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一個女鬼的副作用,我已經見到了,王三娜被殺後,馬上又出來個唐姍璨給補空缺。而且當老爸把我送到本市轉學後,原本平靜祥和的爍鎏市,卻爆發出來這麼多凶事。
蘇子初兄妹、韓舟、翁霞菲、束教授,還有那些至今沒搞清來路的黑衣人,似乎都是在我到了爍鎏後出現的。
更大的問題是爍鎏城外的西山上空,無端地出現了一塊陰雲,這塊陰雲蘊藏着什麼樣的力量,誰也不能保證。但它對下面的某些東西產生影響,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這些都是巧合嗎?
是本來就會發生的,我的到來只不過正好撞上這個時刻嗎?但不管怎麼說,胡麗麗她們跟來,總是我的原因。
不過現在研究這些來龍去脈也沒用,關鍵是我該怎麼走下一步。
我要練好金剛拳。但不知葉叔是否還有異術?如果他沒有,那我除了練好金剛拳還得另找異能高手。
我向老爸提出這一點。老爸說我們黎家是肯定沒有異術傳承,當初我太公沒有把任何本事傳給我爺爺,太太公黎唆罡還有著作,只不過給山木逼走了,太公是什麼也沒留下。
那麼葉仝的後代是否將異術傳給下一代,就不好說了。
我問老爸,如果葉叔確實沒有異術,那我去哪裡訪一個學異術的師父?
老爸咂着嘴遲疑地說:“我看你還是先跟着老葉把武藝學好,至於異術的問題,要過後再考慮,武藝都沒練精就想學異術,那是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跑了。”
我突然想到了徒增道長,就問老爸,是不是武術功底差的人,學起異術來也不會高明?
老爸肯定地說當然,異術往往是武藝練到一定程度,進行昇華才得來的,武藝不到化境是根本學不成異術的,就是硬學了也是得點皮毛,往往也派不上什麼大用,只能嚇唬一下外行的普通人。
我覺得老爸雖不會武術更不會異術,但他對武術和異術的理解超級棒,我有茅塞頓開之感。
目標定下,飯要一口一口吃。雖然現在情勢很危急,但我也不能急於求成,那樣反而欲速則不達。
一定要跟葉叔練好武藝再說。
而葉叔其實也爲我制訂了計劃。我再去他家時,他向我陳述了他的計劃,下一步準備讓我學強脈功。
我問強脈功是什麼功?葉叔擺擺手說:“你不要有那麼多問題,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按我的指點練,別的不要多思多想,明白嗎?”
我連忙說明白。再看葉憐紫,臉上帶着一絲緊張的笑意。
待葉叔出去一下,她輕聲告訴我:“一定要好好練啊,那是我家的傳家寶,本來是傳子不傳女的,我爸連我都不教,卻要教給你了,想想你的待遇吧……”
洛蓮也替我高興,在一邊不說話卻衝我笑。
我差點脫口說把我當兒子?但又覺得這樣說不妥,不能讓憐紫誤會了,以爲我真的想當他家的“兒子”,所謂兒子不就是女婿嗎?
我已經有張嘉瑜了,這是我的兩難處境,現在也不能讓這件事成爲一個難點。
正在這時有人來到葉家。竟然是竇叔和翁行長。他們是來找葉叔和我的。
葉叔從外面回來。翁行長向他求懇道:“葉師傅,求求你和你的徒弟,把我的女兒去抓來吧。”
葉叔問道:“聽說你女兒砍人後失蹤了,讓我們到哪裡去抓她?”
翁行長說有人發現了她的行蹤,竟然在西山的絕壁洞內。
我心裡一動,忙問是什麼人發現的?並不自覺地朝洛蓮看了一眼。
翁行長介紹說,是有個姓唐的人家,他們的兒子失蹤了,就四處尋找,結果有人發現了這小子的行蹤,竟然呆在西山絕壁洞內,父母到了現場想把他叫回家,可這小子口口聲聲說他在這裡找到了愛,跟心愛的美女要過遁世的隱居生活,不留戀塵世浮華,在此相伴一生永不回家。
當唐爸唐媽得知兒子找的“愛”,就是那個在城裡大開殺戒的女殺手翁霞菲,當場昏倒……
翁行長涕淚橫流地說:“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都說窮養兒子富養女兒,我們夫妻既給她優裕的生活,也努力培養她的淑女風格,從小送她去學鋼琴,學國畫,還讓她學烹飪做菜,她真的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求上進,很自強。可沒想到突然之間就變了,拿刀砍人,又跑出城去,跟一個有錢家的少爺浸在那麼一個山洞裡,成了野人了……”
竇叔也說道:“兩個小年輕,跑到山野裡去,這種事起碼也是我們有關部門要管的,即便是家庭矛盾,也要調解。但這事更不簡單,因爲其中一個是翁霞菲,到底她是負案在逃,還是精神出問題?一定得找到她仔細甄別。”
我沒有插嘴,由葉叔拿主意。
葉叔問:“你們怎麼想到,要叫我們去抓呢?不能出動特警嗎?”
