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寒不知被揍了多久,只知道心口一片窒息,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一股股的熱流自身上溢出,尤其是鼻血,幾乎將她的衣服都染紅了。
就在她即將承受不住的時候,藍玉棠重重的一拳擊在地上,雙眸噴血,面色猙獰。
自責,痛苦,悔恨,憤怒,仇恨……
各種情緒不斷閃過。
“啊……”藍玉棠仰天狂叫,身子一虛,倒在地上,失聲痛哭。
“咳咳……”顧輕寒輕咳幾聲,咳出了一灘鮮血,也不知是鼻血,還是臟腑受傷咳出的血,偏頭看向藍玉棠。
見他仰躺在地上,面朝藍天,失聲痛哭,緊繃的心鬆了一些。
會哭就好,會哭就好……
身子動了動,疼得她吡牙咧嘴。索性不再掙扎,與藍玉棠一起仰躺在草地上,怔怔的看着藍天白雲。
藍玉棠重傷,顧輕寒想辦幫他療傷,每每都讓他甩開身子。
從醒來痛揍顧輕寒,在草地上發了一天的呆後,藍玉棠便撐着破碎的身體,彷徨的尋找着藍族的方向,藍族的遺地。
這些日子以來,藍玉棠幾乎都沒有休息,沒日沒夜的尋找,就像顧輕寒當初剛剛醒來的時候,沒日沒夜的尋找着藍族的腹地。
顧輕寒沒有阻止他,只是一直在背後默默的跟隨,看着他瘋狂的尋找,尋瘋的發瘋,瘋狂的咆哮……
她都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子了,五天?十天?半個月?還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她只知道,她身上衣服的衣服,早已髒污不堪,日夜身在草叢中,衣服被許多荊棘勾到,到處都破碎開來,比一個叫花子還要邋遢貧窮。
藍玉棠比起顧輕寒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他的鬍子,早已細細碎碎的長了出來,若不是戴着面具,指不定醜成什麼樣。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都沒吃什麼東西,只靠一些野果子充飢,食不果腹,飢寒交加。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還是找不到,藍族明明就在這裡的,爲什麼這裡什麼都沒有,這到底是哪裡,到底是哪裡,爲什麼還走不出去,爲什麼……”
顧輕寒終於看不下去了,越到藍玉棠身前,揚起手掌,“啪”的一下,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怒吼道,“藍玉棠,你夠了沒有,藍族已經沒了,沒了,沒了你懂不懂。”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算什麼東西,你還敢打我,我……”藍玉棠揚起手掌,衝着顧輕寒的臉上,就要甩下去,餘光看到顧輕寒昂首挺胸,怒視着他,手停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本少主不打女人,你最好給我滾,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靠,不打女人,他剛醒來的時候,是誰把她揍得地上都爬不起的。
儘管心裡對他有再多的不滿,儘管心裡到底有多關心白若離跟楚逸,顧輕寒還是軟了心,握住藍玉棠的手,柔聲道,“藍玉棠,我們先想辦法出這座深林吧,這樣毫無方向的尋找沒有用的。等找到出口了,我們再去尋找藍族好不好。”
藍玉棠沒有想像中的狂暴,而是蹲坐在地上,靠着大樹,抱着腦袋。
顧輕寒也跟着蹲坐下來,從懷裡拿出剛剛摘的野果子,遞到他身前,“吃點東西吧,會餓壞的。”
藍玉棠沒接,顧輕寒掰出瑩白的大掌,將野果子放在他手心裡。
“吃吧,吃飽了纔有力氣找。”說着,顧輕寒自己也拿起一個,放在嘴裡,吃了起來。
“這裡到處都是密林,我們連路都找不出去,更別提找到回藍族的路了,等我們先找到出路後,離開這座林子,我派大軍,去搜藍族的遺地,一定會幫你把藍族找出來的。”
“我爹不會死的,我爹武功那麼高,他一定不會死的。”
“嗯,藍族主的武功登峰造極,或許真的活着也說不定,所以我們更要堅強,我們必須得活着,我們要想辦法出去,再找到他們,救他們。”
“沒錯,我們要去找他們,救他們,他們還等着我們去救……”
“我們在這個林子裡,困了這麼多天了,一直都走不出去,到處都是山連着山,沒有方向的找,根本找不到路的。”
藍玉棠忽然擡頭,望着東南方向,“裴國的京城在東南方向,太陽從東方升起,我們必須沿着這個方向走,一直往前走,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路的。”藍玉棠突然指了一個方向,邪魅的眸子裡,不再消極,而是精光閃爍,但顧輕寒看得出來,那雙眸子裡,有着太多的怨恨。
“等下,走了這麼久,先休息一下吧,吃點東西,調整一下?體力,再走也不遲。”顧輕寒拽住突然而起的藍玉棠,眼裡帶着一絲懇求。
藍玉棠惡狠狠的啃着果子,腦子裡,一直回映着衛青陽屠殺他滿族的畫面。
“我知道你很着急,我也很着急,若離跟楚逸,他們還在藍族,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破開結界,先行離開,還是繼續在那裡等我……”提到白若離跟楚逸,顧輕寒就黯然神傷。
她當初,應該讓他們先行離開的,而不是讓他們等她。
他們如此愛她,相信她,若是沒有等到她,一定不會離開的。
要是若離跟楚逸也出了事,她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想着想着,顧輕寒眼眶一紅,不自然的拂了拂眼角的淚水。
