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崑崙、蜀山的人說的話你也信?”陳七冷笑,“不過是見我逃走了,順帶拔了湖州城裡頭的這顆蛀牙罷了!”
“那些人便是明面上不做,可暗地裡定是對你發了通緝令的!”劉正回身正面對上了陳七,冷笑:“你也不遮掩遮掩?居然敢不做任何動作就出現在迦南城外,果然是膽大!自己的事情還未向主上覆命,便先來尋我的晦氣?”
陳七卻似是對劉正的冷嘲熱諷一點不以爲意:“這次算是栽在女人手上了!不過你這迦南城算是白跑了,叫我二人吃了虧的女修,可不打算往這裡來!”
“不可能!”劉正斬釘截鐵的回道,“我親耳聽到的,他們要去台州金鼎山莊,穿過迦南城是去金鼎山莊是最近的一條路!”
“嘖嘖嘖!”陳七一邊“嘖”聲,一邊搖頭,嘆道,“所以我說嘛!這話聽一半最是要不得的!”
“什麼意思?”聽聞他這話,劉正堪堪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直直地回頭看向陳七。
“他們走寧河那條路,不會來迦南城了。”陳七勾了勾脣角,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只是眼底的冷意卻凍得人心驚。
劉正聽聞此言,臉色頓時大變,轉頭便要離開,卻未料被陳七伸手攔住了去路。
“你敢擋我?”劉正冷笑,“雖然我現在不過半步金丹,可是我若在我哥面前一不留神說漏了什麼,那後果,你應當是知道的!”
劉正這威脅的話語叫陳七臉色一滯,不過很快便恢復了過來,一點不以爲意的說道:“我知道你想的是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不過,蜀山的鐘步歸也在她身邊,你恐怕不好下手。本來顧朗特意叫他們跟着鍾步歸我還在詫異。不過現在看來,應當是發現了你在後頭跟着,想必特意叮囑過鍾步歸了。你還是莫要過去白跑一趟了,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晃盪卻不能下手,這種滋味想想就窩囊的很!”
劉正皺眉看向陳七,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幫我!你與鍾步歸同是金丹中期,應當能拖上一拖,我藉機殺了她!”
“幫你?”陳七揚眉,眼中盡是嘲諷的笑道,“你之前都說了崑崙、蜀山暗地裡對我發了通緝令。我怎麼能出面?這不是自投羅網麼?”
劉正的臉色頓時變得極不好看:“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陳七斂了眼中的笑意,看向劉正:“張巧手!”
劉正臉色慘白,不說話。
“你與他同去凡塵。結果你活着,他死了。偏偏有人看到了這事情的經過。”陳七揚眉,“聽說是因你而起。他那大哥直接稟報了主上。”
“主上並未說什麼。”劉正鬆了口氣,雖然放下了懸了半天的心,可眼皮還是跳個不停。
“對!主上並未說什麼。只說這是你們的事,我不管!”陳七雙眼發亮,“所以你們怎麼鬥他都不會說什麼,你可要小心自己身邊人了。歸真子千變萬化,無孔不入。我知曉你的鼻子好,可總要當心了。莫要一着不慎,反丟了性命。”
劉正面色不豫,陳七轉轉眼珠。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被陳七這沒頭沒腦的笑弄的劉正甚是煩躁。
“聽說合歡宗的妖女千嬌女魔近日跑到這迦南城裡頭獵豔來了。”陳七突地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一句話。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左右她也不會看上我!”劉正皺眉,”倒是你說不定有這危險!”
聽聞劉正這話,陳七不由得失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過,我想說的是這次千嬌女魔外出歷練可不單單她一個人,還有與她並列什麼‘合歡宗四朵嬌花’的蛇蠍美人云惜柔。巧的很,兩人也是兵分兩路準備前往金鼎山莊。”
“雲惜柔走寧河那條路?”劉正只覺直到現在。他的心情纔好上一些,眉間的“川”字也不由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不錯!”陳七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心情一下大好了起來,“不管是千嬌女魔還是蛇蠍美人,那些合歡宗的女修似乎好像都非常偏愛正道的那些名門弟子呢!雖然不想承認,可還是要說,那鍾步歸的容貌風姿可算是其中翹楚了!”
“無論是千嬌女魔還是那蛇蠍美人,在合歡宗裡的地位都是斐然,天不怕地不怕,哪怕知曉那是個禁忌動不得,說不定還就偏偏喜歡挑戰這等刺激之事!”劉正越說眼中的笑意便越明顯,似乎已經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了。
陳七彎了彎脣角,將眼底的暗流盡數斂去……
將那一堆靈蚌盡數開完,鍾步歸帶着江微雨也終於回來了。江微雨看着眼前那數百顆的蚌珠眼中是滿滿的驚喜:“好美啊!”
