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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拈花走後,妙無花朝秦雅微微頷首,當下便帶着沈離光向崑崙方向行去。
眼見人走的差不多了。一旁一身皮毛衣衫的喬喬笑着朝幾人拱了一拱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諸位,告辭了。”後會有期就不少了,餘生,她喬喬也將在射日村渡過,這神州大地之上的一切都將永遠的融入記憶之中,成爲她生命之中最美麗的一道風景。放佛林卿言一除,那個這些年因追蹤查探而顯得疲憊不堪的喬喬瞬間不見了蹤影,現在的她一如當初的英姿颯爽。
對她的印象,在這裡的幾位雖然不深,卻也不錯,是以回禮過後,喬喬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在了幾人的視野之中。
站沒站相的諸星元目光向周圍一掃,很快便圈定了林培源,向他走近,整個人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全身的重量也隨之壓了上去。
林培源苦笑:“諸真人,你……”
“諸某累了。”諸星元說的義正言辭。
那廂林卿言的屍體放佛被人遺忘了一般孤零零的釘在樹幹之上。
秦雅彈出了一顆火種,熊熊烈火燃燒了起來,終成灰燼。
“回崑崙吧!”秦雅頓了片刻,率先轉身一步踏入空中,方纔還戰況激烈的平原之上不多時便已空無一人,放佛方纔的激戰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幾人風塵僕僕回到崑崙,皆已疲倦至極,一早得了秦雅的首肯,便紛紛回了自己的住處。
諸星元懶洋洋的坐在一塊飛毯狀的法寶之上。打了個哈欠:話說懶人的東西與一般人總是不一樣的。尋常修士御物飛行的法寶多是讓人英姿颯爽的立於其上。方有仙人之感。
可諸星元不一樣。他在飛毯之上打了個滾,軟綿綿的飛毯,舒適程度不比牀榻要低,其餘修士是飛回崑崙。他卻是這般躺着,讓林培源牽了一根線系在他那飛毯之上,躺回崑崙的。
許是路上休息的差不多了,進了崑崙,其餘修士疲倦至極,他倒是變得精神奕奕了起來,跟在秦雅的身後,準備回藏劍峰。
然而卻發現秦雅路過外峰,進入內峰之後。竟兀自擦過藏劍峰向太阿峰的方向行去。
他驚訝不已,隨手拍了拍屁股下的飛毯,命令道:“走,跟着。”
還未跟出幾步,便見前頭的秦雅收住了腳。轉身默默的看着他。
被這般逮了個正着,諸星元乾笑了起來,他一向皮厚,連忙問道:“首座連日奔波,不累麼?”
卻見秦雅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睡夠了?”
諸星元一個哆嗦,連連點頭。
秦雅回頭向太阿峰的方向看了一眼:“本座尋白澤有事,你莫跟着了,回去休息吧!”
諸星元再次乾笑了兩聲,忙不迭地驅着飛毯轉身向藏劍峰的方向行去。
秦雅目送着諸星元離去的背影,微微嘆了一口氣:諸星元此人,腦袋自然沒的說,雖說懶了點,可做起事來卻絕不含糊,奈何偏生是這樣跳脫的性子,毫無掌權者之沉穩。看來果真是人無完人啊!
看了片刻,秦雅轉身,再次向太阿峰方向行去,行至太阿峰,一早得了消息的梅七鶴早已在那裡候着了,遠遠瞧見他歸來,便連忙迎了上去:“如何了?方纔見妙真人帶着沈離光向臥禪谷行去,你也知道,平素裡妙真人就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倒是見到沈離光似乎不大好,我還來不及問。”
秦雅點頭:“魔女已除,掌門即刻便可公告天下。”
梅七鶴聞言大喜:“還當真除了,秦雅啊秦雅,本座算是服了你了。”
“是彼岸長生術的關係,沈離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看起來要恢復可不是瞬息之功啊。”秦雅嘆道。
梅七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臥禪谷的方向:“原來如此。沒想到,他還是鑽了那個牛角尖。”
秦雅微微頷首,又道:“我要去趟白澤那裡,可要一起?”