竇叔解釋,老姬曾經幾次命令出動特警去抓捕,但每次抓捕都碰不上她的面,比如明知她在家睡覺,哪怕圍捕行動再隱秘,也總是撲空。
翁行長說她似乎有特別的直覺,知道什麼時候要去抓她,有時睡到半夜突然跳下牀,連門都不走直接就翻窗出去,跑得無影無蹤。隨後家裡人才知道今夜特警要來抓她。
“所以,我們請示了老姬,他認爲只有試試請你們去抓她,因爲翁霞菲第一次砍人,是被葉師傅甩兩粒鈕釦打跑的,而當時是黎小睦正跟她打鬥,那些員工後來紛紛讚歎黎小睦那麼年輕有一身好本事。只有你們兩位有這個能力去將她逮捕歸案。”
我正要開口說話,葉叔卻用眼色制止我。他向竇叔和翁行長說道:“事情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正因爲我們跟她交過手,知道里面的深淺,翁霞菲的本事,很難用高或低來衡量她,因爲她的本領是非常態的。”
翁行長說:“我也知道她是非常態,她學鋼琴學國畫也學烹飪,卻從沒有學過武藝,連舞蹈也沒練過,平時也不是特別愛運動,怎麼會突然那麼強悍,拿刀砍人?並且她不是亂砍,明明是有功法的,單純說精神病也不對吧。”
“她到底是什麼狀況,連你們父母都搞不清,我們就更難掌握了。”葉叔推辭着。
最後竇叔和翁行長見搬不動我們,只好悻悻地離去。
葉憐紫問葉叔,爲什麼不答應他們的邀請呢?
葉叔說道:“現在外面隨時會出事,我們怎麼顧得過來?小睦目前要靜下心把功夫練好,別的事能不管儘量不管,不能過多分心了。再說翁霞菲的事一時解決不了,她既然跟唐少遠在一起了,暫時也不會出來行兇,何必去打擾?”
“你的意思,要解決也得等小睦把功夫練好再說吧?”葉憐紫猜道。
“對,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翁霞菲呆在絕壁山洞內,雖然沒有抓捕歸案,畢竟她不動了,下面的危害就沒有了。而我們如果去抓她,萬一她的背後是強大的魔力,即使我們拿住了她,也是引來新的麻煩。”
葉叔果然高瞻遠矚,看得比我們清楚,翁霞菲現在等於隱居了,暫時就不必去動她。
翁行長和竇叔也沒法子,只好先走了。
當務之急是我練好功夫,比什麼都重要。
金剛拳我已經掌握了基本要領。葉叔要教我的是強脈功。
葉叔說,強脈功有六個層次,也就是分六段。如果我練好一段,就能抗衡一般的武林高手,但即使練成一段也需要一個星期。
現在時間分秒必爭。練強脈功需要一個非常安靜的環境,但在城裡很難找到理想的地方,無論葉家還是我家都不理想。
“那怎麼辦?”我暗暗焦慮地問。
葉叔說道:“只能出城去,找一個比較僻靜少有人出沒的地方。”
葉憐紫問去哪裡?
“城外現在也很難找這種地方吧,南北兩個方向都不行,都不是很高的山,最幽深的地方都在東西兩邊,本來西山是最理想的地方,但那裡上空浮着一塊陰雲,況且已經發生過那麼多事,還是不安寧。現在只有去東山了。”
葉叔說他早就看中了一個地方,就是東山的古廟。
事不宜遲,葉叔叫我帶上一點基本的生活用具,陪着我前往東山。
東山其實並不是正東面,有點偏向東北。那裡與西南的西山一樣,是城外的兩極,這裡的山往遠處綿延,越往東北山勢越險峻。
東山的古廟離城有五十多裡。我們進山又走了半天才到達。
這裡在昔日有過幾戶人家,應該是在民國年代了,後來都搬遷了,剩下一個小村落的殘跡,由於遠離城鎮和公路,所以早就人跡罕至,一派原始風貌。大白天都像有鬼物要出來的樣子。
老村的房子原本就是土坯房,在日曬雨淋中基本倒塌,只有古廟還剩兩間,雖然裡面蛇鼠做窩,不過打掃一下還是可以供人棲息的。
現在也不好講條件了,再破的屋子只要能遮風擋雨,總比陰暗的山洞要強。
最合適的是外面有一個操場,剷掉那些篷草茅蒿,很容易就開闢出一塊習武的空地來,也不用多大,反正這裡也不會用來打籃球,能供我閃展騰挪練招就行了。
葉叔說金剛拳是外練皮骨,而強脈功主要是靜練內氣,以氣強固筋脈,最初的三段是催發人的潛能,後三段則是吸採外來的元氣,一旦練到六段就有神秘的能力顯現。
我忙問所謂神秘能力是否指異能?
葉叔沒有直接回答,只語重心長地說:“練強脈功非常辛苦,現在還沒開始,你不要往後面去想,不要期望一步登天,需要腳踏實地一步步練。”
隨後葉叔就將強脈一段的基本要領教給我。
其實強脈功的練法非常單純,甚至有些單調,無非靜靜坐着調運內氣。但要練到成功卻很難。葉叔三言兩語就把一段的要訣傳給我。
“好了,餘下的事,就是你自己的了。”葉叔準備回去,至於什麼時候過來,就不一定。
葉叔走出去一段路,又折了回來,對我說道:“對了,我差點忘了交代,你在這裡練武,可能會有東西來打擾,但你要守好心志,特別有一點不能越線,那就是女色。這就是爲什麼我不讓憐紫也一起送你來的原因。懂嗎?”
我立即聽懂葉叔的意思,即使有美女來騷擾,也不可以亂動心性。因爲強脈功是非常講究心靈純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