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家教是極好的,都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可是金璜可不一樣,她是從江湖中走出來的黑道大女子,月黑堂的首席第一殺手,怎麼可能會有悲天憫人,收手留情八個大字,平時只要給錢,她就幹活,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時候,別人都已經殺上門來了,她怎麼可能會就饒了他們。
所以,關林森把她從人堆裡拖出來,其實不是爲了保護她,主要還是想要保護那些村民,暴走的金璜說不定可以搞定千軍萬馬,畢竟當年在邊城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
她可是冒充了關林森,一個人坐在翁城之上,破敵數千,幾乎可以說,是她一個人,擋下了一扇門的敵人。
如果不是她,東門早就破了……
這麼厲害的女人,一旦生氣,整個綠柳村只怕都保不住。
那條大黑蛇精氣得咬牙切齒,正谷再次向金璜襲來。金璜也正戰在興頭上,不甘不願的掙扎:
“媽蛋,你們放開我,放開我,讓我把那條大王八蛋,加上這堆不知好歹的小王八蛋全給做了!媽的,不動手,他們不知道老孃的厲害,老孃也就是這幾天跟着你們纔開始吃齋唸佛,慈悲爲懷,別以爲老孃就忘了自個兒的職業培訓了!”
她一邊大聲的罵着,一邊不斷的蹬着腿,想要再回戰場。
月神與關林森十分辛苦的把她往後拖,
往後拖,
後拖,
拖……
這麼可怕的女人……嘖
然後遠處傳來了一聲如同猴子一樣的叫聲,那條大黑蛇愣了一愣,震驚的擡頭看了看天色,一輪明月依舊當空照,只是東方已經遠遠的有了一抹魚肚白,白中帶着瑰麗的紅色。
太陽就要出去了。
大蛇很不甘心的扭動了一下,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咱們還是好好的回家去吧。
於是,它收了身子,飄飄搖搖的向山中游過去。
夜空之中,那些本來纏繞着,濃稠黑霧已經散開,露出了淡青色的天空。
而那些包上來的人們,就好像被吹了哨子似的,紛紛散去,默默的散開,回家,關門,動作非常的整齊劃一,就連關上門發出的那一聲嘭,都十分的統一,只有一聲,很響……
只是那些擺在門口的小鞋子,已經全都不見了。
整個綠柳村在那一刻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金璜還是不甘心,拎着雙手的匕首就想要再衝過去,卻被正在給關林森喂解毒劑的鳳歌攔住:“別去,說不定有陷阱。”
金璜哼哼唧唧不甘不願的又說了幾句什麼,最後,還是雙手一抖,將兩把金色的匕首又收回了袖子中去。
金璜又跑過來去逗小綠柳,只見鳳歌小心翼翼的捧着她:“你幹嘛啦,別逗啦,你看她都嚇成什麼樣了,真是的,你怎麼能這樣啊。”
金璜吐吐舌頭:“嘿嘿,真好玩,同樣是妖怪,還是小綠柳可愛一些,對了,爲什麼剛纔那個大蛇怪那麼恨你啊,你是偷了他的東西還是偷了他的人?我看他好像很想把你吃掉哦。”
那個綠柳精愣住了,然後擡起頭來看了看溫柔微笑着的鳳歌,還一旁輕輕撫着他頭髮的月神,最後又看了一眼怪模怪樣的金璜,最後,居然哇的一聲,大放悲聲。
這一哭倒是把金璜給嚇住了,她是個女孩子,雖然在黑道上混。
但是,這麼多年,也學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男兒流血不流淚,她是把自己當男人用的。
萬萬沒想到,今天竟然會看到一個男人,哦不,男妖精哭,哭成這樣子,真是不太適應。
就好像她自己哭得像個傻瓜一樣的。
“關林森,你怎麼看?”金璜默默縮到一邊,跟關林森站在一起,關林森更是接受的都是鐵血教育,從他記事起,就不流淚了,只哭過一次,不僅沒有人安慰他,還被罵了,還被罰不準吃飯,哭得這麼隨心所欲的事情,對他來說,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關林森對哄女孩子都不拿手,更何況是哄男妖精。
於是,他和金璜默默的蹲在一起,完全不想理那邊的事,反正,有兩個母愛氾濫的女孩子在那裡,那就夠了,漢子和女漢子統統靠邊站。
在綠柳鎮的另一頭,東南七裡地,綠柳觀。
那個穿着破爛的大黑蛇,嘶嘶的吐着信子,游到了道觀之中,撞翻了地上所有的傢伙事兒,還有點着的香爐並蠟燭等等,在地上不斷的打滾,對它來說,已經很久沒有傷得這麼嚴重了,身上有許多傷口,不僅有銳利的傷口,還有鈍器擊打傷,以及還有一點點細細密密的傷口,那是金璜的孔雀翎和暴雨梨花針給它留下的。
沒想到,自己做妖那麼多年,竟然大意了,小看了那幾個小夥子和小丫頭,結果卻被他們傷得這麼重,這幾個小毛孩子到底是哪裡來的,爲什麼這麼厲害。
除了那隻月音影音笛之外,還有金璜手中的那幾把筒,其中的孔雀翎已經是傳說中的東西,那不僅僅可以銳利傷人,更因爲其殺伐太重,積攢了無數的殺氣,就連妖怪的煞氣都無法擋下它。
那隻大黑蛇翻滾了許久,將胸前墜着的那顆鎮水石放在了嘴邊,輕輕的吞下了那顆小小發光的石頭,不痛了……真是個好東西啊,誰給都不讓。
不過,不妨事,那隻大黑蛇止住了疼痛,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只要自己好好再恢復恢復,明天就能把他們全部一網打盡,再說,看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敢傷害村民半分,那還不是分分鐘就能搞定的事麼。
呵呵呵,想到這裡,大黑蛇妖心情大好。
突然,它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突然一驚,然後屏住呼吸,停下身形,仔細的聽。
不錯,有細細的腳步聲,不知道是人還是妖,正在慢慢的向自己這邊靠近。慢慢的靠近。
難道是那幾個小毛孩子追過來的?呵呵,真是有意思,真的是被看不起了呢,不過也挺好的,那四個小屁孩子也算得上是自投羅網,來吧,嗯?不對,爲什麼腳步聲只有一個人,難道是那個脾氣暴躁的小丫頭,那條大黑蛇妖慢重新抽動了一下身體,然後躍上房樑,默默的在暗中觀察,它的眼睛正對着道觀的大門,只有從那裡才能自由進出,別的地方,是深深厚厚的山體,根本就不可能混進來的。藉着月光,卻看見一個光着上半身,的高大身子,信步走進了綠柳觀之中,走到那香爐前,一臉嫌棄的將香爐扶起來,又往裡面上了一炷香。“哎,你出來,出來,說的就是你,在房樑頂上呆着的,沒事呆在上面,也不怕摔下來,真是的。”那個漢子連頭都沒擡,擡手就在桌上放下了一顆鎮水石,慢悠悠的開口說:“你要是聽得懂我說什麼呢,你就出來,我挺好奇的,你說的那個什麼魔域桃源,到底是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