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震魂

顧輕寒鬱悶,忍不住罵了一聲,靠,特麼的,有沒有搞錯,到底是想復活她夫郎,還是想復活那個暴君啊,泥煤的,疼死了。

顧輕寒腦子一陣陣的抽疼,疼得直接抱着頭,蹲在地上。

暗白以及衆人都發現了顧輕寒的不對勁,擔憂的看着顧輕寒。

暗白蹲下身,將顧輕寒扶住,緊張的道,“主子,您怎麼了?要不要緊?”

顧輕寒抱着腦袋,就差沒有滿地打滾了,此時聽到暗白的話,咬牙忍住疼痛,顫着牙齒道,“阻止她,快阻止她。”

顧輕寒說話的同時,豁然擡起頭,這一擡起頭,衆人都成功的看到她雙眸一紅一黑,交替閃爍不停,不斷變化,而她的周身,時而嗜血猙獰,暴虐狠戾,時而溫和和煦,善良正氣。

衆人皆是一怔,正與邪此時在她身上被詮釋了個透。只是,她此時的模樣當真嚇人,好像有一個地獄魔頭欲掙破顧輕寒的鉗制,爬到她們的面前,而那個惡魔是那般的狠辣嗜血,她們可以肯定,如果那個大魔頭爬出來的話,這裡必將血流成河。

暗白看到顧輕寒的模樣,則嚇得倒退幾步,面色瞬間蒼白,連手腳都在微發抖。

陌寒衣也是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納蘭傾要出來了,納蘭傾在她體內蠢蠢欲動了。

想到寒山那一行,納蘭傾的殘暴嗜血,以及兇狠毒辣,到現在仍然心有餘悸。

幾乎跟暗白同時反應過來,齊齊一掌拍向姑蘇城主,阻止她繼續發功。

姑蘇城主,正在緊張擔憂,驚恐害怕中,冷不妨被人中途打斷,不由憤怒,二話不說,直接轟向暗白與陌寒衣。

暗白與陌寒衣閃過,暗白還想傾身向上前,阻止姑蘇城主,陌寒衣一把攔住她,淡聲道,“我來,你去照顧她。”

話音未落,陌寒衣的身影就飄飛而去,只留下一道殘影,再定目看去,只見陌寒衣揮舞着手中的白綾還着漫天威力甩向姑蘇城主

“你輸了,你失敗了,你的夫郎並沒有復活,現在是你該履行條件的時候了。”陌寒衣一邊舞動着白綾,將姑蘇城主打得手忙腳亂,一邊淡聲道。

姑蘇城主原本無意與陌寒衣多過交手,一心還想接着嘗試,剛剛或許是她方式不對,想繼續復活她夫郎,此時聽到陌寒衣講的話,不由怒火中燒,一使力,帶着黑色繚繞的邪氣轟向陌寒衣,暴吼道,“不可能,我沒有失敗,沒有失敗,我也沒有輸,我只是方法不正確罷了,讓我再試一次,我一定能夠成功的。”

被姑蘇城主全力一震,陌寒衣胸口有些吃痛,砸異姑蘇城主練成千屍大法果然厲害,連她都只能跟她打成平手。

陌寒衣怎麼可能再讓她接着試,萬一沒把她夫郎復活成功,反而將納蘭傾給復活成功了,到時候該找誰哭去,納蘭傾必須除去,絕對不能留她在這個世間。

想到這裡,陌寒衣揮舞得越加厲害,與姑蘇城主大戰起來。

姑蘇念塵擔憂的看着姑蘇城主,再看看仍舊躺在冰棺上,動也不動的父親,身子一軟,直接倒了下去,從今天后,他就沒有母親了,沒有母親了,她們一定不會放過母親的……

即便姑蘇城主停止了千屍大法復活她夫郎,顧輕寒的疼痛卻絲毫都沒有減少,反而越厲害,大腦像是被人一陣陣敲擊般疼痛,疼得腦子即將爆炸。再也忍不住,直接在地上打起滾來。

疼,疼得她想撞牆,疼得她想直接自盡,可是想到她那羣嬌美的夫郎,生生又忍下了那種衝動。忍着巨痛,盤膝坐好,運起身上的功力,默唸混元經,摒棄雜念,默默與納蘭傾展開拉鋸戰。

顧輕寒這邊鬥得厲害,陌寒衣那邊也鬥得厲害,暗白護衛在顧輕寒身邊,爲她守護,心裡默默祈禱顧輕寒能夠戰勝納蘭傾,不然她們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得下來。

