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真的把它們都留給我?”趙潯感覺到她的關心,心中暖暖的,可又覺得彆扭,他撇了撇嘴道,“我不要,你拿走吧!”
姬萱腳下頓了頓,回頭盯了他稍會兒,蹙眉道:“這裡是魏國,可不是趙國,別再顯擺你太子的架子,這裡沒有人會因爲你是趙國太子而遷就你。人想要得到別人真正的尊重和敬服,只有自身的實力纔是最重要的,好好練練你的武功,你實在太不堪一擊了。”衝着他同情地搖搖頭,姬萱冷笑着轉頭離開。
趙潯俊美白皙的臉龐越來越黑,她憑什麼瞧不起他?她也不過是個黃竹劍客罷了,還不如他呢。想甩掉他,讓他這麼快出局?他纔不答應!
“走,跟上他們!”
趙潯忍着手臂的疼痛,朝慕青書和聶飛兩人呼喝了聲,緊隨着姬萱的後邊跟了上去。她可以繼續往前,他們照樣可以。他不能讓她瞧不起,不能讓她看輕了自己。
“太子殿下,你受傷了,還是找處地方休息一下,我給你包紮傷口。”
“不需要,我撐得住!”
無論慕青書如何勸阻,都無法改變趙潯的決心,與聶飛對視了一眼,慕青書唯有一邊走一邊替他包紮傷口。平日裡太子殿下處事都很理智,偶爾放縱一兩回也是有原因的,可是今日他很反常,他心想一定是被姬萱給氣的,也只有她有這個本事讓太子殿下失常。
待他們離開後,現場只剩下遍地白虎的屍首,還有許多其他動物的肢體和犄角,倘若任何一人拿這些物品前去領獎,必定能夠奪得頭魁。可惜,在姬萱、趙潯等人的眼中,萬兩黃金算不得什麼,他們根本不稀罕。
他們前腳剛走,楚雲濂一行四人隨後而至,看到眼前的情景,幾人皆是目瞪口呆。
“這……這些白虎該不會全是墨哥哥殺的吧?”楚雲茜小臉紅撲撲的,是加速趕路生成的紅暈。
他們原本是打算往另外的方向趕路的,但兄妹倆很是擔心姬萱的安危,這才隨後跟了來。走了幾段冤枉路,追至這裡時,還是晚了一步,沒有追上姬萱。
“有的是刀傷,有的是劍傷,而且劍刃的寬度不一樣,應該不止兩個人在現場。”柳無陽彎身檢查了下白虎身上的傷口,得出結論。他是幾人的長輩,考慮事情周全些,在驚詫之餘,不忘細細地分析。
“這些又是什麼?哪來這麼多獵物的肢體和犄角?”白洛眼尖地發現了青鋒鏢局弟子們留下的東西,忽而眼睛大亮,興奮地歡叫道,“太好了!我們只要拿這些東西回去參加比賽,一定能奪得頭魁!”
楚雲濂俊眉皺了下,搖搖頭,不贊成道:“不是我們打來的獵物,我們不能據爲己有。況且萬兩黃金沒什麼可爭的,我們還是儘快趕路找到荀墨纔是。他們兩個人趕路,萬一遇上什麼危險,那就不妙了。”
“荀墨、荀墨,你們每個人都惦記着她,還不知人家到底是不是真的叫荀墨呢。她到底給你們下了什麼迷藥,爲什麼你們都覺得她好?”白洛想想就很不服,不止楚雲茜兄妹,就連柳無陽也偏袒荀墨,答應跟來相助,即便他們是真的叔侄,也不需要這麼關照吧?
楚雲茜嘟起小嘴,兩頰上可愛的小酒窩也跟着顯映出來,她忿忿不平地反駁道:“墨哥哥纔沒有給我們下迷藥,這叫人格魅力!墨哥哥可不像你,見到人家丟下的東西,也想撿起來佔爲己有,真丟人!”衝他吐了吐小巧的舌頭,臨了還不忘衝他扮鬼臉,氣得白洛鬱悶得想要撞牆。
他哪裡是在乎那些東西,他也不過是想拿了它們去領獎,討楚雲茜開心罷了。她不但不領情,還曲解他的好意,他真是欲哭無淚,他究竟是撞了哪尊黴神,爲什麼他怎麼做怎麼錯呢?
