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寒他們突然進村,讓村民們有些警惕的盯着他們。畢竟都是生活在同一個村子裡的,是不是村子裡的人,村民們都熟悉。
看着陌生的面孔,村民們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她們,心中帶着一份謹慎小心。待看到顧輕寒衝着他們溫和一笑,親切而溫隨和,又看到清歌溫文爾雅,心中的防備才放低一些。
這一男一女兩個人,想必不是什麼壞人吧。
男的溫文爾雅,淡泊嫺靜,眼裡若有若無的掛着一抹善良的柔光,仿如菩薩降世。一身白衣淡然飄逸,隨着他的走動,吹得獵獵作響,他修長完美的身姿,讓人嫉妒羨慕恨。
女的,雖然不是什麼傾國傾城,卻清水芙蓉,一張精緻的臉蛋,幹練通透,美而不妖,她笑得很溫暖,只是一眼,都會被她所感染。只是她溫和的同時,還帶着絲絲貴族的霸氣,讓人不敢小看。
“各位大叔大嬸,大哥大姐好,我和我的夫君,想去京城,不想在路上迷路了,連路趕了一夜的路,不知可否討杯水喝。”顧輕寒很有禮貌的行了一個禮,讓村民們對她的警惕徹底放下。
這麼柔軟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是壞人。真是可憐,竟然迷了路,那他們不是趕了一夜,看他們身上還有露珠,想必真的是趕了一夜吧。
“好,我回去給你端水,你稍等一下。”一個老人家當先就站了出來,一拐一拐的拄着柺杖,想回家拿水給他們喝。
顧輕寒連忙阻止,“老人家莫忙,我們夫妻兩人只要有水喝,很心滿意足了,你看這裡有口井,我們就喝點井水就好,不敢勞煩老人家親自取水,晚輩顧輕寒拜謝老人家。”
顧輕寒又福了一禮,答得真誠,讓村民對她印像刷刷刷上升。
“這怎麼能行呢,我去吧,我家離得近,我去取水給你們喝。”一個身材魁梧的村民,摸了摸鬍子,笑着道。
“如此,便有勞了,我們夫妻感激不盡。”
“那有什麼,等着吧,我馬上回來。”說着,拔腿就往他們家跑去。
顧輕寒的眼裡更加柔和,真是一羣淳樸的村民。轉身看着圍成一羣的村民,裝作不解的問道,“這狗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直吠?是不是看到生人來了,所以才一直吠個不停,我們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哎,這狗最近每天都一直吠,昨天晚上吠得更兇,全部都想掙脫繩子,逃開了。”村長擔憂的看着狂吠的狗,別出什麼事纔好。
顧輕寒心裡一動,“你說,它從前幾天就開始吠了?”
“可不是嘛,最近村子裡的雞鴨狗豬,全部都不正常。豬也不睡了,圍着豬團一直路,連餵它吃,它都不吃,還發出豬吼聲,村子裡被這些畜牲吵得根本沒辦法睡覺。”提起這個話題,村民們馬上又來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
“你看看這雞,遍地的飛,關都關不住,連蛋都不下了,真是作孽,就連天氣都是忽冷忽冷的,我家的娃兒都着涼了,每天一直哭,哄都哄不止。”
“這有什麼啊,我最近在林子裡,看到大批的動作全部都往東遷徙,那壯觀的景像,簡直讓人歎爲觀止。那天我跟阿狗去打獵的時候,還以爲被羣獸圍攻了,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回家了。”
二蛋絲毫不介意自己的面子會丟掉,坦蕩正氣的說着,讓圍觀的村民都哈哈大笑,紛紛說着他們兩個沒種,就連清歌都被他們逗笑了。
“我想問一下,你是什麼時候看到動作大規模的遷徙?”顧輕寒突然打斷他們的。
二蛋撓撓頭,似乎在沉思,“我不記得了,不過,大概有半個月了吧。自從那次過後,我們又去了一次山上,遷徙的動作更多了,我們怕被攻擊,就不敢去打獵了。不止我們,隔壁村子的人也都不敢上山打獵了。”
半個月……那得多久了……半個月前就有症狀了,夜國的官員都幹什麼吃的?居然連這點都沒發現,也沒上報。
顧輕寒的心越來越沉,越過衆人,走到井邊,這一看,不止她楞了,就連村民們也全部都楞了。
“漲水了,又漲水了,水都溢出來了。”
“關鍵是,井水怎麼變得這麼渾濁,咱們們甘甜村子,就是以井水甘甜出名的,從來都沒出現過井水變渾的狀態。”
“這難道是什麼不祥的預感嗎?”