正在這裡鬥得難捨得難分的時候,遠處一個白衣公子撐着一把油紙傘從遠處緩緩走來,一襲白衣似雪,清雅俊秀,飄渺如仙,仿如九天下凡的仙子一般,美得動人心魄,只僅僅只是一道影子就吸引了所有的人,讓衆人情不自禁的將目光望得那個白衣似雪的公子。

那飄逸如仙的氣質,就讓許多人窒息了一下,眼裡閃過驚豔,這世上還有如此絕色,簡直縹緲的不仙凡人啊

一步一步,款款而來,漸漸清晰的面容出現在衆人眼裡,衆人心裡齊齊抽動了一下。這般絕色,她們竟找不到一個詞可以去形容的。

雖然驚豔,但衆人卻不敢盯着他看,彷彿盯着他看,就是褻瀆了這個如蓮般安靜秀雅的美人一般。

路逸軒一到林子,印入眼簾的就是一襲鵝黃衣裳的幹練女子,只不過女子此時卻有些痛苦,眉頭緊皺,冷汗直冒,眸子紅黑交替,閃爍不斷,而她的身上也是時而暴虐,時而溫和。

修長挺立的身子一怔,如畫的眉眼微微一蹙,似乎有些不解顧輕寒爲何會這樣。視線一擡,看到前方煙塵滾滾,狂風大作,一條白綾舞得出神入畫,每一舞,都帶着漫天的殺機,這是正是陌寒衣嗎?

再看向她的對手,那個長髮披散,渾身黑氣繚繞,猙獰着一張臉,與陌寒衣打難分難解人,不正是殺了他親哥哥路逸軒的兇手嗎?

看到姑蘇城主,路逸軒眉眼一冷,死死的盯着她上下飄動的身影。

是她,是她害得他們兄弟剛相認就天人永隔,是她讓他失去親兄長,是她將一個驚才絕豔的左相生生扼殺了,此仇不報,枉爲人。

手上握着油紙傘的手一動,油紙傘似乎有了靈性般,自動旋轉起來,朝着姑蘇城主直直飛去,然而,油紙傘卻在半空的時候,又一個旋轉,張開的傘自動合上,尖部朝着姑蘇城主心臟而去。

這把油紙傘來看起來平和無害,沒有一點殺傷力,旁邊的衆人也以爲只是普通的油紙傘,造不成什麼大害。

然後陌寒衣與姑蘇城主卻大吃一驚,紛紛撤回手中的掌力,往一邊閃去,躲過油紙傘的籠罩,額頭沁出一絲絲的冷汗。

這道平凡普通的油紙傘鎖定的時候,兩人都如同壓了一座大山似的,喘不過氣,甚至一縷縷的危險竄上心頭,那是死亡之氣,地獄的召喚。

陌寒衣撤離之後,油紙傘的目標,但沒有再鎖定她。饒是淡漠平靜如陌寒衣也不由沁出一抹冷汗,好強大的功力,若不是她內力深厚,只怕剛剛那一道氣息,就讓她粉身碎骨,飛灰煙滅了。

油紙傘沒有鎖定陌寒衣,卻鎖定姑蘇城主,無論姑蘇城主如何躲避,這把油紙傘彷彿長了眼睛似的,直追過去,沒有半點停頓,似乎不達目標,絕對不停下來

姑蘇城主恐懼,一邊躲避的同時,一邊運氣,將畢生的功力都轟向油紙傘,然而,油紙傘不躲不避,任由她轟擊。

姑蘇城主的千屍大法,威力兇猛,每一道轟擊過去,兩邊的樹木都成片的倒下,地上更是出現一道深坑,可是油紙傘仍然一點兒事情都沒有,甚至不快不慢,保持着速度,追擊姑蘇城主,似乎想看姑蘇城主絕望驚恐的悽慘死法。

這個時候,衆人也發現這把油紙傘的與衆不同了,姑蘇城主的掌力,黑氣,全部都轟在油紙傘上,可是油紙傘卻連動也不動,絲毫不受其影響,再看掌力轟擊過去的地面,哪一掌下去,不是出現一道深坑。

陌寒衣的武功大家有目共睹,連她都無法戰勝姑蘇城主,只能與她打個平手,可是這個男子,只是油紙傘輕輕一揮,就將姑蘇城主打得落花流水,驚恐逃竄,他的甚至身子連動都沒動一下。

