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頓自從到了聖彼得堡冬宮,舒適的宮廷生活令他那漂泊的心獲得了安寧。他的音樂開始變得溫馨而愉悅,總有種樂觀向上的感覺。
他在宮廷負責指揮一個小樂隊,藉助於冬宮皇家圖書館的音樂典藏,他開始不斷豐富自己,寫出了人生第一首交響曲。
此刻冬宮的廷臣們圍聚在黃金大廳,正欣賞海頓給世人帶來的美妙樂曲。貴族們穿着華麗的宮裝,扇動着羽毛扇,傾心凝聽着已經進入第二樂章的抒情曲目,有的貴婦人甚至掏出手絹擦拭起眼角的淚花。
最終樂曲以慢板結尾,悠揚而令人回味無窮。琳娜太子妃殿下首先帶頭鼓起掌,接着大廳內掌聲一片。
“完美”琳娜從座位上起身,“這首曲子有名字了嗎?”
海頓從指揮台上跳下來,單膝跪地恭敬的回答道:“還未起名,請太子妃殿下賜名。”
“毋庸置疑,它應該叫做‘告別交響曲’。”琳娜說出了這萬世流芳的名字。貴族們紛紛附和的點着頭。
“感謝太子妃殿下賜名。”青年滿面欣喜的站起身,音樂,在這個時代是至上的藝術,但也是需要迎合公衆口味尤其是迎合貴族階層口味的藝術。勢力雄厚的貴族階層,對音樂保有絕對的贊助和決定權。因此沒什麼比獲得帝國最高權力者的欣賞更爲重要的了,只有帝國的貴族贊同他的音樂,他的靈感才能插上翅膀放飛天空。
“我會安排你的曲目儘快在皇家大劇院上演,後續的準備工作會很繁瑣,你大可放心,上演後一定會一鳴驚人。”琳娜太子妃殿下明確表態,立刻在場的所有權貴們也紛紛上前祝賀,將海頓誇讚成上帝的寵兒,天使的耳朵。
琳娜望着激情澎湃的海頓,他被那些附庸風雅的貴族們包圍着,其實他們有多少人真正懂得音樂?他們以爲海頓的榮譽是她賜予的,殊不知這根本源於他自身的才華橫溢。
這和政治很相似,超越世人理解力的政令,只有先以皇權強行推行,收到成效之後,纔會真正贏得理解和尊重。
她率先離開了黃金大廳,帶着洛科夫人、凱特和一杆侍女們穿過一條條走廊,走到三樓西側通向女皇辦公室的通道內。
狹長的走道鋪着金邊印花地毯,一側是碩大的落地窗,一側掛滿了歷代皇室成員的肖像。冬日難得的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將外界的明媚透過玻璃窗帶入室內。
從這兒往下望去,是冬宮的內廷花園,那個她忌諱卻又萬分惦念的地方。小狐狸軟綿綿被她送給了亞歷山大,男孩非常喜歡,卻不知道這是因爲母親不想再看見它。
“你們都退下。”琳娜揮揮手,洛科夫人帶着侍女們消失於走道盡頭,空蕩蕩的通道內只餘下她一個人,此時她才能縱容心中的悲傷蔓延……
她面對落地窗,雙手扶着窗棱,望着下方鬱鬱蔥蔥的花園。曾經她以爲自己的心已經死了,然而卻沒想到時間就彷彿最嚴厲的劊子手,不斷的將血淋淋的傷口剖開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宮廷中太多的地方她避不開、拋不去,就像是記憶總是一如昨日般鮮明刺骨。
突然一雙男人的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親愛的太子妃殿下,您幽怨的身影真令人傾倒。”嘉列夫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琳娜猛的轉過身,卻沒能掙脫他的束縛。
“放肆拿開你的手”她擡頭嚴聲喝止。
美男子狡黠的笑了:“哦,我美麗的殿下,您完全沒必要大動干戈,面對一位已經被您俘虜了心的人,您的旨意如同上帝。”
“那你還不拿開?”
“可我深怕鬆開手,您就會從我面前溜走。”嘉列夫不規矩的手就從她的肩膀一路下滑一把擒住了她的右手,並用身體將她抵在落地窗上。
琳娜掙脫不開右手,於是猛的擡起膝蓋想頂他的胯間,可厚重的宮裙實在是太重了,現代女子防身術壓根是派不上用場,反倒被嘉列夫夾住了她的小腿攻入她的禁地。
“來人來人啊”琳娜有點慌亂了,她大聲的喊起來,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裡迴響,卻沒能召喚出任何人。
“您這樣不好,我親愛的殿下,我敢保證附近沒有人,大家都還在聽音樂會呢。”嘉列夫翹起嘴角,“您不覺得寂寞嗎?一千多個冰冷的夜晚,缺少男人的滋養,鮮花都會枯萎。”
“下流你放開我你想幹什麼”琳娜發了瘋似地掙扎,“你難道不知道冒犯我的後果?”
