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宮弟子俱是一怔。
不成佛?
師兄這是什麼意思?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可是師兄都在二十四諸天坐了蓮臺, 開了三千法相,更是勾勒了紅曇佛牌,成爲了六界之內第一個達到了阿羅漢的小乘聖者!接下來只要師兄轉修大乘, 以小乘佛法爲基石, 同證大小果位, 他們梵宮未必不能出一位真佛!
就連青龜大師父都說了, 佛子是天生佛種, 擁有一顆稚子般的琉璃心,萬年成佛,舍他其誰!
她好像沒聽懂, 半張臉血肉淋漓。
“你不成佛,你準備當一個劈柴挑水的粗魯和尚?可別丟我挑道友的臉兒。”
琴道友的森白手骨壓在他的胸膛上, “喏, 佛牌, 我履行諾言,給你找回來了, 咳咳,那條老龍可真不好搞。”她呸了一口血沫,渾不在意地說,“我已將他定罪,打入了獄山至深處, 你要剝它龍鱗, 還是抽它龍筋, 都隨你。”
緋紅正要收回手, 一隻寬厚乾燥的掌心摁住了她的手背, 連着佛牌,被包裹在內。
佛子輕聲道, “好,我改日再去。不過琴道友如此待我,優曇要如何回報?”
緋紅:“不如你把你首座師父打包給我罷。”
優曇:“不如小僧把小僧打包給你罷。”
系統:“?”
梵宮弟子:“咳咳咳!”
他們咳的是驚天動地。
他們是來掠陣的,還從梵王宮搬來了十六尊羅漢,爲師兄開十六羅漢無量法陣,屠盡惡龍。沒想到來了之後,架還沒打,倒是委屈羅漢尊者陪他們聽了一樁風月。
他們懺悔!他們對不起羅漢尊者!
他們面壁思過去!
殊不知,在銀龕當中,一羣羅漢反而是吵吵嚷嚷的。
“小曇花好狂!三千年就證了聲聞四果,再三千年證菩薩,豈不是九千年我等就要面見真佛!”
“天哪,那太好了,快快,讓他快修煉,哥哥,我們可以出去玩了罷!”
有羅漢潑冷水。
“屁!有這位四公主在,我看是不可能了!”
“怎麼不可能了?”
衆羅漢表示不服,紛紛反駁。
“小曇花可是我們梵王宮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三千年他都沒動過春心,這次也不可能!”
“就是,佛牌不也拿回來了嗎?”
“哼!你們忘記了大白蟬了?不過就是看了四公主一面,蟬聲就響徹二十四諸天!而小曇花呢,剛坐蓮臺,就被那無恥老龍偷了破牌,那頭大青龜也太不中用了,鎮壓一頭蟬靈都騰不出手來,讓我梵王宮被五界看盡了笑話!”
那羅漢又說,“這個危機關頭,出手的卻是琴族四公主,她一人便蕩平龍界,降帝爲皇,更是爲小曇花傷了靈瞳妙目,諸位,若是你們證道之前,有這般佳人爲你捨身,你們還能無牽無掛地證道?”
衆尊者一時無聲。
“唉,不說了不說了,還是羨慕水月觀音,只要有水有夜晚,它想去哪裡就飄去哪裡。”
“說起來,我好久都沒見過水月姐姐了,她出遠門了?”
“不會啊,觀音哥哥他這千年都懶得動彈的。”
觀音之相,有男有女,全憑觀者想象。
羅漢們頓時爲“這尊水月觀音它爲何任性離家出走”發表意見。
“觀音哥哥最近都在水下作畫,會不會被人看見捉走了?”
“會是魔帝乘舟歸嗎?這小子賊奸猾,那鬼帝被他坑得都不敢來陽間了,天天罵魔心險惡,哼,我就不信他這次來是爲了討一杯梵茶的!”
“啊,那是他撈走水月姐姐嗎?”
羅漢們又議論,不可能,誰敢撈觀音啊!那動靜可大了去了!大概是泡澡池子太舊了,觀音去找材料重修罷?