不知是誰說了這句,讓村民們臉色都大變起來。
“應該不可能吧,隔壁幾個村子裡的井水也都漲起來了呀。”
清歌一直看着顧輕寒,這種情況他也不懂,但他知道,他的妻主肯定懂。
顧輕寒掬了一把水,伸出舌頭舔了舔。還有淡淡的鹹味……
村民們大急,以爲她是太渴了,才喝的井水,“井水都渾濁了,你先別喝。”
顧輕寒衝着他們笑了笑,無所謂的道,“放心吧,沒事的。”
舔了舔井水,一股淡淡的鹹味縈繞在她的舌頭上,顧輕寒臉色大變,放下手中剩下的水,擡頭看着天空,卻見天空出現一些不正大常的異像,彩雲一朵朵的燦爛的絢放着,就像煙花一個耀眼奪目。
清歌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嘴角淡淡勾起笑容,“好美啊,從來都沒看過這麼漂亮的彩雲。”
“美到極致便是死亡。”顧輕寒情不自禁的說出這句話,讓衆人臉色都是一變。
村長以爲她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彩雲,纔會如此失態,如此震驚,不由捋了捋鬍子,他活了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彩雲,別說他,就連他的祖先都沒見過。
“你也震驚這彩雲吧,我們也震驚,這彩雲剛出現的時候,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都在屋外,圍看彩雲。欽天監說,這是大吉之兆,彩雲就是祥雲,代表吉詳。我夜國,肯定還會繁榮昌盛幾百年的。”
村長越說越笑,村民們也都樂得跳了起來,完全把剛剛的異像都給忘記了。清歌雖然驚訝,但是聽到村長這麼說,心裡也是開心的。夜國能夠一直繁榮下去,他比任何人都開心。
只有顧輕寒眨也不眨的盯着天際,越看臉色越沉。根本沒聽到村長在說些什麼。
忽然間,顧輕寒瞳孔一縮,地震雲,那是地震雲,井水大漲,動作逃竄,天氣忽冷忽熱,就連空中都出現異像,難道真是大地震?
在衆人的笑聲中,顧輕寒驟然回身,嚴肅的看着村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你們聽我說,這不是什麼祥雲,這是死亡之雲,天上的異狀,還有動作的遷徙煩燥,那些都是因爲有一場重大的災難即將發生,你們速速離開這裡,往東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衆人的笑容慢慢隱下,疑惑的看着焦急中的顧輕寒。
怎麼回事?欽天監不是說這是祥雲嗎?怎麼又變成死亡之雲?災難?什麼災難?
