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瞧來,卻是她錯了……長公主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怎麼也不明白前幾年看着性子還不錯的玲瓏郡主,如今竟然變成了這麼一幅心狠手辣的模樣!
但,不管怎麼說,玲瓏郡主也是她的親生女兒,絕不能就這般被外人敗壞了名聲……
突然想起了前段時間被玲瓏郡主攆走的寧嬤嬤,長公主轉了轉眼珠,一臉恍悟並心痛地瞧着玲瓏郡主,問道:“凡兒,跟娘說,是不是有人告訴你,讓你這樣做的?”
正冥思苦想該如何將自己從這些事情中摘出來的玲瓏郡主,聽得此言,立刻愣住了。
長公主重重地拍向桌面,怒道:“當年,我看那寧嬤嬤模樣老實,做事手腳也麻利,想着她定是一個不錯的婆子,就特意派到你身旁照顧你。未想到,這老婆子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行這種‘陰奉陽違’之事……”
話已至此,玲瓏郡主又何嘗不明白長公主的話外之意,遂以袖掩面,哭哭啼啼地撲到長公主懷裡,緊緊地摟着長公主的腰身,哽咽道:“娘,你不知道我的日子過得有多麼苦啊……”
“那個寧嬤嬤,仗着奶過我幾月,就處處以奶孃的身份自居,在我的院子裡指手劃腳也就罷了,還連我做什麼事情都要教訓一二,一幅我不聽她的教導就對不起她的模樣。我就奇了怪了,縱使她奶過我,終歸也只是一個下人,怎麼可以踩到我頭上來作威作福……”
被刻意留在廳裡的許嬤嬤縮了縮肩膀,頭也垂得更低了,臉上的血色早已褪盡,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哆嗦着。若非她咬緊了牙關,竭力維持着自己的站姿,不定此刻她就已像一團軟泥般癱軟在地上了。
她怎麼也未料到,玲瓏郡主竟然這般地狠毒!
要知道,玲瓏郡主的奶嬤嬤寧嬤嬤,那是經過太后和長公主倆人相看過後才選定的,就因爲之前曾出現過宗室郡主被奶嬤嬤拿捏住的情況,所以太后纔會特意選了一個性子和善,成日裡都笑盈盈地,和誰都能迅速地打成一片的寧嬤嬤作玲瓏郡主的奶孃。
這樣性子和軟的寧嬤嬤,根本就不可能拿捏得住玲瓏郡主,而長公主也時時敲打侍候玲瓏郡主的下人,再加上玲瓏郡主跟着長公主夫婦倆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早就將寧嬤嬤等一衆老嬤嬤拿捏在手心裡不說,就連那些在長公主夫婦倆身旁侍候的老嬤嬤,也有多半都被玲瓏郡主或威逼、或利誘給拿捏下來了。
事實上,長公主也知道這些。只不過,她樂得拿這些下人給玲瓏郡主練手。畢竟,玲瓏郡主是她的女兒,身份尊貴,往後定當成爲世家貴族的當家主母,若不多學一些手段,又豈能像她那般拿捏住夫君的心,從而達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目的。
因此,此刻,聽了玲瓏郡主這番名爲“哭訴”的話語,長公主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右手輕拍玲瓏郡主的後背,嘴裡也嗔怪道:“你這丫頭向來都不是一個省心的,娘早告訴過你了,你的身份和其它人不同,對於那些仗着身份想要拿捏你的下人,直接杖斃就是,哪來那麼多心軟和不忍。現在,你知道了吧,因爲你的猶豫,那寧嬤嬤打着你的名號做下了多少惡事!雖然如今寧嬤嬤已被你打發走了,但畢竟她曾是你的奶嬤嬤,即使大家知曉這件事情有內情,但總有那些‘人云亦云’的傢伙,更有那些擅長‘煽風點火’的人……”
說到這兒時,長公主也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因爲沒有得到吩咐而依然靜立那兒,腦袋快要垂到胸口的許嬤嬤,又收回目光,心想這許嬤嬤也曾是她的心腹,自當知道她這番話的用意,如此,也就無需再擔憂其它的事情了。
這次出府,林芷珊是輕車簡行,花費在路上的時間不到半個時辰,加上皇宮和相府裡耽誤的時間,統共不過四個時辰。
縱使如此,待到林芷珊回府時,也已是戌時。依照文老夫人的想法,原本是不打算這麼晚放林芷珊回府的,不過,林芷珊只是略微思索了會,就婉拒了文老夫人的好意,並且在上了馬車後,還特意吩咐馬伕挑近路快馬加鞭地回府——至於是否會像之前那般再次遇到劫殺的強盜匪徒之類的險情,林芷珊並不擔心。畢竟,盛京的治安向來極好,上次也不過是玲瓏郡主特意設下的計,即使這次她和玲瓏郡主對上了,但因着今日一事,哪怕玲瓏郡主再三憎恨自己,恨不能除之後快,也不敢在此種情況下,像之前那般公然派人來毀了她。
很快,馬車就離了小路,駛上了官道,離定國公府的距離也愈來愈近。
林芷珊微闔雙眼,懶懶地倚在塌上,以袖掩脣,小聲地打了一個哈欠,腦子也因爲馬車裡那暖暖的溫度而變得暈暈欲睡起來。
就在此時,馬車突然震了下。
“咚!”
