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前方傳來一聲厲吼,藍玉棠心裡一沉,是清風閣長老的聲音,她遇險了?
陌寒衣將手上的火摺子往前一照,只見前方出現好幾條岔道,而地上的血跡,似乎剛剛灑下,仍然帶有溫度,陌寒衣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山洞與石門裡面是相通的。”
不過,這麼多條岔道,要走哪一條,從這灘血跡以及剛剛淒厲的慘叫聲來看,只怕這山洞不平靜。
回頭,看着顧輕寒她們,詢問意見。
顧輕寒一手揹着白若離,一手從腰間拔出一把軟劍,刷刷刷,在地上劃了一幅圖,這幅圖是路逸軒畫給她看的,也是她之前塗掉的地圖。
陌寒衣蹲下,將火摺子照在地上的地圖之上,細細查看地上的地圖,再跟眼前的岔道做對比,半晌,衆人紛紛一驚,訝異的看着顧輕寒,“你來過來寒山,進過石門?”這個地圖完全是洞裡的分佈圖啊。
顧輕寒搖搖頭,“沒有,這幅圖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顧輕寒不願多說,衆人也不勉強,有這幅圖在身,對他們無疑是雪中送炭。
陌寒衣閉上眼睛,將這幅圖印在腦海後,大手一揮,將地上的地圖毀掉,小心的往前,一步步的開路,帶着她們往洞內深處走去。
藍玉棠雖然恨不得將顧輕寒背上的白若離揍成豬頭,卻也不敢放鬆警惕,開路難,斷後更難,隨時得防備有什麼東西竄上來。
白若離虛弱的靠在顧輕寒的後背,如此親密的姿勢,他不僅沒有反感,反而覺得很安心,很舒服。
從有記憶起,長老們給他灌輸的思想就是,除女皇,反流國,復古國。
而收到的消息,也全是她的暴行,第一次見面,他只是遵照長老們的意願,殺了顧輕寒,第二次,被她用詭計俘虜,並且失身於她,他不知道什麼叫恨,只知道心裡很難受,之後見面,發現她並沒有想像中的殘暴,雖然素質差一點,人也可惡了一點,卻沒有一絲害人之心,對待夫郎又貼心關愛,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她。
直到……來到寒山後,三番兩次捨得命相救,更加讓他堅信,顧輕寒不是一個壞人,反而是個重情重義的鏗鏘女子。
現在,他終於知道爲什麼他調查出來的,都是她的殘暴醋行了,原來她的身體有兩個了靈魂,難怪,行爲會有變化。
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心疼她,一個內心充滿熱情,充滿仁善的人,卻被一縷靈魂所左右,做出讓天下百姓憤慨的事,想必,她的心裡比任何人都難受的吧。
如畫的眼神閃了幾閃,看着顧輕寒負傷,卻依舊不離不棄,將他背在身上,熱汗淋溼了她整個後背,額頭直冒熱汗了,忍不住微微擡頭,用自己潔白衣袖擦了擦顧輕寒額頭上的冷汗。
顧輕寒怔了怔,沒有想到白若離竟然會幫她擦汗,稍微扭頭,看到白若離蒼白而虛弱的臉色,緊了緊手上姿勢,將白若離背好,“若離,你要是累了,就趴在我的後背先睡一覺吧,等一下到了,我再喊你。”
白若離心裡伸起一抹溫暖,嘴角微微勾起,聽話的將腦袋趴在顧輕寒的後背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只是心裡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藍玉棠恨得牙癢癢的,扇子一合,直接衝了過去,低喝道,“白若離,你有完沒完,顧輕寒是本少主的女人,她心疼你,讓你靠,你就靠,你有沒有問過本少主的意思。”
衆人回身,訝異的看着藍玉棠,白若離也微微擡頭,臉上閃過一抹不解。
“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下來,有手有腳,又是男子漢大丈夫,還要一個女人背,你不覺得不好意思,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顧輕寒臉色一冷,瞪向藍玉棠,若不是她身受重傷,若不是如今還在石門裡,非得好好教訓藍玉棠,冷斥一聲,“你的女人?你給我當小爺還不夠資格。”
短短一句話,卻傷人至深。
陌寒衣看着藍玉棠陰沉的臉色,暗道一聲:不好。
藍玉棠雖然平時看起來慵懶隨性,吊耳啷噹,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那只是藍玉棠披在外面的一層皮罷了。
真正的藍玉桀驁不馴,頑固執着,手段狠辣。
他能夠隨身在後,跟隨着她們,已經意料之外了,要是以前,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甩都不甩她們。
藍玉棠的臉色確實很陰沉,忍不住冷笑起來,一次又一次被這個女人傷過之後,他就鐵了心不去找她,不去管她,更不想去聽她的任何事。
直到十五馬上又要來了,掙扎了半個多月後,才下定決心跟過來一瞧,卻沒想到……呵……
她當他是什麼?狗皮膏藥,粘着不放嗎?
