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北宮逸軒出手極快,卻也沒將那東西抓住。
赤煉被北宮逸軒那一擊給轉的纏上了車簾,似不滿北宮逸軒敢對它出手,尾巴纏在那竹簾上,揚着小腦袋衝他吐着血紅的信子。
一看這小東西,寧夏心頭不由鬱悶,將那還未說出的話給吞.了回去,不滿的質問着赤煉“你怎麼找來的?”
這小東西在草原上時明明自己跑了,這會兒怎麼又跟來了?
要不是因爲小東西走了,她纔不敢跟北宮逸軒說這麼多;這小東西,分明就是一個監聽器!
雲閒把這小東西塞給她,分明就是來監視她的!
赤煉聽她這一問,似有些不滿意,從那竹簾上躥了下來,嗖的一下便往她袖子裡鑽,這一鑽進去,卻是從領口鑽了出來,透着個小腦袋,滿是戒備的盯着北宮逸軒。
“你往哪兒鑽!”
北宮逸軒一惱,伸手便要去抓它,怎奈那小東西滑頭的很,直接從那領頭縮回了衣裳裡,在那軟.軟的胸.前躥來躥去,惹的寧夏面色鐵青。
小色.蛇!
“雲閒定是在這附近。”想要伸手把那小東西給揪出來,怎奈當着北宮逸軒的面,她又不好意思把手往衣裳裡鑽,只能轉開話題。
一聽到‘雲閒’二字,北宮逸軒眸光一閃,計劃的提前,能與她這般的坦誠相對,也是多虧了雲閒的自以爲是。
一個北宮榮軒,一個雲閒,個個逞着口頭之快,非得將她說的那般不堪,卻不知她在他心中,是何其重要。
“昊天,歸隊!”
如今已是同心同意,看着她一臉笑顏的坐於身旁,他的容顏便是柔和下來。
昊天應了聲是,架着馬車,往那紮營處而去。
自打和北宮逸軒說明白之後,寧夏這臉上的笑是怎麼也收不住的;明明是在擔心着他的傷,卻又不得不顧忌如今的身份。
之前沒確定關係,倒還不會這般的心心念念,現在關係一確定下來,還真像個十幾歲的孩子似的,整個心都飛到了那人身上。
“主子,郡主都已經往這頭看了三十五遍了。”
昊天將長鞭遞給車伕,一進車來,便是忍不住的打趣。
北宮逸軒手中拿着一枝沉香木,匕首正在那木頭上雕刻着什麼。聽昊天這般說,嘴角便是一勾。
“主子,你這兩日心情是真的挺好的。”
自打那晚主子與郡主說明白之後,主子這臉上便沒再陰沉過,哪怕知曉北宮榮軒又在背地裡搞鬼,也沒再冷過臉。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嘲諷的笑意。
“往後私底下,便喚她‘夫人’就好,‘郡主’這個稱呼,她是不喜歡的。”
她不喜歡,他也不喜歡。
昊天一愣,雖是知道主子與郡主是說開了,卻沒想到主子竟是想的那般的遠。
如今郡主還是攝政王的王妃,主子這樣,可真是-----有魄力!
“是!想必夫人也會喜歡這個稱謂的。”
一望無際的草原,便是行了整整兩日,當上千人的車隊行到那蒙古包的地界時,終於再次停了下來。
“王妃,到了。”
寧夏好不容易把心情平復下來,拿着本書裝模作樣的看着,這還沒看進兩個字,便是已經到了。
氣溫很低,一掀起車簾,就是一股冷氣流衝了進來;赤煉這小東西這兩日都是纏着她,見她掀起車簾時,吐着信子揚着腦袋,那意思是,希望寧夏下車去走走。
“如今這天兒是越加的冷了,這塞外風大,王妃可得多穿件厚實的衣裳才能下車。”
說話間,秋怡拿出一件桃紅色貂皮皮襖給寧夏披上。
“知道了,你們自個兒也得多穿些,可莫要着了涼了,這還沒到地界兒,又是在路上,生了病就麻煩了。”
三人說說笑笑間下了馬車,只見遼闊的草原還沒到邊,卻是憑添了威嚴的氣息。
車隊停在無數的蒙古包前,當寧夏幾人下車時,小皇帝已經站在前頭,跟一個身着蒙古服飾的男人說着什麼。
擡眼掃了一圈,見着大家都下車好奇的四周觀望時,寧夏腦子裡卻是在搜索着文裡的內容。
在這個地方,好像有個什麼事情,好像----會死人!
死的是誰呢?
正在蹙眉想着,旁邊卻是一聲輕笑;擡眼一看,炮灰王爺正噙着笑,站在她跟前
“想什麼這般入神、大家都往前走,偏你還在這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都走了?
