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淹死的人都特別醜,面色慘白,身體浮腫,整個人變形得連他爹孃都不認識,嘖嘖嘖,像你這麼漂亮的男人,真是白白浪費了一逼好皮囊啊,死後,怕是連牛頭馬面都要怕你幾分了。”
顧輕寒斜睨了一眼凌清晨,看着他害怕的縮着脖子,嘴角微微勾起。
“爲……爲什麼要怕我啊?”
“還能爲什麼,因爲你太醜了唄。”
“那……那我妻主還能認得你嗎?”
“你爹孃都不認得你了,你妻主還能認得出你?就算認得出你,她也看不上你了,誰願 意娶一個長相醜陋,身體浮腫的男人啊?”
凌清晨‘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抹着眼睛,掛着鼻涕,抽抽噎噎的哭泣道,“那……那我要怎麼死啊,我怕疼,嗚嗚……”
顧輕寒撿起幾顆石頭,又打起了水漂。
“要不,我去上吊好不好。”
“好啊,只是上吊的人,舌頭會變長的。”
“那我去撞牆。”
“好啊,只是撞牆的人,就破相了,一個字,醜。”
“那我服毒死好不好。”
“好啊,只是服毒死的話,會七孔流血,乳穿肚爛。”
“那我要怎麼死啊……嗚嗚……你又不教我。”凌清晨越哭越兇,淚雨如下,最後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顧輕寒將手中的石頭全部扔掉,坐在他的身邊,“死並不能解決問題,以其尋死,還不如想着讓你娘答應你們的婚事。”
“我娘她不肯答應的,她就是嫌妻主窮,她就是狗眼看人低。”
“你娘不肯,你就想辦法讓她肯唄。”
“想什麼辦法。”
“自己酏啊,朕怎麼知道有什麼辦法。”
“我就是沒有辦法嘛,我要是有辦法,早就嫁給我妻主了,我娘已經讓同意林芳的提親了,下個月初一,就要我嫁過去了,要不,你多賞一些銀子給我妻主,讓我妻主蓋個府邸,再添幾個下人好不好,又或者,你讓他再升點兒官,這樣她的俸祿就會比較多了。”
顧輕寒偏頭,不可思議的看着凌二貨,這樣的要求他也提得出來?
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無冤無故賞郭佩佩銀子,高官,百官又該如何說她。
“她無功無德的,說賞就賞?那朕乾脆把這個皇位也賞給她得了。”顧輕寒翻了個白眼。
“嗚嗚……嗚嗚……嗚嗚……”
凌清晨看了顧輕寒一眼,繼續大哭起來,剛剛還是嚶嚶的哭泣,這會兒就成狼嚎大哭,眼眶通紅,淚水浸滿衣裳,讓顧輕寒懷疑,他的淚是不是水做的,流都流個不停。
偏頭看着傷心中的凌清晨,顧輕寒心神有些恍惚。她彷彿看到了小魚兒的影子,又彷彿看到段鴻羽的影子。
凌清晨二,段鴻羽也二,他們兩個,原就是一個貨色的人。
只不過,段鴻羽的二,都是僞裝的,她身邊這麼多人,就屬段鴻羽心機最爲深沉。在她身邊僞裝一年多,她竟一點感覺也沒有。
凌清晨的二,透着單純,可愛,善良,就像小魚兒一樣。
那個喜歡圍着她,大姐姐長,大姐姐短的叫着,天天吵着她陪他去抓魚,陪他去玩,爲了 她,寧願犧牲自己生命的小男孩。
想到小魚兒,顧輕寒心裡始終覺得對不住他。
如今從凌清晨身上,看到小魚兒的些許影子,竟倍感親密。
“你想讓你娘收回成命,你想嫁給郭佩佩,都是不是難事。”
“明明就那麼難,你又騙我。”凌清晨,哭得語不成調。
“難嗎?朕感覺一點兒都不難啊,朕只要下一道聖旨,讓郭佩佩娶你,你娘還能抗旨不成?”