藍玉棠偏頭,放下手中的動作,神情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這個女子,沒有以前的張牙舞爪,惡語相向,也沒有以往的高貴,衆星捧月。
此時的她,衣服破爛不堪,鵝黃的衣服,早已看不清顏色,能看得出來的,都是乾涸的血跡,以及沾着泥巴的塵土。
她不再衆星捧月,身邊也沒有美男跟隨,羣僕伺候。
精緻絕美的臉蛋也早已看不清樣貌,只能夠看到一雙紅腫的眼睛,以及尖瘦的下巴。
這個女人,貴爲女皇,本該享受一切,自離宮後,尤其是這一兩個月來,卻是四處顛簸遊離,三餐不濟。
他本該恨她的,如果不是她,他不會落得如此地步,藍族也不會陷入如此危機。
可是,他又該恨她什麼呢?
殺他母親的,是衛青陽。
殺他族人的,也是衛青陽。
殺他弟弟的,是納蘭傾。
這些人,雖不是因她而起,卻是因她而死,始終跟她有關係。
本想惡語相向,看到她紅腫的眼眶,藍玉棠到嘴的話一變,“你放心吧,白若離與楚逸不是迂腐之輩,藍族發生那麼大的事,他們即便遠在千里之外,也能感受得到,何況,逐月不是在附近嗎?逐月是藍族的後人,他的血可以破開封印,一定會帶着他們離開的。”
顧輕寒腦子猛地一抽,喜極而泣的看着藍玉棠,“對啊,我怎麼給忘記了,當初藍族主第一次送我們上傳送陣的時候,逐月也跟着一起出去了,逐月是藍族的後人,他可以破開封印的。”
藍玉棠莫名的,緊繃的心一鬆,看着顧輕寒沒有形像的大笑,心裡劃過一抹失落,低頭脖子上的掛墜,那是一個月牙形狀的藍玉。
藍玉不再是藍色,而是白色,慘白色,看起來像白色的月牙。
只有他知道,藍族一旦覆滅,月牙纔會呈白色……
藍族沒了,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剎那就沒有了,只是他一直不肯相信罷了。
他羨慕白若離與楚逸,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可以逃離藍族,可是其他族人呢,他們連一絲的機會都沒有了。
好在,逐月或許逃出去了。
追風逐月,這兩個忠心的暗衛,自他有記憶起,就一直跟隨着他,而今追風也……還在他的鬼靈十二煞,全沒了……
“藍玉棠,你別太失落,我想小魚兒跟藍族主若是在的話,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頹廢的模樣。”
“你想太多了,本少主沒有那麼弱。”藍玉棠吐掉口中的核,起身,朝着東南方向而去。
顧輕寒望着他蕭瑟的背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這才起身,跟在他身後,繼續前進,尋找出去的路。
兩人使用輕功,又找了三天兩夜,纔看到一戶農家。
這一看到,兩人的眼睛頓時一亮,飛奔往那裡趕去,到了農家後,纔看到,這是一戶獵戶打獵用的屋子,此時沒有人住,空着一間屋子在這裡。
雖然沒有看到人,但至少有人居住了,就代表着,這裡離市集應該不是很遠了。
兩個打雞血似的,一路狂奔,終於奔到一座城鎮。
他們兩個人,儼然就是一幅乞丐的打扮,然而,他們所見的城鎮,裡面的人,幾乎與乞丐也無異樣了。
顧輕寒與藍玉棠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像。
整座城,如同一座死城,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城裡不時有百姓鬥毆,打得頭破血流,搶劫哭喊求救,而官兵路過,只是冷漠的望了一眼,任由百姓拽着他們的衣裳,不聞不問,活活的看着他們被打死。
除了這些,街道上,到處都是乞丐,難民,見着東西就搶。
還有許多村民領着自己的兒女,在街上,賣起兒女,只爲討一口吃的。
顧輕寒擡頭,看着城牆,四四方方的寫着,“魚城”
魚城,那不是裴國一座極其繁華的城鎮嗎?怎麼會……
這哪裡繁華了?根本就是人間煉獄好不好,比她們第一次來裴國,還要悽慘千百倍。
“求求你了,看看我的女兒吧,今年八歲,可乖巧了,什麼都會做,只要一兩銀子就夠了。”一個老婦領着女兒,站在一邊,痛哭着祈求路人買她女兒。“才八歲,能做什麼?能吃飯吧,我養一個吃飯的人做什麼?”一個稍富裕的人,站在一羣賣子賣女的面前,挑牲口似的挑選。
“行行好吧,把我買了吧,洗衣,做飯,什麼雜活我都能做的,我吃的不多,一天隨便吃一點兒東西就可可以了,求求你了,行行好吧,我家裡的人,再沒有吃的,都會餓死的。”八歲的女孩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富人。
富人一腳將她踢開,繼續挑選下一個,臨不罵辱罵一句,“什麼東西,你家人餓死關我毛事,養一個小丫頭,又不能幫我賺錢,養來何用。”
小女孩被踢倒在地,紅着眼眶,噙着一顆碩大的眼淚,委屈的看着富人離去,而小女孩的母親,似乎餓昏了過去,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女孩子哭泣的抱着自己的母親,悶聲哭泣。
顧輕寒心裡一顫,原因無它,只因爲她看到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與小魚兒是多麼的相似。
同樣的單純可愛,同樣的清澈如水,同樣有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顧輕寒腳步不受控制的走過去,扶起小女孩,“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摔疼了?”
