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

後來玉珍才明白,現在的駱安澤所做,一切不過是爲了離開做準備,而給予她的一切,不過是爲了瞭解一份因果。

所以並不是他看上了別人,也不是對她有了什麼意見而疏離她,更不是所謂好聚好散前給予的補償。

“好了,既然你都這麼多了,那也不用那麼嚴肅,既然你不想吃飯,那我去給你煮水,你也好好洗漱洗漱放鬆一下。”

駱安澤能夠想到自己以後可能遭遇的危險,玉珍心裡還是很感激的。而且駱安澤的話沒有錯,這看着平凡普通下,誰又知道有多少暗涌,張氏、玉蘭那樣的事情,她可不想在發生。

看着玉珍轉身離去,駱安澤的身形突然一個不穩,眼中有幾絲黑線涌動,只見駱安澤伸出食指往額頭輕輕一戳,眼睛便恢復平靜。

擡起頭時,駱安澤嘴角勾起了一抹妖媚至極的笑。

他轉身往外走去,卻不忘朝廚房喊道:“丫頭,我去一趟村長家,一會就回來。”

明明是那麼溫和帶着親切的聲音,可是配上此刻他冷淡到有些冰寒的表情,卻怎麼都有些詭異。

玉珍聽到駱安澤的話也沒有迴應,知道他定然已經出了院門,也不在意,距離洗鍋燒水。

這邊駱安澤很快就到了村長家,從不怎麼見人,在村中顯得尤爲神秘的老祖宗,卻早已經在客廳等候,駱家村的村長畢恭畢敬的伺候再旁。

中年老祖突然激動的站起身,跟身邊的榕樹老祖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看到了激動、興奮,確定對方都跟自己一樣的想法,中年老祖鎮定,細聽卻能夠聽出激動的聲音響起。

“是安澤來了,快讓他進來。”

話自然是對駱家村的村長說的。

駱村長很是詫異的看了喜形於色,情緒外漏的老祖,心裡想着安澤這是做了什麼好事了,讓老祖這般開心、急切的樣子?

雖然心有疑惑,可是老祖的吩咐,駱村長可是一點都不敢怠慢,忙出門去迎接,駱村長剛走到門口,這邊安澤也剛好走到了門口。

“安澤來了,兩位老祖正在客廳等着呢。”

駱村長一臉好奇的看着駱安澤,臉上的表**語還休,是想着讓安澤主動交代,老祖這般反常直接到客廳等安澤,又那麼激動他的到來是何原因。

可惜,駱安澤只是揚起了慣性的溫柔笑臉,只對他點頭問好,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蹦出來,着實讓他有些鬱悶,以前就知道這孩子是一個嘴巴嚴,很是有些悶,但是也沒覺得有現在這般不討喜啊!

駱村長心中的誹議駱安澤是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在意,反正他是不會承認,那個駱安澤是他的。

後世嘛,只不過是他一魂一魄,加上凝結遊離塵世的純淨魂魄的輪迴轉世,是殘缺不完整的,性格上有些什麼缺陷之類的,他是絕對不會承認是他的行爲。

“你…”

老祖到現在都有些不可置信,神情激動卻更加複雜的看着眼前的駱安澤。

看見村長還站在一邊,老祖到口的話嚥了下去,對村長揮了揮手,道:“石頭,你有事就先去忙,我跟安澤商量一些事情,沒事就不要過來打擾了。”

意思就是他要跟駱安澤商量事情,不想外人打擾,你有事沒事都可以走了。

駱村長心裡沒有什麼好奇的,也不會有疙瘩,老祖說什麼就是什麼,恭敬的朝着中年老祖點頭俯身參拜,“那老祖,石頭就先出去了,老祖要是有什麼吩咐,傳喚石頭一聲。”

中年老祖滿意的擺手,等村長的身影消失,老祖也不擔心他會偷聽,但是出於謹慎的心思,還是揮手佈下了一個禁止。

禁止一佈下,中年老祖跟榕樹老祖對視一眼,兩人皆走到了駱安澤的面前,同時彎腰,恭敬的做了輯禮,道了一聲,“前輩。”

“恩,不必多禮。”

兩位老祖的行爲已經夠詭異了,可是駱安澤的態度卻更加的奇怪,他面色淡然,一改溫和的氣質,渾身尊貴氣息暴露,彷彿一切應該,只頷首淡淡應了一聲,然後他直接越過兩位老祖,坐到了主位。

一舉一動皆是風華,位於上位者的威嚴一覽無遺。

他確實不是原來的駱安澤,如果是以前駱安澤,不說氣質變化,就說在老祖面前,可不會這麼沒有禮數。

“坐。”

見兩人期期艾艾的站在下面,駱安澤卻是慵懶的斜依靠在木椅上,眼皮一臺,薄脣親啓,明明只是處在平凡農家小院,坐在最最普通的木椅上,明明只是簡簡單單一個動作,一個詞語,卻彷彿端坐宮殿高臺的王者,凜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兩位老祖更加不敢放肆,原本想要問的話,也生生憋會心裡。