柳無陽看了看三人,無奈地搖頭,白洛對公主的愛慕之意,衆人皆知。可惜,他胸無大志,又心胸狹隘,性格偏激,難怪楚雲茜看不上他。但是公主對姬萱太過上心,也未必是件好事,這涉及到兩國之間的政治因素,而且姬萱的目的他是清楚的。楚國和聖衣殿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必定會牽涉到她和公主之間的交往,他不敢去多想,只能祈求他們之間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我們走吧,這裡剛剛經過一場殺戮,非久留之地。”
他的判斷是對的,因爲在他們離開不久後,又有一批接着一批的大隊人馬紛紛趕往這裡爭奪獵物。這一切都是青鋒鏢局的人故意散播謠言,引誘其他的人馬前來爭奪,想要借他們的手報復姬萱等人。
越往密林深處,兇猛的野獸出沒更加頻繁。
趙潯一直跟着姬萱,執意不肯離去,姬萱也就不再管他,任他們一路跟隨。
一路上遇上幾隻猛獸,慕青書只肯負責保護趙潯的安危,不肯出力對付猛獸。每次都是姬萱和聶飛兩人合作擊退猛獸,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的默契加深了不少,配合得更加完美。
聶飛還是如從前一般沉默寡言,姬萱倒是不介意,跟他搭話越來越多。
“聶飛,上次擂臺上你哥哥使的聶家絕學,你學了沒有?能不能使出來讓我再仔細瞧瞧?”
“沒學。”
“那你爲什麼沒學?不是聶家的絕學嗎?你哥哥都學了,你爲什麼不學?”
“單傳。”
“單傳?那就是隻傳哥哥,不傳弟弟?那你豈不是很吃虧?”
“不會。”
“你就不嫉妒你哥哥?不會覺得自己生得太晚了,對你不公平?”
“不。”
“那萬一你哥哥哪天出了事,英年早逝,那你們聶家的絕學豈不是也跟着失傳?”
“……”
聶飛冷着一張酷臉瞥向姬萱,眼神陰惻惻的,讓姬萱渾身打了個哆嗦。好吧,是她多管閒事,說錯了話,她不是有意要詛咒他哥哥的,但他也不用這麼仇視她吧?
趙潯由慕青書相扶着走在後頭,兩眼緊盯着前邊並肩而行、一路搭話的兩人,俊臉上黑壓壓的一片,心情差到了極點。
他不就是武力差了些,還受了傷,所以沒辦法幫着獵殺嗎?她就這麼忽略他,一路上再沒有跟他搭過一句話,反倒是平日裡不善言辭的聶飛,一直受到她的關注。兩人不止一起廝殺,還並肩而行,“有說有笑”。
真是氣死人了!
“哼!”他重重地冷哼了聲,試圖引起前面的人的注意,可惜他的意圖沒有達成。人家正聊得“火熱”,壓根就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慕青書卻是很清晰地聽到了他不滿的冷哼聲,心中頓時大喜:“太子殿下,我們幹嘛一直跟着他們?一個是吃白虎心臟的變態瞎子,一個是斷袖之癖的草包,沒一個正常人,我們何必跟着他們受罪?”
他早想離開這裡了,一見着姬萱,他就生氣。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堅持要跟着一路走,他纔不願意和她多待一刻。
“誰說本太子是跟着他們?難道這條路只允許他們走,別人走不得?”趙潯矢口否認,一雙眼睛仍是盯着前方的人的後背,若是他的視線具有透視的能力,早已將姬萱的後背透視得不能再透視。
後邊的兩人各懷心事,前邊的聶飛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從未見過如此聒噪的人,一直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地跟他說話,他想逃也逃不掉,內心很是受挫。
他哪裡知道姬萱是故意逗他的,只因他的個性太過冷酷,說的每一句話從來不超過五個字,冷酷得要命。可偏偏他的心腸很好,屬於外冷內熱的性格,每次有猛獸出現,他都是第一個打頭陣迎敵,不像慕青書,不幫忙不說,還時常冷嘲熱諷。姬萱很欣賞他,想跟他交朋友,所以故意逗弄他。
聶飛若是知道她的真實心理,他一定早早地舉白旗投降,朋友可不是這麼逗出來的,有時候反而會適得其反。
“啊!”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慘厲的叫喊聲,引起了幾人的注意,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加快腳步,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