“輕寒……這是怎麼回事?”清歌心裡劃過一抹不安。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們說,但我可以告訴你,這裡很快就會被夷爲平地,所有的房子都會倒塌,所有的地面也會裂開,就連山峰都會坍塌,甚至,還有可能引發海嘯,如果你們再不走的話,所有人都有可能會死在這裡。”
轟……
所有人都震驚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不是末日來襲嗎?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姑娘,你別亂開玩笑,這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一位大嬸,神色很是難看,怒視顧輕寒。
顧輕寒擡頭望了一眼四周,溫度越來越高。
她沒辦法跟他們講現代化的科學,也沒有辦法跟她們講,現代科學家研究出來的,地震前兆。
耐着心,一本正經的對着村長道,指着還在狂吠的狗,以及漲滿的井水,“看到沒有,動物都是最敏感的,它們能感知天災來臨前的預兆,所以他們拼命的逃竄,想離開這裡。你若是不信的話,把狗繩打開,它們絕對統統往東邊逃去,你還可以把豬圈的門打開,這些豬也會往東邊跑去的。”
許是被顧輕寒臉上嚴肅的氣勢所嚇到,又或許是因爲她講得煞有其事,不像說謊,村子裡的二蛋,不等村長髮話,就把狗繩子,跟豬圈打開,果然,這些家畜得自由後,拔腿狂奔,統一往東邊逃竄而去,就連天上的飛鳥都往東邊遷徙而去。
村民們驚呆了,清歌嚇得面無血色。
二蛋不信邪,又打開幾條狗繩子,與豬圈,這些畜牲果然又往東邊邊吠邊叫而去,跑得那叫一個快,彷彿後面有洪水猛獸在追它們。
“難道真有天災要來?”一個婦女嚇得差點哭了出來。
“沒錯,有天災,而且是重大天災,最少千萬年一次。動物都知道逃命,難道你還想繼續在這裡等死嗎?”
“可是,可是這裡是我們的家,要是我們走了,家沒了那可怎麼辦?”另一個婦女當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顧輕寒拉過清歌,她必須趕緊把這件事告訴夜冰翊,再遲就晚了。聽到村婦說的話,顧輕寒冷冷道,“只要活着,哪裡都是家,命沒了,留着家有什麼用。言盡於此,要走不走,隨便你們,清歌,我們趕緊走,去通知你皇兄。”
清歌用力點點頭,跟着顧輕寒急奔而去。
村長這時才反應過來。最近這幾天人,他一直感覺不安,尤其是看到這些動物亂竄狂吠的時候,心裡更加不安,只不過是欽天監說,天邊出現祥雲,那是大吉大利之兆,動物們傾巢而出,那是爲了慶賀。所以他才漸漸安心了一些。
此時聽到顧輕寒的話,越發感覺不安,越發感覺煞有其事。古書裡也有記載,天空出現異狀,其一,有大吉之事發生,其二,有天災發生,想來,這次這不是大吉之兆,而是大凶之兆啊。
看到顧輕寒即將要離去,急忙追上去,大喊道,“姑娘等等,姑娘等等啊,老夫還有話要問你呢,姑娘,姑娘……”
村長追得很快,村民們也急忙追了過去,攔住顧輕寒的路。顧輕寒停下,看着氣喘吁吁村長。
“姑……姑娘……”村長因爲跑得太快,心臟都快掉了下來,講了半天,都說不出來話來。
顧輕寒也有些喘,但更多的是急。看到村長還有村民們的模樣,顧輕寒大概也知道他們想問什麼。
“你想問我,要往哪裡逃是嗎?”
村長一邊喘一邊往地上跌下,拼命點頭,差點岔過氣來。
“動物往哪裡走,你們就跟着往哪裡走,有時候動物是很有靈性的。”
頓了一下,又道,“前面幾座城鎮,有大海,你們最好往高處走,不要靠近建築物,行禮也別帶了,人走就好了。 ”
“爲什麼有大海,就要往高處走,海邊離我們這裡很遠的。”
顧輕寒本來就急着要走,被他們一直攔着,火氣不由蹭蹭蹭的往上漲,他難道不知道他多問一句,很有可能就會死成千上萬的百姓嗎?臉色頓時黑了下去,大吼道,“大地震難道不會引發海嘯嗎?你是白癡嗎? ”
村民被她嚇了一跳,這女人,那兇。怎麼變化那麼快。
海嘯, 海嘯又是什麼東西?
