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長鉤在葉青歌的手中被忽長忽短的自由收縮着,不過一會兒,衆人便只覺滿場皆是銀鉤之影,所觸之處,金精虎盡數倒下,滿場方纔將他們追的狼狽不堪的金精虎在這女修的手下仿若紙作的老虎一般,一捏就倒。
同樣是築基修士,與那隊被追的狼狽逃跑的修士不同,葉青歌對付起這金精虎卻是得心應手。銀鉤在她手中仿若有了生命一般,直叫那隊早已傻了眼的修士更是驚呼連連。
雖說那一羣金精虎看起來數量甚是龐大,可是便在葉青歌如此毫不手軟的攻擊之中,衆人只覺亦不過只一會兒的時間,那一隊金精虎便盡數死在葉青歌的手上了。
取了這一羣金精虎的性命,幾人便接着向着那萬獸平原深處走去。
不比這一羣衣着模樣個個不凡的修士,這一隊由練氣、築基修士組成的獵獸小隊卻多是散修,對於他們來講,這些地上的金精虎可都是實打實的靈石啊!
雖說這些人殺了金精虎轉身便走,可到底礙着他們的實力,那一羣修士不過也暗自吞了吞口水看向他們,終於一個貌似領頭模樣的築基修士開口問道:“請問,你們可還要這羣金精虎的屍體?”
等了片刻,只聽風中遠遠傳來一聲“不用!”人便已然走遠,不見了蹤影。
到底威信還在,那羣修士走遠了之後,那頭領模樣的築基修士看了眼一旁早已發綠光的修士們,沉聲道:“怎的了?一個個的,誰若想要私自出手,一哄而上,”他說着,手下一個用力。一旁的一棵不知名的綠樹應聲而倒,“便如此樹。”
雖然被這築基修士的敲山震虎震得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可到底有些人心中很是不滿其中便有幾位練氣修士暗自使了個眼色:不過是個築基散修,有什麼了不起?等我等有朝一日拜上了大門派。成了內門弟子之後再來看看你當時的嘴臉。
至於到底如何,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便說自葉青歌出手解決了那一羣金精虎,幾人便復又向着萬獸平原深處走去。到底所爲何事,隨着一路上葉青歌漸漸的指出,葭葭自也能知曉個大概了,當然。葉青歌是不會與她說的,葭葭所知,皆不過是豎起耳朵。聽葉青歌與衛東這般解釋而來的。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按說萬獸平原真正恐怖的妖獸都被鎖在鎖妖塔之中,可是多年前,葉青歌在執行一次萬獸平原的任務過程中,偶然發現了在萬獸平原深處,不知何時竟出了一隻九階妖獸,手下更是有一羣的七階妖獸。這隨意一隻七屆妖獸若是當真跑到外頭來。那將會死掉多少的獵殺妖獸的修士啊!
不過,不知那羣妖獸是如何想的,竟是多年來一直按兵不動。直到發現葉青歌的闖入,最終答應放她回崑崙,條件竟是要學着人類修士一樣談判,與她約了個幾年之約之後,便放她回崑崙了。
崑崙不可能因爲這件事要羣修出動,再者說發展至今,崑崙構架複雜,一旦羣修出動,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是當真出了什麼事,崑崙高階修士盡數隕落,那之後的崑崙也不過只能任人踩踏,又何來的正道巨首的風範?
再者說,那些個藏神、出竅的修士多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即便梅七鶴將他們急招回來,若是他們在閉關,一樣是收不到傳訊的。
此次衛東外出遊歷歸來,聽說此事,竟是欣然願往,倒是一下子解了梅七鶴的燃眉之急。
此時又逢多事之秋,即便是現在的崑崙還頂着個正道兩大巨首的名號,可到底秦雅並同三十六天罡音訊全無,對於崑崙來說這麼多的精英集體失蹤,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更何況獸潮突然爆發,他這個掌門端的是當的甚是辛苦。
原本梅七鶴覺得他衛東只帶幾個金丹修士當真是危險的很,要叫他再帶幾個元嬰修士過去,卻不成想卻被衛東一口拒了,結果元嬰修士沒增加,卻多加了兩個築基的修士,便帶着這一羣修士,衛東便意氣奮發的離開了,直叫梅七鶴大呼“險着險着。”
萬獸平原的一行人暫且放到一邊。
此時崑崙。太阿峰。
有一形容憔悴的金丹女修突地前來求見梅七鶴。
梅七鶴一邊口中喃喃“何人”,一邊走了出來,在看到眼前這人時,卻是一愣,明顯有些意外,一時沒記起此女修時何人:“你是……”
“弟子嶽明秀見過掌門。亡夫乃是林謹然。”嶽明秀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自林月兒出事之後,那身如冬梅的冷硬女子便漸漸地淡出了衆人的視線。
林月兒的那件事當真是對她打擊極大,僅有的幾個徒弟盡數隕落,兇手至今逍遙法外,至於蕭璃雪那個女人又膽大包天的從暴室裡頭逃了出來。月兒雖說經此一事成長了一些,可卻卻是那般模樣,她,她怎的忍心?每天一早見到月兒這副模樣,對她來講都是一個折磨。
對於一個母親來講,見到自己的女兒竟已成了一種折磨,這對一個母親來講,又是何等的錐心之痛啊!
