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最後還是同意了那個女人的說法,按她說得把那個忽然闖進家裡的男人的屍體丟進水井裡,我們三個人一起拖動着那個屍體。快來到水井邊的時候,白竹隨手拿起了水井旁邊的幾塊大石頭,綁在了那個男人的屍體的腳上,這樣做是給那個屍體增加重量,以免屍體丟到水井的時候會浮上來。
隨着“咯噔——”一聲,那個屍體也就慢慢沉浸在水中。那個男人在水中就和墜落的樹葉一般,我忽然看到那個屍體好像睜開了眼睛,我上一次也見到那個屍體睜開了眼睛,對着我露出怪異的笑容,我安慰自己這一定是幻覺。
我害怕地閉上了眼睛,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屍體的眼睛依舊是閉着的、臉上根本沒有浮動過。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老是看見幻覺?我們三個人一直看着那個屍體往下沉,直到我們看不到這個屍體,確定它不會浮上來的時候放心。
我們正準備回房間裡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了這個水井裡傳來極爲詭異的聲音,“嘶嘶……”地如同蛇吐着蛇信子的發出聲音一樣,我聽到那聲音,聯想起那個闖進家的那個男人之前的行爲就和蛇一樣,頓時毛骨悚然起來,升起了一種極爲詭異的想法,難道是那個男人變成了蛇了嗎?
“你們聽到什麼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嗎?”我連忙跑到水井邊,那水井裡面的水十分的渾濁,由於常年的不流動,已然是一灘碧綠色的死水,至於那個男人的屍體,根本沒法透過水井看到,估計是那個男人的屍體已經沉沒到水底了。
“宿星,我們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快走吧。”白竹對我催促道。
我望着已經平靜了的湖面,卻遲遲不願離開。雖然不是我殺的人,但是我感覺這件事情就像和我有着撇不開的關係一樣,我有些自責,我就想多待在水井邊懺悔一下,或許這聽起來很虛僞……
——白竹把那個男人的腳應該綁緊了,白竹都綁得那麼用力,我都看見白竹的手繫繩子都紅了,那個男人的屍體應該永遠也浮不上來,那這件事情永遠也不會被發現,我應該很開心纔對,爲什麼我就是笑不出來呢?
對,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只有這樣做就更完美了。我凝望着那湖面,臉上浮現了滿意地微笑:“白竹,等下次我們在來西秦島的時候,我們養一些食肉的魚吧。”
白竹一愣,他望着我眼神極爲的複雜,他緩緩地說道:“好……”
就在我準備起身和白竹一起離開的時候,我忽然看見平靜的水面上冒着氣泡,那些氣泡越來越大,不斷地冒着,就像什麼要從水井裡浮動上來似的,我驚訝住,眼神定格在氣泡上,接着,那個死去的男人掙扎地往水面上遊動着,那個男人的身子已然變成蛇的身體,他努力地遊動着,好似一個怪物。
那個死去的男人發現我在看他,他擡起那雙黃褐色的瞳孔凝望着我,那雙眼睛裡面充滿寒冷和仇恨,他對我吐着紅色的蛇信子,發出如同蛇一樣的聲音警告着我:“嘶嘶……”
“白竹……”我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這好好的人,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白竹也看到這畫面,他先是一愣,然後他全身顫抖,我能感受白竹在害怕,白竹說道:“宿星,我想想怎麼辦……”
“那你快點想!”我着急地說道。我真的很害怕那個變成妖怪的男人會爬上水井把我和白竹都給幹掉。雖然,這水井的水面離這地面至少得有三米多高,那個男人除非會飛,不然從這個水井爬上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而人越着急越沒想法,白竹滿頭大大汗。
而這時,一直幫着我們,就像透明人存在的那個女人撿起水面上的一塊大石頭往那個水井砸去,她很是鎮定,甚至一點也不奇怪那個死去的男人爲什麼會變成怪物,那個女人用命令的口吻對我和白竹指揮道:“快用石頭砸!”