彷彿是看到他們疑惑的模樣,顧輕寒一邊拉着清歌往前走,一邊大聲道, “海嘯就是海浪衝起幾十米高,把所有一切東西都卷掉,你們的人,動物,房子,樹木,甚至滄海桑田,以前這裡就變成大海了。靠,再聽不懂,老孃也不管了,反正就是移山倒海。”
轟……
所有的村民臉色全變了。 這麼嚴重?不可能吧……
趕來的村民聽到她的話後,也是嚇了一跳,整個人蒙在當場。要真發生海嘯,那他們夜國不是死了一半的人?
二蛋反應最快,光着腳丫子,拼命狂追,終於追上因爲趕路太急,正好摔倒的清歌。
“姑娘,姑娘……等一下…… ”
顧輕寒扶起清歌, 看到他的膝蓋全部摔傷,鮮血染紅他潔白的衣裳,開出一朵朵的血蓮花。粗聲大喘着,明明走不動了,還要撐着身子要走,讓顧輕寒一陣心疼。
此時又看到二蛋追過來,以爲他們還要問,臉色頓時黑了起來,未等她喝斥,二蛋就大喘着粗氣,搶先道。
“姑娘,我……我就是想問一下,如果像你說的這麼嚴重,那隔壁村子的人怎麼辦?要是沒有人通知,她們可能會……要是通知的話,他們未必會信我的話……這……”二蛋撓撓頭。 幾個城鎮有幾百上千個村子,憑他個人,他也通知不來啊。
聽到這句話,顧輕寒反而冷靜了下來。
現在趕過去,找到夜冰翊,再讓他派人通知下去遣散衆人, 中間還得耽擱好長一段時間,萬一未等他們開始遣散,地震就來了,豈不是人人都有危險?
“我這裡有一塊玉佩,是我身份的象徵,憑着這塊玉佩,可以調動五千御林軍。”清歌的手在發抖,從懷裡拿出一塊紅色的方形玉佩,與夜清墨手中的那一塊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玉佩裡面刻的字不一樣,一個寫着墨,一個寫着歌。
清歌哆哆嗦嗦的交給顧輕寒,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到皇兄身邊,把這件事告訴皇兄。
顧輕寒接過玉佩,心裡頓時一喜,上下翻看了下,正正的看着二蛋,“你真想救他們?”
“那當然啦,我娘告訴我,做人不可以自私自利的,大家都是鄰村,自然得相互幫扶一下。 ”二蛋理直氣壯,拍拍胸膛 。
“好,那你拿着這塊玉佩,到天香城裡找江將軍,讓他即刻調動大軍,遣散附近的百姓,往東遷徙,尤其是沿海的地方。 ”
“啊……找江將軍……?”二蛋傻眼。他平常進城,連城門口的士兵都不敢多看一眼,何況是去找將軍,不行不行,他不敢,他沒那個膽子。
二蛋將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村子裡的人也都退縮着搖頭。
“我去吧,江將軍我認識,我去比他們去更有效。”清歌忽然開口。
“你行嗎?”顧輕寒看了看他的膝蓋, 那裡還在流血。
“可以的,這點小傷沒事,皇兄們對我有恩,這個國家也是我的國家,我必須拯救。輕寒,皇兄這會,可能剛下完早朝,去白馬寺的路上,我們分頭行事吧。”清歌急道,同時擔憂的看着顧輕寒。
“好,那你小心一點兒,你是這裡的村長吧,我夫郎就麻煩你找個人陪他一起去。”顧輕寒看着剛剛緩過氣的村長。
“好,好的,剛好我們村子有輛馬車。”村長用力點頭。
“另外,你趕緊把村民們都集中起來,老人小孩女人先走,男人護送,行禮就別 帶了,時間寶貴。然後你再組織一批壯男,去鄰近的村子也通知一聲。 就這樣,一村通知一村,馬上行動,大地震馬上就來了。”
“好好好,我記住了。”村長拼命點頭。
顧輕寒拍了拍清歌的肩膀,在他額頭上印了一吻,握着他的手,鄭重的道,“萬事小心,一定要活下來,通知完這件事,馬上往東邊而去,知道嗎?”
