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夏心裡吐槽晏文韜,但下意識擡眼看了看夜空。
還真別說,沒有燈光的掩映,此時夜空中星子璀璨,真的很迷人。
可是,她真是出來看星星的嗎?
宣夏收回視線,扭頭對晏文韜說:“關上窗,幹你的活去。領導開會,你也要偷聽嗎?”
晏文韜:“……打擾了。”
他立馬關上窗,還拉嚴實了窗簾。
隨後,宣夏就見一道影子映在窗簾上。
晏文韜坐在靠窗的書桌前,低頭開始幹活,錄入筆記本的內容。
他住院這幾天,錄入的工作一直處於擱置中,現在出院了,該他乾的活當然還得他來幹。
晏文韜也很有自知之明。
把目光從晏文韜房間的窗簾上收回來,宣夏再看向旁邊沒參與和晏文韜說話的秦道長,突然試探地問:“秦道長你是不是忙完了?”
秦道長說:“忙完了。”
聽他說忙完了,宣夏可就放心的問了,“你這幾天都在忙些什麼啊?”
秦道長從身上取出樣東西,放到石桌上。
宣夏看了他一眼,把東西取了起來。
那是個編了繩結的小墜子。
墜子就指甲蓋那麼點大,形狀像是片花瓣,顯然是天然未經過打磨的樣子。入手材質溫潤細膩,應該是玉石。
“這是什麼啊?”宣夏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摩挲着玉石表面。
秦道長說:“總不能一直讓她寄居在鈴鐺裡,所以重新找了樣物件來當她的寄居之所。”
那隻鈴鐺自池塘裡打撈起來,一直都呈現着陳舊又髒兮兮的模樣。
“……啊。”宣夏一秒將玉墜子放回原位。
看見她的舉動,秦道長沒忍住笑了下。
“現在我想和你商量下她的問題。”秦道長看了眼他拿出來的玉墜子。
“商量什麼?”宣夏問。
秦道長緩緩說道:“是將她留在觀裡,還是你帶着,讓她跟着你。”
宣夏:“……”
再看桌上的玉墜子,宣夏一下子懂了秦道長的打算。
什麼二選一,估計他打一開始就決定好了,想要她帶着那個女人。
要不然,他怎麼給女人換了個這麼好看的寄居物呢。
從破鈴鐺換成玉石墜子,這完全是由茅草屋改換大別墅,質的飛躍啦!宣夏都有點嫉妒那個女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秦道長都給換了個這麼好看的新寄居物了,宣夏接受度也跟着提高了不少。
只是,她還是有點問題,“你真要我帶着她啊,我工作帶着她,真的可以嗎?”
宣夏想到自己很快就要進組,到時周遭那麼多人,萬一女人跟上次劇組裡的那個鬼魅似的,該怎麼辦?
嚇不到她,就怕嚇到了別人。
對於宣夏的擔憂,秦道長顯然也早就考慮到了。
他不疾不徐的告訴宣夏,這幾天他已經幫女人重新洗煉,滌盡了陰氣,所以如今的女人與其說是一道孤魂,不如說是一抹靈更爲準確。
孤魂也好,野鬼也罷,都是帶着不穩定因素的陰邪。
常人相處久了,必定會受到影響。
但靈就不同了,去了陰邪氣息,而且還能行善積德,修行功德,功德修的越圓滿,將來不說轉世,成爲一方神靈都行。
宣夏聽完秦道長的解釋後,愣了好一會兒,心說,還能這樣的嗎?
秦道長還說:“她也能做預報靈,說不定,也能幫上你的忙。”“預報靈?那又是什麼?”
秦道長說:“卜算吉凶。”
畢竟是秦道長施法替女人洗滌,重新練成了靈,所以女人也繼承了一點點秦道長的能力。
就是這個卜算事情的範圍,得根據靈性來定論。靈性呢,除了繼承施法人的之外,也看靈的本身。就比如女人才成爲靈,等級低,那所能卜算的範圍肯定就小。
但隨着修行多了,功德攢的多,所能卜算的範圍也會跟着擴大。說不定將來還能卜算未來非常久遠的事。
聽完秦道長的解釋以後,宣夏對女人的接受度就更高了。
她重新拾起了玉墜子,突然感慨:“她就爲了見那個不值得的渣男,付出還挺多的。”
這話……秦道長不知道該怎麼接。
沉默了會兒,秦道長岔開話題說:“她本名叫常曦。”
“你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知道啦?”宣夏瞪圓了眼。
秦道長:“……”
宣夏一彎眼睛,“是哪兩個字?”
“平常的常,晨曦的曦。”
“哦,是好名字。”宣夏說:“她人也美,名字也美的。”
秦道長擡眼看了看她,只彎了彎脣角,就不接這茬話了。
等了會兒,等把常曦名字這事翻篇後,秦道長又把常曦的故事告訴了宣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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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常曦自己說,她是蜀州人士。
家裡是辦私塾的。
宣夏一聽,說沒想到她家竟然是開私塾的,還以爲是辦戲園子的。
因爲常曦老是咿咿呀呀的說話和唱戲。
秦道長沒忍住又笑了,爾後繼續往下說。
至於常曦一心要找到的那個人,叫阮郎。
秦道長說,阮郎是常曦對那人的稱呼,並不是名字。
那人姓阮,但具體叫什麼,常曦卻是想不起來了。
阮常兩家比鄰而居,常曦與他是青梅竹馬,如果按正常劇本,兩人應該能由青梅竹馬變成舉案齊眉的伉儷。
常曦自己也這麼認爲,可偏偏劇情不這麼走。
她的阮郎離開了她,因爲某些事情,去了汴京。
“汴京?”宣夏打斷道,“她記得沒有錯,對方是去了汴京?”
“對。”
時間線有了。
宣夏讓秦道長繼續。
對方去汴京也並非一去不回,不多時就重返了蜀州,只不過這趟回來,卻是來和她分手的。
答應過要與她長相守的阮郎突然變了個人,讓常曦忘記自己另擇良偶,而他已經決心出家爲道士,今後一心向道。
對於他突然出家,常曦當然不能接受。
常曦性格也倔,不願被對方三兩句話就忘記兩人情分,在對方再次離開蜀州後,她也跟着去了汴京找他。
但最終常曦沒找到對方,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常曦溺死在一條不知名的河中,隨後便在河底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等到常曦意識清晰的時候,她已經在任耀哲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