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漠前來看望,將一干宮人支了出去:“皇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夏吉安一家已經送往邊疆,暫由我父親代爲保護。”
“嗯,用不了多久就會沒事了,導火索已經點燃了,不怕它不炸。”月霖銳冷冷的笑着,起身望了望窗外:“後宮什麼情況?”
“太后和司馬玉萱鬧得正厲害,太后請了別的御醫來看司馬玉萱,說她不曾懷孕,都是因爲吃了不得當的藥所致,可司馬玉萱和司馬常赫都不信,夏御醫的死也都被歸到了太后身上,太后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歐陽漠小聲的稟報,然後從衣袖裡拿出一本奏摺。
“這是司馬常赫今天早上遞上來的摺子,說是恆王殿下貪玩棄學,紈絝不羈,有負聖恩,請皇上另外斟酌御林軍統領人選,以免擾亂朝綱,樹立不正之風。”
月霖銳接過摺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歐陽漠接着說:“不過這次廉潔公習慣性的和他唱反調,太后拉攏住俞貴人一支也不是白費功夫的。”
“無妨,廉潔公只是朕壓制司馬常赫的棋子,用與不用都是朕說了算,現在先保持僵局,讓他們鬧,不出大事,朕不出頭,你暗中觀察就好,不用表明立場。”月霖銳躺回到牀上,繼續蹂躪着那可憐的橘子。
歐陽漠搶過來那柑橘,替他包了,放在手中:“恆王最近在都城鬧得挺厲害,要不要惹點事?”
“不必麻煩,就他那性子,你不幫他,他都能自己翻了天,把今天早朝的事傳到壽康宮,告訴小鄭子,跟緊了恆王,一有大動靜即刻來報。”
鳳藻宮出事之後,月霖銳就把能用的人分散開,映月放在了玉嬪身邊,小鄭子派去了跟着恆王,太后一點都沒有察覺,只是對映月稍微謹慎了些。
現在也該是映月功成身退的時候了,不然被太后查到她身上,就要麻煩了。
“你今晚把映月帶出宮,出宮之前讓她到司馬玉萱面前唱一出好戲,弄個以死明志什麼的,一定要讓司馬玉萱恨透了太后。”
歐陽漠遵照月霖銳的吩咐,讓小李子將早朝的消息誇大其詞的傳到了壽康宮,其實就是他們不這樣做,太后也
早有耳聞,只是他們的誇大其詞,會給起到一些火上澆油的作用。
太后惱火不已,可自己的兒子不成器她也知道,立刻叫人傳召恆王入宮,對他一番臭罵,並且不許他再出宮,就在宮裡憋着。
與此同時,映月那邊向司馬玉萱說明,自己是太后的眼線,太后讓她給司馬玉萱下毒,可她和司馬玉萱主僕一場,心中不忍,寧願自己服毒,也不想加害主子。
司馬玉萱正是傷心的時候,再來這麼一出,整個人都崩潰了,直接找上壽康宮去理論。
太后就覺得好笑,看着她一副氣勢沖沖的樣子,罵道:“想不到哀家一世英名,竟然你一個小丫頭指着鼻子罵,你可知道那映月之前是鳳藻宮的奴才?你大婚之日也是她冒死前來,通報皇上鳳藻宮大火,壞了你的洞房花燭夜?”
“太后,奴婢是將死之人,也不想再對不起主子,既然您說到這個份上……”映月跪倒在司馬玉萱面前,說:“娘娘,是太后吩咐奴婢去的,也是太后吩咐奴婢放火,燒死了皇后,只有這樣皇上心痛之餘纔會沒有心思顧念新歡,娘娘只能備受冷漠,獨守後宮,太后打從一開始就不想你得到皇上的寵愛。”
“你胡說!付有海!給哀家把這個胡說八道的小賤蹄子拖出去,亂棍打死,拖到明心湖裡餵魚。”太后氣的不輕,最近莫須有的罪名多了,她無力反抗,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宮女都能給她亂扣帽子。
“誰敢!”司馬玉萱一腳踹開付有海,淒冷的站在太后面前:“姑媽,我叫你一聲姑媽,是因爲把你當成親人,你怎麼能如此待我,若不想我進宮,直說就行,何必要幫我,還要把我打入地獄,現在想想,你何嘗不知皇上自幼熟讀兵法,棋譜,宮裡的棋譜他肯定早就玩膩了,你還讓我去準備,教皇上好一頓的羞辱,你利用我爹壓制皇上,以我入宮爲要挾給自己的兒子鋪路,還把我哥派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做將軍,你真是我們的親人,還是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們身上?”
“母后,兒臣把兵符先給你還不行,我就想出去玩一會兒……”恆王正好跑進來,手裡拿着一道黃符,那是兵符,可以不經皇上,直接調動御林軍。
“玉萱?你在這幹什麼?”恆王還不知道宮裡正鬧得厲害,湊上去和司馬玉萱說笑。
司馬玉萱推開他,盯着他手中的黃符,退後兩步,眼神淒厲的盯着太后,指着她,嘴裡
喃喃的想要說什麼,最後只變成一絲笑意。
“娘娘!”映月起身扶住她,一行人晃晃悠悠的離開壽康宮。
太后看着司馬玉萱的樣子,不用多想就知道她在琢磨什麼,狠狠的瞪了恆王一眼,道:“今晚你哪都不許去,給哀家好好收着宮城,再不拿出點樣子來做做,你就完了。”
是夜,司馬玉萱書信一封,讓映月出宮去投奔司馬常赫,以司馬常赫宰相身份,定能給映月安排一條活路,同時也向司馬常赫說明,太后有心扶植自己兒子上位,兵符必須要奪下來。
爲了保證安全,司馬玉萱將自己的玉牌給了映月,還給了她一支玉鐲,那是她自幼就戴在身上的,乃是司馬常赫在她及笄時所送,代表了他們的父女之情。
“映月,今日你豁出命去也要與我坦誠相告,我便拼了命也要護你安全,你出宮去找我爹,看到這鐲子,他一定會保你周全。”
映月點點頭,再三叩謝,將鐲子當着司馬玉萱的面戴在了手上。
可映月這一去就了無音訊,第二天人們在明心湖裡發現了映月的屍體,映月平日裡的宮女姐妹都去送了她最後一行,司馬玉萱聽到消息也去看了,映月慘白的臉上滿是傷痕,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身體也被泡的臃腫,比原來胖了一圈,可她身上分明帶着司馬玉萱的玉牌,還有她給的玉鐲。
經目擊的宮女說明,是恆王殿下親自帶兵將她逼進湖裡,小宮女哭的不成樣子,斷斷續續的說:“映月姐姐一直說自己替娘娘辦事,不是刺客,可恆王殿下還是一口咬定她是刺客,硬是把她的臉劃傷,丟進了湖裡,我看見了,我會怎麼樣?娘娘,娘娘要救我啊。”
司馬玉萱痛心不已,將那小宮女收到自己宮中,斷不許恆王靠近。
他們殺了映月,還想毀屍滅跡,若不是她給了映月玉牌和鐲子,光靠這幅慘樣,誰還能認得出來?
太后謀逆之心已明,司馬玉萱親自出宮和父親商討這事,就算自己的孩子將來做不了皇帝,怎麼都輪不到恆王來做皇帝。
司馬常赫心恨難平,尤其是他的外孫,都沒有來及見上一面,他書信一封,傳到邊疆,將這件事說明,叫司馬玉烈速速帶精兵回城,將兵馬駐守城外。
議政殿中,歐陽漠快步走了進來,抱拳行禮,月霖銳放下毛筆,輕聲問道:“如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