“嗯,你也是。”
“好。”顧輕寒點點頭。轉身從狂奔而去。
村子裡,只有一輛馬車,還是留給清歌吧,她用跑的就好。
顧輕寒狂奔而去後,村民們也開始熱鬧起來,敲鑼打鼓的集合村民,一些往隔壁村跑去,通知隔壁村的人,尤其是沿海地區的,一些人,負責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立即往東邊而去。
口口相傳,村民們的速度很快,幾乎馬上集合,就馬上走了,鎖好家門,帶上一些乾糧行禮,急急忙忙的往東邊逃命。
他們不知道爲什麼會聽一個陌生女人的話,但他們就是莫名的相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先躲幾天再說。
整村的人,浩浩蕩蕩的往東邊而去,着急驚呆的其他村子的人。
而其他村子,聽到甘甜村傳來的消息都嗤之以鼻,不予理會,直到看到甘甜村的人,舉村東移,過來通知消息的人, 又那麼急切緊張。 其它村子半信半疑了,難道真有天災?
什麼叫海嘯,爲什麼他們從來都沒有聽過?沿海城鎮離他們這裡很遠啊,就算海水再多,也不可能衝到這裡來吧。
甘甜村的人,見到他們不願意相信,也不再奉勸,丟下一句,走不走隨你們吧,反正他已經把話給帶到了,他現在要逃命去了,真要有什麼天災,你們就自己扛吧。
說罷,逃也似的離開,當真逃命去了。
這一幕,讓一些貪生怕死的人,心生害怕,匆匆忙忙,收起東西, 就往東邊逃命。
隊伍越來越大,大到當真煞有其事,人人跟着往東邊逃去。連京城裡的百姓都往東邊逃去。
且說顧輕寒,跑路跑得她熱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的。尼妹,怎麼那麼遠啊?見鬼的,夜冰翊到底在哪啊?
白馬寺,他沒事跑白馬寺幹嘛去啊?
靠,藍狐狸又哪去了?平常的時候不是來無影去無蹤,總是突然竄到她身邊的嗎?怎麼這會兒需要他的時候,又看不到他了?他們不會是打得兩敗俱傷吧?
一路上,顧輕寒不乏看到動物大量的遷徙,讓她的心更爲焦慮。
這麼跑,得跑到什麼時候啊?
不行,她必須找匹馬,不然還沒看到夜冰翊的時候,就先把自己給累死了。
正想着,忽然看到前方荒山上,有一個小茶館,茶館旁邊的樹上,綁着兩匹駿馬,每一匹都高大威武,顧輕寒心思一動,往茶館走去。
“草,最近運氣衰死了,每天都輸,再這麼輸下去,回家我老爹非得宰了我不可。”一個錦袍少年,翹着二郎腿,將手上的涼茶一飲而盡,罵罵咧咧的詛罵着些什麼。
顧輕寒隱約可以認得出來,這個長得俊俏的男子,正是當日在鬥獸場看熱鬧的富家子弟之一,當時他可沒少大喝着讓野獸撕了他。
視線一掃,看到整個茶館裡,只他跟他朋友,還有茶攤的老闆。茶攤的老闆不可能騎得起這麼好的駿馬。想來這兩匹駿馬是他們兩個的。
“我說凌流啊,你這算什麼?不就是輸了銀子嗎,到時候把銀子給填進去不就可以了 ?我妹妹紫宜到現在,還被關在大牢裡,用銀子保都保不出來。”
“啊?你妹妹還沒出來啊?怎麼那麼久? ”
“哎,別提了,一言難盡,我老爹都快罵死我了,沒事煽動我妹妹去參加什麼選秀。我怎麼知道清歌王爺那什麼眼睛,放着大美女不選,偏要選什麼醜八怪,這下好了吧,醜八怪都捲了他的家當跑了。 ”
顧輕寒聽到這句話,躲在隱秘的地方,定睛的看過去,又是一個華服少年,雖然長得好看,但是太虛了,被酒色給掏空了身體。
他跟那個什麼凌流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輸錢?靠,那是他活該。
妹妹被抓?靠,更是活該。誰讓她跟她搶清歌了?清歌是她的,誰也別想搶走。
“卷着家當跑了?你怎麼知道的?應該不可能吧,清歌王爺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弟弟,那個醜八怪她敢?”凌流一拍桌子。
靠,她爲什麼不敢?要不是趕時間,她還想多卷一些呢。
“誰知道呢?我也是聽一個朋友從清歌王府下人裡聽到的。不知道那個醜八怪是什麼人,怎麼調查都調查不到,不然本少爺一定捏死她,要不是她,我妹妹就不會落選,更不會被關入大牢。”
靠,你想捏死我,我還想捏死你呢,靠,一口一個醜八怪,你以爲你長得就很漂亮嗎?隨便比起我一個夫郎,你都差了十萬八千里,靠。
“你就不能用銀子把她搞出來嗎?”