這一擡頭,還當真!那蒙古老大和小皇帝在前頭走着,那些官員家眷們,也是精神熠熠的在後頭跟着。
“怎麼了?還沒回神?”
見她還那副模樣,北宮逸軒真想揉.揉她那恍惚的小臉兒!怎奈人多眼雜,委實不能任意而爲。
“炮灰,我記得這裡會死人。”記得是一個跟在皇帝身邊的侍衛還是什麼人死了,反正不是北宮榮軒的人死。
北宮逸軒的眉頭一蹙“可還記得是何人?”
“不太清楚了,隔的比較久,這都是屬於前半部分的,這本書寫了那麼久……”
事實證明,做爲一個好寫手,不能把文拖的太久,不然,真會讓人忘記之前的劇情….
“別想太多,你也多注意安全,皇上那裡,有我。”
既然記不住,那就只能多加留意;看她那緊張的樣子,北宮逸軒擡眼掃了一圈,見無人留意時,這纔將手搭上她的肩頭“別太緊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他自已也是頗多事物纏身,只怕不能像原文裡那般順心如意了。”
聽他說的這麼輕鬆,寧夏訝然“兩天時間你就有了動作?”
“自然!”
展眉一笑,與她並肩而行“你說的事,我已經派人去籌備了,至於那個地方,你毋須擔心。”
他說的那個地方,是指的蘇江一帶之事。
寧夏真是很想聽他說的詳細些,可一看從領子裡爬出來的赤煉時,又生生的止了這念頭。
這小東西,真想將它做了蛇羹!
小皇帝和可汗進了最大的那個蒙古包,剩下的人,被侍衛按序安排着住處,當寧夏和北宮逸軒走過去時,昊天忙迎了上來“主子,夫人。”
北宮逸軒淡淡的點了頭,寧夏卻是一愣“夫----夫人?”
別說寧夏愣了,就是身後的秋怡二人也是一臉的呆愣;這逍遙王,膽子也夠大的!
瞧她那愣住的模樣,北宮逸軒嘴角一勾“一路趕來,你也是累了,先且去休息休息,晚上還有宴席。”
說罷,從袖中拿出一個盒子“送你的。”
寧夏還沒從他的大膽中回過神來,接過那盒子時,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送給蟬兒的,只是不知她是否喜歡,你幫我瞧瞧。”
他忽而靠近,藉着兩個丫鬟以及昊天擋着視線的機會,低聲與她說着;說完,也不待她回答,便是轉身而去。
寧夏看着他的身影,又看了看手裡的東西,老半天,纔回過神來!
這炮灰,他什麼意思?送給什麼蟬兒?還讓她來過目審覈?
心中納悶兒,進了蒙古包,秋怡二人打量着裡面的情況時,寧夏卻是打開盒子,看他到底是送什麼東西給別人?
盒子打開,便有一股香味飄出,只見盒子裡放着一支木簪,簪子頭上雕刻着不知名的東西,那東西上鑲着一對瑩綠色的寶石,那寶石竟會隨着光源的強弱而變幻不同的色澤。
“王妃,這可是沉香木的!”
冬沁一聲驚呼,沉香木,這可是香木中的上品,便是貴族亦是難得!
寧夏沒接觸過這類東西,只覺得這木頭確實挺香的,味道也挺好聞,且手感也是不錯。
摸.着簪子,只覺得每一處都是圓.潤順手,做工相當的精細,可見雕工是何其的用心。
將那簪子大致看了一眼,當冬沁見着那上頭鑲着的寶石時,又是一聲乍乎“這可是寶玉綠祖石,許久之前,奴婢在太后娘娘那裡見過一對耳環便是用這寶玉綠祖石做的,極其珍貴,宮裡頭只有太后娘娘纔有這東西。”
這麼珍貴?
單是木就是好木,再配上這寶石,這禮,可真是貴重!說是千金難求也不爲過!
寧夏心裡就不是滋味了,那什麼蟬兒一聽就是女子的稱呼吧,這東西明顯是女子用的,他這是要送給誰?
他的母妃已經過世,也沒有姐妹,他這般貴重的東西所送的人定是極其重要,可到底是什麼女子讓他這般的重視,還不說清楚,還偏得讓她來審覈,非得來隔應她!
“咦,這是……蟬?”
秋怡看着寧夏手中的木簪子“王妃您看,這臥蟬雖是未振翅,卻也未收盡翅膀,這透明似羽翼的東西,一看便是好東西。”
兩個丫鬟越看越有勁兒,寧夏也不由的仔細打量起來這東西。
還真別說,細細看來,這雕刻的蟬還真是像極了一隻趴在樹枝上的小知了,絕佳的雕工,便是那知了欲振翅而去的模樣,也是那般的生動。
“知了是什麼?”
“就是蟬。”
忽然間,憶起與他的對話,寧夏的心,不由的一跳。
寧夏----知了---夏蟬
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