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那位老婦人過來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於是徹辰等人便跟着老婦人進了餐廳,而米迦勒執意要留下來照顧受傷的老者。
當老婦人看到受傷的老者放在一旁的金腰帶,她的眼睛都直了,
餐廳內,在由各種不同樹種上砍下來的木板組成的簡易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麪包、肉食和酒水。餐廳的面積很大,顯而易見,它還承擔了部分客廳的職責。在餐廳正對門的牆壁上是一個壁爐,壁爐裡面噼噼啪啪燒着乾燥的柴火。在壁爐上面的牆上,掛着各式各樣的刀劍。在徹辰眼中,這些刀劍應該都有些時候了,因爲其中的一些早已不再流行,使用的人非常的少。而且刀劍上都有了一層黑色的碳灰。
“各位尊貴的客人們,請坐吧。來,先吃點鹽和麪包。就把這兒當做自己的家。”老婦人熱情的說道。
“把這當做自己的家。”
“這就是你們的家一樣。”
老婦人的六個兒子也連聲附和着。
原本在路上的時候,老婦人說起自己的六個兒子們就像熊一樣的狀,徹辰還認爲這是老婦人的誇張。可現在,當這六個男子都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徹辰才發覺,說他們是熊,那真是恰如其分。
這六個青年男子各個虎背熊腰,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堵牆一樣。他們的手掌比熊掌更爲的粗壯,而那大腿比那白樺樹還要闊直。
可他們在那老婦人面前,就像小狗一樣的溫順。
徹辰等人和老婦人一家落了座。
這時候,徹辰忽然想起,老婦人的兒媳婦不在了。
“熱情的老媽媽,你的兒媳婦呢?”徹辰問道。
“她去房間裡吃飯去了。在我們這,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飯的。”老婦人拿起餐桌上的餐刀,切下一大塊麪包拿在手裡,然後對徹辰說道。
“原來是這樣。”徹辰點了點頭。不過他對這種歧視女性的行爲很不感冒,不過既然是在別人家做客,而且或許這就是波洛茨克地區的習俗,他作爲一個外人當然不好多言。
“快吃啊,大夥兒。你們快吃吧。”老婦人又高聲招呼道,彷彿不這樣不能表達自己的熱情。
盛情難卻,加之大家的確是餓了,於是徹辰和皮德羅他們開始動起了面前的刀叉。
徹辰切了一小塊的麪包,然後把桌上的罐子裡面的鹽撒了些在上面,然後開始咀嚼起來。麪包或許是放的時間有些長了,口感比較的硬。可比起徹辰他們帶在路上的風乾肉,卻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而且,不知爲何,徹辰還從這麪包裡吃出些斯摩棱斯克一家麪包店麪包的味道。
“老媽媽,你這麪包是哪裡買的?和我在斯摩棱斯克吃過的麪包一樣的好吃。”徹辰待將嘴裡的食物嚥下去後,對那老婦人問道。他只是單純的在找話題聊天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可那老婦人聽了徹辰的話,原本在切割豬肉片的刀叉猛地停了下來,她看了看徹辰,當她看到徹辰那副神態自若的表情後,才幹笑這說道:“天下的麪包都是一個味道的。我這麪包是用自己磨坊磨得麪粉做的。”
這個時候,皮德羅又站了起來。他將自己面前的酒杯倒得滿滿的,然後高聲說道;“我在這裡代表我的侄兒,以及所有人感謝您和您的兒子們的熱情招待。也願上帝永遠賜福於你們。”
說完,皮德羅將慢慢的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其他人也紛紛舉起酒杯,不管是倒滿還是沒有倒滿的,都喝了個光。
桌上的食物雖然單調,可酒卻很是充足。尤其是老婦人見皮德羅和費多特如此的愛喝酒,一杯一杯不住地勸酒。
“來,來。再喝一杯。”老婦人的四兒子端起酒杯,朝皮德羅敬酒道。在他之前,老婦人的另外幾個兒子已經輪流地和皮德羅喝過了酒。
“當然,當然要再喝一杯,誰不喝誰就是小狗。”皮德羅雖然說着大話,可顯然有些醉了。他說小狗的時候,手指竟然指向了徹辰的方向。
而費多特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臉頰緋紅的,抓取酒杯的手在餐桌上擺弄了好幾下才握住酒杯。
這裡面,這樣徹辰和法蒂瑪保持了清醒的狀態。徹辰是因爲年輕,對酒抱着淺嘗輒止的態度。而法蒂瑪則因爲是個***,在***的教義中,原本就是禁酒的。
“小夥子,你也多喝幾杯嘛。”
可徹辰不喝不代表沒人勸他喝,老婦人的四兒子在敬完皮德羅後,又把目標放在了徹辰的身上。
“不了,不了。我不太能喝酒。”徹辰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來躲避。
剛纔,他可是看明白了老婦人一家勸酒的本事了——他們家不去買酒真是屈才了。
“老媽媽,這些兵器都是你們家的嗎?”
爲了躲避勸酒,徹辰從餐桌走到了壁爐的旁邊,假裝欣賞起掛壁上的刀劍來。
“當然,這些都是我們家族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由於嘴裡滿是食物,老婦人含糊地說道。
徹辰看着掛壁上的刀劍,眼睛被其中的兩把武器吸引了。這其中的一把是把火焰劍,這種雙手劍曾經在德意志地區很流行,幾乎是德意志僱傭兵的象徵。這把火焰劍顯然出自刀劍名家之手,在劍身上還蝕刻着一馬雙人的圖案;而另外一把則是細長劍,和徹辰丟失的那把“蜂鳥”很像,製作工藝卻更爲的精良,在劍柄上則有一個三顆羊頭的徽記。
忽然,徹辰想起了什麼。他的後背冒出了一陣冷汗。
“哦,老媽媽。我吃飽了,我去叫米迦勒也過來吃點東西。”徹辰轉過身,竭力裝出自然地表情對老婦人說道。
“去吧,去吧。”
徹辰趕緊出了房門,他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快被汗水溼透了。
徹辰快步地走向唯一一盞亮着燈的房間。那是米迦勒和受傷老者休息的地方。
“米迦勒!”徹辰推開房門大喊道。
屋內,米迦勒正和那老者說着話。老者的神色已經好了很多,能半坐起身子,只是還很虛弱。
“什麼事情?徹辰。”米迦勒轉過頭問道。
徹辰剛想說話,這時候,那老者用虛弱但充滿威嚴地聲音說道:“去給我倒碗魚湯來吧,我餓了。”
“沒有魚湯。”雖然明知道自己要說的事情更加的重要,可徹辰還是被老者的威嚴所懾,不自覺地回答道。
“沒有魚湯?”
“沒有。只有麪包,還有鹽。”徹辰補充道。
“想不到我還是要命喪這裡。”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