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修說着向尹風行了一禮之後,又向衆人行了一禮,一瘸一拐的下了鬥法臺。衆人有一瞬間的安靜,緊接着便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贏了又如何,羣修心中自有勝者。尹風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禁覺得這弟子這一招走的着實不太好,正想開口勸說,不防卻見這弟子視衆人掌聲如無物,便這麼下了鬥法臺,唐安很快便奔了過去,眼見他動作極大的也不知在勸說着弟子什麼,那弟子卻始終一副表情,將唐安的一副好意放到了腦後,而一旁的苗若瑤卻是抱臂笑嘻嘻的看着那弟子。
尹風不禁皺眉,嘟囔道:“離光這道越修越出世了。除了唐安,都是什麼人吶?”不過到底是隔了一輩,沈離光又已成爲一峰之主,再者說這徒弟都收了,還能退貨不成?尹風搖了搖頭,嘆了一聲,便離開了鬥法臺。
尹風既已離開,剩下的兩位便自覺的躍上了鬥法臺,這二位決出勝者,便能確定最後進入前五的名額了。同時,這也將是今日的最後一場比試了。
葭葭對這場鬥法的熱度不減,笑眯眯的迴應以熱烈的掌聲,耳邊,卻突然響起燕錦兒的聲音:“你與紅淚現在替我跑趟天機殿,將我天機殿的星辰大陣變換一下。將巽位代表風的陣柱與乾位代表天的陣柱對調,再將離火之位右移二尺,最後將艮山一位的陣柱移出陣外,速去速回!”
展紅淚與葭葭同時驚愕的對視了一眼,而後看向燕錦兒的方向,卻見她目光根本不曾看向這裡,而是很專注看向鬥法臺之中。
發覺葭葭與展紅淚正在發愣,便又多加了一句:“還不速去?”
二人這纔回神,葭葭當下便使出踏雪羽飛鴻與展紅淚一前一後向着天機殿的方向而去。
周圍人聲鼎沸。人羣嘈雜,幾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她二人的離開。
眼見二人已去,燕錦兒這才微微勾了勾脣角,方纔專注於鬥法臺的神情也微微鬆懈了些,擡頭,瞟了一眼太阿峰的方向。
“燕師妹,用眼看晴天大好,用心看卻是黑雲壓頂!”秦雅卻在這時緩緩開口了,雙眼間幾乎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九龍禁地的封印便這般不牢麼?我記得前些日子,伏師叔他們不是才加了兩道封印麼?”
“九龍禁地的封印什麼時候牢過?”燕錦兒卻是一哂。滿臉的嘲諷,“這百年間都不知追加了多少封印了?”
“你就找兩個小輩去變換星辰大陣,就不怕出問題?”尹風似是對現在這場鬥法沒有原先的那般關注。分了神與他二人一道說了起來,“不若師妹親自跑一趟,或者找兩個修爲金丹的,許是會更好!”
“尹老兒,”這次不等秦雅說話。燕錦兒就搶先一步開口了,“你在落劍涯裡頭待得太久了,時至今日的崑崙可不是當年那個崑崙了,你莫要小看小輩!”燕錦兒漫不經心的彈了彈豔紅色的指寇,說道,“旁的不說。便是你那一脈的林卿言,即便是個築基後期,不是也讓太多人忌憚麼?更何況。我崑崙優秀的小輩又不止她一個。”
尹風定定的看着燕錦兒,並未說話嗎,而是等她接下來的話語。
“秦雅的弟子傳承了我宋遠山師祖的仙府,可說到達九品陣法師不過是時間問題,至於紅淚。我的弟子按照我的吩咐變換一下陣法還是綽綽有餘的,你就莫要操這個心了!”燕錦兒說着斜睨了一眼尹風。又道,“聽說你尹家小輩裡頭有個俊俏的後生,不若……”
燕錦兒話未說完,尹風便急急的跳了起來,連聲吼道:“燕錦兒你個老妖婆,要打我後輩的注意,想都別想!”
燕錦兒做出一副可惜狀,一旁的幾位長老並掌門梅七鶴皆是有些忍俊不禁,只強作鎮定看向場中。
尹風自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了點,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輕咳一聲,滿面嚴肅的看向鬥法臺中。
燕錦兒卻好似仍不想放過他,長嘆了一聲,又道:“其實真真說起來,我崑崙羣修的相貌,你弟子沈離光若說第二,想必沒人敢說第一。”燕錦兒說着笑眯眯的看向場中,見尹風回頭,又朝他拋了個媚眼。
尹風當下氣急,指着燕錦兒結結巴巴的道:“老,老妖婆,莫要打,打離光的主,主意,他可,可是一峰首,首座,你就不,不怕得罪我,我崑崙明,明昭峰羣修麼,麼?”尹風有個毛病,一急就結巴,一結巴就越急。衆人見他開始結巴,互相使了個眼色,但笑不語,尹風這結巴想必要結巴一段時間了。
燕錦兒卻是毫不在意:“天道詭測,今時不知下一秒,誰敢保證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呢?我只是先看着,放心,他我暫時還不會動的!”