“怎麼搞?要是銀子能解決的事,我早就砸下去了。問題是那些人,柴米不盡,連我老爹施壓他們都不肯放人,直說這是清歌王爺的意思,他們不能放人。我呸,什麼跟什麼嘛。真是狗仗人勢。清歌王爺指不定都把這事兒給忘記了,難道清歌王爺不說話,他們就關我妹一輩子嗎?”
“……”
顧輕寒看他們說得熱火朝天,不斷訴苦,懶得再聽下去,時間就是金錢,她不能浪費,掂着腳尖,輕輕往綁着駿馬的大樹上走去,解下馬繩,朝着其中一匹駿馬的屁股重重一拍,馬兒受驚,發出一聲馬鳴聲,雙蹄揚起,轉眼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茶館的人聽到馬鳴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齊刷刷的看過來了,大喝一聲,“你做什麼。”
顧輕寒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翻身上馬,動作利落,揚起馬鞭,甩在駿馬身上,疾馳而去,激起滾滾塵土。
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快速利落,幾乎只在一眨眼之間完成,讓凌流等人直接傻眼,都忘記前去追趕她。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氣咬牙氣得直跺腳。
暗暗將顧輕寒的容貌記下,下次要是碰到她,定要她好看。
當然顧輕寒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只知道一鞭又一鞭的甩着鞭子,寒眸冷凝,急切的想找到夜冰翊等人。
一路揮着馬鞭,動作快到不可思議,讓路人都以爲,那只是一般旋風吹過。
顧輕寒路上問了一下,才知道夜冰翊的坐駕根本沒去白馬寺,臨時更改了決定。而他有沒有出宮,則沒人知道。
顧輕寒風中凌亂了。
沒去白馬寺?那也就是在宮裡了?
靠,如果她在宮裡,那她怎麼進宮?就算給她一雙翅膀飛到皇宮,她也找不到他啊,皇宮戒備那麼森嚴。
顧輕寒簡直想撞死。
特麼的,早知道這樣,就該讓清歌去找夜冰翊。
眸子四下掃了一圈後,顧輕寒最終還是將視線定格在天香城。
清歌王府,他在清歌王府,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裡,但她感覺他就在清歌王府。這是女人的第六感,也是心裡潛意識莫名的想法。
調轉馬頭,如離弦的箭一般,矢向天香城的清歌王府裡。
不知騎了多久,顧輕寒只感覺,自己的心緊繃的快跳了出來。好不容易,終於到了清歌王府,侍衛攔住她。
顧輕寒懷裡,拿出清歌王府的房契地契還有幾十家鋪契等等,砸向侍衛的臉,大步而步,冷冷的丟下一句,“我乃清歌王府的正王妃,誰敢攔我。”
強大氣勢磅礴而出,彷彿君臨天下,嚇得衆侍衛忍不住想匍匐在地。
許是被她的氣勢所震,下人們一時間竟忘記阻攔,也忘記他們的王妃是一個瘸子。
傻傻的拿起砸在他臉上的紙張,這一看,無論哪一個,都價值千金,而且當真是清歌王府的房契,地契等等。
下人們正起身子,精神抖擻,她是真的正王妃,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管家。
留下幾個人守門,其他人則跑去尋找管家。
顧輕寒一到清歌王府,徑自快速跑到花園的涼亭裡。