這個與左相路逸軒同名的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會這麼厲害?這天下,還有人會是他的對手嗎?有這樣的身手,天下豈不是任他橫着走,誰敢阻攔。

姑蘇念塵緊張的看着姑蘇城主,眸子裡,一顆顆晶瑩的淚水緩緩落下,黑色的瞳孔裡,都是她母親驚恐的表情,與臨死前拼死反擊。

姑蘇城主確實害怕,一道道死亡的陰影一直籠罩在她身上,她知道這把油紙傘如果不毀去的話,她今天必定喪命在此,然而無論她如何使力,都無法擺脫,更無法破開油紙傘,心裡不由陣陣着急,她不能死,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她還沒有復活她的夫郎,她都努力了十五年了,不能夠這樣,功敗垂成,絕對不可以。

想到這裡,姑蘇念塵心裡發狠,運轉全身功力,燃燒自己的精氣,瞬間周圍出現一道道邪霧,張口吐出一口精血,噴在黑色的邪霧上,仰天大吼一聲,頓時天地變色,晴空萬里,逐漸暗淡下來,甚至伴隨着雷鳴聲,轟隆隆的作響。

而周圍一道道的怨念接踵而來,天地間,彷彿染上一股股的邪氣。

衆人大吃一驚,這纔是真正的千屍大法嗎?周圍繚繞的黑氣,是那些枉死的冤魂嗎?爲什麼她們感覺頭皮發麻,四肢發軟

顧輕寒原本已經漸漸將納蘭傾的靈魂控制下去了,不曾想,有一道召喚的聲音,一直召喚着邪惡之靈,緊接着一道道怨念接踵而起,將納蘭傾的靈魂再次召喚了出來。

這一次納蘭傾的靈魂出來的來勢洶涌,瞬間將她的靈魂狠狠的咬了下去,欲吞噬她的靈魂,顧輕寒疼得身上的功力全部破開,抱着頭,痛苦大叫。

路逸軒低頭看了一眼顧輕寒,眼裡出現一抹擔憂,再看向姑蘇城主的時候,溫和平靜的溫眸子裡,迸發出一股殺氣,手上輕輕一揮,催動油紙傘。

僅僅只是輕輕一揮,姑蘇城主用盡全身精氣所使的千屍大法,就盡數被油紙傘所破,油紙傘加快速度,在姑蘇城主來不及反擊的時候,尖細的傘尖直接洞穿他的心臟,直插進去。

即便油紙傘的尖部插進姑蘇城主的心臟後,去勢依然不減,一路逼進。姑蘇城主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麼被一把平凡而普通的油紙傘洞穿臟腑,甚至力道之大,讓他飛速倒退,撞倒了幾根大樹後,速度不停,依然倒退,直到最後,將她釘在一顆千年古樹上,才停止倒退的身體。

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伸手想拔掉油紙傘,卻虛弱的連手都擡不起來。腦子轟的一聲,這一刻她才知道,她的千屍大法,被那個白衣男子廢了……廢了……

她輸了,輸得徹底了,她還沒有復活她的夫郎,她還有許多事沒有做……攤開手,手心裡還有三塊顏色不一的玉佩,她還沒使用鳳凰之力,怎麼就輸了……不可能,不可能……

姑蘇念塵瞪大眼睛,悲吼一聲,朝着姑蘇城主急奔而去,“娘……娘……”

姑蘇念塵直接跪在地上,淚水洶涌澎湃的滾滾而落,擡頭看着那把油紙傘,那把將他母親釘在千年古樹上的油紙傘,根本沒有直接洞穿他母親的心臟,而是在心臟的左下三寸。

洞穿在這裡不會馬上死,卻會鮮血流盡而亡。

他是想讓他母親,親眼看着她鮮血流盡而亡,讓死亡一步步的籠罩她嗎?

姑蘇念塵,想幫她拔掉油紙傘卻又不敢動,生怕一動,她母親立即橫死在此

。只能拽着她的衣角,跪在地上,痛聲失哭。

“啊……疼,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顧輕寒突然抱頭,在地上痛苦的打起滾來。

衆人將目光望向顧輕寒,卻見顧輕寒身上的暴虐更加嚴重,比姑蘇城主剛剛召喚的邪靈,不知暴虐陰森了幾百倍,這纔是真正的死亡之氣,僅僅是站在她身邊,就讓她們感受到一陣陣的陰風,以前死亡的恐懼。

知道顧輕寒身體裡還藏有一個靈魂的人,都擔憂的看着她,這種靈魂之力,誰也幫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心中萬分擔憂,顧輕寒這次如果失敗的話,這個天下,真的要血流成河,堆屍如山了。

