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珺挺生氣的。
本來這演的好好的,她帶着馮星飛也入了戲,等這條拍完了再補幾個鏡頭這場戲就完了,她也少糟點罪。
可偏偏賀七就跑過來攪了局。
汪導也挺生氣的。
不過,他還真沒辦法衝賀七發火。
誰讓賀七是投資商呢,而且,這部戲還是人家賀氏獨資的。
“賀總你過來咱談談。”
汪導皺着眉頭,拉着一張臉,明顯表示自己的不悅。
賀七這才鬆開謝子珺的手,安慰的看她一眼,跟着汪導進了一旁的小帳篷裡。
謝子珺這個氣喲,真是沒處撒沒處散的,她接過賀八遞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又抱着熱水瓶,穿上軍大衣坐在一旁悶不哼聲。
馮星飛看氣氛不好,也蹲在一旁讓助理給他拿了熱水喝,也不哼聲。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帳篷裡傳出汪導和賀七爭吵的聲音,到底吵什麼誰也聽不太清楚,不過,倆人吵的挺激烈的。
吵了一陣,謝子珺就聽到汪導叫她:“子珺你進來一下。”
謝子珺抱着熱水瓶晃晃悠悠的進去。
她一進帳篷,就看到汪導蹲在一旁抽菸,滿帳篷的煙味,賀七則冷着一張臉坐在一旁,看這樣子,倆人都動了真火。
“子珺,你是不是跟賀七有一腿。”汪導這人吧,脾氣是真直,謝子珺進來就問。
謝子珺都跟問愣了,她眨眨眼看着汪導:“您這話是怎麼說的?我怎麼就跟賀七有一腿了?我圖他什麼?”
汪導都叫謝子珺這反問給問傻了。
謝子珺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指着賀七問汪導:“你說說我圖他什麼?他模樣長的好?這天底下長的俊的也不是隻有他一個吧,他還比我大那麼多歲,爲人小氣巴拉的,還是個弱雞廢材,關鍵還路癡,跟他這種人在一起得操多少心,跟他談戀愛,我還得操着當孃的心,我犯得上嗎我。”
汪導更傻眼了。
賀七都給委屈壞了,他鼓着腮幫子,一雙眼睛裡都是溼意,那是真叫謝子珺損的都想哭了:“我,我也不是一成不是啊,我還會掙錢,對你也一心一意的。”
“還是別了。”謝子珺趕緊擺手,一副敬謝不敏樣:“我真不缺錢,也不缺對我一心一意的,再說,我現在還小,我爸都說了不讓我談戀愛,我家教嚴着呢,我還是個聽話的乖寶寶。”
賀七更委屈,心裡小人咬着小手絹嚶嚶直哭。
汪導則一下子蹦了起來。
他剛纔見賀七那番表現,再有賀七爲着拍吻戲和他吵的天翻地覆,他還以爲賀七和謝子珺談上了,差點認爲謝子珺也是那種貪慕虛榮的。
可現在一聽謝子珺這些話,再想想前陣子聽到的關於謝子珺的消息,汪導就知道他想差了。
人謝子珺還真的不缺錢呢,應該也不會和賀七有什麼的,這大概是賀七看上了謝子珺,正追着人家跑呢。
汪導整個人都精神了,他站起來高高仰着頭:“賀家小子,剛纔子珺的話你也聽到了吧,你和人家無親無故的,人家拍什麼戲你干涉不了吧。”
賀七蔫了,他在汪導跟前能爭能吵的,可在謝子珺跟前,那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可憐巴巴的看着謝子珺:“子珺,咱不拍吻戲成不?”
謝子珺沒答理他,而是看向汪導:“我是個演員,我只負責演戲,至於別的,那都導演的事情,導演安排我演什麼我就演什麼。”
賀七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他一步步逼向汪導:“汪導,那咱們再談談,我剛纔就說了,劇情有問題,你看啊,春花冒着風雪去找建軍,人都快累死了,又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就是兩個人感情再深,也不至於在冰天雪地裡激吻吧,就算是這裡有藝術誇張的成份,可也不能太誇張了啊,誰家放着好好的熱炕頭不呆,跑雪地裡接吻,再說,那是什麼時代,人們思想可保守着呢,估計也幹不出這事吧,怎麼說,藝術都源於生活,不能太過脫離生活,您說是吧,還有……”
賀七這會兒嘴皮子是真利落,哄的汪導都一愣一愣的,他叭叭的擺出一二三四條,說的汪導心思都不穩定了。
謝子珺就抱着熱水瓶在一旁看熱鬧。
這熱鬧是真熱鬧啊,看的她都覺得挺有趣的。
“汪導,咱再討論討論。”賀七拉着汪導,臉上帶着笑:“您看,劇情這樣改成不……”
汪導聽完了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打起電話來,等電話打完了,他就對賀七道:“你說的這個也在理,我剛纔跟老袁商量了一下,就把這段改了吧,不過,劇情還得再完善一下。”
謝子珺聽完了抱着熱水瓶往外走:“那我先去跟馮哥說一聲啊。”
“去吧。”汪導擺手。
等謝子珺走後,汪導就笑罵賀七:“你個臭小子,追媳婦都追到我這兒來了,可真是啥都能幹得出來啊。”
賀七雙手作揖:“還得拜託您了,等我這媳婦討回家,一定擺酒謝您。”
汪導嘆氣:“難了,我看小謝也瞧不上你啊,要不,我再給你介紹一個好追的?”
賀七趕緊搖頭:“還是不了,就這個了,難追也得追,誰讓我看上了呢。”
汪導又好氣又好笑:“行了,你這忙我幫了,誰讓我欠你的,趕緊滾吧。”
賀七這才朝汪導施了一禮,整個人輕鬆的從帳篷裡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臉上還帶着點笑,等到了謝子珺跟前,就委屈的跟他養的小旺一樣了。
賀七雙眼溼乎乎的,整張臉上都寫滿了委屈以及難過,他蹲在謝子珺跟前,高大的身體縮在一起,看起來更加的可憐。
謝子珺都手癢的想要拍拍他安撫一番了。
“子珺,我真有你說的那麼差勁麼?”
賀七小聲問了一句。
謝子珺白他一眼:“你說呢?”
賀七更難過了,他站起身:“我知道了。”
他整個人都快垮掉了,走路都是一晃一晃的,可見被打擊的不輕。
謝子珺有些心軟,想要安慰賀七幾句,可想到賀七剛纔弄出來的事,她又狠下心沒理會他。
汪導出來把謝子珺和馮星飛叫到一塊又講了改編的戲,把吻戲去掉,只講了馮星飛對於謝子珺的關心。
這一次,兩個人配合的很好,把這一條一次就拍好了。
就這,還折騰了快一整天了,倆人也給凍的鼻涕都快出來了,拍完了倆人就趕緊鑽帳篷裡暖和了一會兒,再裹好衣服各回各家去休息。
汪導那邊還補了一些別的鏡頭才收工。
謝子珺回到家中,就看到賀七穿着軍大衣站在院子裡對雪長嘆。
她幾步過去,瞅了賀七幾眼,就在賀七想要和她說話的時候,謝子珺突然開口:“你就是在雪地裡凍死了,那也改變不了你就是一滿身銅臭的商人的事實,再迎風落淚對雪當歌的,你也成不了文人墨客。”
賀七這一次是真的風中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