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媛媛去之前,拿了一件糖糖貼身穿的小衣服。
小衣服上還有孩子的奶香味,張媛媛一直緊緊的抱在懷中,像是抱着糖糖一樣。
文萊的習俗,家裡有了小寶寶,會拿着小寶寶的衣服去寺廟裡請高僧賜福,保佑寶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
安納達寺廟,
寺院厚牆上裝飾着金翅鳥像,鎮廟獸則駐守着階梯,門上刻着勇猛的守護神,使得妖魔邪靈不敢靠近。
張媛媛先去上了香,這纔去拜見了法慧高僧。
法慧高僧平時都是不見客的,張媛媛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念頭,沒想到法慧高僧居然接見了她。
清幽的茶室裡,
法慧高僧正在泡茶,看到張媛媛進去,唸了一句法號:阿彌陀佛。
張媛媛也雙手合十,恭敬的向高僧行禮。
法慧雙手合十,看着張媛媛,問道,“施主最近家裡是不是不太平?”
張媛媛驚訝的問道,“高僧,你怎麼知道?”
法慧閉上了眼睛。
其實,佛教是忌諱算命和占卜的,佛教講究修身,向善積德,算命和占卜則是旁門左道。
法慧還從來沒有裝神弄鬼過,若不是權赫拜託,法慧是不會管這事的。
張媛媛把糖糖的衣服放在了桌子上,不由的落起淚來,“高僧,不瞞你說,我們家最近確實是出了一樁怪事……”
張媛媛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法慧,一點都不敢欺瞞,“我那寶貝孫女如今高燒不退,你說她是不是被什麼不乾淨東西纏上了?”
“阿彌陀佛……”
“高僧,求求你幫幫我那可憐的孫女吧,我今天來的時候,她的高燒還沒有退呢。”張媛媛絮絮叨叨的說道,
“……我那小孫女長得像我夭折的女兒,我小女兒夭折的時候,我是生不如死,若是我孫女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
法慧雙手合十,說道,“活人有活人的去處,去世的人有去世的人的歸處,施主還是讓去世的人去往他的極樂世界吧。”
“高僧,你這是什麼意思?”
“施主身上帶着鬼氣,嬰兒本來就陽氣弱,怎麼受得了這陰氣,阿彌陀佛。”
張媛媛一下子就想到了石泉,她不怕石泉的鬼魂,她巴不得石泉的魂魄一直陪着自己。
“高僧,你是說我老公的魂魄就在我家裡?”
法慧避重就輕的說道,“你那個孫女太招人疼愛了,你喜歡,他也喜歡,他想帶你孫女去另外一個世界。”
“你說什麼?”
“阿彌陀佛!”法慧起身,手中念着經離開了。
“高僧?”張媛媛喊道,她追上去,卻被小和尚給攔住了,“女施主,請留步。”小和尚退後了一步,和張媛媛保持距離。
“請你讓開,我要見高僧……”
“女施主,你已經見過了,師傅該說的也已經說了。至於該怎麼做,女施主想必心中有數。”
小和尚說完這句話,也離開了,只留下了張媛媛一個人。
耳邊的竹林發出了沙沙的響聲,還有鳥兒婉轉的鳴叫聲,環境清幽,人帶着這種環境中,整個人都跟着靜了下來。
可是,張媛媛卻心浮氣躁。
法慧高僧的話,讓張媛媛擔心不已,她真的怕糖糖出什麼事情。
糖糖那麼可愛,當年石泉那麼疼女兒,女兒夭折,石泉的悲傷一點都不比她少。
難道真的如高僧所說的,石泉太喜歡糖糖了,要帶她走。
“不,不行!”
……
張媛媛回去的路上,給兒子打了電話,問糖糖的燒退了嗎?糖糖居然還沒有退燒。
“打退燒針了嗎?怎麼還沒有退燒?”張媛媛擔心的問道。
“打了,就是燒不退,醫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石清巖的口氣同樣的擔心。
“這可怎麼辦纔好?”
石清巖問道,“媽,你今天不是去見法慧高僧了嗎?他怎麼說?糖糖這麼燒下去,就算好了,燒成了傻子怎麼辦?要不,我抱着糖糖去見見高僧,讓他幫糖糖看看?”
都這種時候了,張媛媛也沒有隱瞞兒子,把法慧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兒子,“……石頭,你說你爸不會把糖糖帶走吧?”
石清巖沒有接話。
糖糖的哭聲從手機裡傳了出來,張媛媛聽到了,問道,“石頭,糖糖怎麼哭了?”
石清巖說道,“燒的太厲害,身體不舒服就哭了。”
“你說這可怎麼辦呢?”張媛媛火急火燎的說道,恨不得替糖糖發燒。
石清巖說道,“媽,醫生也查不出來糖糖爲什麼高燒不退,既然法慧高僧說讓爸爸入土爲安,你就爲了糖糖讓爸爸入土爲安吧。
媽媽,我求求你了,糖糖那麼小,我真的很擔心她……”
張媛媛來的路上,內心裡已經有了決定,糖糖還在撕心裂肺的哭着,張媛媛說道,“我這就回去,讓你爸爸入土爲安。”
石清巖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他壓着心頭的希悅,說道,“媽,這事情急不得,總要選個好日子,做一場法事,送送爸爸。”
張媛媛說道,“今天就是好日子,就今天吧。”
糖糖那麼小,這麼燒下去,搞不好會燒成傻子。
“媽,那我先走回去,你等等我。”
在張媛媛的心裡,季清就是一個不靠譜的,孫女病着,張媛媛可不放心季清照顧她。
“你不用回來了,你在醫院裡好好照顧糖糖吧,家裡那麼多傭人,不差你一個。”
石清巖說道,“我想去送送爸爸吧。”
“不用送!你照顧好糖糖就行了。”
張媛媛掛了電話,石清巖看向了季清,說道,“我媽同意讓我爸入土爲安了。”
季清笑道,“你要怎麼感謝我?”
石清巖把女兒接過來,問道,“燒不是退了嗎?怎麼還哭呢?”
“我剛纔爲了讓你媽擔心,故意咬了她一口。”
石清巖銳利的眸子像是利箭似的射向了季清,他譴責道,“她這麼小,而且還生病了,你怎麼能夠咬她呢?”
“我輕輕咬的。”季清吃醋的說道,“她也是我親閨女,我還能虐待她不成?”
“輕輕咬也不行!”
季清的醋罈子打翻了,胡攪蠻纏道,“人家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看來你上輩子更愛這個小情人,我這個原配估計是不受你待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