衆人情不自禁的退後幾步,她身上的暴虐氣息太嚴重了,重得她們氣血翻涌,四肢無力,彷彿身上的精氣都被那股暴虐的氣息,吸收進去。

“主子,您一定要撐下去。”暗白上前一步,擔憂的道。

顧輕寒捂着頭,痛苦的暴吼一聲,“走,你們快走,我快控制不了,你們趕緊走啊,啊……”

暗白沒有走,而是朝着陌寒衣,屈膝跪下,誠懇的道,“陌家主,請您救救我家主子。”

陌寒衣搖搖頭,臉上出現一抹無奈,“我救不了她,我懂的是醫術,不是巫術,想救她,除非藍族的人肯出手相救,或許會有功法將她的另一道靈魂驅逐出去。”

暗白一喜,連忙道,“那我們趕緊去找藍族的人幫忙。”

陌寒衣再次搖搖頭,“來不及了,且不說,藍族你們進不去,他們也不可能施救外人,就說藍族遠在裴國,離這裡路途搖遠,遠水也解不了近渴。”

暗白黯然,雙拳緊握,眸孔裡出現一抹無可奈何。

“走啊,都留在這裡做什麼,你們想把小命交在這裡嗎?陌寒衣,舉起劍,殺了我,馬上殺了我,我不想再造殺孽了。”顧輕寒冷汗淋溼整個身體,連頭髮都溼成一片,一根根的垂掛着,淌着汗珠。心裡極度憋屈,沒看到她忍得那麼痛苦嗎?她都快忍不住了,她們還有心情在那裡說話……

該死的納蘭傾,死都不死了,幹嘛還留戀人間,特麼的

暴虐,狠戾,殘忍,嗜血……一道道邪氣,越加嚴重,正義已經快壓不住了,隨時有暴發的可能。

陌寒衣握緊拳頭,眉間一冷,沉聲道,“走,你們快走,馬上走,有多遠走多遠。”

說話的同時,手中一翻,數根銀針出現在手中,就想在最後關頭,朝着顧輕寒的死穴刺去,避免納蘭傾控制身體,亂殺無辜。

ωωω◆ Tтkan◆ ¢Ο

路逸軒上前一步,攔住陌寒衣,溫聲道,“我幫她看看。”說着,蹲下身,看着還在打滾的顧輕寒,溫潤平和的臉止瞬間沉了下去,似乎有萬千難解的結縈繞困鎖着他。

陌寒衣淡漠的眼神看着路逸軒,輕聲道,“有辦法嗎?”

“可以試一下,但是沒有把握。”路逸軒沉聲道。

未等他動手,顧輕寒暴吼一聲,黑色的眸子徹底被血色的眸子所取代,猙獰着五官,就欲上前掐死路逸軒。

路逸軒大喝一聲,“顧輕寒。”一邊大喝,一邊趁她走神的時候,將點中她的天樞穴,將她定住,將手掌按在她的天靈蓋上,迅速盤膝蓋坐好。

靜靜默唸口抉,摒棄周遭一切,雙手平放在膝蓋上,閉上眼睛,默唸口抉,身子彷彿入定的神僧般,靜止不動,與世隔絕,獨立於他的一片淨土。

而隨着他的默唸,片片潔白雪蓮花自他的體內飄蕩而出,如同精靈般,在空中舞了一圈後,竄入顧輕寒的體內。

一朵,兩朵,十朵,百朵,千朵……

密密麻麻的雪蓮花從路逸軒身上飄出,漫天飛揚,或圍着顧輕寒而轉,或竄進她的身體,而空氣中,一陣陣的雪蓮馨香味瀰漫鼻尖,讓衆人紛揚擾亂的心得到歸寧,彷彿置身在一片人間天堂,沒有骯髒,沒有慾望,沒有爭鬥,有的只是鳥語花香,蝶飛蜂舞,小溪涓流……

受這雪蓮花的影響,衆人開始心神恍然,由着雪蓮花帶着他們走向人間仙境,由着雪蓮花洗滌心靈的污濁。

顧輕寒嗜血的紅眸也漸漸散去,黑眸取代紅眸,陷入雪蓮花織就而成的純淨中,耳邊,似乎聽到無數衆佛的唸經聲,以及淨滌心靈的鐘鼓聲

也不知沉浸了多久,直到路逸軒結束後,潔白的雪蓮散去,衆人都尤未察覺,依舊沉浸在仙境中。

不止顧輕寒黑眸取代紅眸,迴歸本性,怔怔回味在路逸軒編織成成的純淨中,就連被釘在一邊的姑蘇城主滿心的不滿,以及縈繞在她周圍的邪惡,黑霧,都被路逸軒淨化乾淨。臉上也漸漸出現柔和。

