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已經發動, 外面傳來高鐵摩擦的嗚嗚聲。
窗外的火車站臺往後退，很快高鐵就就駛出了車站。
列車員過來檢查車票，陸頤呈攥着星星，只能坐回去。
他心砰砰地跳, 想給姜蘭打電話, 但是, 撥電話的前一刻, 陸頤呈又把手拿開了。
他還沒看完星星。
有52顆。
陸頤呈既期盼姜蘭想起來, 又害怕他想起來, 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做的一點都不好, 很多時候都是姜蘭帶着他談戀愛。姜蘭想起來了，會不會後悔。
去小吃街那晚, 他說了那麼多假話, 其實，都是他。
愛吃醋的是他，不許姜蘭和男生說話的也是他。
姜蘭到底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爲什麼不告訴他。
是不是去峰駝山寺廟之後, 看了姻緣樹就想起來了。
後來看他發燒生病，所以纔沒說。
陸頤呈把那三張紙條看了好一會兒, 才拆開第四顆星星。
你喜歡吃麪，喜歡吃甜的。
你最開始連辣的都不吃，吃微微辣還辣成那個樣子。
第一次寒假送我回家，差點被我媽看見。
陸頤呈眼睛越來越紅, 如果姜蘭沒有忘了那些，曾經發生的小事不會讓他這麼難受這麼動容。
可偏偏姜蘭不記得了。
陸頤呈真怕她一直想不起來。
現在終於想起來了, 陸頤呈心裡卻是那麼的難受。
爲什麼不早點告訴他，是不是想起來以前的事, 想以前吵架生氣，就不喜歡他了。
姜蘭是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陸頤呈在這邊胡思亂想，覺得揹包的零食一點都不好吃了。
旁邊坐着一個光頭花臂大哥，悄悄看了陸頤呈好幾眼。
“兄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陸頤呈一怔，“？”
大哥拍拍陸頤呈的肩膀，“兄弟，這人得往前看，女朋友跟你生氣了吧。”
一看就是跟女朋友有事兒，不然能又是往門口跑又是坐立不安的。
都快跳車了。
陸頤呈緩緩搖頭，“不是生氣，沒和我生氣……你看這是她給我準備的，吃的，玩的，我就是……”
就是心裡不好受。
想給姜蘭打電話，又不敢。
三年多，經歷的太多了，表白，在一起，歡喜，吵架生氣。
因爲最後一口冰淇淋，因爲打遊戲連輸幾局，因爲遲到。
去年暑假，姜蘭把他刪了，他不敢找也不敢問。
現在該怎麼辦。
姜蘭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等他上車之後才告訴他。
光頭大哥也搞不懂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就沒啥大不了了，還給你準備吃的，不挺喜歡你嗎。”
是啊，陸頤呈現在就想去找姜蘭。
他訂了高鐵票，下一站下車之後立刻坐車回來，到x市得一個多小時以之後。
看了一會兒窗外的景色，陸頤呈給姜蘭打了個語音電話。
爲什麼不打視頻，陸頤呈不想讓姜蘭看見他現在的樣子。
————
x市是古城，是歷史上某個朝代的都城。
從火車站出來以後，兩人租了新能源電車車，姜蘭開車去定好的酒店。
於挽秋痛快地往座上一倒，“坐個車累死我了。”
“餓不餓，帶你去吃泡饃？”姜蘭做攻略的時候發現x市雖然景點不太多，但美食多。
在這兒能吃好多好多東西。
於挽秋是餓了，陸雙辰可不像陸頤呈一樣，她出門還給帶吃的。
年紀大了很多習慣都改不過來，於挽秋也懶得糾正那些。
相處模式不一樣，她也習慣了。
“行呀，”於挽秋以前拍戲來過這兒，吃的東西是多，這邊人說話口音也不同，民風民情極好。
姜蘭開車，於挽秋眯了一會兒，再看手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陸頤呈打過來的。
