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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記者回去以後網絡上出現了一則他們報社的新聞預告,題目是:網絡大搜尋,盧蓓蓓生死何處?後面跟着一小段文字:今日本報接熱線爆料後趕往某醫院,找到了懺悔書作者盧蓓蓓,明日報紙兩版報道,敬請關注。這個預告還附上了一張圖,不知是編輯故意的還是怎樣,那張圖和我發微博上的那張盧蓓蓓的照片是同個角度,不同的是,因爲是單反拍攝,清晰度和衝擊力都比我的那張要強烈許多。
這麼一則預告一出現在微博上,就因爲關鍵詞爲盧蓓蓓而被衆多網友轉發相告,大概是因爲這個預告附圖的關係,我的微博上收到許多媒體的私信,向我詢問盧蓓蓓現在在什麼醫院。
我和坤哥商量着挑選了三家媒體,分別是紙媒,電視臺,以及一家門戶網站,把地址告訴他們以後,和他們約了探視的時間。
我靠着牆,呆呆地看着盧蓓蓓,我心裡是能肯定她的車禍和夏夢瑩是脫不了干係,明天媒體來採訪之後,我幾乎可以預見,不需要我去動腦筋,各種報道的出爐絕對不會不提起她和夏夢瑩的恩怨,也不會不提起我和夏夢瑩盧蓓蓓之間的恩怨。這對於每一個局外人來說,就是一個精彩的狗血大戲。
雖然我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第二天蜂擁而至的媒體嚇了一大跳。除了約定的三家媒體,其他的媒體不知從何知道了這裡,也趕來採訪。
長槍短炮,幾架大型攝像機面對着我,每一個人都對着我問:“盧蓓蓓現在情況怎樣?”
“葉小姐,聽說盧蓓蓓受到夏夢瑩指使對你下藥,爲什麼這個時候你會在這裡?”
“你和盧蓓蓓曾經是好朋友,你現在在這裡是不是代表你已經原諒了她?”
“盧蓓蓓是你找到的嗎?”
“這個車禍是意外嗎?”
“目擊證人還沒有找到嗎?”
“葉小姐,你覺得這車禍事件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
坤哥不忍看我被圍攻,拉着我想護着我到他身後,我輕輕拽着他的手臂搖搖頭,面對各家媒體做了一個安靜地手勢,平靜地說:“我們換一個地方說話,可以嗎?請不要打攪蓓蓓和其他病人的休息!”
各家媒體聽我這麼說,也沒有爲難我,紛紛點頭同意。
我帶着他們下樓,在醫院後院裡,看着他們在我身邊圍成半圓形,苦笑了一下說:“我簡單地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我想大家可能知道我是誰,我是葉紫嵐,我和盧蓓蓓從大學開始就認識了,可以說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在那件下藥事情之前,我們一直是好朋友。前不久我和大家一樣,也是從她的懺悔書和那些錄音裡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我不是聖人,我當時知道的時候很生氣實在太氣人了,但是我找不到她的人,網上很多人在說她可能死掉了,我不信,我託了很多朋友去找她,在昨天,我終於——找到了她,可,她已經成了大家看到的這個樣子,醫生的意思是,如果她超過一定期限不能醒來,就有成爲植物人的風險。”我頓了頓,說:“我想你們可能會問,爲什麼我既然很生氣卻還要去找她,我承認我一開始是爲了找到她以後罵她一頓或者打她一頓,無論如何都想出心裡這口悶氣,但是我現在找到她了,我卻……我卻……不能對她有任何懲罰性的行動。”我嘆了一口氣,“無論我多麼生氣,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得到懲罰了吧?我不希望她成爲植物人,所以會盡快把她轉到市中心的醫院去治療。”
一家媒體問:“那麼她是怎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深呼吸,說:“車禍。我們已經報警,希望肇事者能自己出來承認錯誤,並且承擔責任。”
“之前盧蓓蓓說夏夢瑩揚言殺她,你認爲這個車禍和夏夢瑩有關係嗎?”一個瘦小的女人問道。她一問出這個問題,現場瞬時安靜下來,只剩下了相機快門卡擦的聲音。
我悲傷地看着那個發問的女人,說:“我不知道有沒有關係,現在警察這邊已經開始調查這個事情,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考慮,只是希望能找到目擊者,協助警察找到肇事者以後,給盧蓓蓓一個公道。”
“葉小姐,你覺得盧蓓蓓車禍有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呢?”有人問道。
我傷感地看着問話的人,不答。
坤哥站到我身前,淡淡地說:“各位,我們已經簡單地向你們介紹了現在的情況,至於其他的——關於車禍和盧蓓蓓的具體情況,就需要專人來解答了。”
各家媒體似乎還有問題要問,都露出一絲渴望看着我,似乎希望我再說點什麼,我抓着坤哥的手臂一言不發。他們見勢只得三三兩兩回到樓上病房去。
等到媒體都上去之後,坤哥低頭看着我問:“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卻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體。
他嘆,展臂擁抱住我,低聲說:“你剛纔說得很好,不要擔心!”