陌寒衣趕上前一步,沉聲道,“藍少主,有什麼恩怨,等拿到紫鳳凰,離開寒山後再一併算吧,如今危險重重……”
“陌寒衣,這件事不關你的事。”藍玉棠冷冷瞪了一眼陌寒衣,轉頭看着顧輕寒,
“我在你心裡就那麼不堪嗎?連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來歷不明的白若離都比上。”
白若離也知道事情不大對勁,掙扎了幾下,想離開顧輕寒的後背,顧輕寒卻將手一緊,牢牢的揹着他。
“你在我心裡,從來都只是一個路人罷了。”顧輕寒淡淡的道。
藍玉棠仰天狂笑,路人……路人……他只是一個路人,呵。
他爲她,連她母親在流國的清風閣總部都給滅了,還背叛的藍族,就換來他一句,路人。
藍玉棠的笑聲,讓衆人心裡一緊,因爲他的笑聲,邪魅孤寂,無情森冷,每笑一次,都彷彿來自地獄的般的惡魔笑聲。
突然,藍玉棠笑聲嘎然而止,一雙邪魅的眸子瞪向顧輕寒,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如同王者降臨,睥睨天下,“顧輕寒,我們兩個的情義就到此結束,今日你重傷,我不難爲你,但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這筆賬我們慢慢算,出了寒山後,你我是敵非友。”
藍玉棠說罷,邪睨了一眼白若離,持簫男子,以及陌寒衣,最後對顧輕寒冷笑一聲,身子一閃,瞬間消失無影無蹤。
陌寒衣惆悵一嘆,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藍玉棠,以後有得受了。
藍玉棠都敢當着衆的面,連殺族中十三個元老級的長老,一言不合,就借他人之力,了清風閣總部,分部,將這些人屠殺怠盡,一個不留。
這些,還都是他的下屬,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白若離眼裡閃過一抹自責,都是因爲他,才搞成這樣的。
顧輕寒則無所謂,她所愛的人,她會包容他們的一切,會拼盡生命保護他們,同樣的,如果沒有走近她心裡的人,無論他做什麼,也影響不了她的心。
持簫男子身子怔怔的不動,他很想問一句,他在她的心裡,是不是也只是一個路人?
可他沒有勇氣問,他孑然一身,除了顧輕寒,他什麼都沒有,甚至連活着是爲了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半輩子活得一踏糊塗,渾渾噩噩,杜絕一切來往,只是與琴簫爲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現在他想走近顧輕寒的心裡,可是好難……他很彷徨,該做的,不該做的,他都做了,可是依然抵不過一個認識一月不到的陌生人。
看着白若離躺在顧輕寒的背上,無端的升起一抹羨慕。
想到曾幾何時,他也曾經被她抱在懷裡,只不過那個時候,他不懂得把握,甚至想將她置於死地,生生錯過了她。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懊悔,如果那次,他沒有想過要殺她,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這半年多來,看着她寵愛一個又一個侍君,納了一個又一個,心傷意冷,片片撕碎,又有誰知道。
吞下心中的酸澀,只要她開心便好,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更習慣了孤獨,或許,陽光永遠都不是他的,從出生起,黑夜便屬於他了。
默默的斷後,尾隨着陌寒衣與顧輕寒而走。
拐了不少條彎道,從外圍進入了內圍一路相安無事,讓幾人越加不安。
總覺得這山洞有些怪異,卻說不出到底哪裡怪異。
山洞也是以冰川爲鑄,通體潔白光亮,閃閃發光,甚至還能夠折射出人影。只不過九拐十八彎。到處都是彎道,讓衆人越加欣慰還好有那幅圖,不然被困在這山洞中,只有死路一條。
突然,顧輕寒感覺白若離有些不對勁,強行壓仰着粗喘,並且周身冷汗淋漓,顧輕寒連忙讓衆人停止腳步,將白若離放了下來。
這一看,纔看到白若離面色慘白,手上不斷捂着肚子,如畫的眉頭緊皺一團。
“若離,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肚子,肚子疼。”白若離捂着肚子,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顧輕寒怔住,肚子疼?他傷到的不是胸膛嗎?怎麼會肚子疼?