於挽秋怕有什麼急事，趕緊回了一個。
陸頤呈聲音特別着急，“媽，姜蘭呢，你們怎麼都不接電話。”
“找姜蘭幹嘛……姜蘭在開車啊，誰一天到晚把手機掛脖子上等你電話。”
陸頤呈一噎，於挽秋又道：“你聲音怎麼怪怪的，感冒還沒好？”
陸頤呈纔不會說自己差點急哭了，只能順着於挽秋說下去，“嗯，感冒還沒好利索。”
“打這麼多電話幹什麼，東西忘了，”於挽秋真是服氣，這剛上車，還沒半小時呢，就巴巴打電話過來。
陸頤呈是忘了東西，他一顆心丟這兒了。
他不好和於挽秋說，當着於挽秋的面更不好問姜蘭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只道：“嗯，忘了點東西，我前一站下車，然後再坐車過來，你們等我一會兒。”
於挽秋放的外音，姜蘭攥緊方向盤，眼睛還看着前面的路，“陸頤呈，忘了什麼等我給你帶回去就行了，你別過來了。”
陸頤呈：“很重要。”
姜蘭說一不二，“你等我給你帶回去，我和於老師纔不會等你，你要是敢過來，我就生氣。”
陸頤呈抿緊脣，還是執拗地說忘帶的東西很重要。
姜蘭：“我真的生氣了。”
陸頤呈妥協道：“……我不去了，你別生氣。”
姜蘭失憶之後就再也沒用過這招，現在想起來了倒是得心應手，陸頤呈很怕姜蘭生氣。
至少現在和他說話就證明沒事，但想起來之後不應該很想他嗎。
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
姜蘭安撫了兩句，“有什麼事回去再說……你好好待着，到家之後發個信息。”
陸頤呈道：“你給我的東西我還沒看完，姜蘭……你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這是陸頤呈唯一能當着於挽秋說的隱晦的愛意。
於挽秋聽得一頭蒙，“到底忘了啥啊，說半天不說重點。”
陸頤呈快煩死了，“我把手機充電器忘了。”
怎麼不把腦袋忘了。
一個手機充電器還回來拿，於挽秋道：“自己買一個得了，掛了啊，姜蘭開車呢，我困死了。”
說完，於挽秋就給掛了。
姜蘭笑了一下，她其實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陸頤呈。
她是爬完峰駝山第二天那個晚上想起來的。
做了很多夢，顛三倒四，半夜醒來，陸頤呈渾身發燙，她來不及深想，就帶陸頤呈去了醫院。
恍惚間記得，有一次她生病，徐想拿她手機給陸頤呈打了電話，陸頤呈從宿舍趕過來，衣服特別亂，帶着她去醫院。
然後，那些記憶就像開了閘的水庫一般，一涌而出。
看着閉着眼的陸頤呈，姜蘭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和在小吃街見到他那次不一樣。
她記得去見於挽秋前發生的所有事。
當時陸頤呈實習，姜蘭也在找實習工作，兩人也就晚上和週末見一見。
姜蘭很着急，在b市上學生活，物價都比別處貴。
陸頤呈總是說什麼之後怎樣怎樣，姜蘭心裡壓力特別大。
一方面，她自己就是個孩子，還沒到結婚的時候，另一方面，她很喜歡陸頤呈，不和陸頤呈結婚和誰結婚呢。
馬上就畢業了，陸頤呈說有空帶她去看他爸爸媽媽。
平時在一起的時候，姜蘭總說謝雲珍和姜保國，但陸頤呈很少提自己的父母。
姜蘭也不敢問，就怕問出來傷陸頤呈的自尊。
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姜蘭一直以爲陸頤呈家裡很窮。
當時大學生都流行穿帶各種logo的鞋子，一雙□□百上千，衣服也是。
尤其是男生，愛鞋如命，但陸頤呈的鞋子從來沒有那些。
也不是沒懷疑過陸頤呈家裡有錢，比如沒吃過小吃街，路邊攤，在一起第一個禮物很貴，出去玩也很大方。但是他衣服也很簡單，半袖休閒褲，姜蘭給他買的衣服穿的次數最多。
