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閒果然是離開了,她早便說過,那個男人自負卻也自私,就算他要殺她,要算計炮灰,也不會把自個兒給搭進來;所以,他必須在一切發生前離開!
“那東周太子呢?他目前到了何處?”
“回夫人,按隊伍的行程,東周太子離雪域還有十日左右的路程,以雲閒的功夫回到東周太子的隊伍,預計五日即可。”
五天?
寧夏微微一愣,從這裡到雪域還有四天,而東周太子到雪域還有十天,這樣加起來就是十四天的路程,而云閒回到東周太子的隊伍卻只需要五天,他的功夫到底有多高?
還是說,他有近路?
搖了搖頭,將思緒收回,寧夏再次問道:“一切可都安排好了?”
“回夫人,一切已按主子的吩咐安排妥當,主子交待,夫人這幾日與皇上居於一處,還請多多留意樂浩然的動作。”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方童應了聲是,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這才起身退了出去。
秋怡看到寧夏面顯疲憊時,忙在盆裡添了熱水:“已經是四更天了,王妃還是休息片刻的好,不然一趕路,可沒法子休息了。”
寧夏也是着實累了,今晚的事兒實在是多,梳洗一番之後,便上了牀去休息。
明明疲憊,躺在牀上卻是沒有睡意,仔細的將今夜的事兒一件件的梳理,生怕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北宮榮軒肯定想不到,他今晚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和火氣,是與謝雅容泡的那茶有關。
加進那茶裡的東西,單獨飲用,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北宮榮軒卻是摸.了方曉、方童的玉佩,那玉佩浸過藥物,無色無味,卻又在溫度偏高之時,發揮藥效。
那茶裡的東西,再加上那玉佩上的東西一融合,那種感覺就像是氣極攻心。
恰巧,今晚北宮榮軒因爲損失了20萬兩黃金之事而心中惱怒,他只當自己是因爲心中有火需發,卻根本想不到,這是一個陷阱。
應該說,從逼着採露逃走的那一刻起,這個陷阱就已經設好了。
利用採露生事,接着就是訛錢,讓北宮榮軒發怒,下藥,接着就是劉國公的死士劉明前來送信。
據方童所說,那劉明乃劉國公最爲信任之人,地位極高。
今晚方童與北宮榮軒說的那些話,是寧夏交待的;之後方童與劉明說的那些話,也是寧夏交待的;北宮榮軒慾望沒得到緩解,火氣不減反增,那種想殺人的衝動再受劉明挑釁,二人自然是談不成什麼事情。
劉明在劉國公跟前極受重用,今晚來受了北宮榮軒的莫名火氣,再加上北宮榮軒那態度,以及方童讓劉明帶回去的信,不怕北宮榮軒和劉國公的矛盾不擴大!
仔細的梳理了這一通,確定不會有什麼紕漏之後,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着,卻是眼一眯,又被秋怡給拉了起來:“王妃,快些起來了,該啓程了!”
秋怡拉着寧夏起牀,冬沁進進出出忙着端水上茶。
秋怡一看方曉立於一旁時,與她說道:“方曉,來幫我給王妃更衣。”
王妃這軟的跟沒骨頭似的,秋怡一個人着實不太方便。
方曉一聽,眉頭就已經皺成了一團;她是使劍的女人,讓她跟人打架倒是不怕,可伺候人這種精細活兒,她還真是沒辦過。
才眯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人拉起來,寧夏真是覺得頭暈的厲害,一晚上睡不到半個時辰,真的是頭暈想吐啊。
正在迷糊之間,聽到一聲‘嘩啦’的聲響,眯着眼去看,只見那棉衣已經被撕開,那棉花就這麼飛了出來。
方曉尷尬的看着手裡被撕壞的衣裳,當她看到寧夏迷迷糊糊的看來時,立馬跪了下去:“屬下蠢笨,夫人息怒!”
“啊?哦……”
就了這麼一聲,寧夏把腦袋往秋怡那身上一靠,又睡了過去。
秋怡真是欲哭無淚,就知道今天是把王妃給叫不醒的!她更沒想到,方曉竟是這麼不會伺候人。
方曉沒聽到寧夏叫她起來,也不敢擡頭,秋怡無奈的嘆了口氣,與她說道:“罷了,早知你不會,我也不叫你了。你先去自個兒收拾,呆會兒幫我把王妃弄上馬車就行。”
方曉擡頭,看到那靠在秋怡身上的人時,眸中閃過一抹詫異,片刻之後回道:“好!”