“身,身爲女,女子,無,無節操,可,可恥!”尹風大怒,奈何這本來可說是說起來極重的一句話沒被他這結巴搞得衆人直想發笑。
燕錦兒明顯是瞧尹風這結巴的模樣瞧的很是開心,笑眯眯的擺了擺手:“節操那玩意兒頂個屁用,我燕錦兒只要有實力就行了。看上哪個,搶過來享用便是。至於他心裡願不願意,幹老孃屁事。老孃事情那麼多,管天管地,難道還要管人家的心不成?”
“你,你當心引,引狼入室!”尹風氣急之下不但結巴沒有好轉,連同鼻子裡都大口大口的呼出了熱氣。
“有反意的殺了便是!”燕錦兒卻是一臉的不在乎。
“你……”尹風氣的差點沒歪過氣去,還好李樂山見他被燕錦兒耍的團團轉,很是好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鬥法臺中,正是精彩關頭。
這裡暫且不提,卻說葭葭與展紅淚一前一後到了天機殿,天機殿殿門緊閉,展紅淚扔出了一枚通行玉簡,與葭葭進入了天機殿。
偌大的天機殿在滿天星辰之中更顯得蒼茫遙遠。
獨於殿中放置着一張水晶搖椅,卻也因主人的不在更顯寂寥。
“星辰大陣在這裡!”展紅淚說着,帶着葭葭向着天機殿一角走去,隨着二人漸漸走近,原本看起來空無一物的殿角漸漸有陣柱若隱若現。
這若隱若現的陣柱隨着二人的走近愈發的清晰了起來,直至二人走到跟前已可以清晰的看到緩緩而動的陣柱與陣柱底下近在咫尺,卻恍若遙遠天涯的陣盤,正隨着陣柱的移動而變更着陣盤!
“將巽位代表風的陣柱與乾位代表天的陣柱對調,再將離火之位右移二尺,最後將艮山一位的陣柱移出陣外!”葭葭闔上雙眼,將燕錦兒說與她的話語再現了一遍,雙手自袖袍中引出,指間一點淡淡熒光,“展師姐,我將巽位代表風的陣柱與乾位代表天的陣柱對調。剩下的由師姐完成,如何?”
“好,正如我所想。”展紅淚回頭朝葭葭嫣然一笑,右手控神術便已使出。
葭葭指間熒光點點,靈力成線,五指恍若有看不到的靈線在牽引一般,幾乎可說是一遍,就將兩道陣柱對調了。
那邊的展紅淚自也完成了,擦了把汗,回頭對上葭葭帶着熒光的五指,不禁有些錯愕,指着葭葭道:“這可是移花接木手?”
葭葭雙手一頓,指間熒光盡數斂去,朝着展紅淚點了點頭:“展師姐眼力極好,正是移花接木手。”
展紅淚是天機殿的人,這移花接木手又是天機殿代代相傳的絕技,再者說展紅淚又不是蠢人,會被認出來幾乎是可以預見到的。
燕錦兒又性格喜怒無常,沒有人會知道她下一秒會做什麼。對於她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展紅淚,其實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葭葭對上展紅淚,看着她從先前的錯愕到苦笑,只中間卻從未出現嘲諷、嫉妒與不滿。
“難怪師尊時常要你來天機殿。”展紅淚苦笑道,“我展紅淚自詡天資過人,可這移花接木手直到現在仍然是一知半解,可連師妹卻已能將它使得如此之好。師尊行事果真是情有可原。”
“展師姐……”葭葭張了張嘴,想要說兩句,卻發現者話到了喉嚨口卻似是說不出來一般,又被盡數吞沒。
不過只是一瞬,展紅淚便朝葭葭擺了擺手:“師妹不必愧疚,雖說我展紅淚認識連師妹的時間不長,可師妹的人品,我展紅淚還是信得過的。你能將移花接木手使得如此之好,我天機殿這門絕學也不算白費,師妹有如此天賦,配上移花接木手豈不正好?”
葭葭默默的擡頭看向展紅淚:“多謝展師姐!”
展紅淚一笑,真要說話,卻同時與葭葭臉色一變,緊接着二人同時出手襲向角落那人。
幾乎是一瞬間,展紅淚腰間的法鏈與葭葭手中的無鋒劍同時抵上了他的吼口。
卻是個眉目俊朗的修士,眼下被展紅淚與葭葭抓了個正着,正一臉的驚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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