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語氣帶了幾分懷疑,“之前你送風輕的血珠不是被摔了,你什麼時候趁她不注意……”
聞玖淵淡然掃眉,“怎麼,你不滿意?”
“不敢。”白澤挑眉,嘴角有幾分笑意,果然不動情的榆木疙瘩,若是把一個姑娘放在心裡,真有種膩死人的溫柔。
“都這麼長時間了,阿淵大概已經回來了,這個夜梟還不知要用多久才能尋到安清雅,咱們這樣一直跟着也不是辦法。”風輕有些煩悶的抓了一把頭髮,視線依舊緊緊的盯着前面的男人。
“照我看來,你與安清雅還是很有緣分的,你也不必急在一時,等以後再見,把人解決了也行。”小藍看不得她一直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風輕眨眨眼睛,雖然不喜歡那兩人,但是她作爲一個修士,若是將旁人看到過重,於修爲無益,再次看了一眼似乎毫不所覺的夜梟,“你們可有辦法在他身上種下追蹤標記?”
小藍和如銀同時搖頭,“他修爲不低,而且警覺性很高,如果我們打草驚蛇反而不美,而且這種事情實在下作。”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我們回去。”風輕說罷,剛要轉身,竟然湊巧的看到珍寶閣中走出的熟人,原本清純柔婉的安清雅,如今面色隱隱透着尖酸,左臂衣袖空落落的垂着,風輕迅速在旁邊的牆角處躲藏好,探頭看了一眼夜梟的反應,他果然也發現了出現在那裡的安清雅,雖然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的,但是他疾步走過去的動作。風輕心下了然。
“你可真讓我好找。”夜梟臉上掛着諷刺的笑意,在別人注意不了的角度,他緊握的拳頭放鬆的攤平,一直緊繃的身體也不再僵硬。
安清雅咋一看到他,有些惶恐的後退兩步,謹慎的看着夜梟,聲音不自覺有些顫抖。“你怎麼在這裡。你一直在找我?”如果是以前,她作出的所有驚懼全部都是演戲,而今失去自己最大的資本。再看到夜梟,她內心是真的覺得惶恐。
夜梟伸手想要拉住她的胳膊,碰到她的左袖時觸了空,眼梢染上幾分陰冷。“誰做的?”
安清雅不自然的扭過頭,“跟你有什麼關係。”
“呵。你這女人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跟忤逆我,莫不是心裡對端木硯澤始終放不下吧。”
安清雅被說中心事,也不反駁。“反正咱們兩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你得到了我的身體,還要約束我的心不成。”
“還真是嘴硬。不過誰讓本少主喜歡呢,只是面對一個殘缺的身體我還是有幾分倒胃口。”夜梟也不在意她臉上的排斥。一個女人而已,若不是她在牀上的表現……夜梟想到紅鸞張暖,眼神露出幾分貪婪,名器難尋,除非自己厭惡,否則安清雅別想逃脫。
不過心中縱然有幾分喜歡,但是已經得到的女人到底不如得不到的女人,比如風輕……
“你既然已經是我的女人,你這斷臂之仇我自然會幫你報。”看出她嘴角的諷刺,夜梟接着道,“前些日子我見過風輕,怎麼,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找她嗎?”
“風輕?!”安清雅怨毒的念着這兩個字,原本有些死氣沉沉的眸子突然又重新恢復光彩。
風輕看着她眼中對自己那刻骨的恨意,只是無奈的嘆息,她還不知自己對於安清雅會這麼重要,只是提起自己的名字,既然也能讓她重燃生機,這個時候她反而不適合去挑釁這兩人,窮途末路的人,她最後爆發的潛力無可限量,風輕冷靜的分析過兩人的處境,還是決定先行離開。
然而她打定主意要離開,那邊的兩人卻不會放過她,安清雅嘴角露出一絲陰笑,先前她被夜梟的突然出現打擾了思緒,這會耳中卻傳來靈獸提示的聲音,“主人,那個風輕出現了,而且我隱約在她身上感受到了空間手鐲的氣息。”
“斷我手臂的人竟然是她,風輕,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安清雅摸着自己空蕩蕩的袖子,臉色有些扭曲。
夜梟莫名的瞪了她一眼,“你什麼意思?”
