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日斯托夫、西蒙,你們兩個上。”沃爾特回到自己的那邊隊伍中,指了指其中的兩個,說道。
法蒂瑪順着沃爾特的手指看去,只見那叫剋日斯托夫和西蒙的兩個人一個長得虎背熊腰,另一個細長的像是河岸邊的麻桿一樣。
而他們二人除了清一色的翼騎兵準備外,各自攜帶的私人武器也是各有特色。
剋日斯托夫使用的是一把與身等高的雙手劍。這把雙手劍有着比較大的十字劍柄,它的鞘卡榫(劍刃與劍柄間的部分)很長,在劍柄護手的下方還有兩隻突出的護手刃,而在握柄的末端還安有一個配重球用以平衡重量,以使雙手劍不至於頭重腳輕。
總而言之,這是一件極富殺傷力的兵器。在長槍方陣橫行的十六世紀,如果有一隊使用雙手劍的士兵破開了長槍兵的槍林,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鮮血的盛宴。
而那位麻桿一樣的西蒙,他的馬鞍內則橫插着一條連枷。
連枷原本是東歐農村一種手工脫粒的農具,由竹柄及敲杆組成,工作時上下揮動竹柄,使敲杆繞軸轉動,敲打麥穗使表皮脫落。
可這樣的一種簡單農具,卻在匈牙利的胡斯戰爭中被那裡的農民用來對抗武裝到牙齒的騎士,並取得了驚人的戰果。很快的,各地的起義農民也羣起效仿,紛紛將連枷改造成了武器。在扎波羅熱哥薩克起義的初期,很多投奔赫梅利尼茨基的烏克蘭民團的主要武器便是連枷。
而現在,一名高貴的翼騎兵竟然也將這種廉價的武器作爲自己的副武器使用。
當然,西蒙所用的連枷是經過改進的軍用的連枷。它是由一根長木棒和一根包了鐵皮的短棒組成,兩者之間以鐵鏈連接。但是使用的方法還是大同小異——使用者手持長棒的一端,以短棒擊人。
法蒂瑪跳下了馬。她仍然是一手大馬士革彎刀,一手的鋼盾。
“你們兩個誰先上?”
法蒂瑪揚了揚眉,對剋日斯托夫和西蒙說道。
“你們還少一個人。”剋日斯托夫見只有法蒂瑪一人走了出來,便提醒她道。
“不需要兩個人,因爲接下來勝利的那個人一定是我。”
法蒂瑪自信的話語很容易被人認爲是囂張,至少剋日斯托夫和西蒙就是這麼認爲的。兩人同時上前了一步,希望自己先和法蒂瑪交手。
“西蒙,把這個傢伙交給我。”剋日斯托夫對西蒙說道。
剋日斯托夫對於打敗法蒂瑪也是有足夠的自信的。因爲法蒂瑪和他體型的差距,就像老虎和兔子那般的明顯。剋日斯托夫覺得只需要一擊,自己就可以將對手砸成肉餅。
當然,對方既然之前如此有騎士精神的放了自己的長官,那麼他剋日斯托夫也得投桃報李,只用上個六七分的力道,把她打的骨折就行了。
“憑什麼讓給你,沒見我的兵器是她的剋星嗎?”西蒙直截了當地拒絕道。
他可沒有謙讓的習慣。而且他也說的的確是實話,連枷確實能夠容易地繞過刀盾兵的盾牌,砸中對手。
兩人誰也不讓誰。畢竟剋日斯托夫和西蒙在翼騎兵團的官銜相同,又都是貴族出身。一旦退讓那就等於便想地承認了自己不如對方,那可是會讓家徽蒙羞的大事。
最後兩個人竟然吵了起來。
“好了。”沃爾特見決鬥還沒開始,自己這邊自己人竟然先吵了起來。忍無可忍的他只得自己做了裁決:“西蒙,你上。”
“爲什麼讓他上!”見沃爾特欽點了西蒙去和法蒂瑪交手,剋日斯托夫不服氣地說道。
“沒有爲什麼!我是你的長官,你服從命令就是了。”沃爾特對剋日斯托夫怒喝道。
顯然,沃爾特在軍中還是很有威信的。被他這麼一吼,剋日斯托夫徹底沒了脾氣。他惱怒地抓了抓自己的那一頭蓬鬆的金髮,站到了一遍去。
而西蒙則取下了連枷,如願地和法蒂瑪較量了開來。
法蒂瑪半蹲下身子,儘量地放低下身段將全身隱藏在盾牌的後面。她銳利的眼睛透過鋼盾的邊緣注視着西蒙的一舉一動。
而作爲對手的西蒙則將連枷舞的如同風車一般。他小步小步地挪動着,找尋最爲合適的攻擊角度和距離。可法蒂瑪防禦的如同一隻縮進了龜殼的烏龜一般滴水不漏,她一直沒有給西蒙任何的出手機會。
就這麼僵持下去不是辦法。西門大喝一聲,然後甩出連枷。這一擊,他不求有功,只求投石問路。
連枷的頭準確地打在了鋼盾的正中心,發出了一聲悶響。 Www⊙TTκan⊙¢○
而在法蒂瑪準備發動反擊前,西蒙便收回了連枷,然後向後一跳,跳離了法蒂瑪的反擊範圍。
只第一回合,西蒙便敏銳地覺察到了法蒂瑪的不簡單。
他當時連枷的頭是向着鋼盾的邊緣打去的,目的就是爲了使連枷能夠越過鋼盾打擊到後面的法蒂瑪。可法蒂瑪卻準確地揚起鋼盾,將鋼盾的正中心對準了下擊的連枷,使得連枷的攻擊整個的被盾牌擋了下來。
這之後,西蒙又用連枷發動勒幾次攻擊,可毫無例外的都被法蒂瑪擋了下來。而法蒂瑪的幾次反擊則令西蒙險象環生。最危險的一次,法蒂瑪的彎刀甚至在西蒙的翼騎兵鍊甲外套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顯然,法蒂瑪已經逐漸開始佔據了優勢。面對不利局面,西蒙只得改變了戰術。
他將原來的砸擊變成了橫掃,並把主要的打擊目標放在了法蒂瑪目力難及的下半身。
這一招果然有效。由於受到手臂長度的限制,法蒂瑪手中的圓形鋼盾並不能很好地保護住自己的大腿和小腿。
有幾次,西蒙的連枷都差點砸中了法蒂瑪。只不過法蒂瑪的彎刀及時格擋了連枷的短杆部分,沒有對法蒂瑪造成傷害。
可畢竟證明戰術是有效的。一見戰術有效,西蒙便不斷地如法炮製。
在又一次險象環生地挑飛連枷的短杆後,法蒂瑪變換了姿勢。她站直了身子,放下鋼盾,然後將彎刀的刀尖斜指着地面閉上了眼睛。
這是法蒂瑪在奧斯曼宮廷的刺客老師交給她的冥想術,不靠眼睛而是靠身體的感應捕捉對手行動的一種戰技。
雖然不知道法蒂瑪在搞什麼名堂,可西蒙是不會放過如此好的一個機會的。他將連枷揮舞到最快,然後猛地朝法蒂瑪空手的方向揮去。
連枷破風襲來,法蒂瑪竟在電光火石之間講右手的彎刀換到了左手。一道刀光閃過,大馬士革彎刀準確地擊中了連枷的鐵鏈位置。
如同熱刀切黃油般,削鐵如泥的大馬士革彎刀切斷了鐵鏈,將連枷一分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