夏小昕接過,打開一看,卻是一張房契,還有一張字條。
她的心‘咯噔’一下,急忙將字條展開來一看,卻是吳彥寒留下的。
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道:
小昕,子簫,我走了。別怪我改了航班悄悄地走。我只是真的捨不得離開你們。想到要強顏歡笑與你們揮手作別,我便感覺到時候我一定會像個娘娘腔一樣失聲痛哭。我不想這樣。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歡假裝強大,假裝鎮定,假裝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我的掌控之中。從前的我,也確實做到了。現在,我卻害怕自己做不到。於是,爲了維護我一直以來的形象,所以我選擇了悄悄離開。
好在,我終於看到了你幸福。子簫是個不錯的男人,因爲不管他失憶不失憶,心態是十五六歲,還是二三十歲,他都始終有勇氣和你面對一切。我祝福你們。你們一定要幸福!
我想再次見面的時候,應該是你們步入神聖的結婚殿堂的時候吧!
我想那個時候,我的身邊也應該有了一個愛我,而我也愛她的女人了吧?
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把酒言歡吧!
那座別墅,名字其實就是你的,所以很自然地留給你。
你想賣想留都由得你作主。
我想,大概你會賣了吧!有關於那個女人的一切,我都完全不想記得,更何況是你。
總之,一切隨你。
話到這裡,該說再見了。
小昕,子簫,再見。祝你們幸福,白頭到老!
落款是彥寒。
夏小昕看完了之後,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原來,吳彥寒竟然於半夜就提着行李一個人孤零零地離開了……
“他走了……”想到吳彥寒孤獨寂寞地提着行李箱在寒冷的夜裡踽踽獨行的情景,夏小昕含着熱淚哽咽地對墨子簫說。
“走了?”墨子簫心疼地將她擁入懷裡,同時接過她手中的那條紙條細細地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低嘆一聲,“他那樣走其實仔細想想也是不錯的。畢竟,那是他喜歡的方式。有時候,分別的情景讓人久久沉淪離別的憂傷不能自拔,反而悄悄地離開,要少幾分離別後的傷痛。那對他,或許是最好的了!你不要太傷心了。你也看到他說了,等我們結婚後,他會帶着他心愛的女人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那時候相聚,不是更痛快嗎?”
夏小昕擡頭透過朦朧一片的淚眼看他,“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一聞此言,墨子簫‘噗哧’一笑,“女人,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是啊!你說啊,咱們什麼時候結婚啊!”夏小昕點頭,眼淚撲簌而下,吳彥寒這樣孤獨的離去真的讓她感覺到悲傷,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然脆弱得很輕易地就破碎。
擡頭看着這個她用心愛着的男人,想到從前的分分離離,她莫名地害怕莫名地焦慮,生恐自己一個不注意,他也悄悄地溜了。
明明知道維持兩人的感情不能靠婚姻去約束,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只能想到用這個古老而愚笨的辦法牢牢地將這個男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她怕了!真的怕了!
怕了別離!怕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
“等一等吧!”墨子簫伸手輕輕地撫去她的眼淚。
“你不想娶我?!”她雙羞又惱,‘啪’地一下拍開他的手,轉身就大步地走到外面的庭院裡去了。
墨子簫急忙追了上去,伸手想抱她,她卻生氣地左躲右閃,死活不肯讓他抱在懷裡。
最後,他不得不用了蠻力,硬是伸手將她拉入了懷裡。
她懊惱無比,對他拳打腳踢。
他沒辦法,只好用力地勒住了將她的身體與手都勒住了,然後低頭溫柔地去親吻她,一邊吻一邊溫柔地解釋着說:“小昕,小昕,不要生氣。你好好地靜下心來,聽我說。”
夏小昕抽抽答答,“你想說什麼?想告訴我,你現在還小,還不想結婚是嗎?這花花世界太美麗太耀眼,你還沒好好玩過是嗎?你是不是想說,不想爲了我這棵樹放棄整片森林是嗎?”