出去玩大方是大方，但從不剩飯，姜蘭吃不完的他全給吃完。
食堂吃得也很開心，而且，高中的時候，兩人沒在一起，有時候姜蘭還給陸頤呈帶小零食。
他太可憐了，那些小零食一樣都沒吃過。
姜蘭都不敢和家裡說自己搞對象的事，怕謝雲珍不同意。謝雲珍想讓她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她大三的時候，謝雲珍還給姜蘭介紹她同事的兒子。
不揭人短處和傷疤，是姜蘭的處事原則，男朋友更是這樣。
就算窮也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了，陸頤呈成績很好，有獎學金，以後肯定能找好工作。
平時就省着點花唄，姜蘭寧願自己月底啃饅頭吃泡麪。
所以陸頤呈不說她就不問，等到大三結束暑假實習，姜蘭想多賺點錢。
萬一以後結婚，她爸媽捨不得她，肯定要留在b市的。
這裡的房價太貴了，兩人一起還貸款也得還幾十年。
姜蘭特別愁。
從小到大，也沒發愁過什麼事，這是第一回。
以前的事對她一點用都沒有。
姜蘭有一個秘密誰都沒說過，她是穿越來的，穿越前喜歡看小說，後來因爲救人而死，一睜眼成了個剛出生的小孩。
媽媽是人民教師，爸爸考了公務員，因爲以前是大學生，所以姜蘭小時候成績一直是第一名，謝雲珍姜保國疼她，姜蘭又依照前世的記憶課餘學了小提琴。
因爲以前樂器會的多，老師特別喜歡她，輔導班的大提琴鋼琴姜蘭也能用。
那些樂器一直沒有荒廢過。
而且不用花錢。
再後來上了一年級，成績回回都是第一名。
一直到小學畢業上初中，姜蘭還名列前茅。
長得好看，學習又好，還有各種才藝，受老師喜歡，那段時間，簡直是姜蘭的人生巔峰。
她根本不用怎麼學，就能把別人甩開一大截。
謝雲珍工作忙，姜蘭每天都玩兒，直到上高中。
姜蘭佔的那點以前記憶的便宜就一點用都沒有了。
高中科目比初中拔高了一個臺階，除了語文和英語，其他科目姜蘭學的越來越吃力。
本來她就玩心重，現在把所有精力全放到學習上都跟不上。
謝雲珍發現她成績後退只管的嚴了些，還問過她是不是偷着談戀愛了。
姜蘭都恨不得發誓，她談個屁戀愛啊，她就是單純地不會。
謝雲珍也沒辦法，後來姜蘭的小提琴老師來找謝雲珍，姜蘭走了藝術生這條路。
高一參加集訓，集訓到高二纔回來。
集訓回來姜蘭的成績更差了，謝雲珍找了熟悉的老師給她補課。在寒假的補課班，姜蘭遇見了陸頤呈，陸頤呈的同學叫他，她覺得這人的名字好熟悉啊。
一時也想不起來，那個像根竹子似的少年還瞥了她一眼，目光涼涼的，估計以爲她是搭訕的。
姜蘭的朋友說這是校草，成績還是年紀第一名，姜蘭大爲震驚，這高中還有校草，第一名也太牛了，她這輩子也成不了第一名了。
姜蘭在心裡吐槽了幾句，也不再想名字熟悉是怎麼回事，就算是校草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謝雲珍管她管的特別嚴，全校的老師都是謝雲珍的眼線。
姜蘭明明沒做過什麼壞事，和男生說話都少，但在謝雲珍面前，就害怕，學渣天生怕老師。
一個寒假，姜蘭就安心在鄭老師這邊補課，她每天都能看見陸頤呈，看見了也是感嘆。
人和人的差別真是比人和豬的差別都大。
過了寒假，姜蘭的補課生涯還沒停止，雖然很多學校禁止補課，但是姜蘭這也不算。
鄭老師和謝雲珍關係好，補課也就晚上放學，姜蘭在鄭老師辦公室做卷子。
陸頤呈總是在，姜蘭還想這樣的學霸還要補習，自己補課也不算太差，結果陸頤呈在爲奧數比賽做準備。
她補高中數學，陸頤呈都已經看奧數了。
興許大學數學都看了，她還在爲雙曲線發愁。
那天晚上，鄭老師去看自習，姜蘭把卷子上能做的題都做完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而隔一個辦公桌的陸頤呈已經看上了課外書。
