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那個陳家小爺的粉絲?”
“總不能是陳家小爺本人吧?”
“等等,剛纔我還真沒注意到這位,前面說話那位你還真沒猜錯!”
“我去,這是要現場對峙嗎,這可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
在場衆人誰也沒想到就在觀衆席上居然還坐着抄襲事件的另一位正主。
林諾倒是猜到陳珵會站起來,但也沒想到他會這麼沉不住氣。
此刻對上那雙氣急敗壞看過來的眼睛,林諾握着話筒的手依舊很穩,心下嘲諷一笑後顧自鎮定說道:“《月光之下》的靈感來自於一場月下海邊的邂逅,一個是陷入瓶頸苦苦找不到靈感來突破的小畫師,一個是努力想要證明自己的女孩,他們在月色下的海邊相遇了。小畫師以爲女孩要跳海,女孩也以爲小畫師要尋短見,兩人都忘了自己的苦悶選擇先去開導對方。”
阿琳接過路箏箏遞來的紙巾道了謝後去擦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的淚,等聽到觀衆席上的那道刺耳的聲音,到底沒能忍住厭惡地狠狠瞪過去。
“我沒心思聽你們倆的情史,你就跟我,跟大傢伙說,證據呢,你沒抄襲我的《月光》的證據呢,真以爲讓大家感動一把大家就會偏向你啊!”
“那就如你所願!”
徵得同意後,很快臺上又多了三幅作品。
其中一張是直接打印出來的,觀衆席上不少人一眼就認出是那張被陳家小爺給傳到網上的《月光》。
另外兩張紙張邊緣已經有一點泛黃,看得出來已經有幾個年頭了。
林諾指了指那兩幅作品:“這兩張就是《月光之下》的第一版和第二版,”又指指那張打印出來的,“這是陳珵的《月光》,大家可以看下它跟《月光之下》第一版的比對。李先生,您也看看。”
節目組很快就在陳維文的示意下,把三幅作品全都給掃描到大屏幕上,這下子後排的觀衆不用伸長脖子也能看清楚了。
“別說,這麼一對比,前兩幅作品還真挺像的,就是第三幅,參賽那幅,看着倒是比前兩幅更有感覺一些。”
“誰知道他這是不是故意做舊的!”陳珵一邊梗着脖子朝開口那人狠狠瞪過去一眼,一邊朝主持人的方向使勁舉了舉手,“我申請上臺!”
他纔不要站在臺下被林諾這麼居高臨下地看着,就跟要批判他似的。
主持人也沒想到自己只是主持個節目,居然發生這麼多變故,見狀連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導演。
陳維文看着已經臉紅脖子粗的陳珵,沉吟兩秒還是點了點頭。
觀衆雖然沒手機,但他手上是有的。
就在剛剛,他已經查到這人的身份。
粉絲小百萬的富二代網紅,到目前爲止除了臺上那張不知是抄襲還是被抄襲的《月光》外,這幾年倒是也賣出去幾幅還不錯的作品,單幅成交價最高的是五十萬左右,不過是不是有家裡人捧場那就不知道了。
爲人高調,賣出去的那幾幅作品這位都有上傳到自個主頁上,他也一一點開看了。
雖然網上的只是照片看不到作品實物,不過看起來水平確實還不錯。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欣賞嘉賓們的作品欣賞得多了,陳珵那幾張畫,總讓他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但更多他就想不通了,或許李先生,張老先生這樣的大畫家能看出來一二也說不定。
這纔是他同意讓陳珵上臺的主要原因。
拿到話筒後,陳珵就迫不及待上臺。
先範兒十足地來了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陳珵,網名陳家小爺,目前也算是小畫家吧,那肯定不能跟臺上這幾位先生比,但也拍賣過幾幅單價四五十萬的作品。”
衆人看他這副自信滿滿的表現,不由又有些動搖。
“要真抄襲了的話,不能這麼理直氣壯吧?”
“以他現在這個年紀,作品能賣上四五十萬,那水平應該不算低了。還用得着抄襲?”
“這可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沒想到來現場看個節目還能這麼精彩!”
“你站哪邊?”
“再看看吧!”
錢奕姮聽着周圍的討論,視線在那三幅作品上就沒移開。
先不管抄襲不抄襲,在她看來第一幅的《月光》筆觸是最差勁的。
哪怕它看起來跟第二幅幾乎是一模一樣,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兩個人畫的。
而這兩個人的水平,就像是初中生和大學生。
更不用說跟最後的那幅去比。
但要是《月光之下》真借用了《月光》的靈感,哪怕畫得再好,依舊不可取。
想來當初大賽的評委方應該也是這麼來斷定的。
快刀斬亂麻,先平息輿論再說。
無論如何,大賽的權威纔是最重要的。
至於其中是不是真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內情,那個時候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自己都能看出來作畫者的水平,那此刻就在臺上的李先生和張老先生肯定也能看出來。
李婉萱冷眼看着陳珵自我介紹完,“剛纔林諾說了他創作《月光之下》的初衷,那你也來說說,你是怎麼想到創作這副《月光》的?”
陳珵能毫不客氣地跟林諾嗆聲,但面對李婉萱,頓時氣弱了不止一籌,眨了眨眼回道:“就當時是去我家的海邊別墅度假嘛,剛好有一天月色就特別好,就興之所至畫了這麼一幅《月光》,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最後那一句,明顯是在諷刺前面林諾說的創作初衷。
原本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的景淮冷不防出聲:“一直以來,判定到底是誰抄襲誰,就是看誰創作的時間更早。”
陳珵看了他一眼,又面帶挑釁地看向林諾,“早在林諾拿他那幅抄襲我的《月光之下》去參賽的時候,我這幅《月光》就已經上傳到網上好幾天了。這個時間線當時知道的人都很清楚,至於這幅,誰知道是不是他後來又故意畫了一張一模一樣的來混淆視聽,只要隨便寫個更早的日期,這年頭誰還不會做舊似的。”
“是嗎,”林諾一臉平靜地聽陳珵說完,“我當時確實沒有防備也沒能留下作畫視頻之類的證據,現在也沒辦法拿這兩張畫讓你老老實實承認。但是,有些人只要嚐到某件事帶來的甜頭,就不會只犯這麼一次。”他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看着陳珵臉上正在消失的笑容,“你剛纔說我是故意臨摹了一張你的《月光》是吧,正好,我這裡也有一幅你的作品,花二十萬,我的所有積蓄買下來的,我能把我所有畫過的作品都原樣再一筆筆畫出來,甚至你的作品我也可以臨摹個八九分,但我想問,你能嗎?”
“還有,冷鳶這個名字,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砰!”是話筒一個沒能拿穩,掉落到地面上的聲音。
姜令曦看到這裡,在所有人都看向明顯反應有些不對的陳珵時,她和沈雲卿卻是看向了林諾所在的方向。
“步步爲營。”
“嗯,永遠別小瞧一個人想要復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