一開始說岳明秀時,梅七鶴並未想起來,但一旦說起林謹然,梅七鶴便神色一僵,隨即,似乎是本能的一口輕嘆自口中流淌而出,當年的天之驕子,他梅七鶴怎會忘記,險些成了斬神刀的傳人。這樣的人,他梅七鶴當年當然甚是相交,只是,不曾想,不曾想便是一次妖獸動亂叫這位天之驕子隕落。當然那次妖獸動亂中隕落的修士可不只林謹然一個,隕落的還有顧朗的雙親。每回一次動亂都會有修士隕落,那這次呢?是否也不例外?梅七鶴甩了甩頭,扳回了自己的思緒。
“原來是他的道侶啊!”梅七鶴將嶽明秀扶起,“何事?”
“掌門應當不會忘記我女林月兒多年前的那樁事吧!”嶽明秀說起來,還是一臉的悲慼。
梅七鶴清楚的看到了嶽明秀於風中微動的銀髮,生生的發出了與葭葭一眼的感慨:便是再如何的天材地寶,也是醫不了心上之上的,定顏丹又如何?定顏露又如何?
“記得。可是月兒那丫頭需要什麼藥草?”梅七鶴說着自袖中取出一塊木牌便要遞給嶽明秀。林月兒的狀況他知曉,不外乎靠着天材地寶吊着命而已。
沒成想,嶽明秀卻是搖了搖頭:“不是,此事明秀自有其力,今日明秀前來,卻是爲的另一件事。”
“何事?”梅七鶴驚訝的挑眉,他一時半會兒實在想不清楚還有何事能叫嶽明秀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聽,聽聞混沌五行鏡一年前開啓了,也正是因着混沌五行鏡的開啓,才證明了顧朗的清白。”嶽明秀說着咬住了下脣,似乎廢了好大的勁才從口中將這話說出來,“弟子,弟子懇請掌門親一下混沌五行鏡,照出當年的兇手,若是蕭璃雪,那恰好還能照出那逃走的弟子蕭璃雪現在所在何地?若不是她,那便能找出真正的兇手,請掌門成全。”嶽明秀說着再次重重的向梅七鶴磕了一記頭。
那重重的一聲,當真是實打實的磕在了地上。
嶽明秀現在心中當真是複雜難名。她雖爲女子,卻是如男子一般的驕傲同堅強,她自信自己不輸於任何一個男子,便是道侶離他而去,撒手人寰,她也沒流一滴眼淚,而是咬着牙獨自將自己的女兒養大,未曾要過他人的幫手,她嶽明秀自信自己可以如男子那般堅強的。
可是,可是,這樣的堅強,在月兒遭遇到這樣的事之後,盡數倒塌。她深居簡出,在最初人們的關注之後,她漸漸淡出了衆人的視線。
她不是未曾聽聞之前那件事,只是心中的驕傲讓她遲遲不想開口。一向做事幹脆的她,在這件事上卻是分外的優柔寡斷。
心中不是沒有憤恨自己的,一個築基女修都能尋到傳說中的迷仙大陸,自己一個金丹修士,便因爲心中對於那等傳說的不屑,自己遲遲沒有出動,若是早些出動了,是不是也會像她一般成功了呢?答案她並不知曉,可心中卻是後悔的,枉她身爲一個母親,卻連這般的勇氣都沒有。
待她真正有了那等勇氣之後,可是她又無法放心月兒,現在的月兒可是離不開她的,若是她不在了,又有誰來照顧她?可會照顧的好?她心中有了太多放不下來的東西,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清冷如梅,心中唯道的嶽明秀了。
終於,尊嚴亦敵不過母愛,若是可以,她願意放下自尊,只要嚴懲當年的兇手。
“這……”梅七鶴被突然提出的要求犯了難,正在爲難間,突然聽聞耳旁有人輕聲說話了。
“不行了,已經不行了。”隨着一聲輕嘆出聲,數十萬年容顏一如往昔的白衣少年輕聲嘆了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白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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