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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林芷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瞧着林依雲:“三妹這話可就說錯了,前幾個月,我才從你和蘇姨娘的房間裡找出好幾件御賜之物。”
林依雲順了順耳旁的髮絲,抿脣笑道:“大姐,那些東西是否御賜之物,除了當事人外,誰也不知。畢竟,它們並不是當朝陛下賞賜下來的物品。”
“三妹這是覺得我當時出言誑你了?”
“是與否,只有大姐才知曉,如我這般身份低下,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出過定國公府,也沒有多少見識的女子,又如何知道那些是否御賜之物,也只能人云亦云了。”林依雲眨了眨眼睛,串串晶瑩的淚水滑落,身子還應景地輕顫了顫,一幅被林芷珊身上突然暴發出來的氣勢給驚嚇到的模樣捂着胸口,滿臉的驚駭和害怕。
這表情也太假了……林芷珊撇了撇嘴,再也不掩飾心裡的譏諷:“我倒不知三妹這年紀越大,膽子卻越來越小了。”
“三妹,我聽說你將那些鮮豔的衣裳和貴重的首飾全部賞人了,若我未記錯的話,以往你可是最喜歡豔麗的衣裳和貴重的首飾了,每次我得了什麼新鮮的東西都會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跟父親索取同樣的物品。而且,你曾不止一次因爲丫環婆子弄壞了你的衣裙首飾而大發雷霆,並且曾信誓旦旦地說你是定國公府裡最尊貴的貴女,哪怕我也不能和你相提並論,因爲你雖只是庶出之身,卻有祖母、父親和姨娘的喜愛,而我雖佔了嫡女的位份,卻永遠也得不到祖母和父親的喜愛。”
“人常說‘三歲看老,七歲看長’,可我倒不知三妹明明已十歲了,爲何這性子突然就有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林芷珊的目光在林依雲身上打了一個轉,又迅速收回,嘴角噙上一抹淺淡的笑容。雖她的話語裡不含一絲火氣,甚至臉上的神色也都無比的平靜,卻依然令林依雲心裡惱怒不已,看向林芷珊的目光裡不由得流露出淡淡的殺機,雖轉瞬即逝,卻依然被一直留意着她臉上神色的林芷珊瞧在了眼裡,心裡也有了一番思量。
林老夫人眉頭微鎖,雙眼微闔,從左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在手裡捻動起來,而林芷嫺和林蕊燕的目光則在林芷珊和林依雲兩人身上打轉,臉上流露出驚訝、恍悟、害怕、擔憂等混雜在一起的情緒,本了,兩人齊齊垂眸不語,學着林老夫人一樣置身事外。
林依雲磨了磨牙,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以此來提醒自己萬萬不可以被林芷珊的話語給激怒,從而落入林芷珊設下的語言陷阱裡,做出一些事後懊惱的舉動來。
她深吸了口氣,強壓下那些在胸腔裡不停翻騰的情緒,咬了咬脣,臉上也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哀怨和不可置信:“大姐,我一向尊重你,敬佩你,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處處都跟着你學呢?”
“姨娘曾不止一次告誡過我,你是嫡女,生來就該被定國公府衆人捧在手心裡疼愛呵護,就應該被我等庶女仰望……”說到這兒時,林依雲眨了眨眼睛,淚水不停地從眼角滑落,很快就將衣襟浸溼了,可她卻顧不及取出繡帕拭擦,依然拿一雙淚眼朦朧的雙眼看着林芷珊:“以前我年紀小,不懂事,所以纔會處處和你較勁,可,自從我被人擠下護城河,在那冰冷的水裡塵浮了許久時,眼前就不自覺地浮現出許多往事來……”
“都說不到生死關頭,人是不會後悔的,以前我和大姐一樣,將這句話當成笑話來聽,可,待到我真正經歷了生死,差點就步入閻羅殿時,才終於深刻地領悟到這句話的真正含意。”
林芷珊撇了撇嘴,這般明顯的yin*之意,誰能聽不懂?只不過,就算如今林依雲開始懷疑起她,那又如何?畢竟,不論前世今生,她都是林芷珊,哪怕在外人看來她的性子有了很突然的改變,但骨子裡的驕傲和自信卻是不論怎樣也無法改變一分的。
而十歲之前的林依雲性子和她一般無二,可一場落水就有了這般大的改變,哪怕她再怎麼爲自己辯駁,但只要不是傻到骨子裡的,總能從中瞧出幾分不對來——前世不就如此?
那時的她性子太過於驕縱,根本就不懂人心的彎彎繞繞,只仗着自己的喜好隨意所欲地行事。那時的她有多囂張跋扈肆意妄爲,就襯得林依雲有多麼地溫柔善解人意。她的親人好友不止一次地爲此事勸說於她,卻都被她當成了耳邊風,繼續作着那枚襯托紅花的綠葉,並且成爲了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靶子。而林依雲自己卻躲在她的身後悄悄地做着改變,並且藉着滿腹的才華和心機而收服了一大幫裙下之臣的同時,也順利地踩着她上位,成爲風頭無二的武候王世子妃!
