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把上官浩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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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侍參見衛貴君,上官貴君。”衆人急忙跪了下去,恭敬行禮。

“起身吧。”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衆人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只感覺說這句話的人,聲音清清涼涼的,極爲動聽。

擡起頭,看向兩位貴君,這一看,衆人瞬間自卑,這還怎麼比,四個貴君中,無論哪一個出來,都足以將他們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只見衛貴君,一身青衣宮裝,衣服是上好絲綢,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清冷公子的非凡身影。

他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髮,披散腦後,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只不過他的身上圍繞着一股冰涼的氣息,可是這並不影響他的美,他美得讓窒息,美得不似凡塵中人。

再看向另一邊的上官浩,只見他穿了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腰上佩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烏髮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着,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髮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着,顯得頗爲輕盈。

這樣普簡單的衣裳在平時穿倒沒什麼,但今日是陛下的誕辰,穿的就有些過得樸素了。

讓衆人驚豔的是他美貌,那是怎樣的一個美人兒,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的眼眸不含任何雜質,乾淨清澈。他的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髮垂在兩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裡,說不出飄逸出塵,彷彿天人一般。

只不過與衛青陽的清冷不同,上官浩的身上,顯得有些孤寂,滿懷心事,神色也透着一絲病態,時不時的捂嘴輕咳一聲。

如是剛剛看到楚貴君,他們覺得還有一絲僥倖可以爭寵。後來看到段貴君,他們心裡拔涼拔涼的,而如今,看到衛貴君與上官浩君,他們徹底死心了,有這四個風華絕代,各有千秋的貴君,他們還怎麼比。

只要是女人,第一眼看中的,肯定是他們四個吧。

徐四月更是心痛難當,難怪自從選秀後,陛下從來都不去看他們,原來,原來後宮裡的貴君都這般的優秀。

只是站在他們面前,他都備感丟人,深深的自卑。不是他長得醜,而是四位貴君,長得太漂亮了。

上官浩望向宴會,宴會的地點在御花園,各種各樣的鮮花瀰漫在周圍,到處張燈結綵,顯示着今日的喜慶,在正中,擺了一桌數十丈長的宴桌,起碼可以坐得上百人。

四位貴君,必須坐在陛下下方的四個位置。上官浩清澈的眼睛望了望,右方第一個位置段鴻羽佔了,左方第二個位置楚逸坐了,只剩下兩個位置。

他不想跟段鴻羽坐一塊,更想坐在陛下的身邊,想了想,蓮步輕移,往他右方第二個位置坐去。

他寧願坐在段鴻羽旁邊也不想跟那個惡魔坐在一起。

衛青陽看到上官浩選在右二位置,沒有遲疑,只能朝着最後一個位置坐去。

上官浩纔剛坐下去,右腳就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突然而來的疼痛讓他緊皺眉頭,悶哼一聲。

擡頭,有些氣惱的看向段鴻羽,又沒得罪他,幹嘛踹他的腳。

段鴻羽只是很得意的擡頭,高傲的冷哼一聲,衝他耀武揚威。

楚逸跟衛青陽心裡皆是一緊,怕段鴻羽又欺負上官浩。

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官浩換一個位置的時候,門口又是一聲高喊,“陛下駕到。”

聽到這句,所有人的心思,全部都拋卻,望向前方的陛下。

遠遠的就看到衆星捧月般的陛下,跨着大步,如天神般一步步的走了過來,衆人心裡都是一喜,心裡激動起來,除了上官浩,上官浩臉上明顯有些慌張,有些害怕。

顧輕寒依舊穿着白日裡的那件鵝黃衣裳,袖口上繡着淡粉色的牡丹,金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襬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藍色錦緞裹胸,一步步的走來,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她的臉上精緻漂亮,透着一股睿智,看得衆人如癡如醉。

以四貴君爲首,集體彎腰跪下,“臣侍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輕寒砸異的看着後宮的侍君,不是譴退得差不多了嗎?怎麼還有這麼多人,這密密麻麻,花紅柳綠,各色各樣的人,起碼有近百個了吧,而且這些還是貴君以上的。

轉頭置疑的看向古公公,古公公委屈,哭喪着道,“陛下,後宮的侍君太多了,這已經是最少的了,這些人都是自願留下來的,老奴一個也沒有逼迫啊。”

顧輕寒鬱悶,怒瞪了一眼古公公。

轉身,第一眼就看到了各在衆人前方的上官浩。

因爲低頭頭,顧輕寒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看得到他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