鄭老師一直不回來，姜蘭不想一直在這張卷子上浪費時間。
“那個陸頤呈，你能幫我看一下題嗎。”
陸頤呈擡頭看了看她，就在姜蘭以爲陸頤呈要拒絕她的時候，陸頤呈問：“哪道。”
“除了這道這道……這幾道，都不會。”
陸頤呈的表情很震驚。
姜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道：“你也不會嗎。”
陸頤呈心想怎麼可能，他看一眼就能說出答案來，只是姜蘭怎麼這種題都要問。
學霸和學渣的思路不一樣，幸好，陸頤呈講的姜蘭能聽明白。
一道題一道題下來，姜蘭茅塞頓開。
陸頤呈：“你再找幾道類似的題目，不然聽了也白聽。”
陸頤呈把姜蘭的數學輔導書拿過來，勾了幾道題。
陸頤呈的手很好看，用紅筆在題目前打了個小勾，又在下面的頁碼折了一下。
姜蘭說了一聲謝謝，她覺得不太好意思，和陸頤呈非親非故的，陸頤呈給她講題還給她劃重點。
第二天，姜蘭給陸頤呈帶了好多零食。
那些零食陸頤呈一樣都沒吃過。
也是爲什麼姜蘭覺得陸頤呈家裡條件不好。
陸頤呈一直給姜蘭補課。
等奧數競賽結束了，陸頤呈還在鄭老師的辦公室，只不過，主要給姜蘭補課。
在滇省出現在她夢裡的那一段姜蘭也記得，補習完謝雲珍來給她送吃的，是羊肉串。
謝雲珍管她管的很嚴，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她和她們班班長走得近，把她說了一頓。
姜蘭見班長都躲着走了。
姜蘭不想把陸頤呈也變成這樣。
每回下晚自習，都是她先走，沒幾步陸頤呈就出來了，但是那次送飯，陸頤呈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出來。
姜蘭想，這會兒陸頤呈應該就喜歡她了，興許比這還早。
等高考結束，姜蘭身上綁的繩子不見了，一下子就玩瘋了。
報名之後，等通知書那段日子，姜蘭徹底把陸頤呈拋到了腦後。
兩人早就加了好友，但一直沒說話。
平時兩人只談學習，離開學校，能和陸頤呈說什麼呢。
有時也會不經意想起陸頤呈，但是很快就給忘了。
陸頤呈是學校的理科狀元，也是b市的理科狀元，自己玩兒的應該挺好的吧。
直到七月五號，姜蘭纔再看見陸頤呈。
她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但陸頤呈表情特別兇，姜蘭朝他揮揮手，“陸頤呈，我考上清大了。”
陸頤呈沒說話，就那麼直勾勾地看着姜蘭。
姜蘭嚥了咽口水，“謝謝你給我補課啊，要不是你我肯定考不上。”
姜蘭真心感謝陸頤呈，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姜蘭。
陸頤呈還是沒說話，姜蘭有點發怵，“那個……你嗓子怎麼了，感冒了嗎，怎麼不說話。”
“恭喜。”
陸頤呈說完這句話，扭頭就走了，姜蘭愣在原地，也不知道陸頤呈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頤呈給她補課她很感激，所以姜蘭的零花錢幾乎全到了陸頤呈肚子裡。
她和陸頤呈也算很熟了，爲什麼就說一句話就走了。
姜蘭在原地站了半天，想破腦袋都沒想出來是爲什麼。
結果陸頤呈又回來了。
陸頤呈又站到了姜蘭前面，他比姜蘭高半個頭還多，大夏天，鼻尖一點汗珠。
陸頤呈道：“姜蘭，你站在這兒做什麼，爲什麼不走。”
姜蘭在發呆，想陸頤呈剛剛爲什麼走，現在又爲什麼回來。
他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怪怪的。
姜蘭也懷疑過陸頤呈是不是喜歡她，但陸頤呈一點都不像喜歡她的樣子。
他們除了卷子和作業就沒說過別的，誰對喜歡的人這樣。
可陸頤呈不喜歡她爲什麼給她講題呢，剛剛爲什麼就說一句話就走。