若說重生前的林芷珊看不明白的話,那麼,重生回來後細細捋了一遍前世今生髮生事情的她,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前世鄭柏文之所以會和林依雲和離,定是因爲他察覺到了林依雲的真實秉性,從而令他心裡的那顆娶一個世間最爲純真女子爲妻的美夢徹底破滅……
“我倒以爲,一個人的性子突然有了劇大的改變,要麼就是揹負着血海深仇,要麼就是被厲鬼附身……”
林老夫人猛地睜開雙眼,厲喝一聲:“閉嘴!”
林芷珊彷彿沒有聽到似的,徑直說道:“只不知,三妹是屬於哪類呢?依我瞧,三妹定是被那厲鬼附身了吧,唉……也不知我定國公府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然會出現這種恐怖的情況……”
說到這兒時,林芷珊敏銳地察覺到了耳旁傳來的風聲,遂頭一偏。
“啪!”
那個花樣特別精緻的茶杯撞上了牆壁,裡面的茶水噴涌而出,在白色的牆壁上面留下一道難看的印漬後,又迅速地墜落到地面,摔了個粉身碎骨。
林芷珊淡淡地收回目光,一臉的平靜,一點也沒有自己差點被一杯滾燙茶水潑了個滿頭滿臉慘遭毀容危機的驚駭和恐懼。
“啊……”
林芷嫺和林蕊燕兩人忍不住驚呼出聲,下一刻,她們就在林老夫人那陰冷欲嗜人的眼眸裡,忙不迭地捂住自己的嘴脣,低垂着頭,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殃及到。
“祖母……”林依雲哭得眼淚鼻涕橫飛,撲通一聲跪倒在林老夫人面前:“雲兒真得不是什麼厲鬼……”心裡卻發狠:好一個林芷珊,竟然一連再地提及“厲鬼附身”,難不成這段時間她忙於抓住武候王世子鄭柏文的心,從而讓下人放鬆了對林芷珊一切行蹤打探,也顧不及再像以往那樣找林芷珊的麻煩,設計陷害林芷珊,林芷珊就以爲她是怕了?!
哼!不過是一個空有美貌和身份,卻沒有應該匹配的心機和智慧的女人。明知林老夫人一心信佛,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鬼魂一說,偏偏林芷珊還要一連再地提及此事,也怨不得林老夫人會發怒。虧她還跟着文老夫人學習了好幾個月,結果性子還是這般地棱角分明,稍微一激就會上當!
只可恨那林芷珊不愧是學武之人,竟然能躲過林老夫人含憤之下砸出去的茶杯。若非如此,林芷珊定會被毀容。如此一來,哪怕她的身份再貴重,也無法爲定國公府帶來相應的利益,那麼,她也就會被林老夫人徹底厭棄……
“雲兒,你這個傻丫頭,你明明是祖母最貼心的小棉襖,什麼時候變成厲鬼了!”林老夫人站起身,親自攙扶着林依雲起來,然後牽着林依雲的胳膊,將她帶到了自己坐位旁:“爲三小姐加一張椅子。”
平淡的話語中,沒有一絲火氣,卻令林芷嫺和林蕊燕兩人齊齊打了一個寒戰,那到嘴的勸說之詞又被她們嚥下肚去。
唯有林芷珊一點也不受影響,甚至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道:“祖母,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正準備將林依雲剛纔坐的椅子挪到林老夫人下首的兩個婆子愣住了,她們都是定國公府的老人,又如何不知道林芷珊的話外之意,遂停下腳步,看向林老夫人。
“啪!”林老夫人右手重重地拍在桌面,那力道之大,只將桌面都震得晃了幾晃:“林芷珊,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啊?別以爲你如今住在相府,就可以藉着相府的勢力在定國公府裡胡作非爲了,我還沒死,這偌大的定國公府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祖母,我並無此意。”林芷珊嘆了口氣,道:“以前我不喜琴棋書畫,更厭惡女紅管家,所以很多該懂的東西都不懂,幸而我那時未出府參加宴會,否則定不知會犯下多少笑料,從而影響到定國公府的名譽。”
“可,自從祖母請來宮裡的喜嬤嬤教導我後,我就恍悟自己從前做錯了許多事情,遂打定了主意要做改變。接着,我又暫住在相府裡,在外婆的指點下學習琴棋書畫女紅管家。如今,時間雖短,很多東西都只是乍看恍惚明白,實則卻並不能說出個之所以然來,但對於大梁的律法等一個貴女該懂的卻是瞭解頗深。”
“你……你……”林老夫人右手指着林芷珊,手背上面的青筋都冒出來了,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嘴脣蠕動了許多下,卻都不知該如何將林芷珊的氣焰打壓下去。
無它,誰讓林芷珊處處以律法來說事呢!
咳,剛纔看收藏的時候,將後面的尾數564看成464,心裡還一驚,怎麼一天就掉了20個收藏。
連續看了好幾次,終於發現自己眼花了,汗。
這眼神,偶已無語了……掩面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