低頭一看,卻見他潔白衣裳下,下身被腥紅的鮮血染成朵朵血蓮花。
顧輕寒一急,連忙拉着陌寒衣幫他看一下。
陌寒衣搭住他的脈搏,面色一變,“糟了。”
“怎麼樣?他到底怎麼樣了?”顧輕寒急忙擔憂的問道。
持簫男子看到顧輕寒着急的模樣,微微黯然的扭頭。
陌寒衣定定的看着顧輕寒,“他的孩子保不住了,要小產了。”
轟……
顧輕寒踉蹌一下,雙腿一軟,跌倒下去,瞪大眸孔。
孩子……要保不住了……白若離什麼時候有孩子的?他怎麼會有孩子?
白若離腦子也是轟的一下,嚇得肚子都不疼了,半晌反應不過來。
孩子?他會有孩子?是顧輕寒的孩子嗎?除了她,他沒跟任何人有染過,可是,他跟他只是一個晚上……就有了孩子嗎?
持簫男子也是嚇得一愣,陛下有孩子了?她們不是認識不到一個月嗎?怎麼會有孩子?
“前三個月,本來孩子就很容易掉,寒山冰冷,即便有鳳凰玉佩護體,冷氣依然會不斷侵蝕進去,加上你接連運功,傷了胎氣。”陌寒衣淡淡的丟下一句話。
顧輕寒五味雜陳,如果說上官浩的孩子不是她的,還能說得過去,可白若離腹中的孩子,卻是真真實實的是她的骨肉。
她一時把持不住,將白若離強了,卻沒想到,竟然一次就懷上了,這是什麼概念,也太特麼的準了吧,一槍就中。
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問道,“能不能保住他的孩子?”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就是想護住白若離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若是山下,便沒有問題,在這寒山頂峰,難。”
顧輕寒握緊拳頭,心裡懷着一股怨氣,陌寒衣既然知道他有了身孕卻不告訴她,如果她知道白若離有了身孕,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繼續留在寒山。
可現在,她卻不能夠怨恨陌寒衣,陌寒衣肯救她們就不錯了,沒有理由要人家做什麼。
鬆開拳頭,儘量放鬆自己的身體,“你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能否看在當初那一見如故的份上,救白若離一命,這個孩子不能失去。此恩此德,顧輕寒茗記於心,來日定當重報。”
持簫男子一驚,他認識陛下那麼多年,從來都沒見過她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而今卻……
陌寒衣轉頭定定的看着顧輕寒,平淡的眸子裡折射出顧輕寒擔憂求情的神色,淡淡的道,“救他可以,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顧輕寒本能的心裡一沉,生怕跟上官浩扯上關係。
陌寒衣卻冷哼一聲,不屑的道,“你以爲人人都那麼卑鄙嗎?我可以當明正大的說,我喜歡上官浩,從第一眼看到他,就對他一見傾心了,喜歡就是喜歡,我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但我不會那麼卑鄙拿上官浩當賭注,治白若離,上官浩不是貨物。”
顧輕寒挑眉,那她想要什麼?