眼神瞬間柔和,想上前扶他起來,又覺得今日太多人,若是公然對上官浩好,指不定這裡的人會吃醋,從而對上官浩不利。只能擺了擺手,輕聲道,“平身吧。”

“謝陛下。”衆人齊聲道。

這一擡頭,顧輕寒成功的看到了她的這些見過的,沒見過的後宮侍君。

只不過她的眼神一直流連在上官浩身上,心裡暗暗心疼,他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是不是小侍沒有伺候好,天氣這麼冷,古公公居然把宴會設在這裡,要是凍壞了上官可怎麼辦,真是的,一點都不辦事。

這道目光太過於熾烈,上官浩被她看得有些緊張,連忙將頭再低下去,不敢去看她的臉,生所被她給惦記上。

衆人偷眼望去,見陛下一直看着上官浩,心裡皆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段鴻羽,恨得牙癢癢的,柔媚無骨的身子瞬間朝着顧輕寒靠了過去,魅惑的道,“陛下,臣侍好想您呢,前兩天,臣侍傷到了腿,無法行走,也沒能去看您,但是臣侍心中一直都在惦記着您。”

顧輕寒蹙眉,看向段鴻羽,不能不說,今天晚上的他,經過了盛裝打扮,眉點描畫了一個火紅的詳雲,精緻的妝容,將他原本就高挺的鼻子襯托得越發立體,火紅的豔衣,露出大片的鎖骨,如凝膚玉露的肌膚閃動着光澤。

緊緻的腰身,將他的身體的身體襯托的婀娜多姿,一雙流光瀲灩的眸子朝着她猛放着電,騷首弄姿的擺弄着身上坦露的衣服,似乎要將衣服再拉低一點兒,以誘惑顧輕寒。

顧輕寒臉色一黑,這隻妖孽有病啊,也不看看什麼場面,也不看看這裡有多少人,身爲貴君,當着衆人的面挑逗君主,他是想讓衆人跟他有樣學樣嗎?他想讓她的上官寶貝怎麼看他,簡直無理取鬧。

伸手推開他的身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轉身朝着主位上坐去。

段鴻羽身上一涼,沒了溫暖的懷抱,有些哀怨的看着顧輕寒,都過去那麼久了,陛下怎麼還在生氣?他都道過歉了。

“今日只是家宴,不必太過拘束,大家都坐下吧。”顧輕寒對着衆人道。

話未畢,段鴻羽第一搶先坐在右上首的位置,討好的在他的杯中,倒了一杯酒,再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茶,恭敬的道,“陛下,臣侍祝您青春永沐,福澤連綿。”

衆侍君看向段鴻羽,暗自讚歎。原來段鴻羽這麼積極,這麼主動,凡事都搶佔先機,難怪他能寵冠後宮。

顧輕寒臉色再次一黑,惱羞的瞪了一眼段鴻羽,什麼腦子,要敬也得等衆人落座,也得等她先開口,這般猴急做什麼,再殷勤也沒用,她安排了那麼多節目,都爲了上官浩,沒他的份。

段鴻羽看到顧輕寒有些不悅,訕訕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塊一塊的夾着桌中的肉堆到顧輕寒面前。

楚逸眼神閃了閃,坐得筆直,似乎沒有看到那一切,眼神依舊溫溫潤潤的,脣邊帶着一抹微笑。

衛青陽更是沒有表情,清冷的坐在一邊。

而上官浩則坐在段鴻羽的下首,一直低垂着頭,不敢擡起,生怕被上面的那個惡魔給惦記上,他只想趕緊結束這場宴會,然後回攬月閣,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出來。

雙手攪着袖帕,默數時間,靜待結束。

顧輕寒餘光看到上官浩低着頭,又看到上官浩坐在下首,很想將身邊的這隻妖孽丟出去,讓上官浩坐上來。

“今年的誕辰,朕不想搞得太過濃重,只想與衆位一起用一次膳食,大家就當作普通家宴吧。”

顧輕寒看起來溫潤隨和,進出來的話讓人如沐春光,許多沒有見過顧輕寒的侍君都醉了,以前還會害怕陛下,現在一看,陛下也很溫柔的,怎麼傳言陛下殘爆無情,濫殺無辜呢。

心裡陣陣甜蜜,盼望陛下能夠多看他們一眼,好得到垂青。

楚逸端起酒杯,謫如飄逸的臉上綻放一抹光華,起身,淡笑道,“陛下,今日是您的誕辰,也就是我流國的好日子,臣侍祝您青春常駐,永享太平,祝流國千秋萬世,統領三國。”

