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嘴鷹,鷹身鱷嘴,翅三丈,體巨大無比。兩翅生風水,性惡,喜食人,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兇獸。因爲兇惡所以晉階極快。史上有載的次人妖大戰中,此君都榜上有名。
可是蘇荃在看到這段內容時卻是無論如何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被這樣的東西象抓小雞崽一樣,以一抓一籃子的狀態拎着飛了起來。他們被抓的時候已經是近午時分了,太陽正毒的時候,四下白茫茫的一看,看不清方向。三人也不似那些凡人一般,不敢輕易動作。事實上三人的大腦都在瘋狂的運轉着,思索着他們下一步會遇到的困境到底是怎樣的。可是任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頭鱷嘴鷹飛起來不到半個時辰便俯衝下去了。但卻沒有落地,而是在飛到一個較低的地方後,就嘩的一張爪把船鬆開了。
重力頓時失去平衡,呼呼的冽風在船外響起不過三息,咣的一聲,就摔到實處了。巨大的衝擊讓船體幾乎瞬時就摔成了碎片。裡面幾十號凡人更是無一倖免全暈死了過去。
這是什麼情況?三人互看一眼,仍然不敢動用靈力。事實上,他們三個現在正被倒塌的船蓬壓在下面,根本看不到他們去了哪裡?只隱約能看到野草叢生。還有……咕咕咕咕的稚鳥鳴叫聲?
“是三隻剛孵化的鱷嘴鷹。”雪卿及時報告。蘇荃卻急得直叫:“老的呢?小的幾隻不管它,老的還在麼?”
“廢話。當然還在了。在天上盤旋呢。你們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蘇荃快速把發現告訴了桓澈。當然,她根本沒說她是怎麼發現的,而桓澈也根本沒問,和流風交流了一下後,迅速決定拉住了蘇荃的手,然後流風拍開身下木板的同時,桓澈一張千裡遁地符便是拍了出去。
靈氣突然爆漲,自然引起了那鱷嘴鷹的注意。是人類修士?還是兩個結丹期一個築基期!那頭鱷嘴鷹急得一頭就是猛衝下來了。可當他衝到地面時,那木板下早已經沒人了那三個小修士的蹤跡!
媽的,遁地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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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屈、壓迫。旋轉的黑色在身邊無數的撕扯着。一陣陣的疼痛。可是,這種疼痛是喜悅的,是快活的。因爲他們終於從那隻鱷嘴鷹嘴下逃出來了。雖然不知道逃出來還會碰到什麼,但只要不是妖獸。到哪裡她都認了。
可是。打死蘇荃也沒料到。當四周的壓力消除後,她再度睜眼卻發現:他們居然在一處漆黑的通道里!足有一人多高的通道,四通八達。到處都是岔口,卻到處看不到盡頭。並且還不見天日!沒有人煙!甚至周圍還散發着一股股來自於妖獸身上的惡臭味。
他們這不會是跑到哪個……
“閉嘴!”雪卿急得恨不得從靈獸袋裡蹦出來咬死這個烏鴉嘴。
蘇荃也很快意識到這點了,趕緊把剩上的半截話嚥進了肚子裡。咽得太狠,肚子幾乎都有點疼了。但好在不是餓……結果嚇得雪卿再度尖叫:“你給我閉嘴閉嘴,你就不能想點好的麼?”
雪卿抓狂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要搞死一個。
蘇荃都快哭了:“我這不是防患於未然嘛。修士出行當然要把各種最壞的情況都估計到了才行啊。”
“可你最近烏鴉嘴的厲害,所以你就省省吧。更何況你跟着桓澈,讓他想不就行了。你想個毛線?”雪卿怕了這妞了,居然想什麼來什麼?火影術還有這種功效麼?爲毛他沒聽說過?亦或者是那個太陰心經的緣故?不過它聽都沒聽說過這心法,想來是他被關以後不知道哪個小修士想起來的小破法。哪有這種附加能力?但不管如何:“你給老子往好裡想。有多好想多好。”
喵!被元嬰修士鎮壓也就算了,現在連她的靈獸都要壓她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往好裡想是不是?蘇荃磨牙:“那我要很快出去。”
“不具體。”
“那我要安全抵達東北。”
“你不如要求安全回到極天門算了。”
“屁!極天門就一定安全嗎?媽的,老孃真想一輩子在外面飄着就算了。仔細想想的話,其實上次和曜日斬月在一起,大家一起打通關的感覺就挺好。”那纔是真正的修真生活好嗎?賣肉賣笑裝萌裝可愛的什麼的,簡直弱爆了。
蘇荃和雪卿在這裡說些有的沒的時,桓澈和流風卻已經把神識放出去了。二人均已經是結丹大圓滿的修爲,神識可探出百里。可奇怪的是:他們探出去的神識中沒有妖獸不說,甚至連個出口也沒有。似乎這些四通八達的通道往哪裡的都有,而且長到沒有盡頭。
“阿澈,我覺得咱們還是向北走吧。一直往出走,不管前方是哪裡,總會離中樞城遠些。”
流風的提議,桓澈贊同。當下便拿出定星盤來確定了方向,然後拉起蘇荃就跟在流風的身後向那條通道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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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十分順暢,足遁出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不見異狀。
可是半個時辰後,流風停下來了。“師弟,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通道是彎的?”桓澈拿出定星盤來一看,果然歪了。如今這條通道的方向竟然是偏西了。可是這通道是已經天成的,離地面似乎極遠,他們都感覺不到。爲此,他們不可能直接往上面打通,只能順着通道一路前行。但奇怪的是:他們剛剛現身的地方尚是四通八達的許多通道,可自從踏上這條直通北向的通道後,卻是變成了單行線。而且方向從北繞到西,又從西繞到南,然後又從南繞到東。最後居然又回到了那個四通八達的岔路口了。
這是幾個意思?有妖獸在這裡打了一個圈?爲什麼?這頭妖獸的眼瞎了,只會繞着一個磨盤轉?還是:“這裡有什麼東西,它沒法直接打到另一頭呢?”
