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淼最近很納悶,除了趙琪每天都要加班外,李悅也總是說晚上沒有時間和她去打球了。自從半個多月前,趙琪約她到麗都洗浴洗澡,在VIP休息室曖昧的燈光下,趙琪對她極盡愛撫和蜜語甜言,她莊重地把第一次給了他之後,吳淼明顯能感覺到他心不在焉,態度漸冷。她好害怕啊,怕自己千挑萬選的如意郎君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渣男,於是她使出渾身解數要綁定趙琪。可她越是靠近,趙琪就越要遠離,這幾天竟然蹤跡皆無。吳淼茶不思飯不想,人比黃花瘦。李悅倒是每天花枝招展,心情舒暢的,口裡還經常哼着曲子。有天李悅問吳淼:“吳姐,最近沒看見趙哥來接你呢?也不見你們去球館打球了。”吳淼本想和她分享心事,卻礙於顏面轉口說道:“嗯,最近他加班,我看他挺忙挺累的,就讓他多休息了。”李悅發出悅耳的笑聲,說道:“吳姐,你可真體貼。看,我新買了個愛瑪仕包包,漂亮吧?”說完拿出一個精緻的小手包,天藍色的皮面上綴滿了鑽石,光彩奪目,令人歎爲觀止。吳淼剛想問她包的來歷,她就踩着恨天高,扭着水蛇腰走了出去。
週末這天,孤孤單單的吳淼苦悶至極,她到麗都洗浴洗了個澡,想做個按摩放鬆放鬆身體和精神。換好浴衣,走過地下一層一個虛掩着門的VIP包房時,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李悅,她嗲聲嗲氣地說:“趙哥,像你這樣開朗愛熱鬧的人怎麼會喜歡吳淼那個呆頭呆腦的書呆子呢?我是學音樂和舞蹈的,能唱會跳,咱們倆個纔是天生一對嘛。”房間裡傳出趙琪的笑聲,“是啊,這幾天才發現你是這麼有意思的女人。”房間裡男歡女愛的叫聲刺激了吳淼的神經,她幾乎邁不動步子了,腿像灌了鉛一樣,一步一挪地回到了家。
第二天,她心神不定的到學校上班,她想問問李悅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悅剛上完課,夾着音樂書,邁着輕快的步伐回到辦公室。吳淼很直接地問她:“昨天你和趙琪在麗都洗浴了?”李悅微微遲疑,說道:“是啊,吳姐。其實男女談戀愛分手是很正常的事嘛。我冷眼看你和趙哥的相處,根本就是性格不合嘛。他是愛出來玩的人,你是大家閨秀,和他在一起,可惜了你啊。我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活潑外向,連趙哥都說我們才般配嘛。他啊,可是個好男人,都不好意思和你開口說分手,讓我這幾天有時間替他轉達給你呢。”吳淼猶如五雷轟頂,她雙眼模糊地看着李悅的嘴一張一合的,耳朵什麼也聽不到了。吳淼彷彿看到周圍的同事們對她指指點點,嘲笑着說:“她不是處女了”“她有婚前性行爲了,不檢點的女人”“她多髒”“她被甩了”最後她聽到一個聲音說:“她怎麼還有臉活着?”吳淼再也沒有心情去上課了,她雙眼呆滯地回到家。
奶奶看到她神色異常,忙問她:“淼淼,你這是怎麼了?”吳淼抱住奶奶傷心欲絕地大哭起來。奶奶以爲她身體不舒服,就安撫她說:“是不是感冒啦?那就趕緊躺下好好休息啊,不要去上班啦。”躺在牀上,吳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她痛恨自己有眼無珠,懊悔自己輕易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不可能再有人愛她了,她想到了死。她洗了個澡,狠命地搓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化了個淡裝,穿上了最潔白的裙子,坐在書桌前,認真的寫下有生以來最後一篇日記,記錄了李悅說的那些話。這個善良又可憐的女孩到死也不明白趙琪爲什麼要招惹她,爲什麼又拋棄她。最後,她找到了奶奶的安眠藥,吞掉了一整瓶,然後靜靜的躺在牀上,等待死亡的來臨。她連遺書都沒有留下,她覺得自己沒有臉面對親人和朋友,沒有資格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跡。
吳碩撫摸着姐姐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肝腸寸斷,淚如雨下。爺爺和奶奶已經承受不住痛苦,雙雙病倒,住進了醫院。爸爸和媽媽正在趕來的路上,他手裡緊緊地攥着姐姐的日記本。姐姐有寫日記的習慣,她會記錄下生活中每一件發生過的事情,無論是歡笑還是悲傷,然後寫下自己的感受。這本日記裡記錄了她談戀愛三個月以來的點點滴滴,日記本里並沒有寫那個人的名字,但吳碩已經找到了蛛絲馬跡。放下本子,吳碩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