鍾步歸聞言,卻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語氣寵溺:“真不曉得你怎麼會喜歡這些光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歩歸哥哥!”江微雨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微雨自小几乎便沒有出過蜀山。是以見到這些東西,有些失控呢!”
一想到這裡,江微雨便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兩個耳刮子。上輩子的自己可真是失敗透頂,到死都沒有出過蜀山。外頭的世界都是聽他人提及的。每回看到楊東媛跟歩歸哥哥言笑晏晏的談論外頭的世界,那些精彩的歷練,都根本無法插上嘴。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每每跟歩歸哥哥談話,楊東媛那笑容可不正是在嘲笑自己什麼都不曉得麼?活該被害死!膽小,窩囊,怕事,笨!上輩子就算那時候沒有被楊東媛推入十丈塵海,也遲早會被自己的愚蠢給害死。
“算了!“鍾步歸眼底滿是柔情的替她撫平秀髮:長在深谷裡的花,能吸引自己的目光,可不單單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有那不諳世事的單純,不是麼?只是這單純。也不知能不能活的更久一些。
那邊的二人互動完畢之後,葭葭才輕咳一聲,開口道:“江仙子,我拿了裡頭十多顆蚌珠。”
江微雨聞言,見葭葭一副嚴肅的表情,先是一愣,而後失笑:“就這事啊!瞧連仙子這樣嚴肅的表情,我們還以爲什麼大事呢!十多顆夠不夠,要不要再來一點?”
“不用了。”葭葭鬆了口氣,道。“不過是見着好玩,十多顆足以。”
江微雨朝葭葭一笑,收了蚌珠。看着那被他們剔出的滿滿一大盆蚌肉,笑嘻嘻的朝幾人揚眉:“方纔,我們打聽過了,就在前方有個酒樓,那裡的凡人廚子做的蚌肉據說很是美味呢!我看不如我等便帶了這蚌肉去那酒樓坐坐如何?修行清苦。偶爾一解口舌之慾應當也不要緊的。”
在他們身後一直嚴肅着臉,抿着脣的墨無元開口了:“江師姐,是我去打聽的,不是你們!”
對於這墨無元時不時的開口,鍾步歸也終於有了點免疫,這次只是笑容微微一僵。很快便恢復過來,自動掠過這句話,朝葭葭他們說道:“走吧!就去那裡看看。如何?”
衆人自然不會開口回絕,五大三粗的伍三通自發的扛着那一大盆蚌肉與衆人一道出發向那酒樓行去。
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那與凡人交涉的任務就落到了墨無元的身上,他與那扛着蚌肉的伍三通一前一後跟着那凡人小二進了酒樓的廚房。
“微雨,這一路上可是襯着你的心了?”鍾步歸笑吟吟的看向江微雨。眼中的柔情叫江微雨看了,覺得身子就快要酥了一般。
“嗯!”江微雨輕嗯了一聲。擡頭向鍾步歸望去,可那猶自帶着嬌羞的臉在看到剛走進酒樓的一位女修時,卻“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她臉上變化如此之大,在座之人還有誰會發現不了,便俱是順着她的目光向酒樓門口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着綠色荷葉邊長裙、肩披淡粉色小襖的女修,一雙水汪汪的杏核眼叫人看了好感頓生。頭上梳的是天仙髻,發間點綴着的是幾多含苞待放的粉色蓮花,半開半閉,配上略施粉黛的容顏,遠遠看起來仿若一朵緩緩盛開的嬌蓮。
這是個不但長的美,也頗會打扮自己的女修。
鍾步歸看向那女修的雙眼微微眯起,眼眸之中深不見底,叫人根本無法看清他在想什麼。
那女修的目光在這酒樓的一樓就這麼一掃,便笑吟吟的朝他們這桌走來。
江微雨的身旁分別是鍾步歸與葭葭。鍾步歸此時正將目光放到這笑吟吟過來的女修身上,葭葭卻已然回了神,有些驚愕的發現,江微雨竟渾身顫抖了起來,牙齒似是控制不住一般的“咯咯”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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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上密佈着細細的汗珠,眼神之中的驚恐,在葭葭這個角度看來是盡收眼底。
葭葭嘆了口氣,出手輕輕碰了碰江微雨:“江仙子,你怎麼了?可是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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