梅七鶴朗聲大笑,了卻心中一記大事,他寬慰不已:“自然。”
早已在那裡候着二位的白澤,見他二人前來,也不廢話,直帶他二人向九龍禁地行去,卻沒有如往常一樣直入禁地之中,而是伸手在那塊刻着“九龍禁地”四字的巨石之上摩挲了半晌,耳畔只聽“隆隆”響聲四起,不多時入口之處卻有一道洞口現了出來。
三人無一人面上有任何異樣之處。崑崙的九龍禁地雖說進去過的人寥寥無幾,可卻着實名聲赫赫,有誰能想到九龍禁地之下居然還會有一座地洞?虛虛實實之術,崑崙着實已用心的用在了整個崑崙的每一個角落。
三人魚貫而入,那道石門在三人進入之後復又閉合了起來,放佛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般。
“拿出來吧!”行至一處空曠處,白澤率先停了下來,秦雅右手向上一合,只見他右手掌心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團黑霧,黑霧外層還有一道瑩白色的劍氣緊緊包裹着它。
白澤伸手,自他掌心拿過那團黑霧,拋至半空之中,口中默唸了幾句口訣。雙手忽然開始掐起手印來,他神色淡然,時刻都是溫文爾雅的,可手中的動作卻不同於面上的溫文爾雅,幾乎快到看不清手影。
數千道手印過後,只聽他輕叱了一聲,自兩手間出現一道素色的靈氣將那團黑霧包裹了起來。
黑霧與素色靈氣的較量幾乎是一觸即發,黑霧兇狠,然而素色靈氣不急不緩,不緊不慢。以退爲進。竟不過半晌便讓黑霧落了下風。那團素色靈氣形容舒緩。當真印了那句話,什麼樣的人使出什麼樣的功法,白澤平素裡就是不急不緩的樣子,那團素色靈氣亦是如此。然而最後關頭。它似緩環卻快的將那團黑霧包圍其中,那黑霧漸行漸淡,就在此時,一旁旁觀的秦雅與梅七鶴同時臉色一肅,看着那白霧迷濛之中現出的人臉。
梅七鶴失聲喊道:“林卿言!”
那林卿言渾渾噩噩的看了他一眼仿若未見。
卻聽那廂的白澤出聲勸慰道:“無妨。那人留了一魄在林卿言體內監督着林卿言,時日久了,不免沾上少許神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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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雅也從未曾見過這樣的事情,前行兩步,蹙眉道:“白澤。秦某不想沈離光白白受傷,這神識會不會……”
“放心。無用了。”白澤見他二人如臨大敵的模樣,笑道,“待得將那主上的一魄煉化掉,這神識也就煙消雲散了。況且此神識並無什麼大用。你二人儘可放心,就似是早已隕落的古修在洞府之內留下的一縷神識而已。無妨的。”
“這樣就好。”梅七鶴鬆了一口氣,又問白澤,“那先生觀之,這大約要煉化多久?”
“區區數十年而已。”白澤說罷,手下復又結出四道手印,卻見那團白霧周圍突然燃起一片明黃色的火焰,將那白霧包含其中,連拍了幾道封印,白澤這才抽回手:“好了。”
梅七鶴與秦雅對視了一眼,看向那白霧中林卿言的臉,見她神情呆滯,眼珠連動都不動一下,這才暫且收了心。
三年光陰,轉瞬而逝。
葭葭自閉關中睜眼,數年不動,身上站了一身的灰。這可說是她最長的一次閉關了,雖然並非那等跨境界的衝擊,卻也不容小覷。
一旁的小白倒是十分警醒,她才睜眼,那隻白團子就睜了眼,“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原本要往她懷裡衝的姿勢卻硬生生的收住了腳,扭扭屁股,轉過身去。
葭葭愕然,這才發覺自己身上髒兮兮的,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小白伸手一撈,將它扔進了空間裡頭,原本想用淨水咒清洗,但清洗了兩次,只覺杯水車薪,便乾脆就此作罷,如凡人一般,備了水,梳洗了一番。
伸了個懶腰,她卻並未立刻除去防護法罩,而是乾脆盾身披着微溼的頭髮進入了芥子空間之中。
那廂被她一點不憐惜,一把扔進來的小白腦袋連捱了兩下,這才討好的,想要向她奔來,卻被葭葭一把扔進了丹湖裡頭。
這一記,水花四濺,湖面之上仙鶴與魚齊飛,好一派亂糟糟的景象。
原本以爲如花現下應當還埋頭在她那煉丹大計裡頭,然而葭葭看到的卻是如花正拿着把鏟子在鬆土。
不知是不是錯覺,再見玄靈之時,葭葭只覺他那沖天辮長長了不少,此刻正嫌惡的看着那雜亂不堪、禽飛獸跳的丹湖不停的皺眉。
“你一進來,就弄出那麼大的動靜?”玄靈撇了撇嘴,還是那副驕傲臭屁的模樣,明明閉關了數年,卻恍若昨日。
“如花在做什麼?”葭葭笑了笑,很自然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如花身上。
“煉丹爐被她炸了。”玄靈說着伸手指向遠處那一片片鬱鬱蔥蔥的靈植,“她種靈植倒是一把好手,現下混沌遺世裡頭已被她開發出了不少土地。沒發覺裡頭靈植多了不少麼?”
葭葭點頭,長舒了一口氣,看着眼前這一片鬱鬱蔥蔥的靈植,不知爲何心情極好。
那廂鬆土鬆到一半的如花終於發現了葭葭,欣喜的向她飄來:“你來的正好,那元嬰果樹長高了不少,還收穫了不少果子。這果子放不長久,我等便乾脆分了吃了。”
葭葭愣了一愣,笑着點頭回道:“本就要多謝你等照顧,吃就吃了好了。”
葭葭想了想,見如花似乎對種靈植一道頗有天分,便將鈞天破月指環裡頭,自祝良墓裡得來的剩餘的古靈植種子交給如花:“你來試試吧!這是古靈植的種子,我對此道並不擅長。”
如花瞧見頓時大喜,連忙伸手接過這古靈植種子,正要道謝,卻在此時,一道濃密的水陣從天而降,頃刻間澆了三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