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來說,要想到是我所爲,着實不是一件易事。”葭葭咀嚼顧朗這句話,只覺師兄這段數果然不淺,十個展紅淚恐怕也比不上一個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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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紅淚愁眉不解,場中其餘修士笑的太歡,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廂,段玉自避不及,神色懨懨的看着展紅淚,扶額頭疼不已。
“嘎吱——”萬年青心木所制的硃紅色大門轟然開啓,自崑崙創派之初每峰之上便少不了的宗務殿隨着崑崙一代一代的傳承同樣保存了下來,歷久而彌新,與崑崙傳承一起走向遙遠的未來。
笑聲漸稀,代表着一等重大消息的紫色公佈令自宗務殿之內被兩位執事給擡了出來。
同時而瞬息,崑崙羣峰的宗務殿在這一刻之上發生的是同樣的事情。覆蓋着公佈令的綢布被人拉起,那叫人已然起了許久好奇心的公佈令終於在這一刻一覽無遺的展現在了衆人眼前。
“茲有魔道修士林氏卿言,幼生長於神州明定城,豆蔻而入崑崙,遂拜師,而後數年,漸顯魔性,屢教而不改,終叛逃崑崙,入得魔門,其後罪計累累。不顧生養之恩,冒天下之大不韙,出手滅父族滿門,其心可怖,其行可誅。終於庚午年伏誅我崑崙修士之手。特昭告天下,望羣修以此爲鑑。”
葭葭愣了一愣,也被這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個自己修行至今一直與自己處處爲敵,甚至三番兩次想要出手除去自己的大敵,現下突然有人告訴她。她死了。
林卿言本就是她命中大敵。她本非聖母。大敵死去,傷心憐惜之流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只是眼下確實是太突然,她沒有想到一向神氣至極,甚至背後有主上撐腰的林卿言居然死了。
見她怔怔的模樣。顧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是真的。”
自接觸了崑崙最核心的機密,無論是他還是葭葭,都知曉了消息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的道理,真正爲天下修士所知的,往往就是掌權者所希望天下修士知道的那些。
這廂顧朗開口卻是爲安葭葭的心,告訴她:一個宛如毒蛇一般在暗中時時刻刻盯着她,一個不注意就會翻身上來咬她一口的大敵確確實實是死了。
林卿言的修爲可能不是頂高的,可這些年的光輝事蹟卻讓至少有足足八成的崑崙修士是有所耳聞的,她的名聲甚至比多數魔修還要響亮。
先是親手覆滅父族。此事一出,不僅僅是舉派譁然,天下間更是迴響一片。現下魔女已死,對多數修士來講可都算得一個好消息。林卿言殺人從來不問理由,擋了她的路那就殺。這一慣便是她的行事準則。
此消息一出,崑崙上下即刻引起不小的轟動,人聲鼎沸,譁然之間,方纔展紅淚的事早已被羣修拋至了腦後,就連展紅淚自己也換上了層層喜意。
作爲正道修士,自然是相信邪不勝正的。可近年來的崑崙當真可謂是多事之秋,前幾年斬神刀被奪,使得人心惶惶,再加上一個林卿言在外囂張了這麼久,遲遲不曾歸案,這讓多少修士心中冒起了嘀咕。
可現下這消息一出,原先的疑雲與嘀咕早已丟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空前絕高的門派歸屬感:我巍巍崑崙果然天下正道的旗幟。
崑崙十五峰之上轟動一片,而此時太阿峰名無寶殿之頂,東皇鍾之下,可俯瞰整個崑崙的地方。有兩位修士靜靜的站在那裡,感受着來自羣峰之上的歡呼。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崑崙當今的掌門梅七鶴與赫赫有名的執法堂首座秦雅。這個當下崑崙手中實權最廣的兩位修士就這般倚東皇而俯瞰崑崙。
“消息放出的真及時,秦雅,你看我崑崙現下當真是氣勢如虹啊!”梅七鶴望着現下的崑崙,與有榮焉之感油然而生。
秦雅微微頷首:“適逢崑崙多事之秋,若無這等消息以鎮羣修之心,我崑崙是坐不穩正道魁首這個位子的。”
掌權崑崙的秘密豈是用單單一支筆就能刻畫而成的?虛虛實實,鬆鬆緊緊之間,新鮮血液的交替與更換,一代更有一代出,任崑崙在數十萬年的時光中沉浮,這就是崑崙如何一點一點行至如今這個地位的真正秘密。