因着田嬤嬤等人一直留意着林芷珊,故,在林芷珊的身子栽向馬車車身時,她們毫不猶豫地拿身子墊在了下面。
不過,相比起田嬤嬤來說,以春桃爲首的幾個丫環年輕,故趕在了田嬤嬤之前接住林芷珊的身子。也因此,這重重的撞擊聲,不過是因爲幾個丫環滾作一團而發出來的,並不是林芷珊以爲的撞到腦袋而發出來的沉重聲響。
她微蹙眉頭,挑起車簾,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馬伕的聲音裡有着顯而易見的氣惱:“回大小姐的話,有幾個下人突然提着燈籠竄上了官道,堵住了去路。”若非他的駕車技術極佳,又極會役馬,保不準還真會來一個馬仰車翻。
他用力地拽着繮繩,喝斥着那些躁動不安的馬。
林芷珊嘴角微勾,眼眸裡滿是冷意。雖她早知道定國公府都是一幫不省心的人,即使她特意吩咐了林管家緊閉大門,不許任何人進出,而哪怕林管家身份再不同,但總歸來說也不過是一個下人,若林老夫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強行爲難林管家,倒也是一樁比較麻煩的事情。
如今,倒沒想到,她的猜測還真應驗了!
“難得有人擺出這麼大的陣杖來迎接我回府,若不下車的話,倒還真會讓她們太過失望呢!”
“大小姐,難道?”田嬤嬤只是略微思索了下,就明白了林芷珊的用意,再結合林芷珊今日在相府用了晚膳後,就一連地婉拒了文老夫人留在相府暫住的要求,立刻就明白“攔路虎”都是些什麼人,遂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怒氣,也跟着揭開車簾往外望了望。
待到她瞧見外面的下人均是梧香院和二房侍候的下人時,不由得低聲罵道:“真是一羣養不熟的白眼狼!”
“夜露深重,可不能讓大家久等了,否則倒又是我這個不孝女的罪過了……”林芷珊語含譏諷地說道,擺了擺手,拒絕了春桃準備擺放馬凳的動作,信手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
突然從一個明亮的地方,到了光線暗淡的地方,只令林芷珊雙眼不由得微眯,嘴角卻是下意識地勾出一抹淺笑。
只可惜,這般神色,看在以林老夫人爲首的一衆人眼裡卻是挺不是滋味。
“孽女!”林老夫人氣急之下,也沒有像往常那般顧及定國公府和自己的臉面了,在大街上面就放聲叫罵起來:“林芷珊,你竟然吩咐下人將大門緊閉不許任何人出入!你……你真是膽大包天,我還沒死呢,你竟然就想要奪權了,真不知文氏當年究竟如何教導的你,竟然教出了你這麼一個無法無天,上不知孝敬長輩,下不知和睦姐妹的孽女……”
“我的老天啊,我們定國公府究竟造了什麼孽,竟然要養出這麼一個不知羞恥的女兒來,明知如今府裡瑣事繁多,深更半夜還在外面鬼混得不知歸家……”
林芷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放在身側的雙手更是緊握成拳,就連牙齒也都咬得咯吱作響,怎麼也想不到林老夫人竟然這般糊塗!
瞥了眼一臉譏諷蔑視笑容瞧着她的孫氏、林芷嫺母女,以及微微垂眸,臉上神色看不太清楚的許雅彤、許慕晴和林蕊燕三人,最後纔將目光望向站在林老夫人身後,同樣垂眉斂目,雙手雙腳不知該如何擺放,明擺着是被林老夫人特意威脅着出來撐場子的三房和四房兩房人,以及那些畏畏縮縮的下人,無需細思,都能猜測出明日過後,定國公府就會徹底成爲盛京的笑談。
雖然說,她根本就不在乎定國公府的清譽如何,但也容不得旁人這般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夠了!”
林老夫人有瞬間的呆愣,不過,很快,她就再次回過神來,一幅竭斯底裡的模樣:“林芷珊,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吼我,你究竟有沒有將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裡?那文老夫人曾是女子書院院長,文氏更是名滿盛京的才女,怎麼到了你這兒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潑皮?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我定國公府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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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講女主穿越後失去記憶,被庶姐害死,然後再次重生,獲得穿越前後完整記憶,最終有恩還恩,有仇報仇的故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