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醬驚詫的久久沒有說話,只是呆愣的看着我。許久,塞巴斯醬另一隻手握住我的手說道:“我希望她能救你。”
我卻冷笑了,我說道:“塞巴斯醬,我若是能活,我會要了你。但是那個藥,是用你族人的血煉製的,如果我吃了那個藥,我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再去面對你?你也會無法再多看我一眼的。要我以這種方式的活下去,還要把你當藥引的去要你……這種活法和方式我不都想要。”
塞巴斯醬沉默了很久,靜靜的對我說道:“以後的事情我不知道,現在也沒有精力去想。我寧可以後無法面對你,也不願你現在就死在我面前。”
“你不問我怎麼猜到你是雍信山莊的最後一人的麼?”我氣若游絲地問道。
“聰敏如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告訴我你是怎麼猜到的。現在先好好休息。”
“萬一我沒有以後了……”
塞巴斯醬不聽我還想說什麼,便俯身口勿住了我。看着我漸漸沉重的眼皮,他牙關緊繃,坐了許久才離去。
到第三日,鬼醫唐洋的兒子唐越來到金府,卻發現包裹裡的雪山血玉芙不知在何時失竊了,這件事有人歡喜有人愁。我開始利用爲數不多的清醒時間安排後事。
“娘,咱們家的茶,不一定要只賣單一的茶品,配合時令和體質的因素,我們還可以推出各種不同的養生茶,紅棗枸杞茶,玫瑰茶等等。一會兒我給您寫個單子,我走之後,您要答應我,照顧好我爹。”我捂着胸口,艱難的說道。
“塞巴斯醬呢?爲什麼塞巴斯醬沒有來。我要是知道我沒多久的日子了,那日就不該要了你。紫晨,我走之後,你要找到愛你的人改嫁,但是我覺得紫月公主並不可靠。虹夕你別哭,虹夕羞澀的時候最美了,可惜讓你守了段時間的活寡,現在卻要真的讓你守寡了。但是你也要改嫁,你們都值得找到一生一世只疼你們一人的女子。”
跟孫尚香和如郡嬅囑咐了一些時局的變向之後,我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創上。我感覺得到,大概就是這幾天了。因爲除了睡着的時間越來越長以外,我忍受錐心之痛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而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哼!”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房內響起,帶着面具的軒轅林楠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說道:“你現在後悔負了獨孤染珂了嗎?”
“他還好嗎?”我也不看向他,只平躺着,看向房頂。
“他好與不好還與你有何干系?”軒轅林楠冷嘲熱諷地說道。
“他還好嗎?”我淡淡的再次問道。
“當初你將他趕走的時候不是不願再見他了嗎?”軒轅林楠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口勿。
“他沒出什麼事情就好。”我嘴角掛起了笑意,
“誰說他完全沒事的!”軒轅林楠有些怒意。
“我相信他會盡量照顧好自己的。”
“雪山血玉芙是我偷得,你想要的話,可以求我。”軒轅林楠冷笑着看着我。
“不用了,謝謝你。”我安心的睡了過去。
“謝謝我是什麼意思?”軒轅林楠瞪大了眼睛,一臉不解的問道,接着他走進了幾步,驚異的說道:“你怎麼就睡着了?喂!”
“誒?你終於醒了!”一個褐綠色眼仁,濃眉大眼,鵝蛋臉型,鼻樑庭立,五官剛毅粗獷,卻一臉書呆子氣息,嘴角微微向下的男子坐在我面前看着我。他這般長相,在這女尊社會裡無疑是難以嫁出去的相貌。可是他這樣貌跟我前一世的那些混血王子小模特們,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我坐起來看着房間裡越進越多的人,一句話也沒說。
金汋見我終於醒了,安排好府中事物,帶着金繡,金嬋,金娟和古俊雅與兩位側夫一同前往榮都過年去了。
我因大病初癒不便於行,樂的清閒在家中。
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終於安心的休息了兩天。我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年後我要迎娶進門的唐越,他跑去照顧爹爹了。而唐越的母親鬼醫唐洋卻在我醒來之後便銷聲匿跡了。
我來到六福麻將館,看着爆滿的人羣,心下一陣煩亂。
“不是來找我的嗎?”塞巴斯醬站在我身後說道。
“是。”我回頭定定的盯着塞巴斯醬墨藍色的眼眸。
我靜靜的看着塞巴斯醬,屏退了所有的僕從小廝,問道:“你現在願意給我說了嗎?”
“我還是挺好奇的,你是怎麼猜到的?”
“你傷口恢復的奇快,不過你放心,恐怕整個路州城只有我知道。鬼醫說那些話的時候,你的憤怒和殺氣我是可以感覺到的。所以我就猜想你是雍信山莊唯一活下來的那個男孩。”
“鬼醫也知道我就是……”
“什麼?那她也太大膽了!豈不是她說那些話都是故意的?”