隨着楚逸的話畢,衆人皆拿起桌上的酒,對着顧輕寒恭敬的福賀道,“祝陛下青春常駐,永享太平,祝流國千秋萬世,統領三國。”

顧輕寒笑了笑,舉起酒杯,當先飲下。

衆人才跟着舉杯喝下。

“陛下,臣侍知道您的生辰即將到來,又知道您最近都在忙於國事,而這些國事,很多都摻集銀兩,所以臣侍千挑萬選,選了一個白玉翡翠算盤,送給陛下。”

段鴻羽拍了拍手,紅奴瞭然的從另一個小侍身上拿出一個紅色精緻盒子,打開盒蓋,露出裡面的白玉算盤。

這一打開,別說後宮的侍君們倒抽了一口涼氣,驚豔的看着那個白玉算盤,驚呼出聲,就連顧輕寒也是一跳,接過紅奴呈來的白玉算盤。

心裡嘖嘖有聲,這白玉顆顆珠圓玉潤,色滲飽滿,每一顆都是埋葬億萬年深古玉佩,這隨便一顆玉佩出去都價值連城,何況這些玉珠大小全部統一,光華閃爍。

再配上,這金制的算盤雕龍框架,這一個算盤出去,只怕價格都無法估量出來的吧。

看向段鴻羽,這隻妖孽哪來算盤,這個手筆也太大了吧。

都可以頂得上他整個國庫了。

衆人心裡一緊,本以爲自己今日準備的禮物絕對可以驚豔眼球,卻沒想到,段貴君一出手,就是這麼大的手筆。

這一個算盤,只怕貴君除外,這裡所有人加起來,身家都不夠這個白玉翡翠算盤吧,羨慕的看着段鴻羽,果然是陛下盛寵的人,這等寶貝也能夠拿得出來。

段鴻羽很享受別人驚豔看着他的目光,嘴角得意的笑起。

他就知道,只要他把這個白玉算盤拿出來,肯定能夠震住所有人。

顧輕寒則有些納悶,這個段鴻羽哪來的這個白玉算盤?他不是靠着自己的雙手爬起來的嗎?

不是跟帝師仇深似海嗎?帝師府的人,應該不會送銀子給他,那他哪來的這麼多的銀兩買得這個?

就憑他每年的俸祿,只怕到幾輩子都買不起的吧?還是說,前身賞給他的珍寶太多了?

不管段鴻羽怎麼得到這個白玉算盤,不得不否認,這個算盤,她真的很喜歡,除卻難以估算的價值外,這個白玉算盤,還可以隨身攜帶,聲音清脆悅耳,動人心絃,摸過去,溫溫潤潤的,沁人心扉,摸得她愛不釋手。

嘴角一笑,滿意的看着段鴻羽,“很漂亮的白玉算盤,朕很喜歡。”

段鴻羽咧嘴一笑,笑得好不燦爛,好不得意,拉了拉椅子,往顧輕寒身邊蹭了蹭,“陛下喜歡就好。”

真乖,有好東西懂得孝敬,挺不錯的,看他似乎也不是一個沒錢的主,如今瘟疫一事損失那麼多,就算將清風閣的東西都搬走,也只夠剛賠償罷了。

現在她可是兩手空空,身無分文了,是不是該考慮從他身上壓榨一些出來?

顧輕寒嘿嘿一笑,笑得段鴻羽心裡發麻,椅子移了移,遠離顧輕寒。

爲毛他都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陛下,臣侍都送了您禮物,她們是不是也該送您禮物。”段鴻羽不屑看着楚逸,悠悠的道。

本來沒想收禮物的顧輕寒看到段鴻羽送的禮物,一時間竟有些期待,要是人人都送她一個白玉算盤,她豈不是賺大發了。

別說瘟疫,都連國庫都可以填滿了。

楚逸因爲坐在第二個位置,按理不能由他開始,只能由上官浩,或者衛青陽當開始送起。

衛青陽知道上官心裡緊張害怕,更知道,他肯定拿不出什麼東西,畢竟他一直在深宮,連攬月閣都不曾出去,更不曾跟其他侍君有過任何接觸,除了陛下送他的東西,他也拿不出什麼,而他就算陛下賞賜他再多,也是陛下賞賜下來的,總不能拿陛下反送回去吧。