眼裡迷離的看着躺在冰棺中夫郎,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只不過,眼中的暴戾已經全部消失。

姑蘇念塵的心靈也被重新洗滌了一遍,臉上出現一片片神聖的光輝。

在場的衆人全部都踱上一層神聖的潔淨,還處在鳥語花香,人間天堂中,只有陌寒衣身子重重的一震,不可思議的看着路逸軒。

三千梵音,竟然是三千梵音,他竟然也懂三千梵音,而且動作竟然跟白若離的一模一樣,同樣的姿勢,同樣的雪蓮花,同樣的表情……

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路逸軒到底是誰?真的是左相同名弟弟路逸軒嗎?爲什麼他出來的那麼湊巧,爲什麼他跟白若離這麼像?

白若離臉上白色的雪蓮面具從來都不脫開,她們也不知道白若離長什麼樣,加上,白若離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他也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他們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白若離爲什麼要如此騙她?這麼騙她,他能得到什麼好處?他就不怕把顧輕寒惹怒了嗎?沒有任何人能夠接受自己的夫郎三番兩次的欺騙。

只是如果他是白若離,那死去的那個又是誰?真正路逸軒到底是哪個?爲什麼他們可以長得一模一樣?死去的那個人,她可以保護絕對不是易容的,現在這個,她也看不出到底哪裡易容了……

陌寒衣有些迷茫了,被這個突然出現的路逸軒打得措手不及。

顧輕寒緩緩睜開眼睛,腦子還一陣一陣的抽疼,暗罵自己沒事找事,復活什麼死人,差點把納蘭傾給復活了。真是找抽。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衆人還處在一片平和中,除了陌寒衣一臉不解,緊皺眉頭,還有路逸軒,面色蒼白,虛弱無力

“你沒事吧。”顧輕寒有些擔憂的道。

路逸軒衝着顧輕寒溫和一笑,柔聲道,“沒事。”

聽到她們的對話,衆人才回過神來,只是看着路逸軒,就像看着怪物一樣。這人不止武功高強,就連在他身上都充斥着一股詳和聖潔。

這個人難道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嗎?若是沒有,爲什麼在他身上,她們感覺到了一種普度衆生,以及聽到了衆佛的梵音?

顧輕寒拉着路逸軒起來,看向姑蘇城主,卻見姑蘇城主呆呆的望着冰棺,嘴裡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我錯了,我錯了,大錯特錯了,塵塵已經死去十幾年了,他的魂魄早已煙消雲散,灰飛煙滅了,根本召喚不回他的魂魄了,沒有辦法復活了,沒有辦法復活了,塵塵活不了了,我們一家三口無法團圓了。”

姑蘇念塵聽姑到姑蘇城主的話,抹了一把淚水,連忙爬起來,興奮的道,“娘,娘,您醒過來了?您想開了嗎?”

姑蘇城主聽到姑蘇念塵的聲音,轉過來頭來,看着他,虎目蓄了一滴淚,“娘錯了,娘錯了,大錯特錯了……”

姑蘇念塵雖然在哭,卻笑得燦爛,他的母親終於知道錯了,終於悔過了。

握住姑功城主的手,姑蘇念塵哽咽的看着顧輕寒,“顧小姐,求求您,饒了我娘命吧,她知道錯了,她已經知道錯了。”

顧輕寒別過眼睛,能放他一條生命,已是極限,如何能夠放了姑蘇城主,即便她知道錯了,那些被她無辜殺害的人,能夠活得來嗎?她該慶幸自己只有一條性命,用她一人爲那無數人償命,已經輕罰她了。

姑蘇念塵似乎也知道這種結局了,只是從小寵他愛他的母親被人釘在古樹上,他如何忍心,何況,她的母親,已經知道錯了。

姑蘇城主顫抖的握着他的手,“是娘不對,是娘癡心妄想,自私自利,娘死有餘辜,你不必爲我求情,娘只是放心不下你,你還那麼小……那麼小……纔剛剛成年……娘,對不起你。”