別看梵宮修得煌煌燁燁,實際上有的和尚的口袋裡翻不出一塊靈石!更別說他們這羣羅漢了,十萬年來共用一個青蓮池泡澡!
太窮酸了!
“大家別亂想了,水月很厲害的,六界要抓他還不夠資格!話說我們的泡澡池子也舊了,要不去找老青龜說說?”
“一塊香胰子都不給我們,還要我們打打殺殺的,太過分了!”
“哥哥說得對極了!”
一羣羅漢氣勢洶洶地“討債”。
弟子們嚇了一跳。
羅漢尊者受了什麼刺激,都還沒開打呢,怎麼殺氣沖天的?
出了龍界後,優曇把緋紅帶回了二十四諸天,起先在她的居所,後來爲了療傷,他徵求了大師父的同意,抱着人去了梵王宮。那裡有一處青蓮池,正適合溫養肉身。
老龜不是很放心,囑咐道,“還是趁早給琴族傳信,到底是他們的四公主,這眼睛傷了,也是我梵宮因果。”
優曇說是,弟子知道了,定會顧得琴道友周全。
老龜很想問問你怎麼個周全法?
你該不會貼身照料到給人擦身體?又或者抱着人一起泡青蓮池?不,不可,那羣羅漢都看着呢!
老龜想想十六個羅漢輪流託夢罵它的場景,龜殼都要愁得裂開了。
呔!
是老龜齷蹉了,怎麼可以用這種齷蹉的念頭去揣測他冰清玉潔的弟子!這位年輕的佛子在三千年前剃度出家,入了佛門之後,一直都是黃卷青燈,刻苦修行,如今開了三千法相,正是行滿功圓,未來成佛指日可待,怎麼會被女色所羈絆?
老龜看優曇穿着緇衣,迅速離去,有心想說什麼,又住了嘴。
考驗無處不在,它就算提了今日,那明日呢?
總歸是要他自行醒悟的!
啊,對了,老龜我好像忘了什麼?到底什麼來着?
“這青蓮池是我梵宮至寶,又稱阿羅訶青蓮應供池,我平常都來這邊洗金身,你仙軀損毀,得多泡上一些時日。”
優曇扶着緋紅來到池邊。
她先是坐下來,被優曇撥動雙腿,浸入蓮池裡,他問,“感覺如何?”
“凉。”
優曇嘴角微翹。
什麼凉,那可是冰寒徹骨,他最開始鍛造金剛不壞身,身體控制不住,屢屢吐出真火,被燒得嗷嗷直叫,要跳進池子裡泡上三天三夜才行。他慢慢推着緋紅入青蓮池,看那清湛湛的水波沒過她的雙肩,裙裾亦如蓮散開。
她額頭冒出白汗,微微抖動起來。
“琴道友?”
她雙眼蒙着一段白紗,優曇只能從她發白的脣感知她的狀態。
“是太寒了嗎?”
他用手捂住她的肩膀,借她一點佛火。
但好像無濟於事。
優曇想了想,他也縱身一躍,任由池水打溼腰身,他雙臂挾住她的後背,試圖用至烈的金剛不壞身驅走冰寒,他自言自語,“這樣會不會好一點?琴道友,你好受點了嗎?可別昏過去了,那小僧縱有三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縮在另一邊的羅漢擠成一團,瑟瑟發抖。
它們就是泡了個澡,誰知道青天白日的,還能遭遇這一劫!
小子,別說三千張嘴了,你三萬張都說不清!
優曇陪着緋紅在青蓮池裡泡了七天七夜,羅漢們也在水下憋了七天七夜,它們也想逃啊,可是這小子有阿羅漢位的,它們一逃,他準得知道!
它們羅漢也要面子的!
說它們是泡澡羅漢可以,就是不能說是偷窺羅漢!
羅漢們煎熬了好些天,法身都被泡得發腫了,才聽得那四公主一聲,“餓。優曇,我餓。”
優曇聞言,“緋……琴道友想吃點什麼?”