“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我問。
“不管你在擔心什麼,我只告訴你,不要擔心。”他吻吻我的額頭。
我擡眼看他,說:“我最擔心的是,盧蓓蓓就這麼睡着醒不過來!”
他摸摸我的頭髮,說:“別擔心,我安排好轉院手續,救護車也已經預約好,明天一早就有人會把她從這裡轉走!”
我點頭,說:“她不能出事!”
他深深地看着我許久,說:“她不會出事。”
我點頭,低語:“千萬不能出事,我還等着她醒來呢!”等着她醒來說出一切,說出到底是誰讓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等着她咬死夏夢瑩。
“盧蓓蓓的家人已經在路上了。”他低聲在我耳邊說。
我點頭。
突然,一聲低咳。
我們都轉頭看向發聲的人,是昨天第一家來採訪的那個男人。
他對着我們微笑,說:“葉小姐,你好!”
我點點頭,說:“你好,許記者。”
他依舊和昨天一樣背了一個大包包,問:“有些事,方便問嗎?”
我問:“有什麼問題?”
他走近我,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我詫異,他說:“這是我昨天去車禍現場拍到的照片。”
坤哥伸手接過照片,看了一眼,皺眉,說:“有什麼問題麼?”
他點頭,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我去交警那裡問過關於這個車禍的情況,也看過交警這裡存檔的照片,現場沒有任何剎車印,但是路邊的電線杆被撞歪。”
我從坤哥手裡拿過照片,只見一條郊區的沙土路,兩邊是農田,在遠處有幾幢樓房,右手邊一根木電線杆被撞歪。
坤哥低聲說:“這裡沒有攝像頭監控。”
我無可奈何地點頭,說:“你確定現場照片沒有剎車印?”
他點頭。
我看着照片,這麼大的破綻,可見盧蓓蓓不是遇到了車禍。她出事的那天就是打我電話要求公佈懺悔書的那天,下手的人應該沒有料到盧蓓蓓的生死問題會引起社會關注,所以在處理上十分隨意,撞了電線杆就可以說是車禍了嗎?盧蓓蓓傷得那麼重……我皺眉。
許記者看着我,說:“我手上也有一些資源,可以幫忙查清楚這件事情。”
我擡頭,回視他,問:“真的嗎?”
他肯定地點頭,說:“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我擡頭看向坤哥,再看向許記者,問:“什麼要求?”
他說:“H市很多家媒體都派人來採訪盧蓓蓓車禍的事情,我希望能夠幫助你們一起找出真相,唯一的要求是我能專訪你。”
我訝然,問:“專訪我?”
他含笑點頭,說:“老實說,我一直對於你很好奇,從魏天昊的前女友,到現在找到盧蓓蓓,不介意的話,我希望能對你做一個專訪。”
“我有新聞價值嗎?”我問。
他點頭,說:“當然了!”
我沉吟了一下,說:“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他說:“嗯,這個是自然,你考慮好的話,明天給我電話就可以了。”說着對着我們禮貌地點頭,轉身離開。
我看着他離開後,喃喃:“盧蓓蓓果然不是單純車禍。”
坤哥摸摸我的頭,溫言:“這個你不是已經心裡有數了?這個許記者給我們帶了這樣的信息來,省得我們去確認車禍的真假了,不是麼?”
我點頭,想了想,說:“如果盧蓓蓓的車禍是假的……”
“那就說明她身上的傷需要重新檢驗!”坤哥接着我的話說道。“明天轉院之後,她本來就需要重新接受診斷,我會讓他們仔細檢查一遍。”
我問:“你把她轉到哪個醫院去?”
坤哥看着我,說:“市醫院。”
我沉默了一會,說:“轉到陸子銘的那個醫院去吧!”
他挑眉。
我嘆了一口氣,說:“既然他是我血緣意義上的親人,我利用一下也無所謂吧?”
他失笑,說:“你啊……”
我選擇陸子銘的醫院,在於他所在的醫院是私立醫院,在阻擋媒體採訪和盧蓓蓓病情的保密上會比公立醫院要方便,況且,以他對我有那種糾結的感情,我就算有所求,他想必也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