姑蘇念塵哭泣着搖搖頭,這些年,即便沒有父親,但是他有母親,一切都夠了,夠了

。如果最近發生的事,他都不知道母親心裡有那麼多的痛苦,更不知道母親對父親的感情那麼深……那麼深……

是他太任性了,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個不滿就衝着他母親發火,他太任性了,爲什麼他不懂得多關心關心他母親,如果他能夠多關心一些,如果他能夠多細心一些,她的母親就不會是這種結局。

“念塵,等我,等我死後,把,把我跟你爹合葬在一起,我們,我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姑蘇城主虛弱無力的道。胸口的鮮血一滴一滴滲透開來,染紅他條紋的華貴衣裳。

擡起無力的眸子,看着顧輕寒等人,哽咽的道,“對不起,你們想報仇就找我吧,別爲難我兒子。”

顧輕寒微冷的眸子一閃,看着西山的方向,嘶啞着嗓音道,“你該履行你的條件了。”

姑蘇城主顫抖着手,艱難的擡起,摸了摸姑蘇念塵的腦袋,眼裡極盡溫柔,甚至有淚花閃動。

半晌後,對着西山方向,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大吼一聲,“路逸軒,我對不起你,路逸軒,我對不起你,路逸軒,我對不起你,天下的百姓,我對不起你們,我爲你們償命來了,噗……”

姑蘇城主說完後,口噴鮮血,身子一軟,直接垂掛在古樹上,眼睛無神的望着冰棺上的人影,腦子裡響起剛剛路逸軒諦造出來的三千梵音,一排排的唸經聲,洗滌着她心裡的骯髒。

腦子裡,彷彿又響起,與她夫郎第一次見面,成親,生子,以及以前生活的點點滴滴,眼角淌下一滴淚水。

她沾了這麼多的鮮血,塵塵會嫌棄她嗎?還會接受她嗎?她錯了……錯了……

眼睛徹底閉上,手上一軟,三塊玉佩應聲而落。

顧輕寒看到三塊玉佩落下,掌力一吸,將玉佩吸了過來,平緩的落在自己手上。

姑蘇念塵瞪大眼睛,用手捂着大張的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死去的姑蘇城主,生生不讓自己驚恐叫出聲來。

死了……他的母親……死了……

真的死了……他的父母都死了……

姑蘇念塵腿腳一軟,直接跪了下去,眼神空洞,一滴滴淚水自他眼角溢出

路逸軒始終一句都沒有說,只是握緊拳頭,這個女人,將他最好的兄弟殺了,即便殺她千萬遍,都無法解恨。

望着西山的方向,眼角一片滋潤。轉頭,有些黯然的離去,留下一道簫瑟的背影。

如果知道他會死在姑蘇城,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離開姑蘇城的,只可惜,一切都晚了……晚了……他可以爲殺盡害死他的人,卻無法復活他。

顧輕寒望着路逸軒的遠去的身影,眉角一黯,看着被釘死在樹上的姑蘇城主,顧輕寒緊攥拳頭,姑蘇城主死了,還有清風閣主,她也得爲路逸軒償命。

視線下移,看到一臉痛苦茫然的姑蘇念塵,顧輕寒斂了斂眼睛,轉身,離開樹林,與路逸軒並肩而行。

陌寒衣一揮手,讓衆人也退了下去。剛剛還熱鬧的樹林,此時剩了姑蘇念塵,以及他死去的父母,頓時荒涼悽清。

回到別院中,幾人又住了一天,顧輕寒便吩咐衆人收拾行李,起程往裴國走去,再耽擱下去,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到得了裴國。

翌日,古公公便準備好了馬車與行李,候在門外守候。

顧輕寒與陌寒衣道別。

陌寒衣只是淡淡的點點頭,看向一邊的上官浩,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個泥娃娃送給上官浩。

上官浩恍然的接過,欣喜的看着這個泥娃娃。這個泥娃娃不是當初跟顧輕寒在姑蘇城裡買的那個泥娃娃嗎?

