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麼來歷?”原痕說着,目光落到了秦雅身上,“師尊還是快些解惑的好!”
葭葭右手摸上劍柄,拔出了短的那把,伸出食指在劍刃處慢慢摩挲,半日不見傷口,與長劍一樣,這兩把一大一小的飛劍並未開鋒。
秦雅將劍收回劍鞘,遞迴葭葭手中:“它名喚‘無鋒’,原由你大概也曉得!”
葭葭抱着飛劍,一時有些恍惚,只聽話的點了點頭。
秦雅並未如原痕所想那般解釋這飛劍的來歷,只是突然轉身,揹她而去。
秦雅方纔起步,早已按捺不住的原痕便衝到了葭葭的身前:“快,把你那飛劍給小爺我瞧瞧!”
這一動作一呼百應,除了秦雅與顧朗的那個方向,其餘三面,葭葭立刻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葭葭收緊了懷中的飛劍,看了一眼原痕:“這位師叔,你無禮了!”
少女緊抿雙脣,靜靜的看着他,目光平靜,可這拒絕之意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原痕只覺被這麼個小丫頭說教,甚是沒有面子,眼中閃過一絲惱意:“拿來看看嘛,又不會少你什麼?”
說罷,伸手便去搶少女手中的飛劍,葭葭一驚,便要後退,可四周除了秦雅與顧朗的那個方向,均被圍得水泄不通。她朝着那個方向後退方纔半步,原痕的手便向她襲來,眼看避無可避,那把飛劍便要落入他的手中,葭葭的臉色有些蒼白。
被人奪了手中的兵器,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說小是因爲也不過就是個芝麻大點的小事,可說大卻是:若有一朝,她能夠得以成名。被人奪去手中兵刃,這將會成爲她人生中一個怎麼抹也抹不去的污點,不定什麼時候被人發作出來。
這一切不過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而已,可對葭葭而言,卻似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原痕的手被人毫不客氣的以拇指和食指兩指牢牢扣住,動彈不得,那個出手如電,扣住他手腕的人,面色一片清冷。正是顧朗。
段玉原本便想瞧瞧熱鬧,方纔那一出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不過與這丫頭非親非故。也不會平白便出手阻止。這下原痕被顧朗這麼兩指扣住,瞧見原痕那動彈不得的模樣,他看着便開心,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葭葭視線一掃便掃到了段玉身上,這人她記得是門派大比之時。站於鬥法臺上的修士,還與她說過幾句話,不過瞧這樣子,應是不記得她了!
目光重新落到顧朗身上,嘴脣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多謝!”
顧朗也不說話。卻見此時,那個踱步離開約有五步之遠的秦雅突然回頭,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臉上。宛如鍍上了一層金光,不似凡人,卻似神祗。
葭葭只看到那位秦真人揹負雙手,聲音似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般:“連葭葭,吾乃藏劍峰首座秦雅。見你資質不凡,便動了收徒的心思。你可願意拜我門下?”
“你可願意拜我門下?”這句話甫一落地,便四下寂靜,沒有看周圍衆人不可置信的表情,隻眼中突然有些發熱,“你可願意拜我門下?”這句話她曾等了多久,終究是等來了!
一時間,明昭峰那個紫色華服的男子冷然的聲音:“林卿言,來我這裡!”和馬老蒼老無奈的聲音:“老頭子我便收你爲徒,左右還能護你二十年!”放佛都已遠去,眼中的波瀾滔天漸漸隱去,葭葭眨了眨眼,忍住眼中的熱流,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向着那宛然如神祗的身影遙遙一拜,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擲地有聲的落了地:“徒兒拜見師尊!”
不過片刻,局勢已定。
秦雅輕輕頷首:“起來吧,三日之後三月初七是個好日子,拜師大典便放在那天吧!這兩日你便去明昭峰交待一番,有事且找顧朗即可!”
葭葭看向一旁的顧朗,既是同門,那邊不能再真人真人的叫了,葭葭無意識的扳了兩個手指,算了算輩分,歡快的叫出了口:“見過顧師伯!”
女音清脆悅耳,極有穿透力,在場的衆人皆是聽得一清二楚。顧朗似是面上一僵,在一旁的秦雅一點沒錯過他面上的僵硬,彎了彎脣角,輕咳一聲:“你二人皆是我門下,先是我徒,再是門中長輩。顧朗入門早於你,你便喚他師兄吧!”
“見過顧師兄!”葭葭從善如流的開口喚道,見顧朗微微點頭,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秦雅人已翩然遠去。
顧朗自也放開了原痕的手,原痕抱住手腕,吃痛的面上有些扭曲,指着葭葭:“她資質不凡?她資質不凡?”