小女孩搖搖頭,緊張看着比她乾淨不了多少的顧輕寒,“大姐姐,你要買人嗎?可不可以買我?我很乖的,我什麼都會做的,只求你賞我們一口飯吃就可以了。”
大姐姐……
小魚兒也是這般喚她的……
顧輕寒掏了掏懷裡,從懷裡掏出幾顆果子,女孩臉上一喜,千恩萬謝的接過,將野果子,遞給身邊的母親,弟弟,妹妹,自己眼饞的看着他們吃東西,肚子雷聲大響,看得顧輕寒一陣心酸。
手伸在懷裡,想從懷裡拿一些銀兩送給他們,再一看周圍的人,都虎視耽耽的看着她,伸手的動作一停,變成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不點。”
顧輕寒看了看她身高,八歲大的孩子,看起來就像五歲不到,跟小不心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裡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賣身?”顧輕寒柔聲問道。
“不用問了,我都問清楚了,新皇登基,加重賦稅,嚴苛厲稅,連年的天災人禍,加上蝗災,百姓們顆粒無收,苦不堪言。”藍玉棠居高臨下的看着顧輕寒以及一衆賣身的人。
“我爹爹病死了,我娘也生病了,我的哥哥姐姐們都賣出去了,我的三個弟弟妹妹還要吃飯,若是我再不賣出去,他們也會餓死的,姐姐,你把我買了吧,好不好?”
小女孩怯生生的拉着顧輕寒衣服,噙着一抹淚水,哭泣哀求的看着顧輕寒,那架式完全有一種,顧輕寒若是不同意,眼淚就嘩的一下落了下來。
“主子,真的是你嗎?主子。”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顧輕院身子一僵,喃喃自語,“暗白。”
豁然回首,真的是暗白,顧輕寒一喜。
“主子,屬下終於找到你了,屬下找您找得好辛苦啊。” 暗白與幾個暗衛,着平民服裝,喜極而泣,跪倒在顧輕寒身邊。
顧輕寒連忙將她們拉起,“起來起來,起來再說,真沒想到,能夠在這裡遇見到你們。”
顧輕寒拍了拍暗白的背,忽然有種千帆過盡的感覺。
“主子,您怎麼去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擔心死您了,這些日子,我們每天都在尋找主子,暗衛幾乎全部出動,可是一直沒有下落,前日裡,聽到幾個暗衛稟告,有疑似您的人,從深林裡出來,我們便火速趕過來,沒想到,真的是主子。”暗白擦了擦眼淚,情緒有點兒失控。
藍玉棠別過臉去,看着魚城的慘狀,神情有些恍忽。
顧輕寒與暗白寒喧了幾句,看到藍玉棠失落的樣子,眼眸一閃,“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吧,我有許多話要問你。”
“好,剛好屬下也有許多急事要跟主子稟告。”
顧輕寒將髒污的手,覆上藍玉棠,“我們一起走吧。”
“不了,既然已經出了林子,我們便分道揚鑣吧。”藍玉棠獨拍開顧輕寒手,獨自離去。
“暗白,你派幾個人,暗中保護藍玉棠,別跟丟了。”
“是,主子。”
“走吧。”顧輕寒收回目光,帶着暗白,就要離去,冷不防,衣裳被人拽住,一個可憐的小女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哭泣求着她。
“大姐姐,求求你了,把我買走吧,我飯量很小的,只要不餓死就可以了,我可以做很多活的。”
“暗白,你派人,給這些人送點兒吃的,再找個大夫給她母親看看,順便給他們一些銀兩,好好安置他們。”
“是,主子。”
小女孩一喜,跪在地上,對着顧輕寒千恩萬謝。
“謝謝大姐姐,謝謝大姐姐,謝謝大姐姐……”
顧輕寒摸了摸她腦袋,“你很乖,姐姐很喜歡你。”
小女孩還想說些什麼,腦子一沉,腳上一軟,倒了下去,暗白適時的扶住她。
