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怎麼在這兒?”她不暇思索地脫口問道。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兒?我在這裡保護你,免得你被人非禮。”他低沉地陰陰怪氣地說道。

“如果有一個人想要非理我那就是……”她咬了咬牙沒有說下去。

“哈!哈!哈!”他放肆地冷笑一聲,說道:“說下去,痛快點......,你怎麼不說完整呢?你說什麼我一點都不介意。”

“你是怎麼煉就這麼一張厚臉皮的?”她本想大聲怒斥他,可是這一場折騰,令她有氣無力,聲音有點沙啞,她的斥責顯得輕飄飄的,像是在撓癢癢。

尹雲飛笑了笑,起身找了一個水杯仔細地洗了洗,倒了一杯熱水給她端過來,她沒有接,他把水杯放在她旁邊的牀頭櫃上。

“爲什麼你對我有這麼大的成見?”他收起那副放蕩不羈的嘴臉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對你沒有成見,是你一直在找我麻煩!”

“你不夠誠實吧?原來你也蠻虛僞的,你臉上分明寫着‘討厭!快滾!’你卻說你對我沒有成見?”

“既然你這麼喜歡聽真話那我就實話告訴你,請你離我遠點!不要再爲難我!”她盡力大聲咆哮道。

哈!哈!哈!他怪笑一聲,又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呢?你知道你折磨的我這個地方有多痛嗎?”他猛地撲過來抓起她的兩隻手按在他的胸口。

她驚慌地使勁兒掙扎着想要抽出她的兩隻手,他狠勁地抓着不放,她身體虛弱,只扎掙了兩下便滿頭大汗,她放棄了掙扎,任由他抓着她的雙手。

她凝視着他像突發神經病患者的,佈滿血絲的,通紅的眸子,膽怯地哀求道:“你放開我好不好,這個院子里人來人往,讓人瞧見他們會說我閒話的。”

“你和我單獨呆了一個下午,他們說不定在說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哈!哈!哈!現在他們都在食堂裡吃飯,這個院子裡只有我們倆,沒有人來破壞我們的好事!”他邪惡地湊近她的臉說道,滿嘴的酒氣和唾沫星子噴到她的臉上。

“你太卑鄙了,你千萬百計地想搞臭我的名聲!”

“錯!應該是我千萬百計地想和你扯上關係,這對我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榮幸!”他像魔鬼似的咬牙獰笑着說道。

“流氓!你就是一個十足的流氓!”她氣憤地吼道。

“沒關係,你說什麼對我來說都是天籟之音。”他依然抓着她的手像一個變態狂似的說道。

“我是流氓,哈!哈!我承認我是流氓,我充其量是個敢做敢爲的真小人,蔣鋮是什麼人?他是僞君子,他是膽小鬼!”

“不許你污衊他!你怎麼能和他相提並論!”她氣憤地斥道。

“是嗎?我和他的差距很大嗎?我怎麼沒看見他出現呢?他怎麼不從我手裡把你解救出去呢?嗯?你不是一直在盼望着他來嗎?”他使勁捏她的手,捏的她生痛。

“他很忙!”她低聲說道,突然覺得自己說話時嘴脣哆嗦,心裡發虛。

他仔佃地看着她的臉,突然放開她的手,眉毛一挑,一抹狡點的笑一掠而過。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變得溫和起來,眼神迷離,彷彿望着很遠很遠的地方,悠悠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突然鬼迷心竅地迷上了你,其他的女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

他轉過臉來,一臉誠墾激動的說道:“我是真的喜歡你,你知道嗎,我睡思夢想都在想着你!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

她有點措手不及,驚慌失措,如果他一直是那付討厭的流氓腔調,她倒覺得好對付,可是他突然間變得這樣可憐兮兮的,如此肉麻的表白,她渾身直起雞皮圪塔,像一個不愛吃肥肉的人,吞了一塊肥膩膩的大肉,油津津地膩在喉嚨間,吐不出來,又不想嚥下去。

她一言不發,垂下頭,避開他熾熱的眼神。

他突然撲過來,捧起她的臉猛地狂吻下來,她使勁掙扎,他的一隻胳膊死死地箍住她,她渾身大汗,筋皮力竭,她軟軟地攤在他的肘彎裡,他從她的臉上一直吻到她的胸口,灼熱的嘴脣停在她胸口不動,突然他的一隻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摸她的**,她拼盡全身力氣,狠命地抓他的那隻手,她想她是抓破了他的手,他突然放開了她,怔怔地看着她,她幾乎是哭着哀求道:“我求你了,放了我吧,我們之間絕無可能!”

他失魂落魄地怔在那裡,她趁隙跳下牀,迅速穿上鞋跑掉了。

她一溜煙跑回宿舍裡,心仍在緊張的咚!咚!直跳,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似的,她爬在牀上,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她不知爬了多久,外面已完全黑透,她擡起頭來,看着外面影影綽綽的影子,心裡莫名的恐懼,緊張,孤獨,她想起他吻她,她無能爲力,任其所爲,他還摸她的**,一股作嘔想吐的感覺從肚腹一直涌到嘴裡,她乾嘔了倆下,走到鏡子前看着自己,鏡子中的那個影像,完全陌生,她頭髮凌亂,憔悴不堪,酒精作用在臉上的紅暈依然沒有消退,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髒污不堪,她立刻提起鐵壺倒了滿滿一盆水,拼命地洗臉,不停地用毛巾擦臉,擦他所有吻過,摸過的地方,擦的皮膚髮紅,發燙,她頹然地倒在沙發裡,她想起蔣鋮,他去哪裡了呢?難道他沒有看到聽到她被他們灌醉了嗎,她躺了整整一個下午,他一點都不知道嗎,她傾聽着隔壁宿舍的聲音,期待着有點聲音,可是走廊裡靜悄悄的,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只有她一個人。

孤獨,哀傷,無助的感覺包圍着她,她覺得她快要窒息了,她憤怒地起身,她要找到蔣鋮,他死哪裡去了,她要質問他。她透過走廊的窗戶,看到蔣鋮的辦公室黑漆漆的,顯然他不在大院子裡,他去哪裡了呢,莫非上街去看脫衣女表演了嗎?哦,不,她認識的蔣鋮沒有這樣低級趣味,他絕不會去看那麼下流不堪的表演,她怎麼可以用這樣齷齪的心理捏想他呢?他一定有什麼事情忙碌着,一定是。

她在大院子裡轉了一圈,沒有找到蔣鋮,她上街去找,大街上燈火通明,嘈雜喧囂,到處是錄像館,放映的大都是一些黃色錄像片,大棚劇場的聲音吵得最響,現在那些脫衣舞女已經從高臺上轉移到劇場裡了,她茫然地轉了一圈,看不見蔣鋮的影子,失望地無精打采地返回去,突然看見前面蔣鋮和司機小王想跟着,在嘻嘻哈哈地說着什麼。