在場衆人在得知劍魂海開啓之後,自然也是稍作打聽了一番的,也知她不過是個外門弟子,又是個普通的三靈根,若是好的資質早被人搶了收徒了,豈會等到現在?
“師尊並未走遠,你有意見可以與師尊相商!”顧朗立於一旁,神色淡淡,可說出來的話卻叫原痕嚇了一跳。
他連連擺手:“沒,沒!”他看了眼一旁的葭葭,不情不願的開口道,“首座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
也只原痕上躥下跳,沉不住氣,一旁的衆人皆是看熱鬧的主,連忙回頭,各找藉口離開了!
待人走的差不多了,顧朗扔了塊玉牌給葭葭:“這是藏劍峰內門弟子的玉牌。師尊住飲劍泉旁的東來閣!左右兩旁各有一座小院,我現在住左邊,你搬過去之後住右邊,那院中有兩株桃花樹,莫走錯了!這兩日有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
葭葭接了玉牌,聽顧朗這般交待了一番之後,連連點頭:“是,我知道了,顧真,師兄!”
一時間真人變成了師兄,這變化有些快,葭葭一時也不能完全改口。
顧朗朝她頷了頷首,足下如飛,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這片大好夕陽之中。
回到明昭峰之時,已是漫天星光!
葭葭踏着步子趕回七星莊之時,小丹正要入睡,看到她回來,又是一陣嬉鬧,這才睡了去。
跟着馬老進了屋,得知葭葭得入劍魂海之後,他擺手示意葭葭不需將飛劍拿給他看,只不住地點頭:“能入劍魂海,當真是造化啊!”
“馬老,其實還有一件事!”葭葭斟酌了一番,開口道:“藏劍峰的首座秦雅真人願意收我爲徒!”
馬老愣了片刻,眼中的笑意卻是藏也藏不住:“連丫頭,你這回當真是得了大造化了,走凡塵這一趟可算是值了!”
“何解?”葭葭目光中有一絲詫異,“師尊修爲自是極高的!”
馬老只伸出一指:“我只要點明一件事,你便知曉了!秦雅真人掌管執法堂!”
“我明白了!”葭葭勾了勾嘴角,眸中一片瞭然。
馬老捋須盯着葭葭看了半天,眼中復又現出了一絲迷茫:“秦雅人品沒的說,號稱藏劍君子,你這丫頭身上又着實沒什麼好東西!他怎會突然收你爲徒,難不成你有什麼潛質不成?”
葭葭對馬老這不可靠的模樣,抽了抽嘴角:“我還有什麼潛質啊?”
“老頭子我眼拙,着實看不出來啊!”馬老搖頭輕嘆,“還是他目光如炬,能發現我等發現不了的東西!”
葭葭只覺好笑。
看了她半晌,馬老終於放棄了,末了盯着葭葭囑咐道:“秦雅不錯,你定要抓住這個機緣,好好讓某些人瞧瞧!”
“馬老!”葭葭突然覺得這馬老就是個老頑童,這有些時候的心性卻是簡單的很,只是轉了話題,“明日我去明遠真人那裡說一聲,還有首座那裡,雖說他在閉關,可這該有的卻一點少不得!”
“你去明遠真人那裡那裡,應能賺些外快了!”馬老卻是捋須笑道,“不僅這一年的月供,想必還會多給你一些!”馬老言罷,不等葭葭發問便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我這也是不久前方纔知曉的,你那位明遠真人不愧是看管靈石礦的!”馬老說着,抽了抽嘴角,“聽說你與林卿言比試過後,他便跑到首座面前一頓哭窮,一頓可憐哀嚎,首座氣急之下,放棄了兩個月的月供才把他送將了出去。因着你,他大賺了一筆,你此番發跡,他想必能吐出那麼一點點來!”
馬老吹鬍子大笑,連帶着葭葭面上也滿是笑意,又與葭葭寒暄了片刻,葭葭便起身告辭了。
人將將推門而出之時,馬老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你既入秦雅門下,想必總有去太阿峰上走上一走的機會!若是有機會能去天機殿瞧一瞧的話,千萬莫要放棄了!崑崙除卻傳說中的藏神師祖,陣法造詣最爲高超的,在天機殿!”
葭葭回頭,馬老的面龐在陰影之中雖然蒼老,可那眼中卻滿是晶亮,在黑暗之中仍熠熠生輝:“七品陣法師——燕錦兒!”
“燕?錦兒?”葭葭皺了皺眉,笑道“這位真人的名字好生女氣!”
“不是女氣,她本就是個女子!”馬老的聲音中有股由衷的佩服,“崑崙的女子陣法師如此稀少,可藏神以下,造詣最爲高超的卻是個女子!真真了不得!”
“誒!我知曉了,馬老!”皎潔的月光灑在推門而出的少女臉上,清晰的現出一片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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