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幫你重新找回來的!”吳彥寒莫名心疼,伸手握了她的手,只覺得一片冰涼。
莎莉用力抽掉了手,眼睛看向窗外,堅決地說:“吳彥寒!我不喜歡你了!從鬼門關裡走一圈回來後,我知道過去的我簡直荒唐可笑。所以,從現在開始,你離開我吧!我會好好地生活的,像所有與我同齡的女孩一樣快樂地交男朋友,快樂地享受生活。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去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了!”
聽着她絕別的話語,吳彥寒突然感覺到自己失去了某件很珍貴的東西,心一下子就變得空落落的。
他看着莎莉,良久才低低地說:“莎莉,如果我告訴你,我早就不知不覺地喜歡你了,愛上你了,你還願意再試着和我這個老人家談一場戀愛嗎?”
莎莉的身子輕輕地一震,良久她沒吭聲沒有轉過身來,可是吳彥寒分明看到她的眼睛裡又浮起了一層淚花。
吳彥寒坐在她身邊,伸手想將她摟入懷裡,她卻將身子往旁邊輕輕一避,轉頭含淚笑看着他,“你真善良!我以爲這輩子都聽不到你對我說這句話了,雖然我知道你說這話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讓我振作起來讓我快點重新投入到生活裡去,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同時,我再鄭重其事地跟你說一句,那就是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糊塗了,再做那些虛幻的夢了!所以你放心地走吧!我會好好地活着了,會好好地和我同一年齡階段的人去戀愛了,絕對不會再找像你這種年紀大的男人了!其實,仔細想想,找年紀大的男人一點好處都沒有,現在似乎覺得安全,可是隨着歲月的流逝,兩人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的。尤其是在那方面,當你做不動了,而我卻還旺盛得要命!哈哈!想起來都很可悲的!所以,你徹底放心吧!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幻想了!”
吳彥寒聽得又好氣又好笑,皺着眉頭瞪她,真的很想反駁她,她怎麼知道他會早早地就失了那方面的能力?
但到底臉皮薄,怎麼也沒辦法說出口,只能嘆口氣說道:“既然你說要重新開始生活,那爲什麼卻不肯接受磨皮手術?你留着它,怎麼可能開始正常的生活?人一開始接觸之時,都是先以貌取人,最後再慢慢相知相戀的!你不磨皮,本身就意味着你這是故意在拒絕想要靠近你的男孩!你這樣做,讓我怎麼能夠放心得下?”
“好看又如何,也沒見你喜歡我?”莎莉惆悵地低語。
“你說什麼?”吳彥寒沒有聽清。
“沒有什麼!”莎莉挺了挺身子,目光灼灼地看他,“如果我答應做磨皮手術,你答應離開我嗎?”
吳彥寒苦笑,“從前你死皮賴臉地硬纏着我留下,如今你卻想盡各種辦法逼我走!莎莉,你何苦如此委屈自己?”
莎莉淡淡一笑,“從前,我喜歡你,自然希望你留下。如今,我對你什麼感覺都沒有了,你留在我身邊,不過是讓我看着煩惱而已!我可不喜歡被人管着,就連我爸媽也從來沒有管過我呢!你不會以爲我出了一次車禍後,就會變得喜歡聽人說教了麼?”
吳彥寒聽了,不由搖頭苦笑,無可奈何地說:“好吧!如果你願意做磨皮手術的話,我答應你一定不會再管着你,也一定不會再在你面前晃了!”
愛情就像指間沙,不輕易就會從指縫間流走,莎莉不過才二十歲,並沒有完全定性,來勢洶洶,去勢也洶洶。
他雖然有些遺憾,但想到只要她覺得那是她想要的,那麼他便願意無條件滿足她。
他早就知道愛情不是可以通過勉強的手段來強求的。
莎莉淡淡地說:“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吳彥寒用力地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對她說,“我去通知醫生!”
“好。”莎莉向他綻放出一抹豔麗的笑容。
她原本美麗的臉因爲那道傷疤而讓她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都有些變形,讓吳彥寒看得一陣痠痛,當下不再停留,快步地走出了病房。
而莎莉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又漸漸積聚了滿滿的淚花。
這半個月來,她雖然每天都對他很冷漠很抗拒,可實際上她的心裡卻感覺到很幸福,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倍覺珍惜,一點一滴地全都歸納於她記憶的寶庫裡。
她想,不管他這段時間萬般柔情地對待她是真是假,對於這一輩子來說,她都滿足了,她終於有了在餘下來的時光時不時地將與他的記憶拿出來回味回味了。
上帝總算待她不錯。
一個月半月後,莎莉揹着雙肩包與幾個男孩女孩一起走出了校門口。
走到自己的車前,剛打開車門,無意中一擡頭,卻看到身着白色襯衣,藍色衣褲顯得格外英俊瀟灑的吳彥寒正站在一棵枝繁葉茂綠意盎然的梧桐樹下,正對着他面前的一個留着黑色波浪長髮,身穿藕色及膝連衣裙的女孩談得熱烈。
此時此刻,他滿臉的笑意,好看的眉眼此時全都舒展開來,嘴角處帶着她已經不陌生的溫柔。
那女人是誰?
