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等到的,卻只有北燕來勢洶洶的大軍,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鮮達王便已身首異處,做了高古達的刀下之鬼,從此鮮達的土地和人口皆被劃入北燕境中。
自那之後,北燕便處於休生養息的狀態,此次動兵,顯然是已做好了萬全準備。
蕭燕然想起隨鳳歌一同前往西夏的“關林森”說在西夏看見了北燕的使節團,還有大親王高玄武曾經以商人的身份在豐縣停留數月,便知此戰必是一場硬仗。
玄鐵營現下的兵力,就算加上豐縣縣城裡的那些老弱婦孺,也不過是一萬七千人,精兵最多有四千,兵力懸殊實在太大,對手亦是強悍非常,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勁風吹起大漠中的風沙,雙方之間的空地上被一層淡淡的黃色籠罩。
蕭燕然坐在城中,數日不眠不休,使他原本英氣逼人的硬朗臉龐上多了幾分憔悴之色,眼神卻是犀利依舊,如同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他的下巴也尖削了許多,輪廊更加分明,臉上神色卻依舊是從容與鎮定,爲將帥者,自當胸有驚雷而波瀾不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即使是現在強敵犯境,自家兵力如此明顯的處在劣勢,就算是如此火燒眉毛的兇險,也不能讓他的情緒動容一分一豪。
“齊思他做個斥侯還可以,要說做前鋒,他壓不住場面,管城,你馬上去右側甕城接替他,那裡會是北燕的主攻方向。”思考了許久,蕭燕然轉頭低聲說道,聲音還是那樣的平和悅耳,語氣裡卻是透着傲視沙場的氣魄和沉着的風度,“還有,沒有更多的兵力了,右甕城要守多久,你也該知道,還有,如果不能讓北燕人吃點虧,你也別回來了。”
“末將遵令!”
管城當下便推門而出,向甕城而去了。
蕭燕然又靜靜的站在沙盤前,在沙盤上,緩緩地插下一隻小旗。
大恆雖是幅員遼闊,在東方大陸,除了北燕之外,便是大恆的國土面積最大,但是,北燕的許多土地並沒有人居住,這也是遊牧部落的一個特性,因此,事實上,還是大恆的國土使用率更高一些。
但是,大恆雖富,卻沒有足夠守住這位富貴的足夠兵力,曾經,大恆的武力也是足以橫掃東方大陸的啊,直到……
那一年,麒麟將軍劉觥弈被殺,
那一年,寒山鐵騎精英將士流落四方,
那一年,再也沒有人願意讓孩子習武,
那一年,大恆人以儒生冠爲榮,以武將纓爲恥,
那一年,同品官員,文官在殿內得見天顏,武官在殿外遙遙朝聖,
那一年,大恆修起了牢固的關城與長長的城牆,認爲這就可以擋住馬快無腦的北燕人,
那一年,邊關士兵的待遇再無人關心,一落千丈,唯有因罪充軍流放之人,留在邊關,其餘良民,無一人願意戍守邊關,大家都喜歡繁華城市的紙醉金迷。
如果不是因爲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蕭燕然此時也不會在這裡吹風,而是在京中某處溫柔鄉,某一位或是幾位溫柔美貌的女子懷中聽着小曲喝着醇酒。
爲了防止鎮守邊關的武將起兵造反,所有精兵都在京師之中,或爲城衛,或爲禁軍,邊關雖空有人數,但充軍之人無心戀戰,被貧困所迫不得不從軍的人更加畏懼死亡。
戰力?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