陌寒衣負手在後,轉頭看着一望無際的山洞,擲地有聲,“我要你,一輩子對上官浩好,不可以讓他受到半點委屈,他所想要的,全力滿足他。”陌寒衣講到此處,豁然回頭,淡漠的眸子一抹寒光射出,冷冷的看着顧輕寒,“如果讓我知道你對不起上官浩,或者傷了他,虐了他,我陌寒衣,就費盡一切,哪怕將這天下化爲煉獄,哪怕讓這山河爲他作祭,也勢必要奪回上官浩,剷除你流國。”
顧輕寒心裡一震,她竟不知陌寒衣對上官浩情根深種到如此地步,不惜毀掉一切。
勾脣一笑,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從第一眼見到陌寒衣,相視一笑,便將對方的心意爲人瞭解得透透徹徹。
原以來,會是一生的知己,也爲有這麼一個一見如故的人開心,中間卻穿插上官浩。
自從上官浩出現後,她們兩人就好像隔了一層膜,捅不開,穿不透……
她相信陌寒衣不屑使用那種卑鄙的手段,更相信陌寒衣說得出,做得到。
只是,上官浩是她一生的摯愛,即便殞命,她也不捨得傷害上官,又何來虐待他,欺負他。
“你的話,我記住了,不過,你所擔心的,永遠都不會發生,上官浩,我會用一生來彌補他。”顧輕寒淡淡笑道。
陌寒衣心裡卻有些苦澀,忍不住心中冷笑,流國三夫四侍,很正常,而她,想要的,從來都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或許,說出來,別人也只會當她是瘋子吧。
眸子裡印出當初在紅樓,上官浩在臺上所奏的那一曲,是那般的孤涼,滄桑,痛苦,寂寞,思念,無助……
還有他的眸子,她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如此乾淨無暇的清澈眸子。
那個乾淨純潔的人兒,應該得到專有寵愛的,而不是與衆多男人,分享一個女人。、
即便上官浩是裴國人,可從小生活在流國,受流國的國風影響,如果讓他知道,他是被當成貨物一樣跟人交換纔在她的身邊,只怕那纔是對他莫大的侮辱吧。
握緊拳頭,嘆了口氣,當所有不捨盡數掩藏在心裡,淡淡回了一句,“希望你說到做到。”
蹲下身,從身上,取出一排銀針,對着白若離周身七十二個穴道紮了進去。
半柱香後,陌寒衣才拔了出來,取出身上的黃鳳凰,運轉功力,讓黃鳳凰漂浮在白若離上空,發出璀璨的光華,照射在白若離身上,不斷將能量傳給白若離。
顧輕寒鬆了一口氣,還好有陌寒衣在,還好還有一塊黃鳳凰。
玉佩所發出的光芒,將整個山洞照射得一璀璨如虹。
白若離還處於怔愣中,這個消息對來他來講,太難以接受了。
如果回去後,讓長老們知道他懷了仇人的骨肉,會不會氣得直接將孩子打掉。
這個孩子的到來,他不僅沒有反感排斥,爲什麼反而會有些欣喜,開心呢。
“糟糕了,好像有什麼東西過來了。”持簫男子驚叫一聲。
顧輕寒凝神,確實聽到不少奔跑聲,仔細一聽,聲音由遠及近。
兩個一前一後,護住還在施救中的陌寒衣以及白若離。
這次她們沒得選擇,即便來的怪物再強,她們也只能咬牙撐住,直到白若離腹中的孩子安然無恙。
終於,聲音越來越近,顧輕寒等人定眼一看,竟然發着綠幽幽眸子的狼,特麼的,還是一羣。
冰川裡面,怎麼會這麼多的狼,狼不是應該在森林裡的嗎?特麼的,在這種地方居然也能存活,見鬼了。
未等它們衝過來,顧輕寒拔出腰上的軟劍,一劍一劍的斜砍過去,只一眨眼,就沒入狼堆裡,鮮血四濺,血肉橫飛,看得衆人暗暗砸舌,這也太兇猛了。
持簫男子也不耽擱,守護在白若離身邊,舞動碧玉簫,將靠近的惡狼擊殺揮退過去。