凌清晨瞬間停止哭泣,抹了一把淚眼迷糊的眼睛,看着顧輕寒,恍然大悟,“對啊,你是女皇,只要是你下的聖旨,沒有人敢不從的,我娘那麼怕死,她肯定也不敢不從的,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
顧輕寒忽然笑出了聲,剛剛的沉重瞬間瓦解。
這個凌二貨,還真夠逗人的,二成這樣,也算少見了。
“那你下一道聖旨,讓妻主娶我好不好啊。”凌清晨可憐巴巴的看着顧輕寒。
“朕爲什麼要答應你?答應了你,朕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好處,你讓妻主娶了我,妻主就會更加認真做事,爲百姓謀福,做一個好官啊。”
“你的意思是,朕要是不同意郭佩佩娶你,郭佩佩,就不會公正嚴明,做一個好官了。”
凌清晨條件性的想說當然。忽然想到,她是女皇,要是他說了,那她一生氣,怪罪妻主,那妻主豈不是要倒黴了。
砸砸嘴巴,撇撇嘴,不去迴應顧輕寒的話,手指纏繞着身上的衣服,一團團的繞着,繞得衣服皺巴巴的。
顧輕寒呼出一口濁氣,心情好了許多,也不再逗弄凌清晨。
“朕明天就下一道聖旨,爲你們兩個賜婚。”
“真的?”凌清晨眼睛一亮,驚喜的看着顧輕寒。
“你要是不願意也成,朕不賜婚便是。”
“不不不不,我願意,我願意,我當然願意,要是今天就能成親,那就更好了。”凌清晨用力的拽住顧輕寒的胳膊,生怕顧輕寒反悔。
顧輕寒甩開他的手,今天成親?現在天都快亮了,成什麼親?急也不急在一時。
“你記住,你欠朕一個人情,下次請朕吃飯。”
“什麼,還要請你吃飯啊,可是我家妻主沒錢,不請吃飯可不可以。”
“我說凌清晨,你腦子是不是透逗啦,朕爲你們賜婚,你連請吃個飯也不同意?忒小氣了吧,再說了,你現在都還沒有過門呢,就這麼爲你家妻主省錢,嘖嘖嘖,過河拆橋啊……”
“那……我請你吃飯,我娘平時會給我一些銀子,我還攢了不少呢,到時候再跟我姐姐要一點兒,應該買個小點兒的府邸了。”凌清晨掰着手指,數了許久,才說出這些話。
“你娘那麼有錢?給你的零花錢,還夠你在帝都蓋個府邸?”顧輕寒支起下巴,開始盤算,凌尚書這麼多年來,到底貪污了多少銀子,她是不是該拿凌尚書開開刀?
猛然間,身子被人一推,顧輕寒嚇了一跳,看着不滿瞪着她的凌清晨,“放肆,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死罪。”
“我……對不起嘛,可是,可是你剛剛的眼神,好恐怖,你是不是想對付我娘啊,我娘她是好人,她……她沒有很多銀子,她的銀子只有一點點兒,吃飯的錢都不夠,你抄我家也沒有銀子的。 ”
“行了,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過去的,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從現在開始,要是讓朕知道,你娘再貪污什麼,朕絕不輕饒。”講話顛三倒四的,吃飯的錢都不夠,給的零花錢還能夠他在帝都蓋一座府邸,坑誰呢,當她三歲小孩。
“那……你現在能不能請我吃飯,我現在好餓。”凌清晨彆扭的看着顧輕寒,隨着他的話閉,響起一聲聲打雷聲,讓凌清晨備感尷尬。
顧輕寒搖了搖頭,笑着揉了揉他的髮絲,當他的髮絲揉得一團亂,惹得凌清晨,不滿的直瞪眼。
“來人,上酒菜。”顧輕寒領着凌清晨到御花園的一處涼亭,對着侍衛道。
立即有人端來酒菜,不等顧輕寒發話,凌清晨就用略有些髒污的爪子,抓着食物,狼吞虎嚥。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嗯嗯……”
“你多少沒有吃飯了?怎麼餓成這樣?”
“我……我兩天沒有吃飯了,我想氣氣我娘,後來,我進宮了,光顧着找花池,忘記吃飯了。”凌清晨滿嘴塞着食物,嘟噥着道。
顧輕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看着他狼吞虎嚥,勾起一抹笑意。
這一幕,怎麼那麼像一年前的那一幕呢?
那個時候,他被擄進皇宮,綁在她的寢宮裡,給她玩樂,她放了他,沒想到,他這個二貨,在後宮,混得連口飯都沒得吃,盡捱餓。
御花園的偏僻假山遇到他,他也在黯然神傷,獨自哭泣,最後她請他吃飯,他不顧形像的用手抓,狼吞虎嚥。
跟現在的這一幕,不是一模一樣嗎?