沒有任何猶豫,當先出手,命小青打開盒子,一個冰糯飄綠老翡翠手鐲赫然呈現。

雖然沒有段鴻羽珍貴,但也算稀世罕珍了,衆人心裡又是一跳,不愧是貴君,一出手就這麼珍貴的東西,他們平常又沒有陛下的打賞,只靠一些微薄的俸祿,以及家裡給的一些銀兩,如裡能夠買得起這麼稀世的寶物。

看到這個手鐲,顧輕寒第一眼就很喜歡,點點頭,臉上帶着滿意。

衛青陽也是有心了,居然知道她最喜歡玉手鐲。

段鴻羽冷冷一哼,不就是一個破手鐲嗎,跟他的白玉算盤比起來,價值差的,何止百倍千倍。

衛青陽送完,楚逸也當先讓小喜打開盒子。

只不過這一打開,衆人皆是呆了,楚貴君怎麼送了一件衣服啊,一件衣服就想打發陛下的了嗎?

楚逸溫潤的笑道,“天氣越來越冷,臣侍知道陛下不缺什麼,所以親手做了一件衣服送給陛下,也不知陛下是否喜歡。”

禮物雖輕,可楚逸講出來的話,卻直達人的心坎裡,句句肺腑真言。

確實,陛下乃是一國之君,要什麼沒有,與其送這些珍奇古玩,還不如送一些親手做的禮物,來得真誠一些。

顧輕寒看着小侍展開那些衣服,只見件衣服正是她最喜歡的鵝黃?色,這件衣服很樸實,沒有多麼華麗,可那衣服是卻用絲線勾畫了一個又一個精緻的圖案,圖案看起來不起眼,應該是用複線雙邊勾勒而成。然而卻能夠看得出來,衣服很厚,足以保暖。

顧輕寒心裡暖和,楚逸也是個貼心的人兒,知道她喜歡出宮,便給她便服,這衣服的款式,她一看就極爲喜歡,穿起來應該很方便吧。

“朕很喜歡,你們三個人送的,朕都很喜歡。”楚逸做這件衣服,應該幾日夜沒歇息好了吧,難怪黑眼圈那麼嚴重。

瞬間感覺滿滿的都是窩心。

段鴻羽不屑的冷哼,一件破衣裳而已,有啥了不起,要他看,楚逸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纔會送一件破衣服。

什麼自己親手做的,隨便叫小侍做一件,然後說他自己做的也有可能啊,陛下也真的是,這低微的技倆也把你給騙了。

接下來,衆人將目光都望向上官浩,不知傳說中的這位上官貴君,最爲得寵的上官貴君,到底想送些什麼。

顧輕寒也很期待,這麼多人的禮物中,就他的最爲期待。

上官浩緊緊攥着袖帕,心裡有一絲慌張,無措的看着衆人,並不吭聲。

衆人不解,上官貴君怎麼不將東西呈上來,難道他沒有準備嗎?

段鴻羽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開口諷刺道,“上官貴君,您不會說,您沒有準備吧?”

上官浩擡起乾淨的眸子看着段鴻羽,心裡又是一緊。

他確實沒有準備,他不知道今日是陛下的生辰,來人只是通知他們,今日陛下設宴,所有人必須參加。

這些日子他都思念他的孩子,過得恍恍惚惚,什麼事情他都沒有去在意過。

來到這裡,他都不知道是陛下的生辰,直到段貴君及楚貴君說了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知道。

心裡越加慌亂,他什麼都沒有準備,陛下會不會一氣之下,又將他毒打一頓。

低下頭,攥緊袖帕,不知從何答起。

顧輕寒心裡閃過一抹失望。

看着上官浩無措的模樣,眼裡心疼,微微一笑,對着衆人朗聲道,“上官貴君有命人告訴朕,他的禮物,將會在私底下給朕,上官貴君的神秘禮物,不好意思在衆人面前呈現。”

上官浩瞬間擡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顧輕寒,陛下竟然會幫他解圍?他是不是聽錯了?看着顧輕寒,卻見顧輕寒對他暖暖一笑,似乎讓他安心,一切由她搞定。