顧輕寒雖然沒入狼羣中,手起刀落,一劍一隻,渾然不顧身上的傷勢,只知道埋頭苦殺,但凡靠近白若離身邊的,都不放過。
白若離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眼睛卻一直跟隨這個顧輕寒的身影。
看着她身上鵝黃的衣裳被濺滿鮮血,長髮披散,義無反顧的衝進狼羣中,也要護住他,她的腹部,被巨獅咬了一口還在冉冉的流着鮮血,還有之前受的傷,她的傷也不輕。
可是她此時卻如同殺神轉世,緊抿着脣,即便身上被狼羣劃過一道又一道傷口,也不見停歇,反而越鬥越勇,頑強抵擋。
之前,碰到大蜘蛛的時候,還在冰川墜毀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義無反顧的救他,沒有一絲考慮,只是以命相救……
莫名的,眼角一片溼潤,心中的柔軟轟塌一片。
摸了摸腹部,裡面竟然有一個小生命,是他跟她的結晶。
看着顧輕寒動作越來越吃力,身上有不少地方都被咬傷,以及犀利的爪子抓傷,看得白若離一陣心疼。
持簫男子也有些吃力,身上負傷好幾處,眼看着狼羣一波接一波,洶涌而來,殺之不盡,心裡不由一沉,再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雙腳擡起,踢向追上來的兩隻惡狼,將手中的碧玉簫放在脣邊,鳴鳴的吹奏起來。
這個簫聲,時長時短,沒有一絲曲子,刺耳難聽,如同鬼哭厲嚎般,聽得讓人毛骨悚然,然後這些狼羣聽到簫聲後,卻慢慢的變得溫順,搏鬥的動作一停,蹲下身子,靜靜的聆聽簫聲。
連同後面奔涌而出的狼羣,也默默的蹲下身,溫順的聽着仙音。
顧輕寒這個時候才得以鬆了一口氣,氣喘吁吁的站在一邊,任由身上鮮血流淌
心中忍不住想罵娘,這簫聲這麼難聽,這些狼羣還聽得津津有味,見鬼了。
靠,早知道這些簫聲能夠治住這些狼羣,她還打什麼打,拼什麼拼,把自己拼得一身的傷。
捂住腹部,包裹住的傷口還在冉冉流着鮮血。
轉頭,看着白若離,顧輕寒不由閃過一抹愧疚,當初如果不是她把持不住,將白若離給強了,也不會有這個小孩,他應該恨死自己了吧。
他是白朝的後裔,古國的宗主,如果讓他們的人知道,堂堂宗主,白朝後裔,懷上她的骨肉,只怕白若離性命都難保了。
不知過了多久,陌寒衣才收起玉佩,臉上一片蒼白,而黃鳳凰,一片暗淡無光,跟她的橙鳳凰一樣,成爲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玉佩。
顧輕寒連忙奔到白若離身邊,在衣服上擦了擦染血的玉手,扶着白若離坐了起來,“怎麼樣?好點沒有,還有哪邊不舒服。”
白若離蒼白着一張臉,望着擔憂的中的顧輕寒,眸子閃了幾閃,低下頭,搖了搖頭。
“對不起。”
白若離淡淡一笑,笑得有些嘲諷,卻並不出聲。
“趕緊走吧,簫聲是用內力發出的,很耗內力,他……他會承受不住的。”陌寒衣說完,看了看方向,當先拐進一條岔道中。
顧輕寒看到陌寒衣領先開路,二話不說,也不管身上是否髒污,直接抱起白若離,跟了過去。
持簫男子一邊吹,一邊退,也跟着她們拐到岔道上。
可持簫男子一動,這些狼羣也跟着起身,尾隨持簫男子而行。
顧輕寒蹙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些狼羣,一直緊隨其後的,萬一,突然發瘋,撲了過來,那她們這些人,都沒命了。
“走,進來,這裡有一道石門。”陌寒衣對着她們一招手。
顧輕寒抱着白若離直接竄進去,持簫男子則有些困難,因爲這些狼羣,離他只有三步,根本甩不開。
顧輕寒想叫他的名字,一直叫不出來,只能讓他接着退。