兩次,都是她心情煩燥的時候碰到他,他的單純可愛,將她心中的那一縷煩躁傷痛撫平。
顧輕寒笑了笑,執起酒杯,又是一杯飲盡。
凌清晨是個好男人,希望他一生幸福。別像她這樣,感情波折不順。
第二日。
一上朝,顧輕寒就下了一道聖旨,聖旨的大意是,凌清晨與她一見如故,性子溫順,清純,善解人意,朕心甚喜等等,今封他爲御弟。賜府邸一座,金銀珠寶,玉器古玩,綾羅綢緞各數箱等等。
這道聖旨,把衆人雷得個裡焦外嫩,紛紛羨慕凌尚書,生了個好兒子。
封爲御弟,那就等於皇子身份了,誰不知道當今陛下皇嗣息少,只有一個皇弟,還有一個太女,而今,凌清晨被封爲御弟,那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凌緋夜還有凌尚書更是嚇了一跳,這簡直就是皇恩浩蕩啊,清晨怎有這個福氣,成爲陛下的御弟。
震驚的同時,凌尚書心中雀躍,激動澎湃,彷彿身份也高於衆人一等,算是真正的皇親國戚了。
雖然沒能當上陛下的侍君,但封爲御弟,比當上侍君還要強。
皇親國戚了,皇親國戚了,哈哈,她也是皇親了。
凌尚書開心的同時,另一道聖旨下來,將她滿心的歡喜,全部打散。
賜婚郭佩佩,居然賜婚郭佩佩,這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嗎?
凌尚書不滿,郭佩佩則是瞪大眼睛,激動,興奮,澎湃,高興得不可置信,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她吡牙咧嘴,這才驚覺,不是在做夢。
不是在做夢,陛下爲她們賜婚了,賜婚了……她可以娶清晨了。
這是真的嗎?這真的是真的嗎?她終於如願以嚐了。
立即跪下,叩謝天恩。暗暗發誓,以後更要盡忠職守,報效陛下。
陛下不僅對她的知遇之恩,對她還有數之不盡的恩情啊。
“怎麼?凌尚書對朕的賜婚有意見?”顧輕寒忽然沉聲道。
“微臣不敢,只是,小兒,他,他已經有了婚約了,這……”凌尚書心中害怕,囁嚅着道。
“朕自然知道御弟有了婚約,御弟與督察院御史郭大人,自幼便有婚約,有信物爲證,更是兩情相悅,朕看着着實感動,這不才賜婚給她們兩個的嗎?”
“可是……”
“怎麼?凌尚書想悔婚?還是想棒打鴛鴦,又或者是抗旨。”顧輕寒的臉色有些陰沉,陰沉的讓人看不出表情,卻又讓人莫名的害怕。
“臣不敢,臣遵旨,多謝陛下賜婚。”凌尚書抹了一把汗, 心中惶恐。
君心難測,誰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一不高興就發火。抗旨,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誰也抗旨。
爲官多年,凌尚書如何能夠不明白,陛下這是執意要爲他們賜婚了,她同意也得同意,她不同意也得同意,根本沒得選擇。
只是……
看了一眼興奮中的郭佩佩,凌尚書還是不滿。她的兒子那麼優秀,當嫁與人中之鳳,怎麼可以嫁給一個窮女人呢?
凌清晨的事就此作罷,接下來,談論的都是調兵遣將,如何作戰,派誰作戰。
以及,半個月後,皇太女滿月,鳳後正式冊封大典。
白若離已納入皇家玉碟,已是流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鳳後,然而,他始終欠一個禮,一個婚禮。
顧輕寒不喜歡鋪張浪費,白若離更不喜歡鋪張浪費,所以此事,就化繁爲簡。
早朝整整上了一上午才結束。
一下早朝,就有小侍心急如焚的跑過來,對着顧輕寒行禮。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規矩都學到哪去了?”古公公不滿喝叱。
“陛下,陛下,段,段貴人他……”
“他怎麼樣了?”顧輕寒心裡一緊。
“昨天,昨天陛下跟帝師走了之後,段貴人在屋子裡,發了好大的脾氣,又哭又笑的,奴才進去,貴人,就把奴才們都轟出去,不許奴才們打擾,奴才們就沒有進貴人的屋子裡。”
“長話短說,他現在到底出什麼事了?”顧輕寒的臉色很不好看,不滿小侍的長篇廢話,更加擔憂段鴻羽。
小侍嚇了一跳,陛下的臉色好恐怖,身子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耽擱,急忙道,“今天奴才們,收拾好東西,想請貴人去冷宮的時候,才發現,段貴人割腕自心盡了。”
“什麼?”顧輕寒面色一變,揪起小侍的衣領,“現在呢,他怎麼樣了?”
