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笑道:“王爺與世子剛巧進京覲見了,只有二公子在城中,二公子也想與城中百姓一同守衛豐縣,直到援軍到來。”
簡單幾句話,讓林翔宇明白了一切,原來是個被王爺留下的棄子啊,這位棄子一定是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想坐以待斃,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能做些什麼。
鳳安年笑道:“守城之兵皆是王府裡的府兵,這事想必縣令大人也是知曉的。”
“不錯。”如果不是因爲這個,自己何致於混得這麼悽慘不高興,林翔宇還保持着臉上笑眯眯。
鳳歌站在鳳安年背後,向林翔宇比劃出“守城官想要開城投降,而且連二公子的面子也不給”的手勢,這讓林翔宇的心上又沉沉壓了一塊石頭,他問道:“那二公子此次前來是……”
鳳安年道:“那守城官我看他能力有限的很,而林縣令在豐縣這麼些年,對民情與城防修築情況皆瞭如指掌,不如就由林縣令接替了那人的位置。”
“如此這般甚好,只是,手中有權之人,只怕不會輕易將守城之職讓渡於下官。”林翔宇覺得這位王爺的二公子實在是太過天真了,既然守城官都可以不給他面子,那又何談讓他交出職位呢。
鳳安年冷冷道:“他若是肯好好的把位置交出來便罷,若是不想交……那便由不得他了。”
說着,他對鳳歌說:“王府中的後院裡,我說過的那位新姨娘,身手了得,一會兒我回府去請她出來。”
“不用一會兒了,我現在就在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鳳歌耳旁響起,金璜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看着鳳安年笑道:“二公子找我?”
“是,麻煩姨娘讓城樓上那個守城官,老老實實的卸任讓賢。”
金璜笑道:“沒問題,只不過,二公子雖是叫我一聲姨娘,該給的錢,還是不能少喲。”
“王府中如今只有我一人,姨娘想要什麼,儘管取!”
“好的,一言爲定。”金璜笑得十分開心。
眼看着已近申時,天色越來越暗,鳳歌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吧,只恐遲則生變。”
一個衙役推着鳳安年,林翔宇走在他身邊,金璜與鳳歌走在後面,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城樓走去。
“你怎麼又成新姨娘了?”鳳歌壓低了聲音問道。
金璜揚眉一笑:“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只是工作的僞裝而已。”
“又是誰下的訂單?”
“不能告訴你,我的職業道德是爲每一位僱主保密。”
“你到底現在有幾個僱主?”
“也不多,五個而已。”
“五個……”鳳歌瞥了她一眼:“這五個你都能保證互相不串單,不傷害別的僱主的利益?”
“保證。”金璜回答得十分自信,一臉的驕傲。
鳳歌搖搖頭:“你到底是多缺錢啊?”
“很缺!像你這樣富有四海的人,是不會明白窮人是怎麼掙扎求生的。”金璜看着鳳歌的樣子,一臉的痛心疾首,就好像她是一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千金大小姐。
正說着話,城樓就到了,他們登上城樓,再次被守衛擋住,鳳安年亮出身份,守衛士兵仍說需要向守城官稟報,還沒等他邁出一步,金璜閃電般出手,那個士兵便軟軟倒在地上。
周圍的士兵同時抽出寶劍指着他們,鳳安年手中舉着王府腰牌,少年的臉上露出王府二公子的傲然:“怎麼,你們想反了嗎?”
這些士兵到底是王府的府兵,見到王府的印信,連忙收起武器,低頭不語。
當他們出現在守城官面前時,守城官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二公子,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在王府裡呆着,哪裡都不要去的嗎?”
“大膽,連我的行蹤都要管了嗎?我看你的差使是當到頭了,把兵符與令箭交給林縣令,守城官一職,由他接替了!”鳳安年厲聲喝道。
守城官哈哈大笑,嘲諷道:“二公子,王府裡的事,你一點都不知道,也來命令起本官來了,本官看在王爺與世子的面上敬你一聲二公子,你自己想想看,若是王爺看重你,怎麼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緊接着,他的眉心正中,多了一根銀刺,深入顱骨,血流出很少,他的雙眼圓睜,瞪視着鳳安年,嘴裡一聲也沒出,緩緩地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金璜將手臂放下,挽起方纔解開的袖口,沒有說話。
鳳安年掃視着周圍刀刃出鞘,齊齊對着金璜的士兵,厲聲道:“他敢對我不敬,死有餘辜,你們誰想出手,就是與他同謀?”
下級士兵本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自己的上司死了,殺他的是王府的二公子,自己是王府的府兵,所以,二公子應該是自己上司的上司?既然是這樣,那就不必在意了,上司的上司,殺掉了上司,那一定是上司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從守城官的身上搜出了兵符,鳳安年指着林翔宇,對傳令兵說:“傳令下去,從今日起,林縣令執掌豐縣守備任務,所有人必須聽其調遣,不得有誤。”
王府二公子傳出的命令,所有守城的府兵毫無抗拒的接受了。
林翔宇坐在桌前,鳳安年看着他:“守城之事,就拜託了。”
“必當竭盡全力!”林翔宇的話擲地有聲。
見最大的心病已消,豐縣大門交在了林翔宇的手上,鳳歌這才鬆了一口氣,想再問問金璜什麼事,卻發現她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