不過既然前輩已經開口讓坐了,他們也不敢不聽。兩位老祖隨後坐到了右邊座位,卻是恭敬的低着頭沒有開口。

“這些年多謝兩位看護,如今我雖未恢復,但行動已經不礙,既然當初蕭晗尊者已經承諾,我便會履行,你們準備準備,一年之後便離開此界。”

原本他是可以直接傳音給兩人的,但是想到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更好,所以才隻身前來,加之後世託生駱姓,也算是緣。

“小的惶恐,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一聽駱安澤這般說,兩位老祖忙做輯言稱不敢,他們確實不敢,怎麼敢呢,本來他們就是受人之託。既然拿了人家的修仙資源,又被承諾那樣極致的誘惑,他們怎麼還敢承情。

駱安澤見兩位老祖確實是說真話,便滿意的點頭,沉吟一番,便問,“當初蕭晗尊者放我下界,佈置結界之後,可有什麼交代?”

蕭晗,一個他以前並不放在眼中的女神,沒想到只不過是無意之中救了對方一命,從未想過要對方回報,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卻是這個一點都不起眼的女人把他給救了。

當真是讓人難以置信,那女人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轉移出他是真身不說,還趕在那些人剝離他神魂之前,把他送到了下界躲避。

會把他送到三千界的最下界,倒真是令人想象不到,那些人應該也沒有想到吧。

蕭晗把他送下界的時候,他的神魂已經極弱,對於蕭晗跟眼前兩人具體說了什麼,他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注,所以都不清楚。

只是在佈置完復甦法印,陷入沉睡之前,有聽到蕭晗跟他說,醒來時要把這兩守護他的精怪妖獸帶上界,也算是瞭解因果的方式。

兩次提及蕭晗的名諱,兩位老祖心裡同時恍然加了悟,原來那位威壓強大的女仙,是蕭晗尊者啊,那麼眼前這位是不是也是一位尊者?

心裡雖然興起這般念頭,兩位老祖面上卻是畢恭畢敬,不敢有一絲不敬和怠慢,因爲榕樹老祖的修爲更高,年紀也更大,所以對於“駱安澤”的問話,也是有他來回答。

聽他這般問,倒是仔細的回憶了一番,然後才恭敬的回道:“回稟尊者,蕭尊者給了我兩人修煉資源,承諾尊者醒來會帶我等進入仙靈界,然後嚴明吩咐好好守護尊者醒來,不得有一絲疏忽,並未有其他吩咐。”

恩?沒有別的吩咐?沉睡萬年,也不知上界是何清醒,那女人明目張膽的把他救出來,也不知有沒有被那些人報復,在那些手中逃脫怕是很難吧。

這個人情是欠大了,要是因他而丟了命,那這因果…看來還是要儘早回去才行,只是修爲大跌,想要直接回去可行是可行,不過有些東西,還是先去取回纔好,這一耽誤沒有百年怕是不行了。

希望蕭晗那小女人會沒事吧。

駱安澤這般安慰自己,但其實他自己心裡也知道,以那個女人的地位和修爲,想要逃脫的機率,連一層怕都沒有,十之**已經被迫害,也不知她當初是怎麼把他給弄出來的。

這個問題直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畢竟那個時候他都沒有想到逃脫的辦法,原本還想着,定然無可避免的要在那些賤人手中迫害一番,等待機會逃脫。

卻是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那麼一個女人。

嘖嘖,困惑的同時,駱安澤卻又十分舒爽的笑,雖他也沉睡了萬年,但是比起原本該有的遭遇,可是好上太多。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不過是在最低級的下界沉睡了萬年,上面,怕是才過了不過百來年吧!呵,也不知那些人因爲自己的逃脫,是不是也夜不能寐。

“尊者,可是有何不對?”

久久不見他說話,兩位老祖心裡也有些忐忑。

“恩?”

駱安澤被拉回了思緒,並沒有因爲榕樹老祖打斷他的思緒而發怒,當然,要是以前的他,要是對面的人不是守護了他萬年,被蕭晗施恩的人的話,是不會有這樣的待遇的。

“無礙,既然蕭晗尊者不曾有其他話留下,那你們便好好準備準備,一年之後離開,我會通知你們。”

說完這句話,駱安澤的身影已經從主坐之上消失。

提起蕭晗,不免讓他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情,雖然上面可能只是百年,但是他畢竟是在凡界沉睡了上萬年,那絲神魂遊離的那些歲月,沒有原本的記憶,腦子倒是多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現在融合起來,又是剛剛甦醒,倒是讓神識海有些混沌。

他得回去好好理順理順,以前的記憶要調出來,而這些無用的東西也要給規整出來泯滅了。

而且,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是該回去了。

嘖嘖,後世還真是不甘心,罷了,說了給他一年時間,他也不是等不起。

駱安澤一離開,兩位老祖就激動的紅了臉,當初他們算出尊者這幾年就會甦醒,但是也沒有想到,尊者突然就醒了,而且還吩咐一年之後就離開,幸福來得實在太快。

當然,興奮之後,讓他們最爲好奇的是,爲何尊者是以安澤的身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