蘇荃不想和流風說話,所以悄悄給桓澈傳音。而桓澈剛和流風商量完,結果和蘇荃料想得也差不多。但有一點不同的是:“我認爲這妖獸不是被迫繞的這個圈的。”
“爲什麼?”
“因爲這個圈太圓了。”剛纔飛行時桓澈便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如今回到起點,結局便印證了他適才的推測。他們剛纔飛的是一個再均勻不過的整圓。這種圓度只有可能是人爲造成的。而這個人必是修士無疑。只是如今,這個陣法似乎已經被破了。怎麼破的,桓澈不知道。但他卻明白:“這個陣法中必有什麼是這個妖獸想得到的。”否則,它不會在下挖了這麼長這麼多的隧道。
有道理!可蘇荃現在更想知道的是:“我們怎麼辦?在這裡想辦法進去看看?還是走別的跟先走爲宜?”
桓澈和流風又商量了一下。雖然流風也很好奇這陣法裡有什麼。但師父的吩咐更要緊。於是,他們便又選了另外一條向東的通道前行。可是……尼瑪居然又是一個整圈繞回來了。而且不只是向東的那條路是整圈,剩下的五條路也都是整圈的路線,然後回到了這個終點。
“七重圈龍陣!”
桓澈反應過來了。這不是古書上曾經記載過的上古陣法。七重圈龍陣麼?可是這陣法早已經失傳許久了。現於人世就更是近萬年以前的事了吧?爲什麼會在此地出現?更爲什麼居然……會被妖獸破了陣法?不可能吧?妖獸是不會破陣之術的。可這痕跡卻分明證明了這一點。桓澈把自己的猜測和另外二人說了,直接說出聲來的。流風也很驚訝,蘇荃亦是。她看過關於這個七重圈龍陣的古書。相傳此法主鎮壓囚禁至惡至邪之生靈。而且一旦開戶就永遠無法從外界攻破!
但現在陣卻破了!“難不成。裡面被鎮壓的那個跑出來了?”蘇荃的話引得流風桓澈二人點頭。他們也是做這樣想的。
“這次獸潮來得這般古怪,說不準就是這個傢伙在幕後主持操縱。”
“那我們怎麼辦?放着眼前的秘密不管麼?”桓澈這話絕對是反話。蘇荃沒有開言,甚至微微別過臉去,她不想在這兩個師兄弟之間當炮灰。
流風聽了自然不適,可是這個問瑾在這裡,有些話他實是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但眼前這個事情實在非同小可!以前不知道倒也罷了,既碰上了就沒有不管的道理。當下便象沒聽出桓澈話裡的意思似的,輕聲道:“此事關乎獸潮來襲的真正原因,我等當然不能不管。可是爲兄不擅陣術,阿澈,不如便由你來領路如何?爲兄都聽你的便是。”
蘇荃在天權宮前前後後呆的日子加起來也不短了,和這天權宮的四大天王相處也有些經驗。除流風外,驚雷厚德甚至是唯一的女弟子紫瀲和桓澈的說話方式都是恭謹有加,並不曾疏離卻似乎透着一種敬畏。彷彿他們已經認定了這位師弟的前途不可限量,眼下他們還是好好的巴結爲妙。只有流風,不太一樣!他在人前與桓澈極少說話,可但凡是無人處說話時,卻是處處透着一股親切。爲兄啊,阿澈什麼的,只有他叫過。別人大概想都沒想過。現在,居然又來了。這是當她是死人麼?
她鬱誹,裝沒聽見。
桓澈聽到了,卻是冷哼。好象他根本不滿意這樣的答案,卻已經懶得再追究。左右看了一下後,最後拉起蘇荃便是衝進了內圈的第二條路。
整整飛行一圈,清算距離。再次飛行,他飛了整整半圈。然後便將一隻陣旗沒入了牆角之中。之後,走幾步便有一枚陣旗佈下,再走幾步又擲下一旗。前前後後,一共擲了一百零八隻陣旗!
然後,桓澈的一指指訣打了出去,這些旗子便開始帶着牆壁搖晃。頭頂上的泥土紛紛落下,桓澈卻不閃不避。甚至還拉着她一步步的走,一路低頭看掉下的泥土,直到他發現一處比別的地方土堆明顯要高上一些的地點後,直接擡頭,一掌劈向頂方。
巨大的靈力震得整個隧道的洞府都在搖晃。而隧道晃得越厲害,桓澈打出去的靈拳便越重,那些頂上的泥土便因爲這樣掉得更狠了。一步步,一堆堆,直到打了足有一天一夜後,洞口處終於出現了月光。
他們打通了!三人喜上眉梢,可嘴角纔剛勾起,便聽得頂上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嘶吼聲:“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