“哼,被人跟蹤這麼久,你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夜梟疑惑的皺眉,隨着安清雅的視線看去,只看到街上來往行走的普通人與修士,安清雅只要想到風輕落到自己手裡後受到的屈辱,眼珠甚至有些發紅,“如果你想抓到風輕,就跟我來。”
而後也不等夜梟反應,她已經率先按照靈獸的指示離去。
風輕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臟這會正沒有規律的亂跳,她深深吸了口空氣,“我現在心慌的厲害,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超出我想象的事情就要發生。”
小藍看着蔚藍的天空,飛行法器偶爾打散一兩團白色的雲朵,他悠閒的說道,“你是不是想的太多,這會身體開始不適了。”
風輕疑惑的看着四周,結丹期的神識覆蓋了數百里的面積,沒發現任何異常,她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看到安清雅有些過於激動,平復好燥鬱的心情,風輕在法器上躺下,靜靜的看着天空,“若是旁邊有些吃食就完美了。”
如銀也幻化出人形,與風輕並肩躺在一起,“什麼都不做,這樣躺着不動也覺得心情好愉快。”
“雖說修煉並不累,但是也不如精神放空來的舒暢。”風輕慢慢閉上眼睛,感受着微風拂面的溫柔。
安清雅爲防備風輕得知影蹤,特意用了自己空間種植的靈草,讓兩人身上的氣息與植物無異,所以風輕之前哪怕神識仔細搜尋一遍,依然發現不了他們。
夜梟異常淡定的看着下面的風景,一點也沒有即將達成目的的興奮,“你身上的東西還挺妙。”
安清雅所用的靈草沒有空間無限制的供應,早就改了大手大腳的毛病。對於夜梟的話置之不理,腦子裡正在想着怎麼折磨風輕,才能消了她心頭之恨。
如銀原本輕鬆的眉目有幾分不安,“輕輕,有點不對勁。”
風輕臉上滿是凝重,她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而且那股目光實在太惡意。“難道是她?”
既然知道處境危險。風輕自然不再懈怠,陡然提高腳下法器的靈力,原本就一日千里的速度又提高不少。瞬間拉開了與身後兩人的距離。
安清雅神經兮兮的摸着手中一個四不像的小動物,嘴裡喃喃自語,“風輕,你逃吧。先讓你放鬆會,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滋味一定很美好。”
夜梟看着她有些瘋魔的側臉。心中有幾分憂慮,“你是不是太在乎那個女人了,她不過就是……”
“你給我閉嘴!”安清雅猛地打斷他的話,面色瘋狂的看着夜梟。“你什麼都不懂,我跟她勢不兩立,這個世界上有她沒我!”想到端木硯澤。安清雅臉色更加難看,“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偏偏出現了她這個變數,她憑什麼過的比我好,不就是天靈根嘛,我現在也是水靈根了,爲什麼他眼裡始終都沒有我,我那麼喜歡他,他怎麼連一眼都吝嗇給我……”
夜梟聽着她對端木硯澤的綿延愛意,臉色早就黑了,都是自己的女人了,心裡竟然還這麼不安分,待會他一定要在牀上好好調教一番。
安清雅還在不停的咒罵,“憑什麼那些人對她那麼好,她不過也是一個孤兒,這些人的眼裡都該是我纔對,肯定是她搶了我的氣運,風輕必須死!啊!!”她突然失控的大叫,夜梟冷聲呵斥,“你鬼嚎什麼。”
“你給我閉嘴!”
