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人去樓空

大家僅憑一腔熱血和保家衛國的激情去抵抗敵人,敵人馬肥人壯,草嫩糧足,雖說南宸士兵有以一敵十之勇,怎奈餓到沒有絲毫力氣,所有糧食都留給弓箭手對抗頑固敵軍。

一字一淚,想來齊威遠是含着淚寫的,在末尾,還有血跡,齊威遠說如果城破,自己將和百姓,衆將士共存亡,希望陛下能早日派兵支援,希望陛下能做陛下該做的事情,而不是讓南宸餓殍滿城,血流成河。

蕭玄燁看完信,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鉤子鉤住了吊了起來一樣,是撕心裂肺的痛。

“爲什麼不派兵?”蕭玄燁看着葉晟睿。

“陛下,微臣幾次派兵,讓人送糧草去邊城,都被阻止了。”葉晟睿回答,蕭玄燁皺着眉看了葉晟睿好一會,是啊!葉晟睿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麼能讓這些人爲他辦事呢?

“這事不怪你,都怪我,是我沒有安排好。”蕭玄燁內疚不已,對跪在地上的士兵說:“邊城怎麼樣了?你到這裡花了多少時日?”

“啓稟陛下,小人不敢歇息,快馬加鞭,到驛站就換馬,餓了就吃帶着的餅,不敢耽擱一刻,一共用了八天。”士兵回答。

“好,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吧!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朕就這就派兵前往,你且放心,下去領賞吧!”蕭玄燁道。

“小人不敢,小人還得回去,和戰友們,和滿城的老百姓共存亡。”那士兵雖然灰頭土臉,眼神卻很堅定,蕭玄燁點了點頭。

“葉元帥,點兵即刻出發。”蕭玄燁道,葉晟睿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三個時辰後,蕭玄燁,葉晟睿,殷落晚三人騎在高頭大馬上,後面是黑壓壓的士兵,滿城的百姓都來歡送,並喊道:“南宸必勝,南宸必勝!”

聲音震耳欲聾,殷落晚感動得有些想哭,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也許是這樣理解的吧!自然,他們離開後,秦盛留下來徵集糧草,親自押送糧草去邊城。

蕭玄燁給了三天的時間,秦盛用一天就完成了,老百姓們紛紛解囊,家中只留下剛夠用的,多餘的全部給了出來,甚至自己只留一點,對秦盛說:“前線兄弟要緊,我們餓上一兩頓沒問題的。”

秦盛感動不已,每家每戶交多少都記着,他說等到凱旋迴來,一定全部還上。在平谷關,殷落晚和蕭玄燁跟葉晟睿告別,蕭玄燁拍了拍葉晟睿的肩膀對葉晟睿說:“此番重任就交給你了。”

“陛下儘管放心,如果不能完成任務,微臣將提頭來見。”

“朕不要你的頭,朕要你爲朕守着南宸的河山,守着南宸的百姓,一旦找到綠清容,朕就去找你。”

“是,陛下!”葉晟睿道,殷落晚看着葉晟睿,欲言又止,本想說蕭玉清還等着他,讓他一定要注意安危,可話到嘴邊,最終沒有說出來,她擔心這樣一說,會影響葉晟睿的情緒。

看見軍隊慢慢遠去,蕭玄燁和殷落晚在半山腰對視了一眼,殷落晚對蕭玄燁說:“此番若是找不到綠清容,那我們是不是得回京?”殷落晚認爲蕭玄燁使用的是甕中捉鱉。

如果皇上和朝中最得力大臣都離開了,那就剩一座空城和一些百無一用的貪官,她便會帶着人回去反撲,但蕭玄燁卻帶着人回去,不就剛好捉住了綠清容嗎?

“一定會找到的。”突然一個聲音說道,殷落晚回頭,只見方仇安騎着馬走了過來。

“你一直跟着我們?”殷落晚問,方仇安搖了搖頭。

“不,我是一早就在這兒等着了。”方仇安回答,那日士兵離開後,他便離開了,他知道很快他們就會出現在這兒,所以便在這兒等着,從這裡往北便是綠清容的老窩。

三人一路前行,方仇安一路告訴蕭玄燁和殷落晚:“在這附近的幾座城池都有綠清容的黨羽,翻過這座山,有一處山寨,那就是綠清容的老窩,是五年前從一羣土匪手裡搶來的。”

“從那以後,人數劇增,但都是烏合之衆……”江子熠接着說,這樣的羣體自然都是烏合之衆,只要他們能找到更好的方法,他們就不會繼續做土匪,也不會冒着抄家的風險做叛軍。

黑沙寨,當殷落晚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起名字還真是隨意,看着這附近的一堆煤炭,果然是黑沙。

大門是一道木柵欄,外面有四個人守着,左右兩邊各兩個,穿的是粗黃色的布衣,手上扛着一把大刀,無精打采的在那裡偏着頭看着他們。

一見是方仇安,便如同看到太陽一般,趕緊迎了過來,只差沒有在那裡喊熱烈歡迎了,蕭玄燁不由自主的捏住自己的劍,殷落晚也摸了摸自己旁邊的箭筒。

“護法,您終於回來了?這寨裡就我們兄弟四人了,您要是再不回來,我們也得走了。”其中一人說,殷落晚和蕭玄燁對視一眼,並不說話。

方仇安臉上蒙着黑布,看着四個人,沙啞着聲音問道:“少主沒有回來嗎?”

“回來過一次,十天前回來,帶着寨裡的金銀財寶和二十個兄弟便離開了,其餘弟兄,少主說在這裡守着,等護法回來,護法,您怎麼纔回來啊?”另一人說這話的時候恨不得都要哭了。

他們告訴江子熠,十天前,綠清容急急忙忙的回來,將寨裡值錢的東西全都帶走了,寨子裡的食物也都帶走了,綠清容只是隨意交代幾句,便帶着武功高強的幾個人離開了。

其餘人一直等,五天後,寨子裡吃的也都吃光了,又沒有錢買,於是便有人下山當土匪,可惜的是根本什麼都劫不到,因爲路過的都是逃難的人,身上最多揹着兩個大餅,那還是一家人的口糧。

聽說朝廷招兵買馬,於是衆人一商議,紛紛去當兵去了,他們四人之所以留下就是爲了將事情轉告江子熠,纔敢離開,殷落晚和蕭玄燁不由得有些佩服這些人,做事這麼講原則的真的不多了。

“護法,如今您已經回來了,我們兄弟四人也得走了,不然的話就要在這裡活活餓死。”其中一人說,大家紛紛跟江子熠告別。

殷落晚將殷落雪給自己準備的乾糧,一袋幹饅頭丟了幾個給那四個人,對他們說:“你們吃吧!”

蕭玄燁又每人給了十兩銀子對他們說:“這就當是你們的安家費吧!”四人感激不盡,跪下磕了幾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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