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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郎顯然也看到了,他心念電轉,驀然脫下外衫,氣貫長衣就地一圈橫掃,登時清出一片空地來,同時將已爬至梅六腳上的東西也震飛出去。
“走!”他暴喝,同時手中貫力將竹簍扔向之前準備落腳的院落,自己緊隨而上。
梅六正要提氣跟上,突覺右腿一麻,撲地單膝跪倒在地,心知不好,忙依樣畫葫蘆,脫下外衫橫掃,將毒蟲隔在數尺之外,同時一手抽下襪帶,在右膝上紮緊。只是耽擱的這會兒,天上之物已經飛近,吱吱尖叫着撲向她,聲音刺得人腦袋一陣悶疼,竟然是一羣天鼠。梅六手中衣衫急揮,然而右腿的麻痹感已上升到腰間,逐漸便要控制住她的半邊身子,哪裡還能施展輕功逃離。
難道今日竟然要命喪此地?命喪一羣來歷也沒弄清楚的人之手?面對撲天蓋地而來的毒蟲飛蝠,梅六腦子裡突然浮起這個念頭,只覺荒謬之極,也不甘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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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跳動着,一下又一下地舔過匕首烏黑沉斂的鋒口。
紀十面無表情地看着,臉上慣常掛着的甜笑早已斂起,半晌之後,她拿着匕首走到子萬面前,抓住鐵鏈的一頭,在貼着肩胛的位置由下往上運力一切。雖然她已盡力小心,但是鐵鏈畢竟不比普通的繩索,加上着力點懸空,就算那匕首削鐵如泥,依然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扯動。
鐵鏈如期斷在兩截,一截哐當落地,另一截還嵌在琵琶骨上。紀十擡眼看了子萬一眼,見他緊咬着牙關,額上青筋暴漲,顯然在極力忍耐着。她本來想說些話將他的注意力引開,但一想到他開始看自己的眼神,心裡不由涌上一股惱意,也就懶得多事,手一擡,果斷利落地將剩下的半段鐵鏈抽了出來。
大約是疼痛太過劇烈,子萬終究還是沒忍住悶哼出聲,然後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力竭,閉上眼睛無力地靠回牆壁,半晌沒出聲,也不知是不是暈了過去。
紀十將帶着鮮紅嫩肉和血絲的鐵鏈擲於地上,毫不避嫌地褪下子萬的衣服,露出那慘不忍睹的肩膀來。又將匕首用水沖洗乾淨,在火上重新炙烤過,然後手法熟練地將那穿鐵鏈處的腐肉給剜除乾淨。
“可惜沒酒。”她皺眉嘀咕,手上卻沒絲毫停滯,拿起之前便準備好放了厚厚一層止血草藥泥的布帶利落地按上那傷口,多加了幾分力道,緊緊包紮上。
剜肉刮骨不可謂不痛,但是子萬隻在紀十說那句話時擡眼看了下她,之後便是幾乎將牙根咬碎,也不曾再有更多反應。紀十自己便是個狠的,見他這樣,也不由心中佩服,之前對他的不滿便消散了許多。
等紀十包紮好,子萬自己擡手穿好了衣服,就側躺下沉沉睡了過去。他之前因爲骨頭上穿着鐵鏈,根本休息不好,加上被逼着連趕了數日的路,體力早已透支,此時負累一去,心神放鬆,便再熬不住。
紀十收拾乾淨,將被血水弄溼的乾草換過,到外面潭中把空了的幾個葫蘆裝滿水,然後放到子萬身邊,又在火堆裡塞了兩根最粗的枯木,確保短時內火都不會熄。一切安排妥當,留下小金在旁邊看守,她便悄然離開了山洞,往白水鎮而去。
梅六還在鎮上,她必須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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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梅六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突覺腰間一緊,人被抱着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開了天鼠氣勢洶洶的攻擊。頭上斗笠落下,又無髮簪可定,一頭又厚又密的秀髮登時散落開來。
緊箍着腰的結實手臂,縈繞在鼻尖的淡淡青竹之香,梅六一陣恍惚,像是又回到了多年前,她被人追得滾倒在馬下,眼看着就要被踏成肉泥,卻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攔腰抱起,然後又輕輕放在地下。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他含笑看着她,眉如青黛,眸似春水,四周一片安靜,讓她彷彿聽到了花落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回憶讓她心中一陣酸澀,卻又隱隱帶了些許甜意,還能動的手下意識回抱住了十一郎的脖子。
即使天黑看不清容貌,但是救她之人除了十一郎,還會有誰呢?
只是這短短失神的功夫,十一郎已帶着她從地上彈起,同時揮動手中衣衫驅趕開始發動第二輪猛攻的飛蝠,腳尖點在圍牆之上,然後悄然落在院中。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