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候王妃卻並未如長公主預料的那般被激怒,甚至她還拿一種憐憫的目光看着長公主:“長公主,這兒可是家廟。”心裡卻輕哂:都到了這個時候,長公主還沒有看清楚事實真相,還是將自己當成那個受到太后等人寵愛,尊貴無比的長公主,真蠢!不過,若非長公主那般愚蠢,當年也不會戀上武候王爺,然後被她橫插一槓,奪了武候王爺的寵愛。只可惜,到老了,她卻棋差一着。只不過,眼下看來,有長公主這個愚蠢的人做靶子,倒是能更好地凸顯出她的無辜和被牽連了……
果然,長公主挑了挑眉,冷笑一聲:“這般地裝棋做樣,你是打算勾引誰呢?”
“只可惜,這兒可沒有男人……”說到這兒時,她頓了頓,拿一種嫌棄、厭惡的眼神看着武候王妃:“說起來,這麼多年來,我從沒有看見過你穿一襲素裝,如今瞧來,這樣的裝扮,確實挺適合你啊!”
武候王妃臉色變了變,頭一次拿正眼看向長公主:“我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終於長進了一些……”竟然知道用話語挑撥激怒對方,不再像年輕時那般氣惱之下就衝動地拿鞭子抽人了,這,還真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情!
“這麼多年來,想必你在長公主府裡過得不太好吧?”說到這兒時,武候王妃還特意瞅了瞅到了家廟後,那依然系在長公主腰間的金黃色的鞭子,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也是,男人嘛,都是喜歡自己的女人溫柔小意的,誰也不喜歡自己娶的是一隻母大蟲。長公主,你說,是吧?”
“你竟然辱罵我?!”長公主怒了,即使在看見武候王妃的那刻,她就暗自警惕起來,卻依然未料到往日裡都低眉順眼地傾聽着她的譏諷話語,從不反抗的武候王妃,今日竟然明目張膽地反駁起她來!
不能忘記的前仇,以及此刻武候王妃這般不將她放在眼裡的行爲,只令她恨得牙癢癢的,再也忍不住地抽出系在腰間的鞭子,當頭就朝武候王妃抽去。
“啊……”
武候王妃眼眸裡閃過一抹異色,不閃不避地接下了這一鞭。
只是,她也未料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長公主抽起人依然這般地狠厲!即使此刻她的衣服並未破碎,肌膚上面也不會留下多深的鞭印,但,這一鞭下去後,她卻是痛徹心扉,冷汗直流,臉上的血色也盡褪。
“啪!啪!!啪!!!”
又是連續三鞭,鞭鞭抽在武候王妃身上。
看着武候王妃那紅潤的面頰變得如紙般慘白,就連身子也抖如篩糠,長公主心裡暗爽:這十多年來,跟着駙馬走南闖北,她的心機雖沒有得到充足的增長,但因爲經常教訓那些想要藉故爬上駙馬牀的賤女人,這抽鞭子的功力卻是得到了極大的增長!
侍候武候王妃的下人們立刻齊齊跪下磕頭求情,而侍候長公主的下人也盡全力地阻攔勸說長公主。
當然,這兩撥人都不如最初看見這一幕的時候那般的驚惶失措,誰讓長公主和武候王妃兩人被送入家廟的那一天起,兩人雖一言未發,但長公主看向武候王妃是那不屑的神情和譏諷的話語,以及武候王妃那看似低眉順眼實則暗含譏諷挑撥的恭敬姿態裡,就能猜測出這兩人私下裡有齷齪!