直到持簫男子踏進石門一步後,陌寒衣才從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轉動機關,將石門封了起來。
看到石門要關下了,狼羣才反應過來,一撲而上,就想撲向顧輕寒等人,好在石門剛好“砰”的一聲關上,才阻止了狼羣。
持簫男子放下手中碧玉簫,粗喘幾聲。
顧輕寒看着陌寒衣,“你怎麼知道那裡有機關。”
“你畫的那幅圖不是有標示嗎?正方形的就是機關。”
顧輕寒瞭然的點點頭,路逸軒不會是把裡面的路都走遍了吧,不然怎麼會有這麼詳細的圖。
低頭看着還有些虛弱的白若離,“若離怎麼樣了,孩子保住了嗎?他的身體要不要緊。”
“現在沒事,再這洞中繼續呆下去,就不一定了。”
顧輕寒抱了抱緊白若離,白若離卻掙扎着起身,掙脫顧輕寒的懷抱,虛弱的道,“我還不至於這麼嬌氣,還能撐得住,你先包紮一下傷口吧。”
被白若離這麼一說,顧輕寒才覺得傷口隱隱作痛了,手上,身上,腰上,腿上,沒有一處不疼的。
連她都不知道被咬了多少口。
陌寒衣低低一笑,將身上的手悉數丟到顧輕寒身邊,“帶的藥,自己沒用上,反倒全給你們用了,趕緊塗上吧。”
顧輕寒也不客氣,打開瓶塞,朝着受傷的地方灑去。
持簫男子看不過去,上前一步,搶過她手中的藥,冷冷的道,“我來吧,有些在後背,你夠不到。”
說罷,扶着顧輕寒坐下,細心的幫她塗着藥。
耳邊,傳來淡淡的竹香味,讓顧輕寒一陣恍惚。
是衛青陽的味道。
即便他刻意抹除身上的氣味,但那天性就存在他身上的味道以及氣質卻變不了。
衛青陽,真的是他嗎?
他居然從她的眼皮底下逃了出來。
他這般做到底是爲了什麼?以清風閣壇主的身份留在她的後宮,又想幹什麼?三番四次捨身相救,又是爲了什麼?
這般大恩,她承受不起,也無法承受。
她的情,她的愛,只給她喜歡的人,沒有那麼多份,給一個她看不懂,摸不清,猜不透的人。
伸手接過藥瓶,自己往腰上灑了些,疼得她悶哼一聲,淡淡的道,“我自己來吧,這裡還有一瓶,你有沒有哪裡受傷,也塗一下。”
持簫男子搖搖頭,沒有說話,眼神閃了幾閃,不知在想些什麼,靜靜的退到一邊,看着同樣九拐十八彎的彎道,只是手上緊緊捂着胸口,剛剛那裡,被狼爪一把貫穿,喉嚨一甜,又強行吞了下去。
雖然在看着彎道,持簫男子的眼中,卻蕩着一層霧氣。
腦海中,總是倒映出白若離懷孕的消息,以及顧輕寒對無微不至的照顧。
“砰。”顧輕寒將空藥瓶扔掉。
忍着痛起身,“這裡好像已經是內圍了,我們到哪去了找紫鳳凰。”白若離的身子不能拖,必須趕緊找到,然後離開寒山。
“從這裡拐過去,再拐一條道,就是真正的內圍了,紫鳳凰應該就在裡面。”陌寒衣指了指身前一條岔道。
顧輕寒點點頭,扶起白若離,“那我們趕緊走吧。”
陌寒衣當先開路,持簫男子依舊斷後。
顧輕寒扶着白若離走在中間,突然,腦子一陣暈眩,捂住胸口,疼得冷汗淋漓,一把跌坐在地上。
身上一股暴虐鋪天蓋地的襲來,眸子忽紅忽黑,不斷閃爍。
突然的聲響,讓衆人停下腳步,火摺子一照,卻見顧輕寒時而捂着胸口,時而痛苦的抱着頭,冷汗一顆一顆的滴下,眸子交替閃爍不停。
衆人一驚,剛剛不是壓制住了嗎?怎麼又發作了?白若離身負重傷,又動了胎氣,這次還有誰能夠製得住她?
------題外話------
納蘭傾又出來鳥,腫麼破,小白白的孩子會不會被她掐滅咩?嘿嘿,月票給力,就二更,嗷嗚!我果斷的無恥了,汗顏,遁走,免得被你們拍死!哈哈,今天二更,月票趕緊砸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