果然,看到那隻深沉的皇帝,把奏摺都搬到清歌王府了,美其名曰,清歌王府空氣清新,環境優雅。
聽不過,夜冰翊身上掛了不少彩,眼睛烏紫了一隻,左手骨折,纏着厚厚的繃帶,倒在脖子上,胸口的衣服凸出許多,想來應該也是受了傷的,只不過穿着衣服,看不到傷口,只能看到鼓起的衣服。
雖然一隻眼睛變成熊貓眼,可也並不影響他的美,如刀削鬼斧般的俊顏還是那麼誘惑。
顧輕寒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致去看他長得多麼俊美迷人,徑自走到他的正前方,正視他,“你停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夜冰翊放下手中的奏摺,擡頭冷冷的看着顧輕寒。原有一肚子的火想衝着她吼,所以他下了朝之後纔會刻意來到這裡等她。
可是此時看到她風塵僕僕,滿臉倦容急切,沒有以前的荒唐無賴,突然間,所有的火氣都發不出來,“見了朕,連記都不用下嗎?誰教你的規距?”
如果他是來找藍玉棠,詢問藍玉棠的傷勢的話,他敢保證,他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過藍玉棠了。
“見什麼禮,又沒多少外人在,我告訴你,你馬上下旨,讓士兵,把沿海的人全部驅散,往東邊移去,還有,京城附近的十個城鎮裡,所有人都不許呆在屋子裡,全部出來。”一口氣說完,顧輕寒都氣喘了,見夜冰翊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似乎沒有將她說的話聽進去。
顧輕寒怒了,一拍屋子,吼道,“你聽到沒有?事情緊急,刻不容緩。”
站在夜冰翊身後的小多子嚇了一跳,身子顫了顫,這人是誰,好大的膽子,敢這麼跟皇上說話,不要命了。
果然小多子看到夜冰翊喊來了下人。小多子替顧輕寒默哀幾分鐘。
然而,事情卻出乎他的想像了。
“傳朕旨令,沿海三省的百姓,全部往東撤移,三天之內若是沒有撤完,負責的官員就提着腦袋來見朕吧。”
小多子楞了,顧輕寒楞了,侍衛們也楞了,懷疑自己聽錯了。
“把京城附近十個城鎮的百姓全部聚集起來,不許讓他們呆在屋子中,往空曠的地方集合就可以了。朕只給兩天時間,做不到,少了一個,提着腦袋來見朕。”
侍衛身子抖了一下,差點栽倒。
“沒聽到朕的話嗎?還不快去。”夜冰翊突然一聲厲喝,嚇得侍衛面色慘白,踉踉蹌蹌,跌跌撞撞跑出去。
“屬下遵旨,屬下馬上去,馬上去,屬下告退。”
小多子傻眼,怎麼皇上連這個命令也發?這都還沒搞清楚是什麼事呢?就這樣大動干戈的。
顧輕寒也是傻眼了,她以爲她要跟他解釋一大堆,沒想到……她只說了一句,他就下令了?有沒有搞錯?這麼簡單?害得她路上還一直想着要怎麼樣跟他說,他才肯下令。
靠,白想了。
------題外話------
求月票,求月票……嗚嗚……月票甩來,明天就撲倒夜皇夜,將他吃光抹淨……
好多人都攢着月票,想把月票在月底的時候丟給我。輕狂很感動的。
不過,月初月票對我更重要的哦,要是親們月初有月票就月初給我吧。
現在月票榜竟爭太強了,月底上不了前十,所以月票到月底,對我來說,就比較沒有用處。
反而是月底的時候,月票對我來說很重要,可以讓我掛入前十二名的榜單,
麼麼麼噠,有月票記得投啊,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