上官浩收回目光,沉默不語,掩袖,輕咳了幾聲,面色蒼白,倍顯病態。

看得顧輕寒又是一陣心疼,巴不得趕緊結束這嘮什子的宴會,要是設在屋子裡還好些,如今大冬天的,上官穿得又那麼少,本來就有病在傷了,萬一又着涼了可如此事是好。

衆人對顧輕寒的話,似信非信,那語氣中的坦護也太明顯了,不愧是陛下最寵愛的貴君。

即便知道上官貴君是空着手來的,衆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心裡暗暗吃味。

其中,段鴻羽尤爲惱怒,上官浩明顯就是不將陛下放在心裡過,誕辰這麼大的事,他身爲貴君,竟然會不知道?藉口吧。

陛下還如此寵他,他就一個病殃子,也沒有辦法侍寢的吧。

看他咳嗽的樣子,真難想像,會不會侍寢到一半,直接魂飛魄散了。

越看他越不順眼,段鴻羽偷偷將手伸下去,朝着他的大腿擰狠狠擰了一把。

突然而來的疼痛,讓上官浩蹙眉,伸手拍掉段鴻羽擰他的手。

將椅子往旁邊挪了挪,腿上還是一陣一陣的疼痛。

這一切動作極其細微,細得衆人都沒有看到,因此此時一旁開始奏樂,歌舞響了起來。衆人都被歌舞吸了心神。只有坐在上官浩旁邊的徐四月眼尖的看到。

心裡有些不喜歡段貴君的做法,上官貴君看起來柔弱善良,既沒招他,也沒惹他,憑什麼一直欺負人家。

宴會上,有陛下在此,都敢如此欺負上官貴君,那平日裡,指不定還要怎麼欺負。

往旁邊挪了挪,輕聲道,“上官君貴,你再往我這挪一下吧。”

上官浩感激的看了一眼徐四月,點了點頭,往他那裡又挪了挪。

段鴻羽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徐四月,哪來的人,多管閒事。

徐四月氣憤的回瞪一眼,是貴君就了不起嗎,是貴君就可以欺負人嗎。

段鴻羽怒了,將徐四月的面容記得牢牢的記在心裡。

接下來輪到徐四月送禮,徐四月送的,自然沒有他們那麼珍貴,命小侍小心翼翼拿出一個黃玉佛手花插壽。

這個禮物雖然比不上兩位貴君的,但也將衆人的眼目都吸了進去,暗自稱奇。

“臣侍祝陛下鴻福連綿。”徐四月朗聲道。

顧輕寒的目光落在徐四月身上,見這個男子,不像平常男子般柔弱,反而帶着一抹陽剛,一抹正義,手腳利落,一看就是練家子。

宮裡什麼時候有這樣一個人?她怎麼從來都沒有發現過。

“你叫什麼名字?”顧輕寒道。

“回陛下,臣侍名喚徐四月,是陛下上次選秀入選的。”徐四月講得有些忐忑,緊張的身子都微微顫抖,這麼久了,陛下終於知道有他這個人了。

雖然陛下不記得自己的名字,至少被陛下關注到了。

顧輕寒喃喃自語,徐四月,姓徐?

不解的道,“徐老將軍是你的什麼人?”

徐四月笑了笑,有些崇拜的道,“回陛下,徐老將軍是臣侍的奶奶。”

哦……原來是徐老將軍的孫子,難怪舉止間有一種將風。

這般好的人兒,留在宮裡,簡直浪費了,除了他們幾個,她不會去碰這些人的,就算留在宮裡,也只能是寂寞孤單一輩子。

沉聲道,“你是徐老將軍的孫子,那你可願離宮?”

徐四月驚喜的心瞬間沉了下去,離宮……陛下叫他離開皇宮?他好不容易纔選上,他不要離宮。

焦急的道,“陛下,臣侍不想離宮。”

看到徐四月這般堅持,顧輕寒看了看天色,也不多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勸。沒有心思再看其他人送了些什麼,淡淡道,“你們好好玩樂,朕今天就不奉陪了,今夜上官貴君侍寢。”

使勁往顧輕寒碗裡夾菜的段鴻羽笑容怔住,半響回不過神來。什,什麼,讓那個病殃子侍寢?他是不是聽錯了。

上官浩面色慘白,身子哆嗦起來,要他侍寢……要他侍寢……又像上次那樣折磨他嗎?