“楚美人得到鳳後的令牌,已經進了落羽院,正在搶救,但是……具體情況,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話未說完,顧輕寒就將小侍丟下,急步前往落羽院。
那毫不掩飾的擔憂與緊張,讓所有小侍們,都默默記在心裡。
陛下果然還是最寵段貴人,雖然段貴人被降爲貴人,又行刺陛下,但陛下對他舊情難念,楚美人,鳳後又對他照顧有加,看來,段貴人即便被打入冷宮,也欺負不得啊,甚至還要巴結他啊。
古公公跺了跺腳,一甩拂塵,咒罵道,“哎,造孽啊,死就死了,你可千萬別再活着了,你活着,不止自己痛苦,陛下還要跟着痛苦,真的是,太不讓人安心了。”
落羽院內,冷冷清清,裡面的小侍皆面色惶恐的站立一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要是貴人死了,他們這些伺候他的奴才也別想活着,只能跟着陪葬。
段貴人未醒,衆人都無比擔憂,希望段貴人能夠早點好起來。
在後宮中都是這樣,主子得勢了,做爲奴才自然也跟着得勢,主子要是失寵了,他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若是主子被打入冷宮,他們這些人,都得分配到浣衣局,做那些最下等的粗活,或者跟着去冷宮。
而主子要是未去冷宮前死了,他們這些人,統統都得陪葬的。
顧輕寒一路暢通無阻,下跪行禮的侍衛尚未行完禮,顧輕寒的影子就已不見。
繞過熟悉的彎彎角角,亭臺樓閣,顧輕寒很熟練的到了落羽院。
打開落羽院大門,就看到段鴻羽蒼白着一張臉,躺在牀上,雙目死灰空洞的看着牀頂。
手腕上,包紮着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腥紅的鮮血溢出紗布,將潔白的紗布染紅。
紅色的鮮血,紅色的衣服,紅色的帷幔,紅色的布簾,滿屋盡是血紅色的。
第一次,有生以來第一次討厭這紅色的火紅的顏色。
以前,因爲段鴻羽喜歡經色,她也跟着喜歡紅色,覺得紅色熱情如火,低調奢華,高貴華麗,然而,此時看到紅色,她竟感覺紅色是血腥的代表。
“臣侍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楚逸行了一個標準的禮。
“起身吧,他怎麼樣了?”
“回陛下,大哥是心情鬱郁,一時間想不開,才割腕自殺的,流了不少鮮血,血氣有些不足,好在發現得早,尚無生命安全,只是這仰鬱症……心病還需心藥醫。”
顧輕寒嘆了一口氣,看着滿屋的紅色,淡淡道,“撤了,把屋子裡,所有紅色的東西都撤了。”
顧輕寒的這一聲命令,讓剛剛一路狂奔過來,尚在喘氣的古公公爲之一愣。
還有正在收拾藥箱的楚逸一愣。
“陛……陛下,您說,把這些紅色的,都撤掉。”古公公吞了吞口水,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沒錯,全撤了。”顧輕寒坐在牀前,仔細檢模了他的傷勢。
“是,陛下。”
“你們都出去吧,朕想一個人在這裡呆一會,楚逸你也先回去。”小侍們很多,幾息之間,就將屋子裡的紅色全部撤下,換上略爲明亮清淡的布簾。顧輕寒等他們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將衆人都揮退下去。
楚逸眸子微眸,有些受傷,看了一眼眼神空洞心如死灰,以及面色陰沉,擔憂焦慮的顧輕寒一眼,微微行了一禮,退出寢宮。
古公公欲言又止,最後一跺腳,領着衆人一起退出。
陛下什麼時候纔會對那隻狐狸精死心,都把她傷成這樣了,她還不死心?難道非得再傷一次嗎?看着就想捏死他,真後悔以前沒有整死他。
寢宮的殿門一關,屋子裡,只有顧輕寒以及段鴻羽兩個人,靜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能夠聽得到。
“用死爲要挾,這個辦法確實高明。”顧輕寒坐在凳子上,隨手倒了一杯茶。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會相信段鴻羽,相信他沒有那個腦子,想不出這種辦法,來見她一面,但是現在……
晨曦割腕?呵,他若真想割,早就割了,何必等到晨曦。
段鴻羽笑了笑,笑出一滴淚水。
“我若不這樣,你會來嗎?”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朕還有許多奏摺沒有批閱。”
段鴻羽動了動身子,忽然坐了起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似乎想將顧輕寒的內心全部都看透。
“是要去批閱奏摺,還是要去看白若離,還有你的女兒,皇太女。”
顧輕寒冷眸裡,閃過一絲寒芒。
“你還記得以前跟我說過的話吧,你說,只有我,纔有資格爲你生下孩子,只有我,纔有資格位列鳳後,鳳鸞宮旁那塊空地,只有我纔可以享用。”
顧輕寒蹙眉。
現在跟她說這些,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