他爲什麼要那樣對她笑?
那樣溫柔那樣性感那樣讓人心慌意亂?
他的眼神簡直像一道道極強的電流,即便她離他們有近五十米的距離,她也能感覺到他那雙電眼的威力有多大!
他,從未對她用過這種電眼……
莎莉的心酸澀無比,她很想很想上前看看那女人到底是誰,除了那個夏小昕,還會有誰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魅力吸引得吳彥寒雙眼放電?
可是她知道她不應該上前,不然,這一個月來她所有曾經做過的努力都將白白浪費。
半個月前,她順利地出了院,做過磨皮手術後,她臉上的疤痕只剩下極淡極淡的淺紅色,就算不化妝,不靠近的話,很難察覺得出來,用過粉底之後,就完全沒有任何痕跡了。
在出院的當天,她在醫院門口與吳彥寒分道揚鑣,決絕地跟他說這輩子再不相見。
只是,事情並沒有按照她計劃的進行,吳彥寒雖然不再前來找她,但是卻又到xx大學繼續擔任老師了,仍然是教她那個班。
他上課的時候,仍然像從前那樣瀟灑從容,洋洋灑灑長篇大論,但是在整個上課的過程中,卻始終沒有看她一眼,她也默契地從不舉手發言,他們之間就像從未有過那種關係一般,正常得就像一個風度瀟灑的教授與一個有些沉默得不引人注目的學生而已。
她不想猜他留下來的理由,因爲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她沒有自閉,反而比從前更開朗更大方。
她白天是個認真學習的好學生,可是到了晚上,她就是夜店裡一道閃亮的光芒,更是所有宴會上最性感的女王。
她的身後總是跟着一大批男男女女,儼然她就是他們的大姐大。
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莎莉談了四個男朋友,每一個男人最多維持一個星期,沒有人可以打破這個時間界線。
之所以這樣做,她都是想做給吳彥寒看,當然,也是爲了嘗試一下看看自己除了吳彥寒之外,是否還能將別的男人放進心裡。
只可惜,一個都沒有。
他們有的很自私,有的膽小懦弱得沒有一點擔當,有的道德敗壞得讓她無法接受,有的一張口說話,她便只想捂住耳朵快點逃跑。
她悲哀地知道自己一定沒救了,她深深地中了吳彥寒的毒,她交男朋友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將吳彥寒當作一個模式,把那些男孩子一個個地往裡面套。
可是這個世界上,只是那麼一個吳彥寒,獨一無二的吳彥寒!
或許,只有等吳彥寒找到獨屬於他的女人,她纔可以真正死心吧?
莎莉苦笑一聲,彎腰鑽入了車裡,開着車從吳彥寒與那個女人身邊一閃而過。
開過去的時候,她目前不斜視,彷彿沒有看到他們的存在,甚至故意惡意地加快速度,從那女人身邊擦肩而過。
當她從後視鏡裡看到吳彥寒一把將女人拉入懷裡,而女人也驚叫着抱緊吳彥寒的腰時,她的眼淚瞬間就流了個滿面。
而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吳彥寒正皺着眉頭看着她的車。
“小昕,你沒事吧?”吳彥寒將視線收回,緊張不安地低頭問夏小昕。
“沒事。沒真的擦到我。不過風很強勁。那是誰啊?你認識?”夏小昕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吳彥寒,站直了身子。
“我的一個學生。”吳彥寒無聲地嘆了口氣。
“一個學生敢這麼囂張?”夏小昕笑着仔細打量他,本能地感覺那個女孩並不像他說的與他關係僅僅只是一個學生那麼簡單。
呵呵。近一年沒見面,看來他似乎已經走出了蔣盈的陰霾,有段感情已經悄悄地萌芽了吧?
想到這裡不禁滿心歡喜。
她此時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剛從古堡回來,在回紐約之前,想起很久沒見到他,再想起蔣盈對他造成的傷害,夏小昕到底還是有些擔心,所以便要墨子簫特意將她送了過來。
“真的只是學生。你不要誤會。”吳彥寒苦笑一聲,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急忙轉移話題,,“你確定你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