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雪和卿玉這兩個天道擇定人來的太遲,鳴白月真等的都快“不耐煩”了。
白衣打底,青袍修身,即使卿玉施了幻顏之術,那端坐雕花木椅上的男子也是亭亭如鬆,不可觸摸。
再看他身邊的女子,只一個月不見,這倒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發育的賊快,該凸的凸,該翹的翹……
不愧是女主!
“幽苒,兩位”仙人是聽說你這丫頭要出嫁,特意來祝賀你的。”
錢猶謙不動聲色的把“女兒”拉到自己身邊解釋了聲。
“我與道友一路走來,恰逢貴府遇喜,亦是有緣。”
場面話胭雪也是會說的,不僅會說還說的很漂亮。
“錢小姐,薄禮一份,還請笑納。”
“爹爹?”
鳴白月不搭理送禮的胭雪,反而“嬌滴滴”地轉頭徵詢錢猶謙的意見,真是把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之風把握了個盡致。
“仙人的禮物幽苒怎可拒絕?乖,快收起來。”
“是,爹爹~”
這廂鳴白月款款向前一步伸手接過了胭雪送來的盒子,當她指尖一觸到盒身,這會堂裡剎然吹進一陣不大不小的風。
白罩衫掩去被風揚高的脣角,揚起青絲萬千,會堂中心站得的小女子凌風堪折,鬢邊紫色花珠發出叮鈴叮鈴的脆響。
“什麼怪風?春香還不去扶着小姐!”
“爹爹,我……沒事,咳咳咳!!”
錢家小姐身體微恙,這是茗需城人都知道的事,女子捂着脣咳嗽起來,一聲接着一聲,聽得好似肺都快被咳出來了。
當此時,忽然身側有人牽起鳴白月脈搏,鳴白月眼神一凝,卸去體內反抗聚攏的力量平靜的接受爲她體內輸去的這股靈力。
“謝……”
“謝謝仙人,幽苒好多了。”
鳴白月不動聲色同卿玉拉開距離,走回錢猶謙身邊的位置。
“爹爹,女兒身體不適,先,不打擾爹爹跟兩位仙人敘話了。”
“哎。幽苒快去歇息。”
鳴白月這廂功成身退,回了房間,至於卿玉胭雪就有錢猶謙這個老狐狸去對付。
「宿主你剛纔沒事吧?!」
鳴白月剛回房間系統就擔憂不已地問。總感覺剛纔的狀況不是宿主裝出來的。
“沒事,毛病不大。”
“頂多,短命一點。”
這種輕飄飄地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語氣,聽得系統更害怕了。
「宿主說的短命……是短多久?」
“仙生一途,漫漫無邊。而我,能活凡人壽數。”
「怎麼可能?!」
系統知道自家宿主不是個喜歡跟它開玩笑的,可是,宿主身在修仙世界,怎可能只有短暫的壽數?
“不然你以爲爲何我久定築基,從不提升自我修爲?”
“本來就活不長,在這個世界修行,不過是加劇這具身體天人五衰。會讓我死的更早而已。”
早在鳴白月第一眼從萬仞峰醒來時身體就已經受了傷,更別說在崑山仙門大比之時,她被卿玉一劍貫穿心脈。
後又爲一再應付擂臺之戰,以血凝神,費了她不少的本體神源。
她的身體,早就該是熬不住了。
「是因爲宿主被那個人物打傷的原因嗎?是他害你……」
“是或也不是,歸根究底,是我太弱。”
“神魂未復就應付這修仙之人滿地跑的世界,終還是捉襟見肘,力不從心。”
若非如此,鳴白月不會在這裡等待劇情裡的卿玉和胭雪,對付秦唐和作亂的狐妖,她雙拳難敵四手。
可接近崑山派的人,她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會愈加扛不住曾經發下的神誓。天道監督,鳴白月也無法反抗,最起碼,如今的她不可以。
“爲今之計,引卿玉胭雪發現狐妖蹤跡,讓他們去狗咬狗,我們作壁上觀。”
「這就是,借刀殺人?」
系統悄咪咪地問,宿主的性子堅韌。做了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它能做好的,就是配合宿主完成任務早日離開這個世界,這樣做,最起碼,不會讓宿主更難受。
“什麼借刀殺人?”
“難聽死了。降妖除魔不就是他們正道義不容辭的責任?我頂多算是爲他們指點迷津,讓他們少走點歪路罷了。”
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真虧的宿主能理直氣壯的說得出來。
鳴白月這邊盤算着如何請君入甕,錢府客房裡,胭雪還正在跟卿玉講話。
“師尊方纔可是在錢幽苒身上發現什麼?”
“師尊,弟子看師尊這幾日心神不寧,是有什麼煩心事,若是可以,師尊不妨說出來,弟子…”
“不必。”
眉眼清泓的男人回絕之後,輕描淡寫的拂袖。胭雪轉瞬就自動移到了門外。
胭雪這個徒弟當的,時間久了,對卿玉的性情也是有些瞭解的,看樣子師尊是要休息了,便乖乖退了下去。
而卿玉……
四下無人時,他纔不自覺的垂下眼睫,指尖捻起腰間的白羽佩。
這段時間,他總會不受控制地去想一個人。
那日,被鮮血染紅的女子,就在他的面前,她望着這枚白羽佩時的眼神,格外悲愴,連帶着他……也會痛心。
事後想起,那一日,就像,她是識得這枚羽佩的。
卿玉公子銜玉而生,這枚羽佩從他誕生開始就一直陪在他身邊,從未離身。所以他纔會不解。
白月,究竟爲何識得?
前段時間,他在浮玉宮又見她時,意氣奮發的女子全然不同於在崑山時的憂鬱難割,像是完完全全忘記了他。
“什剎島……”
……就有那麼好嗎?
微乎其微的呢喃,低沉地連自己都聽不清楚。忽閃的睫翼展翅欲飛,卿玉低着眼眸,掩去眸色之間萬般迷惘。
錢府新來了兩位仙人,再加上前面蹭吃蹭喝的那一位。真好,看老爺的態度,府裡的丫鬟們的工作量又要增加了。
管家叫苦不迭,最愁的還是老爺一天比一天迷信,就算是個富豪,要供養三名仙人,也是個大負擔!
哦對了,估計老爺應該沒啥負擔,這重擔全部都壓在了他一個快駕鶴西去的老頭身上,真是老了老了反而不得解脫。
就這樣,管家連抱怨都來不及,因爲老爺“心血來潮”,突然又改主意要嫁女了。
還是嫁給那個他之前罵的狗血淋頭的“爛泥扶不上牆”的秦家公子?!
這一頓疾風暴雨,顛倒乾坤的操作,真的差點費盡管家的心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