知道自己很有些無理取鬧,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覺得荒唐,可是她還是想這樣在他面前這樣任性一回。
她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撒過嬌了。
一直堅強地扛着所有的事情,再苦再難,始終逼着自己以微笑面對一個個接踵而來的難題,解決了一個又一個。
所有的人都誇她聰明、勇敢、堅強,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那個堅強的女人其實心裡很累很累,每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巴不得自己的身邊有一個霸道強勢的男子可以替她主宰一切,而她只需要做個脆弱的女子依偎在男人寬闊而安全的懷裡,什麼都不做,只緊緊地抱着男人便好。
她,不是不喜歡現在老是逗得她笑的幼稚的墨子簫,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她有的時候真的很懷念很懷念過去那個睥睨一切的墨子簫。
她想向他撒嬌,想依偎在他懷裡,想他霸道地決定她的一切……
墨子簫嘆了口氣,溫柔地拍她,不停地說:“哭吧哭吧!盡情地哭吧!我知道你其實已經忍了太久太久了。可是哭過之後,你要好好地靜下心聽我說。”
夏小昕聽着他寵溺的語氣,一下子便再也忍不住了,當即抱着他真的放聲大哭起來。
此時正值上班的時候,有不少人開着車經過,聽到哭聲都不禁愕然地朝他們看去。
墨子簫鎮定自若,視而不見,只是緊緊地擁抱着她,像哄小孩一般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後。
哭到最後,反倒是夏小昕不好意思了,沒好氣地揪着他的衣服胡亂地擦拭乾淨了自己的眼淚鼻涕,然後推開了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瘋了嗎?看到我失控也不知道制止一下!我今天丟臉丟大發了!”說着便捂住臉羞愧萬分地奔進了屋子裡。
墨子簫極度無語,攤了攤手,低頭看看自己胸前那一片狼籍搖頭苦笑,最後追了進去。
進去的時候,看到夏小昕並不在客廳,便急忙問忙着擺早餐的吳媽,“吳媽,小昕呢?”
吳媽笑着指了指樓上,悄聲說:“你別介意她的失態。她是這段時間太壓抑了,也沒辦法跟別人這樣發泄,如今,好不容易你來了,這才衝你發泄呢!”
墨子簫瞭然地點點頭,“我知道。”
“趕緊上去吧!再哄哄她,洗把臉帶她下來吃飯吧!”吳媽慈祥地說。
“是。”墨子簫應了,轉身向樓上走,走了幾步卻又折了回來,極其誠懇地對吳媽說,“吳媽,這段時間謝謝你們了。如果這段時間沒有你們的相伴,我想她一定會受不了的。真的太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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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別說兩家話了。快去哄她是正經!”吳媽笑着急忙推他。
他這才轉身快步上了樓。
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夏小昕一臉平靜地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若不是雙眼仍然紅通通的,簡直看不出她方纔是那樣近乎崩潰地大哭過。
她看到他走進來,便平靜地指了指他的衣服,“趕緊換一下吧!盡是眼淚鼻涕。”
他應了,伸手去解開了鈕釦,剛脫下,夏小昕便拿着衣服走到他身後幫他穿上了。
看着她低垂的眉眼,他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溫柔地在她耳邊輕語,“小昕,我想娶你。可是我想等到我完全正常後娶你。你記得上次jason提的那個印度大師嗎?我一直很想去找他,我想通過他找回自我。只有那樣,我才知道我該如何開始我們下一步的生活。之前,我沒有再提,是因爲我知道你剛剛與父母才團聚,一定捨不得離開他們,而我又捨不得扔下你獨自一個人前去,所以我便想着多給你一些時間,等你覺得差不多可以了之後,才一起去求助於那位大師。真的。我的想法就是如此簡單而已,完全沒有你說的那幾種想法。”
夏小昕聽了,不由又羞又愧,急忙捂住了臉,低聲說:“我方纔是胡說八道而已,你別當真。”
墨子簫低嘆,“我知道。可是我想其實你還是想念那個在別人面前裝b,在你面前卻溫柔成熟而又有魄力的墨子簫了吧?等着吧!我們一起努力把他帶回來!當他回來的時候,你們便可以結婚了。”
夏小昕不由笑着流淚了,伸手緊緊地纏住他的脖子,“可是我也會想念你的。”
墨子簫挑了挑眉,“那就在你想念我的時候,讓我偶爾回來客串一下吧!”
夏小昕禁不住伸手輕輕捶他,“你好壞!不管怎麼樣,你總是能夠逗得人家又哭又笑的。”
墨子簫緊緊地抱住了她,心裡溫暖而甜蜜,只覺得擁有了她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其實,從內心來說,他巴不得一輩子與她生活在這裡,一輩子都不要記起他的過去。
因爲susan口裡的他有太多迫不得已,太痛苦,而現在全都是幸福全都是開心。
只是,他不能自私地永遠躲在夏小昕的身後,畢竟他是個男人,他該信守他對她的承諾,一輩子擋在她的面前爲她擋風遮雨。
兩人抱着站在那裡良久,直到夏小昕肚子發出一陣陣‘咕咕咕’的聲音,夏小昕才紅着臉急忙推開了他,羞澀地笑道:“咱們還沒吃早餐呢!走吧!下去吃早餐!”
墨子簫笑道:“沒有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