安清雅歇斯底里的吼道,“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強迫我,我現在還是冰清玉潔的白蓮仙子,我的一切都是你毀的,我本來應該高高在上的,你們都負了我,這天下的人都負了我,全都是賤人,賤人!我該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沒有人能凌駕在我之上,都去死吧!!”隨着她這一聲怒吼,周圍的靈氣突然朝她身上涌來,安清雅結丹中期的修爲開始快速的往上升。
天邊席捲而來一團烏雲,安清雅身上正統的靈氣陡然轉變成幽暗的氣息。
夜梟先是驚訝,而後開始笑,“哈哈……你竟然入魔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安清雅一鼓作氣,大肆吸收靈氣,就在她經過的地區,下方繁盛的樹林一夕之間全部枯黃敗落,就連土地都透着一股荒蕪的死氣。
修士講究生生不息,她這樣毀了所有植物的生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算是忤逆了自然之道,日後若是突破,劫雷的威力定然會加大,而且她早已有了心魔,那道邪惡的氣息就在她體內潛伏,只待她心防被破,他便氣勢洶洶襲來……
風輕站立的飛行法器有一瞬間不穩,“好厲害的魔氣,附近難道有魔修在突破?”
如銀說道,“反正跟我們沒有關係,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安清雅身上的靈氣一直在暴增,最後堪堪停於半步元嬰的位置,夜梟微微眯起眼睛,“你原本可以結嬰的,爲什麼放棄?!”
安清雅睜開眼睛,那雙黝黑的眸子透着妖豔的紅色,她不屑的瞥了一眼夜梟,看着自己重新長出的左手,陰測測的笑了,“若是因我突破放走風輕,我怎麼過意的去。”
夜梟冷冷的凝視着她已經扭曲的容貌,“你是不是瘋了,如此強行壓制突破,你就不擔心自己身體出現問題,難道一個風輕還能比你修仙重要!”
“瘋的人是你,我再也沒有像現在那麼清醒,我該怎麼做,你少指手畫腳。”
安清雅感受着體內涌動的殺機,心中似乎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囂,“殺!殺了全部忤逆你的人,沒有人能夠阻止你!通通殺光!”
安清雅興奮的看着下方的都城,“那些似乎都是沒有靈氣的修士呢。”不等夜梟猜測她想做什麼,安清雅已經用魔氣炸了下方的城牆,那魔氣邪惡異常,很快就吞噬了下方的一座小城,城內百姓哀嚎一片,就連夜梟都對安清雅的行爲側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這是在毀了你自己。”
安清雅彷彿殺人上癮,但凡看到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她就大肆釋放魔氣,“這些螻蟻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都去死吧,下輩子投資做個修士,你們不用太感謝我!”
安清雅不是瘋了,她只是把內心的魔鬼放出來了,以往那個還願意表面作出良善表象的白蓮花徹底黑化了……
夜梟看着下面黑氣繚繞的區域,拉住安清雅的手臂,沉聲說道,“你夠了,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引來高階修士的追殺,你當這裡是下界嗎,竟然敢如此放肆。”
安清雅完全不理會夜梟的勸告,連屠三個城,感覺心中殺意減退,她才笑道,“差點忘了我的正事,我最厭惡的人還在逃跑呢。”
風輕在上空也能看到都城被人攻擊後的狼藉,心下疑惑,“剛纔不是還好好的,而且殺害普通百姓,那人就不怕遭報應嗎?”這一切莫非跟之前突破的魔修有關,風輕不敢停留,這種無差別攻擊方式太可怕了,她自認沒有能力力挽狂瀾,根本不會摻和這些事。
安清雅速度加快,一點點的縮小與風輕的距離,她眼中跳動的光芒更加活躍,“風輕,你不是長相美嗎,我要毀了你那張臉,看你日後用什麼勾搭男人,讓你成爲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方能消我心頭之恨……”
風輕心中一頓,失聲道,“安清雅!”感受到她身上的靈力波動,風輕有些不安,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而且這沖天的魔氣又是怎麼回事?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呵呵,原來你還沒有忘記我這個故人呢,上次你斷我一臂,這次咱們可要好好算賬了。”
“下面那些人都是你殺的?”風輕看着身上遍佈黑氣的安清雅,做好了隨時與其戰鬥的準備。
安清雅滿不在乎的說道,“是又怎樣,不過是一羣螻蟻,短短的幾十年活着也無用,還不如死了騰出更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