當時第一個被人撞碎了,第二個被段鴻羽摔碎了,當時他還爲此傷心許久呢,沒想到,還能看到這個一模一樣的泥娃娃,依然是一個一對夫妻,牽着一個小人,臉上揚溢着溫暖的笑容。

眼裡有些滋潤,感激的看着陌寒衣。

陌寒衣只是低聲淡淡的道,“前些日子看到路邊有人在賣,覺得挺好看的,跟你摔碎的泥娃娃一樣,就順手買下來,送給你了

。”

陌寒衣雖然說得一臉無所謂,可聽幾個人耳裡,就不是這個意味了,即便陌寒衣極力隱藏,可相處這些日子以來,衆人大概也知道,陌寒衣對上官浩不一樣,她看他的目光太強烈,強烈得讓人無法忽視。

顧輕寒眸子閃了閃,拉過上官浩的手,淡聲道,“時間不早了,走吧。”

順便又朝着陌寒衣抱了一拳,“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後會有期,這些日子承蒙關照了。”

陌寒衣輕輕點頭,看着顧輕寒強行將上官浩拉到馬車上,又吩咐衆人上馬車,古公公鞭子一揚,疾速而去。

上官浩想感謝陌寒衣,都沒有機會開口,只能任由顧輕寒拉着他上了馬車。

陌寒衣目送她們離去,直到馬車消失在盡頭,看不到影子後,仍然沒有回過神來,依舊一直望着馬車。

站在陌寒衣後面的尚真憶不禁爲她主子陌寒衣叫屈,顧輕寒等人住在這裡的時候,主子待他們如同親人一般,甚至不惜得罪藍族,得罪衛國,剿滅清風閣,可是,她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得到。

上官公子住在別院的時候,主子看似漠不關心,可是她知道,上官公子的起居飲食都是主子特意安排的,他的飲食,幾乎都是主子親手下廚做的,裡面每一道菜,都是她精心研製安排,養補他的身體的,這些藥材,哪一樣,不是價值千金,可是主子從來都不吭聲,從來都不邀功,只是默默的付出,若是沒有主子的精心調理,上官公子哪能好得那麼快。

主子何必爲了一個有婦之夫如此關心照顧,即便對他再好,他也是有妻主的人了,根本不可能與主子在一起的,主子長此下去,傷到的,必然是她自己。

馬車上,上官浩緊緊攥着泥娃娃,心裡一陣甜蜜,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生怕顧輕寒看到後會不滿,將小林子的骨灰抱在手上,緊緊的抱着,窩在一邊的角落處。

輕輕的撫摸着小林子骨灰,清澈的眸子裡即便掩飾,還是迸發出一股喜意。

他的這幅反應落下顧輕寒的眼裡,心裡極度不是滋味,臉色逐漸陰沉

顧輕寒心情不好,馬車裡自然籠罩着一層陰氣。

段鴻羽很識相的遠離顧輕寒,坐在楚逸身邊,默不吭聲,只是拿起一邊的書,細心的查看着。

如果仔細看他的書名,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看的書,正是民間禁止的醫書,如何讓人快速懷孕的。

楚逸靜靜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醫書,轉頭看到段鴻羽也拿着一本書看得他有滋有味,聚精會神的,脣角一笑,輕聲道,“大哥喜歡什麼書,是詩經還是男戒,我去幫你找來。”

段鴻羽聞言,翻了翻白眼,他這個愚蠢的弟弟沒得救了,現在還看什麼詩經跟男戒,現在首要的是趕緊懷個孩子啊,必須搶在他們前面懷個孩子,以後老了纔有依靠。看看無名,也不知哪懷來的野種,偏偏主子還對他寶貝得不得了,還有路逸軒,都有妻主的人了,還賴着他們不走,還好這個兩個孩子的母親都不是陛下,不然他非得瘋了不可。

可是他們懷的雖然不是陛下的,但難保病殃子不會懷上啊,還有那個不知道跑到哪去的白癡,他也很有可能會懷上的,所以他現在任務很重,必須趕緊懷上才行。

不奈煩的衝着楚逸揮揮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看我的這本就可以了。”說着,繼續低頭研究。

突然,段鴻羽蹙眉,拿着書本翻來翻去,看了半天,依舊看不懂,扭頭,想問楚逸那個字怎麼念,可一想到楚逸懂得醫術,若是讓他看了,肯定知道他看什麼書,不由轉頭看向上官浩。

看了上官浩半天,搖搖頭,上官病殃子太老實了,萬一說出來也不好。

看向路逸軒,眸子閃了幾閃,他靠譜嗎?萬一不靠譜怎辦?不行,不能讓路逸軒幫忙解答,萬一他們知道這本書可以讓人快速懷孕,他們也跑去看,那自己不是得不償失。

最後將頭看向無名,又是搖搖頭,不行,無名不會說話,問了也白問。

一個個看過去後,段鴻羽不由垂頭喪氣,這麼多人,一個都靠不住。

顧輕寒看到段鴻羽癟嘴,不解的問道,“怎麼了?看到哪裡不懂了?過來,我幫你看看

。”