姜蘭答非所問，“陸頤呈，你是不是認識我媽啊。”
除了這個，姜蘭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難道是陸頤呈以前吃不飽飯謝雲珍資助過他，然後陸頤呈報恩報到她這兒了。
陸頤呈皺着眉道：“這都什麼跟什麼。”
姜蘭閉上嘴，陸頤呈又問了一遍，“我走了你爲什麼不走。”
要你管我走沒走。
姜蘭道：“我樂意，我一會兒就走了。聽說你考上清大了，恭喜。”
本來姜蘭想說的是，你考上清大了，我也是，以後還能在一個學校。
陸頤呈說一句恭喜，她也說一句，算是扯平了。
姜蘭要走，陸頤呈拉住了她的手腕。
姜蘭看他，“你幹嘛，還有事啊。”
“恭喜我收下了，那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回來嗎。”陸頤呈的目光很堅定，攥着姜蘭的手也很用力，但姜蘭只能感覺到緊，一點都覺不到疼。
姜蘭往後退了半步，“爲什麼啊。”
陸頤呈：“姜蘭，你覺得我爲什麼會給你講題。爲什麼要你考和我一樣的學校，那是因爲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想讓你做我女朋友，你如果不答應，以後見面就當陌生人。姜蘭，我沒有給別人女朋友講題的習慣。”陸頤呈一臉冷漠，絲毫不像表白的樣子。
姜蘭沒說話，陸頤呈又道：“你好好考慮一下。”
這和姜蘭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沒想到陸頤呈會表白，還是這樣表白的。
好像表白的是她一樣。這就表白了？
也太草率了吧。
姜蘭張張嘴，決定自己也酷一點，“我考慮好了，做你女朋友。”
陸頤呈沒問姜蘭爲什麼答應，攥住姜蘭的手腕，牽手，是兩人在一起第一天唯一做的事。
陸頤呈手攥得很緊，姜蘭第一次談戀愛，什麼都不懂。
就覺得這麼就在一起了，也沒有什麼甜言蜜語，連個花都沒有嗎，就這麼壓馬路？
陸頤呈是第一次談戀愛吧，她也是第一次，陸頤呈很帥。
跟這麼帥的人壓馬路也不是不行。
那陸頤呈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他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高興啊。
爲什麼不說話。
他就是這麼當男朋友的嗎，也太無聊了。
姜蘭都有點後悔了。
兩人拉着手一起走，陸頤呈問了問她報名的事，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姜蘭以前和陸頤呈光說學習，現在高考完了，連共同話題都沒有了。
陸頤呈不打遊戲，不聽音樂，姜蘭都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就是有點失落，她覺得談戀愛不該是這樣。
兩人乾巴巴地說話，姜蘭覺得一點都不像談戀愛。
就這樣多了一個男朋友，她是有點衝動，但比起以後當陌生人，她更想當陸頤呈的女朋友。
姜蘭不想失去陸頤呈這個朋友。
也有點喜歡的，陸頤呈很帥，學習也好，有這樣的男朋友她不虧呀。
要是別人跟她說這樣的話，姜蘭估計會說，那以後就當陌生人吧。
但陸頤呈真的不會談戀愛。
姜蘭是發現了。
一點都不浪漫，姜蘭想要的不是這樣的男朋友。
在一起三年，陸頤呈一點一點從那個不愛說話，不愛笑，不知道怎麼逗女朋友開心的人變成了這樣。
以至於姜蘭從網上刷到陸頤呈疑似於挽秋兒子的時候，難過的要死。
她晚上想起來，爲什麼開始的時候覺得陸頤呈這個名字熟悉。
那是她以前看的一本小說，陸頤呈是書裡的男主角，可是她卻不是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