更何況,這半個月來,兩人只要一見面就會出現這種情況,而她們也早就預料到了長公主那暴虐的脾氣,定當會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拿鞭子抽人。今日這種情況,不過是在她們意料之中……
當然,事實上,就連長公主和武候王妃兩人都不知曉,這些侍候她們的下人裡,除了少數幾個依然對她們忠心耿耿,其它的卻都已暗地裡投奔了新的主人,又或者被太后等人收買,成爲太后等人探察一些事情的釘子,故,即使兩撥人馬各說着勸慰的話,但卻沒有幾分真情實意。
只不過,眼下長公主和武候王妃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長公主是覺得這幾十年來,終於堂堂正正地抽了一回武候王妃,一報這麼多年來不順心的前仇,所以心裡覺得特別舒爽,就連自己被罰到家廟裡的怨恨的情緒也都減少了一些。
武候王妃在未出閣前,是家裡嬌養着長大的貴女,出閣後又憑着自己的心機謀算,將武候王爺牢牢地把持住,在偌大的武候王府裡,過得是比長公主還要俺渥富貴的生活,早就養出了一幅嬌弱的身子,故,此刻,在極度的疼痛之下,她咬破了嘴脣,只思索着該如何找回這個場子,也沒有去深思其它的。
……
不知是長公主的一頓鞭子,抽起了武候王妃心裡的暴虐狠戾,抑或是其它的原因,總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兩人只要一碰面就是一番爭鬥,而在爭鬥裡,無數的下人都被殃及到。
當然,就算兩人這般爭鬥,卻依然沒有忘記實施對林芷珊的報復計劃。即使她們知曉林芷珊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將她們三人從那重兵護衛的長公主府和武候王府裡擄走,並且找來三十多年乞丐羞辱於她們,但在找不着那隱藏於幕後的罪魁禍首的時候,她們也只能想方設法地除了那看了就令人覺得礙眼的林芷珊!更何況,不知爲何,她們總覺得這件事情和林芷珊脫不了關係,哪怕林芷珊看起來是那麼地無辜。
只可惜,也不知是她們這幾十年做的壞事太多,就連老天爺也不再偏幫着她們了,或者她們被送入家廟,所以之前曾得罪過的那些人也悄無聲息地開始各種打擊報復;抑或是她們的計劃被隱藏於林芷珊身後的那座不知深淺的大靠山察覺到了,總之,不論她們派出多少人潛入定國公府,想要將林芷珊也擄出府外,讓林芷珊也在大庭廣衆之下和衆多乞丐歡好一場,從而徹底毀了林芷珊和她身後的定國公府,以及那令她們一度怨恨憎惡的文倩蓉的孃家相府,卻依然未能如願不說,就連她們派出去的人也都受到了各種打擊報復,更甚至還不止一次地被刑囚折磨得將她們供了出來……
而待到這些消息傳到宮裡的太后等人耳裡,立刻就磨平了他們對長公主和武候王妃的愧疚。尤其在靖王鄭皓濤跪在太后面前,含淚說出來的那番意有所指的話語後,更是令太后對長公主和武候王妃兩人寒了心。
於是,太后等人只是叮囑那些釘子看牢長公主和武候王妃,以免這兩人鬧出其它的茬子,就再也不去理會其它的了。
正在家廟裡鬥得昏天暗地,一定要分出個高低的長公主和武候王妃兩人並不知曉,她們已被皇室厭棄了!
直到一個月過後,她們一直都未收到府裡送來的吃穿等日常用度的物品後,她們才隱約地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只可惜,此時已晚矣!而更令她們無法忍受的卻是那些往常顧及她們身份而不敢明目張膽行報復的人,卻是毫不猶豫地對她們展開了瘋狂的報復……
長公主府
長公主和武候王妃兩人在家廟裡恨不能鬥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因爲長公主和駙馬兩人磕頭求情而未被送入皇室家廟的玲瓏郡主,此刻雖幽禁在自己的院子裡,但因着這麼多年來,長公主和駙馬只生了這麼一個女兒,故玲瓏郡主的日子和往常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只不知是長公主在進入家廟前和駙馬交待了什麼,抑或是駙馬也由長公主府遭遇的這一連串打擊的事情裡,知曉那隱藏於暗處的不知明的敵人勢力龐大,根本不能等閒置之,故駙馬也不再顧及被陛下等人察覺到這麼多年來,他刻意隱藏起來的勢力,每日裡早出晚歸不說,還將手下能調動的力量全部安排去查探此事。
也因此,獨自一人待在府裡的玲瓏郡主,可謂是過上了比之往常還要悠閒自在的日子——沒有人在她耳旁嘮叼,她身爲半個皇室中人,一舉一動都要符合皇室禮儀,要精通琴棋書畫女紅管家……
是的,玲瓏郡主從來都不喜歡琴棋書畫女紅管家,在她看來,以她的身份,出嫁時只需挑選一些精通這些技藝的下人,她就能像長公主那般做一個管理這些下人的當家主母,每日裡練習自己的鞭子,再偶爾出府赴個宴,瞧不起誰就給對方下點絆子,根本就無需像普通的貴女那般,爲了謀得一樁門當戶對的好姻緣而勤學苦讀。
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那兒,即使如今她已不是清白之身,那又有什麼關係?!大家都知曉她被人設計毒害,其實本是一個無辜的女人,更何況大梁又不是提倡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男子七歲不同席”“若被男子瞧見了肌膚就得委身下嫁”的前朝!
只不過,縱然如此,每每想起此事,依然讓玲瓏郡主爲之窩火。
又發現了一個新推薦“強力新書賞”,偶還是找不着,掩面遁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