想到上次,上官浩牙齒都咯咯作響起來,眼裡充滿了驚恐。

楚逸衛青陽及衆侍君也是一怔,這都還沒開始,陛下就打算撤了,而且還帶着上官貴君一起撤,還揚言要上官貴君侍寢。

“就這樣吧,你們該怎麼玩,還是怎麼玩。”

顧輕寒說罷,起身,走到上官浩身邊,拉起上官浩,一路朝着鳳鸞宮而去,留下一衆的人還在發呆中。

小林子急忙跟了上去,顧輕寒淡淡的一句,所有人不許跟過來。便被侍衛攔住了,只能焦急的看着顧輕寒拉走他家公子。

段鴻羽傻了,陛下就這樣走了?

他連白玉算盤都送了,陛下也不肯陪他一個晚上?反而去陪那個一毛不拔的病殃子?

靠,有沒有搞錯?

起身,就想追過去,一旁的古公公攔住,陰聲陰氣的道,“段貴君,陛下有令,今晚誰也不打擾,您還是請回吧,改日再找陛下。”

“古公公,我……”

“段貴君什麼都不必再說了,請回吧。”古公公面無表情的看着段鴻羽,直將段鴻羽看得毛骨悚然。

段鴻羽知道古公公一旦認定的事,就沒有辦法改,只能恨恨的看着上官浩離去的方向。

衛青陽倒看不出表情,依然清冷着一張臉,而楚逸卻是發自內心的微笑,希望上官能夠擺脫陰影,得到幸福。

他不知道爲什麼那天陛下會將上官折磨得那麼慘,但現在這個陛下跟以前的陛下不一樣了,他相信陛下會好好待他的。

想到上官浩只有半年的壽命,而他卻無能爲力,心裡一聲長嘆,希望這半年,他能夠過得開心幸福吧。

且說顧輕寒一路將惶恐中的上官浩拉到鳳鸞宮,‘啪’的一聲,將殿門關了起來。

上官浩身子重重一震,躲到一邊的牆角上,抱住身上的衣服,驚恐的看着顧輕寒,生怕她又突然發瘋,將他身上的衣服都扒光,然後又做他最不想做的事。

如果真的還要發生那種事,他絕對咬舌自盡,自從孩子沒了,他就沒有什麼好盼望的,活着對他只是一個折磨。

顧輕寒看得上官浩的惶恐,暗罵自己一聲,蠢死了。

上前一步,訕訕的道,“你別怕,朕沒有惡意,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上官浩退後一步,靈秀的眼裡如小鹿般驚恐不安,顧輕寒每走一步,他就嚇得往後退一步。

顧輕寒停止前進的腳步,往旁邊拿了一套白色便服遞給上官浩,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別緊張,把這套衣服換上,我帶你出去玩。”

上官浩狐疑的看着她手中的衣服,不知道她到底想玩什麼把戲,只是挨着牆邊,不敢動彈。

顧輕寒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害怕中的上官浩,上前一步,將衣服遞到他的手上,“乖,趕緊把衣服換上,再不換,都晚了,朕出去外面等你,你趕緊將衣服換好。”

說罷,不等上官浩回覆,顧輕寒推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上官浩一個人在屋中。

上官浩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再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衣服,望着諾大的鳳鸞宮,一滴熱淚淌下。

蹲下身,抱着膝蓋,無聲的抽泣。

小林子,你在哪裡?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陛下不知道又想玩什麼,嗚嗚……

屋外,顧輕寒負手望着輝煌的皇宮,似自語般的道,“查出是做的了嗎?”

古公公收討好的笑容,臉色閃過一抹陰狠,“陛下,是林美人派人做的。”

林美人……林督統的兒子……居然讓小侍隱瞞她的誕辰,讓上官浩當衆出醜。

他算什麼東西,上官也他能碰的。

誰敢傷上官浩一分,她就十分,百分,千分的討好回來。

顧輕寒臉色一冷,森森幽冷的聲音傳出,“打入冷宮,放不釋放,傳話的小侍,全部仗斃。”

古公公怔了一下,林督統底下將士可不少呢……不過既然陛下說打入冷宮便打入冷宮吧,誰讓他不知死活,將爪子伸到上官浩頭上。

古公公行了一禮,領旨而去。

顧輕寒看着鳳鸞宮,都一柱香了,怎麼上官還沒有換好嗎?

“咚咚咚”

顧輕寒敲了敲,柔聲道,“你衣服換好了嗎?”