“主子,這個小女孩是餓過頭了,纔會餓暈的。”
“嗯,派人去安排吧。”說吧,當先離去,找了一家客棧,沐浴洗漱了一下,又吃了一些飯菜,顧輕寒精神纔好了一些。
已經一兩個月不曾真正食過一餐了,這些日子,吃野果子,吃到她想吐。
一間精緻的雅間內,顧輕寒坐在主坐上,暗白站在她面前,詳細的稟告着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
“主子,大事不好了。”
“說。”
暗白躊躇了一下,不知該如何開口。
“先講重點。”
暗白正要開口,顧輕寒突然阻止,“不,你不是一件一件慢慢說吧,我怕聽了大事後,小事就聽不進去了。”
暗白沉吟了一下道,“小事便是,戰王上官雲朗死了。”
顧輕寒心裡一沉,雲王死了,也叫小事,她走的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清楚。”
“這些年,裴國國勢一直不好,蝗災,水患,內亂,百姓們顆粒無收,三餐不濟,新皇上官龍登基,嚴苛吏政,一天加三稅,不服者,關入大牢,重刑伺候,弄得百姓義憤填膺。”
“雲王出言喝止,上官龍有所收斂,未料,上官龍懷恨在心,竟然謀殺雲王。雲王一死,裴國徹底內亂,百姓們揭竿而起,各路王爺,紛紛起兵。上官龍猶未反思,更加加重賦稅,徵收民兵,弄得天?怒人怨,裴國如今已是一盤散沙,隨時有易主的可能。”
暗白頓了一下,補充道,“主子今天看到情形,在裴國隨處可見,他們顆粒無收又被加重賦稅,許多人,不是被打死,就是活活餓死,迫不得已,只能賣子賣女。”
顧輕寒眼神一凜,“上官龍這是找死,自掘墳墓。”可憐了上官浩,纔剛一回國,就發生這種事情。
“上官貴君,身染重疾,奄奄一息,陌家主隨侍在側。”
顧輕寒捏着筆的手一緊,心跳快了幾拍,“他?嚴重嗎?”
“據說,很嚴重,上官貴君本就身子抱恙,陌家主對了救上官貴君,費了無數心力,上官龍逼迫上官貴君殺人,上官貴君一病不起,後來又聞之上官雲朗,被上官龍所殺,如今……怕是……”
顧輕寒呼吸一窒,凌厲的眸子裡,殺機一閃而過。
上官龍……
“衛國也大亂了。”暗白偷瞄了一眼顧輕寒臉色,輕聲道。
“衛國怎麼亂了?五皇女奪了皇位?”
“不,得了皇位的,不是五皇女,也不是其她皇女。”
顧輕寒忽然擡頭,鬆開緊握的筆,“哦,不是衛國皇室的人,那會是誰?”
“主子,是衛貴君。”
“什麼?”顧輕寒瞬間跳了起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暗白。
“屬下剛得知消息的時候,與主子一樣,不可置信,但是……衛貴君不知從哪裡得到衛國皇女苦苦尋覓不到的兵符,手握百萬雄兵,奪走衛國,自立爲皇。並且,並且,將衛國皇室的子女全部斬殺怠盡,一個不留。哦,不,只留了一個皇子。”
顧輕寒心跳驟然加快,雙腿一軟,跌坐在坐位上。
衛青陽沒死,衛青陽沒死,他居然沒死,還當衛國的皇帝。
“衛貴君以雷霆手段,震壓衛國衆多大臣,不服者,殺,從他奪位,到取得皇位,不知殺死了多少人,據說,衛國到處都是鮮血,人心惶惶。衛貴君也不知從學到的武功,無人能敵,他手中一架琴,只是輕輕拔了一弦,就可以置數人於死地,以殘忍手段,震壓萬民,無人膽敢反抗,成爲衛國第一個男帝。”
“還有什麼事,一併說了吧。”顧輕寒講的話,有氣無力。
暗白額眉閃過一絲沉重。
“主子,大事不好,流國出大事了,大皇女勾結朝中大臣,發動叛亂,如今已打到無雙城了,眼看着就要直破帝都了,徐老將軍,也被他們害死了,兵符不知爲何,落入了大皇女手中。”
顧輕寒面色一白。雙眼一翻,嘴角一抽。
果然,一件比一件,都是大事啊……
還能再坑爹一點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