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點。
昏暗的光線中,兩道身影若隱若現。
偌大的總統套房內,兩人正在僵持着。
女人的下巴被用力地掐住,不得不仰着頭與男人對視。
傅遙面無表情地對上了男人的深墨色的雙眸。
下巴被掐出了一個紅印,不禁感到有些吃痛。
方纔她在牀上熟睡,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她愛慕了十年的男人衝了進來,像往常一樣非要將她羞辱一番。
眼前的男人身着寬鬆的白襯衫,衣領被用力扯開,露出性感的鎖骨,看起來桀驁不馴。
他高高在上,冰寒深淵一般的眸子讓人無法猜透。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酒精、菸草的混合氣味。
“怎麼沒有等我就先睡了?”男人故意問道。
等他?
呵呵,她以前確實傻的可以,會因爲等這個男人回家而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着。
冷笑一聲後,傅遙緩緩地將蘇鏡雲的手扯了下來,轉身把房間的燈打開後走了出去。
蘇鏡雲微眯着雙眼,並沒有感到不妥,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今天有些不一樣了,難道是她今天遇到什麼更煩心的事情了?
客廳空無一人,傅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回到了房間。
“怎麼了?你還不出去?”傅遙疑惑道,放下水杯繼續問道:“你該不會對我感興趣吧?”
折磨她,是他這八年來最大的樂趣。
而她,過去這八年像是走火入魔一般深深愛着這個狗男人。
達咩!她可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要不是這次意外讓她重生,或許她沒能那麼早幡然醒悟。
在這之前,她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一通電話打來,不由分說地讓她立馬出現在自己面前,她乖乖照做,結果在去的路上發生了嚴重的車禍。爲了趕時間她選擇了泥頭車經常出沒的道路,結果卻因爲司機疲勞駕駛,一輛巨大的泥頭車以極快的速度撞了上來,她當場死亡,死狀恐怖。
她卻感覺不到任何肉體上的疼痛,只是安安靜靜地躺着,無法動彈,目睹醫生因爲人道主義精神而對她進行徒勞的搶救,直到她被送往太平間。
耳邊聽到有人在說話。
是她丈夫的父親: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外面的女人!”
“搶救無效,人已經走了!”
“你這個混蛋,你竟然連最後一面都不想見!”
她連死的那一刻都在念着他的名字,而他卻連她的最後一面都不想見。
那一瞬間彷彿回到那個讓她窒息、無法求救的環境中。
回想起那一幀幀的畫面,絕望佔滿了整個心房。
既然上天給了她第二次活命的機會,那她自然不能盡幹那些傻事,她不應該忘記自己最初的理想,沉溺於痛苦中無法自拔,而是要從新出發,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只要不違反法律和和道德。
……
“不會。”蘇鏡雲搖了搖頭。
“你讓我走?”聲音低沉沙啞,卻有些誘人。
蘇鏡雲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期待着能從她的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的反應。
“當我趕你走也可以。”傅遙淡定地回答。
“你怎麼了?嗯?”蘇鏡雲臉色變得柔和,眼裡仍舊帶着幾分不屑與玩味。
他故作溫柔地走了過來,一隻手將傅遙的細腰攬住,另一隻手則是放在她的後腦勺撫摸着她的秀髮。
“你有沒有察覺到我今天有什麼不同?”
傅遙狐疑地看着那張完美的臉。
剛剛她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似乎很燙,難道這人又不知道被誰給下藥了?
他該不會來她這裡想要讓她幫忙吧?
想到這裡,傅遙就忍不住犯惡心!
“沒有,慢走不送。”
沒有什麼不同,還是一條惡狗。
“你不解釋一下?”蘇鏡雲扔出幾張照片,語氣中帶着極大的嫌棄。
這個男人她算是怕了,一時一副想要掐死她的兇狠模樣,一時又僞裝得很溫柔,這會兒又變得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傅遙瞥了一眼蘇鏡雲扔過來的照片,沒有說話。
確實沒什麼好解釋的,蘇鏡雲那些小三小四小五的編造能力比外面的狗仔還要厲害,隨便一個男的都有可能被造謠成她的姦夫。
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想要得到她的解釋,只不過喜歡看到她一臉難堪的表情。
“只要沒有離婚,你還是蘇太太,那就要做好你的本分。”蘇鏡雲語氣輕佻,整個人懶懶地靠在門邊,滿不在乎的模樣。
也是,她現在的主要目標是儘快離婚,分一筆鉅額財產也不失爲一件喜事。
“你也是。別在外面搞出什麼幺蛾子,我沒有替你對付小三小四的義務。”
聞言,蘇鏡雲輕蔑地笑了笑後摔門而去。
在上三樓的路途中,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個女人,竟然會反駁他了?
容不得他多想,發熱的身體以及快要炸裂的腦袋讓他倒牀就睡。
……
次日早上,傅遙照常起牀。
一出房門,就有傭人圍了過來。
“太太,先生他昨天一直在發燒呢,今早還沒退燒呢,您不過去照顧一下先生嗎?”傭人陳姐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對於蘇鏡雲這種極易暴怒,持續瘋癲的人,大家都是儘量避免接觸的。
在以前,蘇鏡雲在家裡的方方面面都是由傅遙在幫忙打理,傭人們只需跟太太傅遙溝通就行。
這不,今早傭人們上去照料蘇鏡雲,被罵得狗血淋頭不說,還有人被他直接炒掉了。
“今早他罵人了?”傅遙拿起叉子準備吃麪前的意麪。
她昨晚還以爲他被下藥了,原來只是發燒,那就任由他燒死得了。
“怪不得今早聽到有狗在吠…”她感慨道。
“太太,您不在乎先生了嗎?”
在以前,沒有誰會認爲傅遙不愛蘇鏡雲。
不過,以前是以前。
傅遙看得出來,傭人們表面上會因爲她炙熱的愛而感動,實際無不在心裡罵她是一個大傻逼。
“嗯?”
頓住手上的動作,傅遙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算了,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