段鴻羽連忙搖搖頭,“不,不用了,我,我讓上官病殃子幫我看就好了,您辛苦一天了,哪能再讓您勞心勞力呢。”

顧輕寒欣慰的笑了笑,這隻妖孽,自從上次恐嚇要剁他手後,倒是老實多了,也知道多看書,多習字了。

段鴻羽被顧輕寒看得有些心虛,連忙往上官浩身邊挪了挪,要是讓陛下知道他看的是流國的禁書,不知道會不會又將他的手給剁了。

還是離上官病殃子近點好,陛下真要是一巴掌打下來,他還可以推上官病殃子擋一擋。別人他不一定推得動,可是上官病殃子這麼柔弱,他絕對推得動的。

湊近上官浩,擋住前方後方的書,只留下中間的一行字,指了指其中一個字,低聲道,“喂,病殃子,這個字怎麼念?”

上官浩看了一下,老實的道,“療寒以熱藥,療熱以寒藥,這個字讀作療啊,療傷的療。”

段鴻羽立即作一個噓的手勢,阻止上官浩說話,恨恨的道,“你小聲點不行嗎,我當然知道讀作療,我只是考考你的知識罷了。”

雖然段鴻羽的聲音很小,但在這安靜的馬車裡,還是清清楚楚的傳到別人的耳朵裡。

顧輕寒忍不住無奈的搖搖頭,真不知他是怎麼混到現在的,連療字都不會念。

“那個,病殃子,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啊?”段鴻羽賊頭賊腦的道。

上官浩不解,這還需要解釋嗎?都寫得這麼清楚了,他也太低看自己了吧,把他當成什麼了,白癡嗎?居然問他這麼幼稚的問題。

撇撇嘴,將頭扭向一邊,不屑回答。

------題外話------

藍玉棠就要出場啦,大家猜,會不會道出小衛子的真實身份,嘿嘿!後成的一直往前追,追得好緊,麼麼,有月票就投下去哈

第10章 洞房花燭夜(二)第1章 吃醋的段貴君第14章 黑暗後宮第67章 挽容公子第8章 白衣染血第99章 迴天無術,若離成魔第63章 魔胎第90章 路逸軒跟陛下?番外十四回憶終結第98章 生死一線第82章 陳年秘密第65章 誣陷第35章 譴散後宮第37章 居然被上官浩看到了第67章 挽容公子第110章 可有真情?第36章 段鴻羽的洞房花燭(二)第35章 譴散後宮第7章 悲催的侍寢第20章 相見不相識番外十二第73章 他是我的夫第11章 洞房花燭夜(三)第7章 悲催的侍寢第70章 奪他歡心番外十四回憶終結第91章 十兩銀子被賣了?第41章 回到流國第11章 擦肩而過第42章 胎兒是女第66章 青銅巨棺第57章 衛青陽第5章 同歸於盡第87章 驚聞身世第40章 你是死人第52章 陛下駕到第34章 寧死不屈第117章 大結局(一)第50章 卜卦第37章 居然被上官浩看到了第26章 雲王來了第二十五章第57章 他鄉遇故人第20章 衛青陽的真面目第13章 吃醋036 納入後宮第54章 我是裴國人番外五第72章 九死一生第30章 冷寂宮第1章 吃醋的段貴君番外四第43章 沒人要的賠錢貨第21章 青鳳凰再現第71章 劫後餘生第45章 宮裡翻天了第35章 要提前回國第26章 一屍三命第41章 段影驚見段鴻羽第87章 絕殺陣第37章 恢復武功第7章 陛下威武第11章 洞房花燭夜(三)第20章 相見不相識第26章 雲王來了第25章 剁手第52章 戰神雲王第28章 一見如故第63章 狼羣襲來第43章 沒人要的賠錢貨第36章 真實身份第40章 她不是陛下第75章 雙喜臨門第5章 又一個皇帝成奴隸第39章 納蘭傾復活第六十五章第9章 以假亂真第53章 黑鳳凰第13章 吃醋第29章 滿月宴,不速之客第71章 四貴君齊出第33章 永世相隨,不離不棄第61章 風雲際會衛青陽番外第七章衛青陽番外二番外五第8章 收服小魔王第92章 裴國之危第74章 玉棠有喜番外八第2章 竟然有孕了第37章 帝師第17章 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女人第51章 時隔七年,再奏一曲第115章 親生女兒第2章 五年後第26章 男扮女裝第97章 共上寒山第49章 湯裡有毒第28章 一見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