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天光微亮。
雖然是大夏天，姜令曦還是不太用的慣空調。
晚上睡覺的時候只在臥室裡擺個小風扇，開着半扇窗。
不過這麼做通風倒是足夠了，就是窗戶外頭總是一大早就響起亂七八糟的聲響。
好在她每天起得也挺早，倒也不覺得太過吵鬧。
不過今天還沒等窗外傳來聲響，在這隻有酒店服務人員開始上班工作的時間裡，她臥室的門先一步被敲響了。
起身稍稍理了理有些褶皺的睡衣，姜令曦趿拉着拖鞋走過去打開門，還沒等她看清楚門外站着的是誰，就先一步被抱了個滿懷。
低頭就見許令安頂着一頭還沒打理的凌亂長髮，身上穿的還是昨晚上回來後她和路箏箏一塊幫忙換上的乳白色小黃鴨睡衣。
“醒這麼早？”
自從正式跟劇組簽訂合約後，作爲女四號，許令安也有單獨的一個房間。
不過昨晚她沒把人送回自己房間，直接讓許令安在隔壁路箏箏的房間睡了。
“姐姐，姐姐，姐姐！”
許令安把頭埋在姜令曦胸口，一連喊了三聲，聲音從最開始的顫抖到慢慢平復。
一晚上她因爲那杯被誤認爲飲料的酒睡得死沉，但今天一早剛剛睜開眼，昨晚上發生的一切好像都瞬間灌進了腦海裡。
頭暈醉酒，察覺不妙，被帶到房間，還有面對李非欺負自己時的拼命反抗，那份無力感簡直現在都橫亙在心頭。
再到接到姐姐的電話，努力護住自己清醒着等姐姐趕過來，直到終於聽到姐姐的聲音，再之後，她就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了。
姜令曦拍了拍許令安還在控制不住發顫的後背，“沒事了。”
有人酒醉醒來就會忘了自己醉酒之後都幹了些什麼，俗稱斷片，也有人會清醒地記起前面發生過的一切。
看這丫頭現在這個反應，無疑是後者。
片刻後，許令安手裡握着一杯剛剛泡好的果茶，坐在沙發上輕輕抿了一口。
姜令曦坐在她對面，想着既然這丫頭已經記起發生了什麼，乾脆就一邊聽着半開的窗戶外面逐漸雜亂起來的聲音，一邊把昨天在明禾院子裡發生的事件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番。
“……說起來，我也佔了一部分責任。”
“這怎麼能怪姐姐！”許令安皺起眉連忙搖頭反駁，“是那些人心不正，存了壞心思。跟姐姐又能有什麼關係！”
“那經過這一次，算是記住教訓了吧？”
許令安看着面前杯子裡升起的嫋嫋熱氣，眉眼有些黯淡，“我，我是想着班主任也在，就不會出什麼事情。沒想到，沒想到……”
後面的話她有些說不下去了，自從知道林嬋並非真心跟她做朋友，還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後，她雖然疏遠了林嬋，但也從沒想過林嬋還能做出這麼惡劣的算計來。
“所以經此一事，”姜令曦伸手，輕點了點許令安眉心，“吃一塹長一智，記住四個字，人心難測。還有，以後在公共場合，不要喝旁人遞過來的吃的喝的，尤其是不熟悉的人。”
許令安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擡手摸了摸微涼的眉心。這一次，她是真的記住了！
“給李非的那一腳，嚴重嗎？”
這一腳踹得讓她挺解氣的，就是怕給姐姐惹上麻煩。
“肋骨都沒斷，頂多疼幾天。”
還有就是胸口的腳印可能要留整整一個暑假了。
這要是換成她原來的身體，可不會這麼輕。
許令安星星眼。
聽着有點兇殘，但好愛！
“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在劇組認認真真拍戲。”姜令曦對上小姑娘閃亮亮的眼神，輕咳一聲站起身，“我去洗漱了。”
準備回敬林雪霏的事，她不準備讓許令安知道。
小姑娘就該認認真真拍戲，等開學了再背上書包快快樂樂去上學。
*
昨晚上沈雲卿和他那個叫智無覺的朋友把她們送到酒店之後就離開了，等姜令曦帶着許令安一大早趕到劇組化妝間，就看到了今天抽空過來拍戲的沈雲卿。
揮揮手順便打了個招呼，“早！”
“早！”沈雲卿微微頷首，看了眼站在姜令曦身後的許令安。
許令安露出腦袋，跟着揮揮小手，“姐，不，沈先生早上好。”
打過招呼，姜令曦轉身就要進化妝間。
就聽身後沈雲卿的聲音傳過來，“等中午一塊吃個飯吧。”
她回頭，對上這人看過來的眼睛，“好。”
中午吃飯，就等於有事要談，這飯自然要吃。
妝造做到一半，衛敏敏風風火火進來，往化妝桌前一坐，伸了伸手，跟在後頭的助理遞到她手裡一杯咖啡。
喝了一大口，又鬆了口氣。
“呼，總算活過來了！”
姜令曦手扶了下頭上還沒固定好的發冠，側眸就看到了衛敏敏臉上兩個淺淺的黑眼圈，“昨晚上熬夜了？”
“別提了，昨晚上經紀人臨時通知我要做個直播作爲三千萬粉絲福利，我就去直播了，聊着聊着有人邀請我打遊戲，我就臨時開了個小號直播打遊戲，這一打就停不下來了，玩到凌晨一點半才下線，然後就樂極生悲了！”
姜令曦：“……該，不過粉絲福利是什麼？”
“曦姐你這都不知道啊！”衛敏敏脫口而出，又猛地想到姜令曦那黑粉比正經粉絲都要多的賬號，“額，這個，怎麼說呢，總之就是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就是當賬號粉絲達到一百萬，五百萬，一千萬這樣的整數的時候，明星本人就會想辦法跟自家粉絲互動一下。像我這種有通告脫不開身的，就做做直播，在直播上跟粉絲們聊聊天什麼的，也有開線下見面會的，就隨機或者挑一些比較活躍資格老的粉絲，見見面籤簽名。總之，算是明星和粉絲之間的雙向回饋吧。”
“明白了。”
換好今天要穿的戲服，姜令曦把放在梳妝檯上手機拿起來。
趁着還有點空閒，她就登了下自己的賬號。
最新的一條動態就是轉發的《元昭女帝》的宣傳照，她記得這還是路箏箏代勞的。
因爲當時她正在參加開機儀式。
視線移到賬號名下方，就看到一排小小的數字。
302.6萬粉絲，56關注。
不看不知道，一看，差了差不多十倍。
這讓她對自己的名氣有了更清晰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