我和白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撿起一旁的大石頭,往那個男人身上砸去,可以看到的是石頭落到那個男人的身子,男人被我們砸出了一道道的傷痕,那些傷痕往外流着血,可是無論我們怎麼砸,那個男人都沒有被我們砸暈過去,而且根本沒法砸到那個蛇尾,那蛇尾總是很靈巧的躲開了。
最後,我們三個人筋疲力竭了,那個男人吐着蛇信子,發出急促地“嘶嘶……”聲,就像是在嘲笑我們三個人的無能。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向那個女人問道。
那個女人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看來只能是封水井了。”
這個辦法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可拿來的那麼大的石頭把水井口封住不讓別人看到,而且就算有那麼大的石頭以我們三個的力量加起來也根本搬不動。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我看到一隻巨大黑色的大蟒蛇從水井底下張開大嘴,快速的把那個男人一口就給吃掉了。一切都發生極爲的迅速,也就是在幾秒之間,等我在眨眼的時候,那隻黑色的大蟒蛇已然不見了,還有那個變成妖怪的男人,那隻大蟒蛇我也無法是否真正的看到了,我總是能看到幻覺。那水井的水面變成了一團漆黑不見底。
白竹覺得很離奇,他摸着腦袋完全搞不清楚,疑惑地說道:“這是怎麼了?那個男人怎麼消失了?”
我蠕動着嘴脣,我感到因爲那隻大蟒蛇的出現,我的嘴脣好像有着一陣陣的陰風不斷地吹着,向白竹和那個女人詢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水井底下有一隻黑色的大蟒蛇?”
白竹又覺得我是受到了驚嚇發病了,他安慰道:“宿星,沒事的,那個男人消失了,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又可以像以前一樣正常的生活了。”
那個男人的屍體消失了,一切真的都結束了嗎?首先,那個男人出現的莫名奇妙,他拿着水果刀要攻擊的人不是白竹,而是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所遇到的離奇現象都不是針對白竹的,白竹殺那個男人是爲正當防衛,要不是白竹保護我我估計早就死了。現在我不由得對白竹改變了態度,白竹或許接近我的目的,他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身上發生的離奇現象要保護我吧,或許白竹是個好人根本就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樣白竹是個壞人……
我這樣想着,心裡面若有所思,而這時候,那個女人打破了沉寂,她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道:“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麼了?”我像那個女人問道。
那個女人眼神裡有着明顯的顧忌,似乎是她內心深處很害怕水井底下看到的東西。這讓我更加好奇她到底在水井底下看到了什麼?是和我一樣看到的一隻黑色的大蟒蛇嗎?還是其他的東西。那個女人只是吐了兩個字:“詛咒!”
“什麼詛咒?”這激起我的好奇。我在西秦島聽到了不少的詛咒,到現在爲止,我聽到了最多的西秦島的流傳古老的詛咒莫過於莫讓陰年陰曆陰月的人來到島上,不然會給島上帶來無比的災難。那個女人說得詛咒會不會是這個呢?可這和水井底下她所看到的東西又有什麼聯繫。
那個女人沒有給我其他的提示,直到後來許多年之後,當我回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才知道她給我的提示已經太多了。只是當時我被太多眼前的事情困擾住,沒有仔細去思考她的話。那個女人沒有和我聊詛咒的事情,而是繞開了話題。“你們不想知道我爲什麼幫助你們嗎?”
那個女人的話已經說到我和白竹的心上,我很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無條件的幫助,我想,那個女人是來找我和白竹要回報的時候了。
“說吧,什麼回報?”白竹面色凝重,這個時候,那個女人說什麼回報,我和白竹都不能拒絕她,哪怕她是要我們所有的錢,這也比做幾年的牢獄之災強多了。
我害怕那個女人會張開嘴巴,獅子大開口,不忘得提醒那個女人,她也是個共犯。“你也幫我們處理屍體了,現在我們應該是同伴了,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要是你讓我們兩個哪個人翻船了,我們也會拉着你的。這樣對你可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的。”
白竹見那個女人一點動靜也沒有,有些着急,他道:“只要我們能給你的都能給你。”
“真的嗎?”那個女人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然而,這光芒很快就熄滅了。
“恩恩。”我替白竹想也不想的答道。
之後那個女人沉默了許久,她面色滄桑彷彿一下子老了許多歲開口道:“我根本不在乎那個男人的死活,也不會把你們供給警察,我對你們的事情一點也不在乎,我所關心的也就是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怎麼了?”我突然間有點感動,可能是我知道我沒有的這樣的母親關心我吧,要是哪天我要是出事情了,我的母親也就是關心我的妹妹林雪兒,所以這麼多年,我才這麼恨林雪兒,甚至爲了這份仇恨,不惜一點點的墮落成爲惡魔,還好我遇到了白竹,可是我依舊知道我沒有這份母愛。
那個女人一下子給我們跪下了,她聲淚俱下地對我們苦苦哀求道:“救救我的女兒吧……救救我的女兒吧……”
“你別跪在地上,我們要怎麼樣才能救你的女兒呢?”可憐天下父母心,我連忙扶起了那個女人說道。
那個女人依舊是沉默,沒有告訴我們怎麼救她的女兒,只是久久之後,她對我們死氣沉沉地說道:“我帶你們去見她,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