裡面的人沒有動靜,顧輕寒又敲了幾次,還是沒有動靜,有些疑惑。

“你在裡面嗎?你要是不吭聲,朕就直接進來了。”

還是沒有動靜,顧輕寒心裡擔心,忍不住推門而進。

進去後,就看到上官浩已經換好了衣服,蹲在牆角,抱着雙膝。

“你怎麼了,怎麼蹲在這裡,天氣冷,你趕緊起身。”

顧輕寒扶着上官浩起身了,看到眼裡的紅腫,心裡一疼,拉着他坐在椅子,拿了一塊柔軟的絲帕,浸了熱水,擰乾,幫他擦了擦紅腫的眼睛。

上官浩有些尷尬的別過頭,顧輕寒也不在意,繼續幫他擦了擦眼角的紅腫,“別哭了,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朕說,哭得眼睛都腫了,多難看啊。”

上官浩緊緊攥着衣角,低頭不吭聲,心裡七上八下的,對顧輕寒突然間的溫柔一時間無法接受。

等到他眼中稍微好一些,顧輕寒纔拿了一件狐裘,披在他身上,“天氣冷,穿上這個會比較暖和的,走,我帶你出去玩,你應該還沒有出去過吧。”

顧輕寒拉着上官浩冰涼的手,一路朝着宮外走去。

上官浩有些彆扭想掙開她的手,可是她的手握得很緊,緊得他根本甩不開,只能憑由她拉着出去。

坐上備好的華麗馬車,馬蹄聲踏踏的響着,如同他此時的心,咯噔咯噔的響個不停。

一路就這麼提心掉膽的,直到下人喚了一聲到了。

纔在顧輕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馬上抽手,將自己的手放在背後。

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吆喝聲,上官浩有些恍惚的望了過去。

只見,周圍是他陌生的場景,這裡的人,各色各樣,穿梭不停,吆喝之聲不絕於耳,大街上,百姓們擺賣着各種他沒有見過的東西。

小孩成羣結隊的,到處亂竄,討價還價之聲持續響起。

上官浩有些驚奇的看着周圍,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熱鬧,也是他從唯一一次看到原來人還可以有那麼多的表情。

清澈乾淨的眸子帶着訝異的看着衆人,充滿了新奇。看到有人從他身邊穿插而過,上官浩害怕的往旁一躲。

顧輕寒拉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傳遞到他的身上,“別怕,這些人都沒有惡意的,放輕鬆點。”

上官浩掙扎了幾下,抽回自己的手,反感跟她肢體接觸。

顧輕寒心裡一陣失落,只好擋開那些靠近他的過往人羣。

走吧,我們到處逛逛,現在時間也還早。

上官浩點了點頭,腳步無比沉重,不敢擡腳,生怕碰到別人。

不過街道上的琳琅滿目卻讓他看得應接不暇,清澈的眸子,時不時的迸發出驚歎。

遠處的叫賣吸引了他,腳步不由自主的朝着前方走去。

站在一個拔浪鼓旁邊,恍惚的拿了起來,輕輕搖了一下,俊美清秀的臉龐,帶着絲絲柔和,嘴角高高揚起。

好可愛的東西,要是他的孩子還在,一定會很喜歡的吧?

想到孩子,上官浩一陣黯然。眼眶一紅,放下拔浪鼓,漫無目地的走在大街上。

看着街上,過往的孩童唱着歌,玩着遊戲,上官浩捂住心口,強行將眼角的淚水吞了進去。

要是他第一個孩子還在,也跟她們一樣大了吧,是不是也跟他們—樣,會唱歌,會跳舞?

顧輕寒看着上官浩眼裡的自責,心裡也跟着一痛,不顧他的掙扎,拉着他往前方走去。

他帶他出來,不是讓他痛苦的,而是有無限的驚喜想給他的。

孩子的事,她也很無力,第一個孩子被打掉的時候,他不在,第二個孩子……提到第二個孩子,就一陣難過,誰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要是讓他知道他終於不能懷孕,而且只有半年的性命,不知道他又該如何難過。

“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給你看一樣東西,回頭,我們再慢慢逛街,今夜,我們就在宮外度過吧。”

顧輕寒笑着轉移他的思緒。

拐了一條几華熱鬧的大街,領着上官浩到一個寬闊的岸邊,顧輕寒神秘一笑,正想給他驚喜的時候,突然空氣中陡然出現了無數道冷洌的殺氣。

這些殺氣太重,重得顧輕寒倒抽一口涼氣,只裡下沉,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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