“吃你。”
衆生靈頓時屏息。
她頓了頓,“做的餅。”
優曇鬆了口氣。
羅漢也鬆了口氣。
“好,小僧這就去做餅。”
優曇上了岸,溼透的緇衣重新變得潔淨。
“踏踏踏——”
又一行腳步聲傳來。
緋紅的手擱在池臺邊上,突然觸到了一節竹器。
“優曇?”
她揚了揚聲。
對方沒應,反而把小竹簍往她手邊推了推,見緋紅沒有動作,他又把裡邊一截血紅蓮蓬撿了起來,放在她手心。她低笑,“你這是欺負人看不見嗎?不剝我怎麼吃?給你表演一個生吞蓮蓬?”
隨後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對方清脆剝開蓮房,取出蓮子。
而緋紅的手已經落回池裡。
對方愣了愣,只好把蓮子遞到她嘴邊。
緋紅咬住,氣息拂過指尖。
她的頸子往後仰,枕着光滑石臺,香絲似綢緞蔓延。
對方很快也改了投喂的姿勢,輕輕捏着一顆紅蓮子,送到她口中。有一顆因爲緋紅沒咬住,從她嘴邊滾落鎖骨,那人想也不想,伸手一撈。
雙脣柔軟。
禪絮飄落到紅塵中。
遠處泡得發腫的羅漢嚇得疊成一團。
親上了!
好可怕!
它們再也不要白天泡澡了!!!
那人鎮定給緋紅喂完了最後一顆紅蓮子,離開了青蓮池。
直到另一雙手撫上了緋紅的肩頭。
佛子渾身繚繞着煙火之氣,他誇自己,“琴道友,小僧做餅那麼多次,頭一回沒有毒死師弟,趁着熱氣還在,你快嚐嚐!”
他的琴道友後頸枕着青蓮池臺,水波漫上鎖骨,嘴脣紅得妖異。
“梵王宮今年的蓮子特別清甜。”她說,“是不是吃完了餅,佛子還會賜衆生清甜一吻?”
優曇愣住。
[男配(優曇)虐心值:0%]
系統:‘宿主,別白費心思了,佛子的虐心值不好刷的,那個大寫的零你沒看見啊?啊,我靠靠靠,這什麼?!’
[男配(優曇)虐心值:45.8%!]
佛子淡然撩開緇衣。
[男配(優曇)虐心值:67.5%!]
佛子雙腿微分,優雅跪在緋紅的身後。
[男配(優曇)虐心值:89.9%!]
“好。”
佛子單手持着佛禮,卻是彎下了腰,頸上披掛的念珠也顆顆垂落下來,觸碰女子的額頭,清冷的曇花香氣一剎那變得濃烈。
在天光雲影裡,在梵宇僧樓中,更在青蓮開敗間,佛陀垂首,吻了他的衆生。
三千年禪心,破了!
在白蟬鳴叫之後,二十四諸天又開了漫天的曇花。
只是這曇花是血紅的,妖異的。
它盛放了極致之後,瓣瓣衰敗,以最悽豔的姿態在六界凋落。
這是……佛陀墮塵了?
尚且留在梵宮的五界生靈駭然大驚。
“這是怎麼回事?這可是佛子的紅曇法相!”
“龍界被除名,佛牌也追回來了啊,怎麼還會墮塵?”
“難不成那佛牌被老龍咬碎了?”
去了龍界的弟子們看到紅曇異象,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們的佛子師兄,還是動情破戒了!
老龜正在漫山遍野找他失蹤的蟬靈師弟,免得它一個發情,受了刺激,把自己的尾翅給剪了。
結果蟬沒找着,大青龜就等來了一片紅曇開敗。
它先是一愣,繼而是罵罵咧咧,“周全,周全個屁!老龜就知道你小子周全了,把人都賠上了!你可是老龜嘔心瀝血培養了三千年的佛子啊,你就這樣跟仙族跑了,老龜一分沒撈着,真真是氣死老龜了!”
“沒出息!”
“不要臉!”
“老龜我很憤怒!”