“後果?”嘉列夫猛的低頭湊到她胸口,在她柔嫩的肌膚間一陣狂吻,“我愛上您了,殿下,無法自拔,已經全然顧不得後果。”
琳娜揮動着剩餘的手臂,使勁敲打着他的背脊,他的吻令她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涌,噁心的直想吐
“放開我混蛋”
“哦,我的小姑娘,您真是迫不及待。”嘉列夫無恥的笑道,“我敢保證我的技術一定讓您玉仙玉死。”他猛的扯開她的衣襟,擒住她發育飽滿的胸脯。
“你害怕了是嗎?女皇陛下時日無多,你害怕自己地位不保?”琳娜突然冷靜下來,掙扎在此時反倒是催化劑,她心跳的飛快,卻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語氣,“別搞錯了,我可不是白女皇陛下,你以爲佔有了我就能保留你的男寵地位?”
嘉列夫愣了下,接着厚顏無恥的回答道:“被您看穿了,真可惜,爲什麼不沉醉於我迷戀您的美好幻想中呢?男女的肉體關係說白了就太無趣了。”
“你的圖謀是白費勁還不趕緊的放開我?冒犯帝國太子妃的罪名足以讓你上斷頭臺”
“我還真害怕。”嘉列夫愈發的肆無忌憚起來,“反正都是孤注一擲了,白女皇去世後別說地位,我保命都難,可若是有您護航,我會依然是冬宮的晚上國王。太子妃殿下,您可真是倔強,當年的青蔥少年能帶給您人世間的之極之樂嗎?成熟的男人魅力您還未體味過,我敢擔保過後您一定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說罷他猛地擒住琳娜的嘴脣,兇猛的攻入她的口腔,胸口抵着她的身軀,將她牢牢的禁錮在玻璃窗上。
他的手戲謔的揉捏着她的胸口,大腿深入摩擦她的禁地,琳娜拼命搖晃頭顱,卻仍然擺脫不了他的進攻。
要於這該死的下流胚嗎?琳娜不由一陣顫抖,眼淚終於慢出眼眶,模糊間她看到了他手心的一箇舊傷疤,記憶猛然來襲六年前的宮廷謀殺,他是畫上的另一個人那個兇手!
恥辱和恐懼一同襲上心頭,新的發現更令她絕望,嘉列夫不是個衝動的新手,而是個殘忍的慣犯
她拼勁全力的掙扎,可十七歲的少女如何能抵擋住三十歲壯年男子的力氣?眼看着身上的宮裙像幕布般褪下,赤露o的胸口和大腿暴露在敵人面前脆弱不堪……
突然琳娜只覺得一陣風從旁刮過,她的手和身體瞬間獲得了自由。嘉列夫被人從後面拎起,猛的甩到地板上,他剛掙扎起身如暴雨般的拳頭就紛紛落下,瞬間將他的鼻樑打斷了。血水混着斷裂的牙齒飛濺出來,他扯着嗓子在地上翻滾尖叫,被軍靴踹得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琳娜抱起破損的衣服,蹲坐在牆角,冷冷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羅伊上校用腳猛踹嘉列夫的要害,心跳逐漸恢復了平靜,方纔混亂間的腳步聲,似乎比實際出現的時間早了幾分鐘。
“滾吧”最終羅伊大喝一聲,停止了對嘉列夫的攻擊,嘉列夫跌跌爬爬的半跪起身,血從他斷裂的鼻腔內源源不斷的涌出來,臉頰上也滿是戒指留下的傷痕,他最後呻吟了一聲扶着牆壁慢慢消失於走廊盡頭。
羅伊轉過身,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衣衫襤褸的太子妃殿下,接着他笑了笑脫下外袍遞給了琳娜。
琳娜沒有接他的衣服,她掩着胸口站起身,擡高下巴倨傲的彷彿此時身穿華服。
“你來的真及時,及時的令我懷疑是你導演了整場鬧劇。”她開口說道,“此時我應該抽泣着向你道謝嗎?”
羅伊摸摸頭,苦笑了一下,收回手臂。
“殿下,您可以權當今天沒發生任何事。”
“很好。”琳娜轉身朝女皇辦公室走去,“我不欠你的情,所以也請你忘記。”
羅伊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罵自己。方纔其實他的確早就到了,可聽聞太子妃殿下揭穿嘉列夫的圖謀,他突然想看看這位特別的少女會冷靜到什麼地步,因此沒有在第一時間出場阻止嘉列夫的冒犯。
卻沒想到竟然被她發現了。
女皇辦公室的大門打開又合攏,吞沒了那個筆直的背影。羅伊苦笑着掉轉身立刻,看來英雄救美也不是都會有美人傾心作爲報酬的。
自此琳娜不再單獨一人在宮中行走,無論到何處她身邊都帶着起碼三名以上的侍女。晚上國王嘉列夫也突然消失了蹤跡,有人說白女皇最終還是趕走了他,也有人說他因爲觸怒了某位權貴被秘秘密處死。
羅伊開始積極的參與所有的宮廷社交,他習慣於在宴席和舞會中搜索那個特別的身影,當然回報他的往往是冷淡的眼神,一閃而過,就彷彿是聖彼得堡匆忙的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