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親王府裡燈火通明,獨孤懷信霞絮卡在關林森的咽喉那裡,比較難清,需要用刀劃開那裡的皮肉,然後一點一點取出來。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鳳歌打就聽過“抹脖上吊”,那可是要命的,獨孤懷信的意思就是要“抹脖”,脖被割開,人還能活嗎?
鳳歌十分擔憂的看着氣息奄奄的關林森,獨孤懷信手裡拿着一柄磨得十分鋒利的刀:“就算有風靈草給他解了毒,氣管裡也不能總是卡着異物到處走,還是要拿出來的。”
見鳳歌還是一臉的不信任,獨孤懷信又加大了恐嚇力度:“那團紅色是霞絮的籽,如果不及時拿出來,就會抽芽長苗開花,然後從鼻孔里長出來。”
“那還是快拿出來吧。”
看着一向鎮定的鳳歌飛快的了這麼一句,獨孤懷信有一種把孩逗哭的謎之快感。
“把用酒煮過的尖頭刀拿進來。”
“羊腸線呢,有誰看見了?”
“快按住傷口。”
大夏王都的風一陣一陣的颳着,吹起了忙碌着的寧王府侍女們的裙腳,執刀的獨孤懷信每下一個指令,她們都要馬上響應。
關林森是爲了拿到風靈草而中毒的,因此,李雲清傾盡全府的人力,鼎力相助,他本也想去探視,隔老遠就感受到了獨孤懷信那鄙視、唾棄、不屑的眼神。
爲免獨孤懷信見到他而情緒激動,導致手不穩產生的醫療事故,李雲清便沒有踏進那個院,只是讓所有王府下人都聽獨孤懷信和鳳歌的調遣。
鳳歌想陪在關林森身邊,獨孤懷信把她給轟了出去,她什麼事都幹不了,只會礙手礙腳,只留下了她送來的一瓶醉春風,任是見多識廣的獨孤懷信都不得不承認,這瓶醉春風比他藥廬中最好的麻醉藥都要好用。
寧王府的侍女們端着熱水與綢布來去匆匆,鳳歌就坐在廂房外的石桌旁,一動不動,她那纖細的胳膊輕輕搭在石桌上,手中的茶水從熱氣騰騰已經變得觸手冰冷。
她看着侍女們如流水一般來去穿梭,看着獨孤懷信在屋裡忙碌的身影被投映在窗紙之上,耳旁的風聲、侍女們的聲音混雜在一塊兒。
今夜與關林森在一起時候發生過的所有事,都在她的腦中重演了一遍。她想不通爲什麼關林森會好好的忽然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因爲那口氣,根本也不會把霞絮給吸到肺裡。
可是自己到底了什麼?不就是一個玩笑嗎?他爲什麼會對那個玩笑反應那麼大?
等他好了以後,一定要問個清楚,鳳歌從來都不是把事情憋在心裡生悶氣的人,見了太多誤會之後,雙方都不想去解釋而造成的人間悲劇,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頭上。
“怎麼還沒有好啊。”鳳歌在心中輕嘆,“獨孤懷信,你還真是愧對藥廬主人這個光榮的稱號呢。”
李雲清信步走到她的身邊:“看不出你年紀,竟如此沉得住氣,大恆皇族都是如此嗎”
“沉得住氣?”鳳歌輕輕一笑,將手中的瓷杯放在桌上。
垂在身側的左手掌心隱隱傳來刺痛,不知什麼時候,指甲已經將手掌刺破,而素來細皮嫩肉又怕疼的她,竟然到現在才發覺。
自己的父皇,在朝臣心中擁有着喜怒不形於色的光輝形象,然而,半夜三更在她丹鳳殿廚房裡氣呼呼往竈洞裡丟柴,一邊丟還一邊聲哼哼着某個早上跟他吵架的大臣名字。
“什麼沉穩,不過是在人前強忍而已。”鳳歌輕輕一笑。
李雲清與鳳歌並肩站在一起,感覺這個身高剛到自己胸口的女孩已隱隱有居上位者的氣勢。
滿天繁星漸漸隱去,現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方纔屋裡的繁忙聲音漸漸低下去,侍女們將用過的工具和沾滿血的布巾拿出來。
最後走出來的,是獨孤懷信,院中巨大的燈籠光芒照在他的臉上,長時間高度的緊張,讓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疲憊之色。
鳳歌緊張的迎上去,第一句話是:“辛苦了,獨孤大哥。”又轉頭接過侍女端來的一杯茶:“坐下,休息休息。”
待獨孤懷信坐下喝了一口茶之後,她才問道:“關林森他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刀口不要碰風碰水,飲食清淡些,休息幾天就行。”獨孤懷信長長吐出一口氣,看着認真聽着的鳳歌:“我會給你寫一張醫囑的,放心。”
接着他又:“真想知道你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纔會有這樣的氣度和修養。”
鳳歌一愣,不知他所指的是什麼,獨孤懷信解釋道:“我一出來,你沒有先問他的情況,反倒是向我道辛苦,若是當初李雲清這個王八羔能問一句,也不會有後來這麼多的破事了。”
“辛苦了一晚上,還是早些休息吧。”鳳歌柔聲勸道。
不勸還好,這一勸,他還更來勁了,滔滔不絕的着與李雲清的往事,基本是在罵他,一點一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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