大青龜罵了半天,罵累了,就先敞着四肢,休息了會。
它嘀嘀咕咕,“臭小子,堅持久一點不行嗎,老龜我還沒給你攢好嫁妝呢,仙族那麼闊氣,你沒幾件壓箱底的寶貝,可是會被嘲笑的。”
而在青蓮池邊,緋紅仰着下頜,遮眼的白緞鬆鬆繫着,一截浸在水中。
“……你會後悔的。”
“小僧從不後悔。”
緋紅雙眼受損,沒能看到佛子此時此刻的情態,但她撫摸他的脣,是溼的,還微微翹着。
於是她也笑了。
那冰冷的脣心被他吮得發紅,佛子觀了一眼,喉結微動、
“琴道友,若小僧爲你還俗,能不能答應小僧一個要求?”
“你說。”
“老子不想再聽到《春山睡菩提》!一個音也不想聽到!!!”
說起這首彈給他首座師父聽的情愛之曲,佛子當場暴躁。
“傻呀你。”緋紅雙手往後折,捧住了佛子的臉龐,“那是爲你作的,你怎麼聽不出我的心意呢?”
“我想看佛子吃醋。”
於是躲在池底的羅漢尊者們又圍觀了一場動盪。
它們面面相覷。
“這,還要不要提醒他們,池子有人啊?萬一他們直接雙修了怎麼辦?”
“……”
佛子要臉,自然不肯在蓮池雙修,這讓羅漢們都大爲欣慰。
梵宮的還俗儀式很簡單,只需要三拜剃度師。
這一日,所有梵宮弟子到齊,在外的堂主也一一返回,見證佛子優曇的還俗儀式。
優曇問,“大師父,二師父還沒醒嗎?”
老龜難得化作人形,慈眉善目,白鬚垂地,“你二師父有它的要事,時機到了,自然就能見着了。”
優曇有些失望。
他入佛門,修小乘佛法,一向是由大師父和二師父輪流傳法,他雖然把二師父視爲情敵,但說到底,二師父也是他無法割捨的家人。
優曇第一次換下多年隨身的緇衣,青衣烏帽,玉佩壓腰,做了尋常人家的清雅裝束。
他撩開衣襬,對着釋一瓣拜別。
擲地有聲。
“弟子優曇,三千年入佛門,得寺主傳道,得長老照拂,得師兄提點,得師弟相護,碧落黃泉也曾相隨,優曇何其有幸!”
可你還是要走啊。
你出了梵宮,出了佛門,便是紅塵中人,我們再也不能傾其所有地守護你。
長老神色惆悵,弟子則是舉衣拭淚。
“嗚嗚,師兄,你放心走吧,日後,日後靈石不夠了,你同我們說,我們努力渡化五界妖邪,掙點小財,給你寄過去!”
“是啊,師弟,不管生幾個,師哥們也是養得起的!”
“小師叔,記得回來看看我們,帶小和尚來!”
老龜:“……”
你們過分了。
在佛前竟敢說這個!
三拜之後,釋一瓣扶起了優曇,藉着衣袖的掩飾,偷偷塞進來一個東西。
老龜傳音:‘嫁妝,省着點花。’
優曇:‘?’
大師父竟然還有私房錢!!!
優曇拜別梵宮之後,同緋紅僱了一輛鸞車,朝着藥祖山進發。
緋紅的雙眼被龍骨和佛光所傷,哪怕梵王宮的青蓮池也無法使其復原,或許藥族會有他們想要的解決之道。
拉車的是一頭小鸞鳥,也許是業務不夠熟練,它搖搖晃晃的,緋紅被顛入了優曇的懷裡。
小鸞鳥都快要哭了,細聲細氣地哀求,“貴人,貴人不要生氣,我是第一次出遠門……”
“無事。”
貴人的語氣愉悅。
“小鸞鳥,你怎麼拉都行。”
小鸞鳥暗想,這青衣貴人脾氣真好,就是腦殼沒毛,有點醜罷了。不過醜點沒關係,重要的是貴人會疼人,不像它們鸞族的一些雄性,只會咋咋呼呼炸羽毛,美是美了,可也太暴躁了!
此時還俗的佛子持着一張高雅出塵的臉,矜持地問,“琴道友,路途顛簸,需要小僧抱你嗎?”