塞巴斯醬沉默了許久後,才琢磨不定地說道:“怕是她決定把她兒子交付於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到了。”
我默不作聲的思索着,塞巴斯醬又說道:“我們一族人因爲種一種特殊的還陽草,種完自己食用,部分賣給江湖上有名望的醫師,甚至還有一些是特供給朝廷的。後來,月火神拳郝家突然有一夜血洗我雍信山莊,那時我才十二。再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將我所有至親都放幹了血,用她們的血來煉藥。也是在我知道那些的時候,明白了她們爲什麼不殺我……”
我一個不注意,便沒控制住怒氣,手下的桌子整個都被包上了一層冰邊。我說道:“難道朝廷沒有管?”
塞巴斯醬搖搖頭,說道:“朝廷派人來的時候,雍信山莊只剩下一片廢墟了。”
我握着杯子問道:“究竟誰出的這麼損的主意?還有一顆千血丸在哪?”
“三顆千血丸,一顆是最初提出這主意的鬼醫拿着,一顆是在郝家……”塞巴斯醬眼神一直看着地面,忽然緩緩轉向我。
我深深的呼唆了一下,說道:“還有一顆在緋劍山莊曲家!對麼?”
我看着塞巴斯醬垂下眼簾點點頭,嘆了口氣問道:“曲家也參與了血洗雍信山莊?”
塞巴斯醬扯扯嘴脣,說道:“那倒沒有,只是在千血丸練成的時候,她們前往郝家求的。”
“你上次說有活口跑了,是鬼醫?”
“不,是郝家。”
“那你現在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後天就是十五了。”塞巴斯醬眼裡盡是擔憂和情愁的看着我。
我輕笑一聲,說道:“塞巴斯醬,若我抱你的時候,我會讓你深深的體會到我是因爲想疼愛你才抱你。我不會愈拒還迎的裝作不想要你,心裡暗地裡期盼吃掉你。你若心裡能接受,今天晚上我都想吃了你,但是後天不成。曲府的事,你打算怎麼辦?除了我爹爹的命,剩下的人,包括我,你想要我都可以取給你。”
塞巴斯醬難過的說道:“若我想取你性命,何苦把神偷無故放在這裡的雪山血玉芙拿去救你性命?”
我驚訝的問道:“你認識軒轅林楠?”
塞巴斯醬看我的眸子忽然閃過一絲失望,斜着眸子看着地,不悅地說道:“不認識!他留下一個字條便走了。”
我眯縫着眼,站在塞巴斯醬的面前,把他的胳膊擡了起來,便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窩在他的懷中,滿組的嚶了一聲,這才說道:“這個軒轅林楠與我有些間接的過節罷了,本想抱着你的,奈何我的塞巴斯醬不知不覺把自己練得太壯實了。只好讓你抱着我了。”
塞巴斯醬把臉側貼在我的頭頂,說道:“怪不得他偷了唐越帶來的雪山血玉芙,但是他卻將這雪山血玉芙留給我倒也挺讓我不解的。因爲他的字條寫的:我知你底細,你仇人曾孫性命就在你手中,她的去留憑你喜歡。他若是想讓你死,爲何又要把這個東西留給我呢?”
我的腦海裡,瞬間萬千思緒交織在一起,原來獨孤染珂那日在馬背上那麼大的敵意不光是因爲吃醋,還有這層意思。那麼軒轅林楠知道這麼多,他難道也是風雨閣的?那既然獨孤染珂知道這些事,爲什麼如郡嬅去買消息的時候風雨閣推說不知道呢?
另外,讓我肅然起了殺意的是我這副身軀的祖奶奶,怪不得她練冰魄神功還能活下來,那她吃了千血丸……我的塞巴斯醬……
“唐越也參與了嗎?”我冷冷的問道。
“應該沒有,我只見過鬼醫,她還有個兒子我也是才知道。”
“要斬草除根嗎?”我淡淡的問道。
塞巴斯醬摟着我的手臂換了姿勢,萬千愁緒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塞巴斯醬把臉埋在我的頸項中,磨蹭着問道:“玲兒,你……真的不介意嗎?”
“我介意。”我眯縫着眼,雙拳握的像是要把手心攥出血來。
塞巴斯醬渾身一冷,像是窒息了一般,僵在我身側。我冷笑的說道:“誰讓你體會過生不如死的痛苦,我們就讓他活着,卻期盼自己早已死了,好不好?”
我輕輕撫上塞巴斯醬的臉,說道:“你若是指什麼完璧之身,我只能告訴你,我從未在意過這個東西。”
合着塞巴斯醬流在嘴邊的淚,我熱情的擁口勿着他。塞巴斯醬的口勿依然是那麼青澀,有幾分怯意,還有幾分痛苦,我擔心的便是他心裡的那份陰影。
我看着把我放在創上塞巴斯醬,我一直知道他對親暱的接觸是有抗拒的,雖然我進來經常對他做出親密舉動,但是他總會壓制自己不由自主的僵直,我是感覺得到的。我伸手緩緩地環住他的頸子,對塞巴斯醬說道:“我要你永遠記得今天是你第一次做這種事,和你喜歡的人,和用心待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