五更之時,天尚未亮,驛站的人們卻是早已起身收拾妥當。
北方的天,亮的晚,黑的早,這趕路可真是應了那一句‘起早貪黑’。
當方曉一把將寧夏給抱着上了馬車之時,秋怡二人拿着東西跟了上去;寧夏是真是困的狠了,一上馬車,只是翻了個身,就繼續去會周公。
那頭的北宮逸軒見着時,眸光微微一閃;昨晚她也不知道折騰到幾時才休息的,真是苦了她了……
寧夏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中午,當她揉着眼睛爬起來時,打着哈欠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王妃,已經是未時了。”冬沁一邊回着話,忙上前伺候着。
寧夏一聽,點了點頭,收拾一番之後,用茶水淨了口,這才掀起車簾看着外邊的情形。
雪山綿延,一眼看去完全望不到頭,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之上,一棵棵蒼勁的雲鬆凌傲於天地之間,懸崖峭壁那一片青色,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王妃,方纔謝三小姐的丫鬟來問了幾次了,說是謝三小姐身子又不好了,想要請太醫去瞧瞧。”
秋怡從外頭掀了車簾進來,見着寧夏醒時,忙說道:“奴婢方纔藉着機會去看了看,着實是病的有些厲害,看起來像是受寒頗重。”
“謝含呢?”
不緊不慢的把氅衣給穿上,既然謝雅美的婢女來尋了,她也該下車去走動走動了。
“回王妃,謝含正帶着李太醫在謝三小姐的車中看診,這會兒急的不行。”
李太醫,太醫院裡面可有可無的一個人物,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也是些本事,在宮中混日子也混了這麼些年。
“既然李太醫去了,那謝三小姐的丫鬟還來找我做什麼?”一邊問着,拿起桌上的點心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冬沁輕笑一聲,語氣不由的嬌嗔起來:“王妃可真是越加的壞了,這不是明擺着的麼。”
那謝三小姐身子不適,分明就是因爲逍遙王命人在那吃食裡下了東西所致,王妃這會兒倒是裝起無辜來了。
那李太醫診治不好,謝含自然又派了丫鬟來請王妃相幫,看看能不能請到皇上跟前的周太醫去瞧瞧。
畢竟昨晚是王妃在衆人跟前說了,小姐們身子不適,當先來尋她;昨晚謝雅容也正是因爲越過了王妃直接去尋王爺而受人詬病。
今日謝雅容的事兒已經傳開了,都說那謝雅容表面上是個清高的,實際上卻是不檢點,夜裡私會攝政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便有了不該發生的事兒。
冬沁這話,讓寧夏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冬沁還待再說,卻聽到外頭馬蹄聲靠近,接着便是謝含那壓低的聲音傳了進來:“王妃可是醒了?”
車伕搖了搖頭,回道:“奴才不知,公子還是去後頭問問的好。”
喝了口茶,寧夏掀起窗簾,看到謝含眉目之中帶着急色而來時,不解的問道:“謝公子這般着急,可是有什麼事?”
“謝含見過王妃!”坐於馬上,朝寧夏象徵性的行了一禮之後,謝含說道:“舍妹不知爲何嘔吐不止,身子也是越加的寒,請了李太醫卻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本想求雲公子去相幫一二,怎奈雲公子昨夜興起與人拼酒,至今醉酒未醒。謝含着實無奈,只得來求王妃,只求周太醫能給舍妹看看。”
不管謝含對外人是如何的虛情假意,對他那親妹妹卻是極好,見着謝雅美那面色越來越難看時,真是急的手足無措。
寧夏一聽,心中一動:“謝三小姐幾時出現的症狀?”
“回王妃,入夜時分,舍妹腹痛,李太醫開藥服下之後便已好了;可昨夜快四更之時,舍妹忽然嘔吐不止,伴着畏寒的症狀;這都折騰了許久,李太醫也着實診不出個所以然來,謝含着實沒法子了,只得來求王妃相幫。”
謝含這話說完,寧夏那眉頭便是一蹙;快四更的時候?那豈不是……
擡眼看向謝含,寧夏心中不由的嘆了口氣。
都說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這不,纔多久時光,這謝含就調轉槍.頭去幫北宮榮軒了!
再者說了,她與謝含,連同盟都談不上,就更說不上朋友了。
只是,她沒想到,謝含這麼快就調轉槍.頭來對付她,這短短几個時辰,北宮榮軒給了謝含怎樣的承諾?他居然拿至親妹妹的性命來做了賭注。
“本王妃也不是太醫,你來找本王妃,也是無濟於事……”
“謝含人微言輕,家父如今又在京中,請不到周太醫;出發前,家父便再三交待謝含要照顧好妹妹,可如今出了這事,謝含無法去求皇上,只求王妃能出面,求得周太醫與舍妹瞧瞧;至於舍妹好與不好,便是她自個兒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