“還叫小僧?”
優曇的白玉耳垂難得沁出一絲紅,“那曇花小情郎抱你,可好?”
系統:‘???’
什麼花什麼情郎?
請問你誰啊?!
也不等緋紅答應,他自作主張,把人抱到膝頭。
系統也是服了。
這個佛子爲何對肉墊如此熱衷,從梵宮一路抱到了藥祖山,他的腿不會麻的嗎!
抵達藥祖山的當日,藥祖率衆弟子親自來迎。
優曇的眉目剛舒展開來,又緊緊凝住了。
他“聽見”了藥族低階弟子們的心聲。
‘這就是那瞎了眼的四公主罷?當日除龍界是威風,可人也廢了!’
‘這佛子跟四公主肯定早就有首尾了,嘖嘖,沒想到佛門也如此污穢!’
‘佛子也是癡情啊,瞎眼了都要。’
優曇的琉璃眸泛起一絲冷光,衆弟子被他目光一懾,連忙低下頭。藥祖不輕不重敲打了弟子們,又將貴客安排在了藥師閣,說舟車勞頓,明日再細看情況。
優曇把緋紅放在透着藥香的席子上,忽然說,“女菩薩,跟曇花小情郎雙修嗎?可讓你安眠入夢。”
系統還懵逼呢,被緋紅一腳踢去小黑屋。
“求之不得。”
優曇一聽,整個人都愉悅放着璀璨金光。
路過藥師閣的弟子嚇得直接趴下。這什麼?好端端怎麼會有普渡之光?他可不想被超度了!
衣衫一層又一層。
優曇一臉淡然出塵,他先是取下漆紗小帽,任由髮帶和青絲披在肩頭,隨後,月光般皎潔的指尖撫上襟口,緩慢解開了仙鶴大氅。接着就是玉帶、法劍、青佩、外衫、中衣、涼衣、足衣、黑靴,上身只留一件曇花佛牌,紅澄澄地墜在胸膺塊壘上。
優曇又把這些東西一件件摺好,最後壓上一串念珠。
他滿意頷首。
“阿彌陀佛,施主,小僧要得罪了。”
優曇姿勢端莊拉下牀帳,務必要每一道褶皺都整齊好看。
等他心肝怦怦躺下來,雙手緊張握着佛牌,身邊卻傳來了一陣平穩的呼吸聲。
優曇:“???”
睡、睡着了?!
小僧這麼努力色/誘,你竟然睡着了?!
優曇又是生氣又是好笑,他轉過身,挑起她一縷青絲,鬧她鼻尖,她頭一低,直接埋進這墜入紅塵的佛陀胸口,那冰涼的臉頰很快被煨燙。
次日緋紅醒來,覺得胸口發燙。
她伸手一摸,是佛牌。
“你怎麼給我戴上了?”
“小僧都不是梵宮弟子了,更無需戴佛牌,就給四公主壓衣服好了。”
優曇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替她穿衣梳頭,去見藥祖。
藥祖對緋紅的眼睛束手無策,只說,“你們先在老夫這邊修養,老夫去一趟藥聖崖,興許有什麼法子可治癒四公主的眼。”
優曇應是。
藥祖出門之前,優曇一個人來了。
優曇:“我前宗門有一門歡喜禪,我與四公主日夜雙修,能否溫養她?”
藥祖的臉當場裂開了。
老人回頭,佛子一臉正氣,好像是真的爲四公主着想。
藥祖:“……”
藥祖想了想,秉持着醫者仁心,“或許可以一試,四公主被佛光所傷,也許體內多了佛光,能消融暗傷。”
優曇一聽,跑得比他還快。
藥祖:“……”
老夫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優曇氣都沒喘,跑回了藥師閣。
當時藥祖弟子正陪着緋紅說話,優曇很輕易聽見她們的心聲。
‘四公主可惜了,這眼睛好不了,那佛子遲早也會離她而去的吧。’
優曇狠狠咬住舌尖。
他站在閣樓下,對着閣樓上的女子大喊。
“四公主!過來!天氣跟時辰好得很!老子同你雙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