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望天,根本看不清天空,到處都是高高聳立的石頭山。“臥槽,好像又兜回來了。”蕭然擡起對,發現自己左邊的石頭上有那麼兩道自己好像是在凌前不久剛剛留下的刀痕,這是蕭然在兜了大半天,還沒有走出去之後,爲自己留下的路標,在這一片朱雀之地的大山中,就好像見了鬼一樣的,不停的在原地轉圈,本來以爲自己已經走出去了,但是走着走着,就發現前方的一切,是那樣的熟悉,熟悉的,就好像剛剛經過一樣。
沒錯,的確是剛剛經過。
再這麼下去,別說是追趕上那一行古里古怪的人了,別說是去見到那赤色魔君了,自己真的很有可能會死在這一片茫茫無人的大山之中。
雖然,在之前,蕭然好像是見過一些人的身影,但是,不幸的是,他注意到那幾個人身上揹着的行李和食物,看起來好像是打算在深山裡住上十天半個月似的,那麼多的東西,可見附近千里無人煙,不然誰也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帶那麼多東西上路。當時蕭然便很想上前向他們問一下附近的路,或者更進一步,要一點吃的,只是他還沒有靠近人家,只是大聲的招呼了一聲,那些當地人看見他的身影,遠遠的就跑開了,看起來就好像見了鬼一樣,很快,山裡就再一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蕭然一點也沒有什麼受刺激的樣子,他已經習慣了,他一向知道這些人對漢人沒有什麼好感,對漢人的朝廷更沒有好感,自己身上穿着的……好像是官服呢,簡直就是在自找麻煩,這些當地人性格彪悍,只是遠遠的避開,而不是跟自己打起來,已經算得上是太給面子了。
雖然想得開,但是該吃東西的還是要吃啊,蕭然嘆了一口氣,從懷裡摸出進山之前備下的幾塊餅,現在其實已經吃了很多,只剩下小半塊了,他擡頭看了看天空,啊,藍藍的天空,萬里無雲,不僅萬里無雲,太陽還被高聳的山頭擋住,現在太陽在哪裡都找不着,根本就無法定位。
這下可真是要了親的命了。
忽然之間,大地不斷的抖動,震得蕭然站都站不穩,過了好一陣子,大地的纔算停下來,而蕭然擡頭看着眼前的場景,幾乎被驚呆了,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口中喃喃的唸叨着:“臥槽,真是見鬼了啊。”
剛剛眼前還是一大塊平地,忽然之間,就拔地而起一座山,他仔細盯着看了半天,確定不是自己眼花,那上面竟然還有好多人在走動,所以……到底平地是幻覺,還是高山是幻覺,蕭然揉了揉眼睛,山還在,
好的,就當剛纔平地是幻覺吧。
至少,多了一個參照物不是麼。
蕭然飛快的把手裡那塊餅子給吃掉了,然後向前走,好歹那麼高的山,可以當個路標使使,也不至於總在原地轉圈圈了,只不過,那些在山上走動的身影很僵硬,看起來就不像正常的人類,更像是木偶一般,與其在這裡瞎猜,還不如往前走走試試看。
等蕭然走到了那山石之前,就已經有些遲了,眼下已經四顧無人了,自己又沒有線索,在山中清朗的空氣之中,只有一股奇怪的,令人作嘔的氣息,還有一股更加奇怪的味道。
正在蕭然打算爬上去,看看周圍到底是什麼地方,忽然聽見有人在低低的吟唱着什麼,事實上,並不是某一個人在吟唱,在迴音的效果之下,更像是這一片大山,都在低吟着什麼,那樣的聲音,讓人不由得爲之動容,就算是蕭然這樣一個鐵血無情的人,並無悲天憫人之心的人,聽見這樣婉轉低沉的聲音,也忍不住覺得心中一動,忍不住向着這無窮大山,連連下拜。
“別聽!”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蕭然的身後響起,把蕭然給嚇了一跳,他未及起身,伸手就探向身後的長刀,但是餘光掃過,背後卻沒有人。
蕭然向後探去的手漸漸鬆開了,然後,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現在,蕭然覺得這吟唱的聲音裡面似乎有些不對,自己聽着就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難道是因爲自己平時總是想着殺妖殺魔的,纔會被自己的心神所蠱惑嗎?
正在蕭然認真思考的時候,一些當地人,揹着重重的行李,從山腳下一徑向前走,那些人裡的男女老少都有,其中最小的那個看起來,剛剛到大人的腰那裡,手被一個阿媽牽着,扯着他向上走,不過,他們現在都在認真的爬山,低着頭,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完全沒有注意到山上已經站着一個人,蕭然此時身後揹着長刀,身上還有一些污跡,以及一些已經乾涸的血跡,雖然那是他自己的,
但是看起來,怎麼着都不像一個好人,不僅不像個好人,而且還像一個會爲一點小事就隨時暴起的那種壞人,但願這一行老少別真把他給當壞人了。
蕭然爲了不嚇着這些當地人,只得默默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沒想到,那一行人,對蕭然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在跟這個揹着長刀的男人面對面擦肩走過的時候,都沒有人看他一眼,除了那個小孩子,小孩子很緊張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蕭然看起來很兇,但其實他挺喜歡小孩子的,他默默的在自己懷裡摸了摸,只摸出了一張紙,正正反反什麼字都沒有,就是包着那塊餅的紙。
他的手指輕巧的將那張油紙給折了一隻小鳥的模樣。
隨手一丟,隨風飄飄,如同那一隻在天空中飛翔的小鳥一般,
那隻小鳥飛啊飛啊,就這麼落在了那個孩子身旁,小孩子見一個黃色的小紙鳥飛了過來,臉上十分的驚喜與驚訝,他忙不迭的跑過去,伸手將那隻小鳥接住,無比的興奮,還拿給一旁的阿媽看。
拉着孩子的阿媽轉頭看見自己的小孩子手裡拿着那隻小鳥,然後又看了一眼蕭然,對着他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似乎那是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