現下正是崑崙多雨時節,修士打不打傘其實無關緊要,以修士的體質,淋些雨如何都不是問題,修士打傘是潔淨使然抑或單純偏好那等意境的。
梅七鶴與秦雅二人臨高而立,一覽羣峰,但見崑崙諸峰之上開出了一朵朵傘花,在氤氳的細雨之中竟有種別樣的美麗。
仙家境地,玄華之景,雨中的崑崙放佛就是那臨世間而上的世外桃源,美麗而安詳。
看着眼前這一片大好之景,梅七鶴眼眸閃了閃,忽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秦雅,不知爲何,我見到眼前此景,心中竟是如此快慰,似乎看到眼前此景,自己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說罷,轉頭去看一旁的秦雅,但見寬袍長衣的修士靜靜立於一旁,衣帶當風,絲絲的細雨在他身旁濺開了一朵朵細碎的水花,將溼未溼的長髮襯着他靜默的表情,五官仿若畫聖勾勒出的妙筆丹青,無一絲綴筆,自有天成。
卻見他放眼崑崙,瓣喪志後,淡淡的出聲:“我年幼之時,父親還未去世。我見他兢兢業業,整日裡爲執法堂的事情奔波,頗爲不解。問他爲何要爲此事如此賣力。我等修士專注修行便好,爲何還要分心於其他?父親告訴我強者要學會保護弱者。我更爲不解,這世上沒有哪一條鐵律規定我等一定要去保護他人。父親笑了,他說:‘秦雅,你自修行開始,除開你那上好的天賦靈根,丹藥法寶無一不缺,這些都是更強的人留給我們的。我們之所以能夠擁有是因爲生在崑崙,而崑崙除開那等高人宗師,門派掌門長老之流。除開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精英弟子。更多的是內門修士、外門修士與雜役修士。這些修士構成了如今巍巍磅礴的崑崙。他們或許修爲實力是不如你,可他們身爲崑崙的一員,也在有形無形中爲崑崙出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豈知今日一個小小的雜役修士,明日不會躍爲我崑崙的頂樑?你受了更強者的饋贈,便要學會付出,得到了實權所給予你的便利,更要學會饋贈他人。這是我崑崙每一代掌權者都必須明白的道理。每一個歷經千險,獲得門派承認的掌權者,不管他有無察覺,保護我崑崙傳承這一點,都早已融入了他的骨髓。”
梅七鶴心中有些觸動。看着秦雅,聽他聲音清朗涓涓如水,忽地一笑,原本大氣嚴肅的談話,在這一瞬間盡數不見了蹤影:“秦雅。我總算知曉那兩個丫頭爲何會看你看的呆了。如此外表,又有這等的胸襟抱負,難怪啊!”
秦雅:“……”
在宗務殿門前歡慶了片刻,顧朗忽地擡手,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道在人羣中風裡穿梭而來的傳訊符。
裡頭略帶熟悉的聲音響起:“顧朗,子橋結丹了,我等正往崑崙趕來,不日即將抵達崑崙。”
一旁的葭葭耳尖動了動,雙目大亮:“子橋結丹了?好極,當真是個好消息。”她說過,待得子橋結丹之時,要送他一段天雷竹,供他煉化成本命飛劍。
顧朗微微點頭:“算算也是該結丹了。此事就莫要告訴蘆荻了。”
葭葭點頭:蘆荻身爲師姑,還不曾結丹,她倒是無妨,可子橋心善,免得給他帶來麻煩。
說到麻煩,葭葭倒是想起來了:自她此次出關好似還未曾看見蘆荻呢!
似乎是看出了葭葭的心思,顧朗告訴她:“蘆荻接了長班的巡邏任務,早出晚歸,你未曾見到她也是理所當然的。”
亦或者,蘆荻知曉她進階的消息,故意躲着她。雖說蘆荻主動“投誠”,可到底之前遊拈花曾與她下過毒,每年一顆,而她閉關之時拿捏不準自己出關的時日,便多給了她兩顆。正好,這兩年,她也不再需要葭葭的解藥,便乾脆躲着她了。
估計也是想明白了,前幾年,自己使了一計,陪她玩了一次替身的把戲,害的她被人追殺。躲着就躲着吧,左右總有一日,她會來找自己的。
一片歡慶之中,顧朗朝葭葭使了個眼色,葭葭當下會意,拉了拉展紅淚的衣袖:“展師姐,我二人回去修煉去了。”
展紅淚當下恍然,一拍腦袋:“忘了看首座了,快。”
見她忙不迭地駕駛着飛行法寶向前行去,葭葭抽搐了兩下嘴角,與顧朗頗爲無奈的對視了一番,跟了上去。
可惜的是,縱展紅淚火急火燎的趕回去,今日秦雅卻並未在執法堂裡頭,不但不曾碰到秦雅,還見到了黑着一張臉的伏青牛。不過伏青牛自也知曉了展紅淚先前在宗務殿門前鬧出的笑話,便未再出手罰她,只是冷哼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藏劍峰之上,東來閣與執法堂兩處都未曾見到首座的影子,展紅淚立時蔫了,大失所望的駕馭着飛行法寶,回了太阿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