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黑暗的夜的帷幕像沒有被繫緊的卷軸一樣解放開來,遮掩了遠遠近近的一切。
白澤坐在夏星辰的牀邊,她的手背上因頻繁被針孔刺入而泛出青色。
這幾天,只要她一醒過來,便是無止盡的淒厲喊聲,緊接就渾身抽搐。爲了不讓她失去理智而傷到自己,白澤只好在她清醒後又給她打入鎮靜劑讓她再次沉睡。
他竟已不知道該如何來面對她。
而這一次,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沒有發瘋,沒有尖叫,也沒有掙扎。只是睜着雙眼,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白澤。”
她的語氣平淡而冰冷,像是刮過一陣寒風,吹進了白澤的心裡。讓他連聲音也不經意地顫着,“嗯?”
“我看見了威尼斯的廣場,滿地的白鴿,很漂亮。是你毀了我本想重新開始的人生。”
她輕輕地說着,卻聽得白澤心裡一緊,她的眼睛直直地看他,卻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他的心就被這道眼光揪得緊緊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我會讓你看見的。”
白澤起身離開了房間,門外是等候已久的阿穆,“飛機準備好了嗎?”
“嗯,已經在等你了。”
白澤回頭,透過沒有關緊的房門看了進去,滿屋通亮的房間,卻是一個看不見任何燈光與顏色的她,“我去找約瑟,你留在這裡。後天記得帶她去做檢查。我會盡快回來。”
約瑟是國外最好的腦科大夫之一,當時夏星辰在威尼斯那一次造成失明,就是約瑟治好了她。約瑟告訴過他,她還有百分之四十的機率會復發。當時他以爲他能照顧好她,絕不讓她再失明。但是他卻讓她再一次地陷入無底的黑暗。
阿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白澤離開後,阿穆卻意外地接到了一通電話。
他伸手關緊了房間的門,走到廊道的盡頭低聲冰冷道,“你又有什麼事?”
“告訴他,我要見他!”電話裡的女人淡淡地開口,語氣卻是不容人拒絕。
“他已經說了他不會見你!”
“用完了我費思思就想把我甩開,你告訴他絕不可能!”
“他還讓你住在湖景灣,就對你不錯了!你不要再打給我了!”
“阿穆,我告訴你!我有他……”
阿穆沒有再聽她說什麼,便很快地掛斷了電話。
湖景灣的別墅中,費思思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嘟嘟的聲音,緊緊地抓着電話機的手青筋隱隱突起,“白澤,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她咬着牙,用力地把電話機摔向了貼着繁華壁紙的牆壁。
“夏星辰!”
“冷冽!”
“你們帶給我的,我要一樣一樣讓你們體驗到!”
說完,她伸手撫了撫小腹的位置,脣角滿是笑容。
阿穆怎麼可能知道,他的上衣口袋裡至今還躺着她親手塞進去的一枚小小的竊聽器。
“夏星辰,你可要好好準備了。”
-----沫沫有話說-----
我真的是一隻烏龜,我對不起你們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